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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近来有些乱子,我去帮羿泽清理一下。”
“羿泽?魔界之主羿泽?”
赤金点了点头。
林巉沉思了一会儿,而后又问道:“数年前也是吗?”
数年前?赤金茫然了一会儿才明白林巉的意思。
当年从灵渊秘境回来的第二年,他便回了魔界一趟,还在魔界待了三年之久。
赤金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那时在魔界的日子难熬至极,那三年,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林巉,每次剑上溅血,在他事后擦剑之时,都会想到林巉,想他是否还日日待在凌霜峰不肯走动,想他今日又跟谁说了话,想他此时又在干什么……只要想到他,哪怕见不到林巉的心情能让他以后的日子更加难挨,可他的心却是满的。
赤金心转千千结,口中却一字未提,他只简略答道:“是,数年前羿泽功法反噬,部下趁机作乱,他退至人界后给我送了信,我在人界寻到他后,待他压制反噬,便与他一起回了魔界,助他平乱。”
“如今?”林巉烹着茶,氤氲雾气中,那略微朦胧的眉眼看得赤金心中一动。
这种如同旧友茶谈的氛围让赤金轻轻笑了笑:“之前的乱子没清理干净而已,如今干净了。”
林巉烹好了茶,给赤金倒了一杯,青茶白瓷,虽素雅倒也极其赏心悦目。
“多事之秋。”林巉感慨一声道。
赤金自然知晓林巉的想法,他接过林巉递过的茶盏:“有权势的地方,自然就有纷争。”
他品了一口茶,继续道:“权势本来就是个能让人活,也能让人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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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徒弟是个有手段的,况如今严泊他二人亦在妖界,虽说他们是为了你才去的,可这也算是他的一个不小的助力,你不用太过担忧他。”
他放下茶盏,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杀气,“倒是顾长风,若那老匹夫过了今遭还能苟延残喘,我也必去妖界一遭取他人头。”
林巉有些讶异地看了赤金一眼,他被煞狼族追杀,而后严泊等人去煞狼族找麻烦这个消息重山派捂得严严实实,赤金又是如何知晓的?
他虽讶异,但并未多嘴询问。
他移了话头道:“那你以后是要在魔界挂名了吗?”
赤金摇了摇头道:“不了,我来重山派是为了给羿泽踏个前路,也是为了来看看你。况且,你不是不喜我胡闯凌霜峰吗?如今也是为了有个正名呈拜帖来寻你而已。”
林巉道:“你今日不也闯了?”
赤金挑了挑眉:“那是你徒弟守着门不让人进,我这叫智取,算不得胡闯。”
林巉瞥了赤金一眼:“你总有理。”
赤金眼角带笑,他看着林巉,目光灼灼一瞬后,又被他迅速地妥帖隐藏起来。
“你特意支开楚复玄,是想与我说什么吗?”赤金的指腹无声地摩挲着光滑的白瓷茶盏。
林巉沉默了一会儿,平静道:“我心仪昕白。”
“我已与他在一起了。”
赤金指下的茶盏忽然翻倒跌落在地,炸开一地的白瓷青茶。他脸色煞白到极致,指尖还停留在空中,不住地轻颤着。
他忽然站起身来,看着林巉,良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赤金……”
“他是你徒弟!”赤金犹如被刺激到一般忽然出声打断了林巉的话,因为太过急促,他的尾调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只觉一瞬坠入万丈深渊,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他是你徒弟,你怎能……你怎能……”
“你怎能心仪他?”
“你怎会心仪他……”
“虽是师徒,这又如何?我既已决定,便自不惧天道人伦。”林巉看着他的眼睛:“赤金,你天性洒脱,为人肆意,本不该陷于红尘。我当初在妖殿说的话依旧作数,若你愿意,我们可成至交好友,我林巉自当倾意相交。”
赤金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好友?他竟不知道,有一天,这“好友”二字,竟能让他舌尖泛苦,苦得他整颗心都痛了起来,苦得他几乎呼吸不能。
“那我呢?”他涩声开口道:“我又当如何呢……”
“我去妖界寻过你,后来又听闻你因护楚复玄被追杀的消息,我简直……我简直被吓得魂不附体,你身上有乌灵蛊,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
“我都不敢去想。”
“我厌透了楚复玄,他让你受伤遭难,我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可我也妒极了他,我妒他能得你的好,妒他能得你的相伴,妒他能得你心甘情愿的相护。”
“如今我竟还要妒他能得你心了吗?”
他紧紧捏住林巉的双臂,神色哀戚:“是不是我当初便不该化为龙身?这样我们便不用错过十年,我们便还有机会?早知如此,我宁愿……我宁愿当时便剃去我体内的龙骨,不去渡那化龙劫,哪怕只做你身边的一只凡蛟。”
他仿佛哽下一口心头血:“为何是他?你为何会对他动心?你为何……你为何……”
“你为何就从来不能看看我呢?”
第92章 岁暖
沈寻月一路上故意放慢步伐拖延,待复玄回来时,已过了半个时辰,他站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伸手探了探桌上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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