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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兄弟俩虽然找到阵眼,却没有足够的力量破阵,就让十几个人同时发力,却没想过后果。”焦愁贱兮兮地恭维道,“当然啦,以咱们寒山剑仙的本事,轻轻松松就能破阵!”
箫戎无动于衷道:“但是呢?”
焦愁笑眯眯道:“但是!这个阵不能破。”
箫戎皱眉,“不能?”
“一旦阵法被破开,镇压的山川地脉必然移位,轻则引发地震把我们埋了,重则山崩地裂江河倒灌。这些人死了不要紧,若琅嬛秘境被你毁了……你惹得起九鼎宗?”
想到宗门每年的海量订单,寒山剑仙沉默了。
——那群卖药的,他还真惹不起。
焦愁笑道:“所以,这个阻碍他们破阵的人,未必心存歹意。”
箫戎点头表示同意,“那我们静观其变吧。”
焦愁之前休息了很久,又是磕丹药,又是饮烈酒,正是神采奕奕的时候。拿出雕了一半的白玉发簪,继续琢磨。箫戎想起自己还有一套秦师兄最喜欢的雕刻工具,立刻拿出来送给焦兄。
耳边仿佛听见秦师兄的嘤嘤嘤,如同过耳清风。
两人一个雕得仔细,一个看得认真。箫戎能几天不说话,焦愁却耐不住寂寞,率先开口道:“咱们聊天吧,聊点什么呢……”
箫戎脱口而出,“卫天衍。”
焦愁无奈,“你这是惦记多久了,就这么好奇他的事?”
箫戎神态自若,仿佛刚才抢答的人不是他。一双星眸在灯火下晶莹剔透,一张俊脸写满了对焦愁的控诉,仿佛再说——分明是你每次只说一点点,故意吊着我。
“也不是故意吊着你,就是太复杂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箫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卫天衍在哪。”
焦愁看着白玉发簪,低声道:“我不知道。”
“……”寒山剑仙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焦愁委屈巴巴,“我真不知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吗?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怀疑卫天衍根本没来秘境。他恨我入骨,最嫉妒我比他强,最厌恶我有人疼,最见不得我逍遥快活。如果刚才他也在,肯定想方设法让我难受,不该如此安静……”
箫戎想了想,“有个人一直挑拨。”
“你说那个杠精啊,感觉不像。”
箫戎又道:“你那天为何说‘都结束了’。”
焦愁将白玉簪放入水中搓洗,“就是针对你的阴谋都结束了啊,本来也不关你的事,我不怕卫天衍对付我,就怕他发疯乱杀无辜,他那个人太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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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对衍圣真君,十分不屑。”
焦愁将搓洗好的玉簪放在灵灯下照了照,无所谓道:“他有什么值得我敬重的?有些人啊,名气大不一定有真才实学,修为也高不一定能胜券在握。”
“想当年,他是众星捧月的天一门主,我是对修真界一知半解的小屁孩。他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处心积虑布下天罗地网,我稀里糊涂始终被蒙在鼓里。他权势滔天人人敬仰,我无依无靠声名狼藉。在那样一面倒的情况下,他都斗不过我,何况现在?”
箫戎特别想问,在那样一面倒的情况下,你是怎么赢的。
又怕提起他的伤心事,只好作罢。
焦愁何等聪明,扫一眼就知道箫戎在想什么。
“萧兄啊,你知道为何每任天一门主都不婚不嗣孤独终老吗?”
箫戎道:“好像是因为命犯天煞。”
这件事在修真界并不算秘密,天一门主这样响当当的人物,不婚不嗣当然会引起好奇。又有精通卜卦的修士到处宣扬,慢慢就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焦愁补充道:“命犯天煞,情缘浅薄,都是报应。”
报应?造了什么孽才会得到这种报应?
好在焦愁也没打算卖关子,很快就揭晓谜底,“天一门有一种禁术,可以提高新生儿的修炼天赋。天一门主不是不婚,而是妻子都命短,不能有名分,也不能让外人知道。天一门主不是不嗣,而是每胎必为双生子,一为天骄,一为天残。”
箫戎立刻意识到,“他们用了邪术。”
焦愁冷笑道:“怀胎七月,剖腹取出两个孩子,施展秘法邪术。一个孩子独得两人天赋,一个孩子筋脉尽毁成为废物。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另一个却连名字也不配拥有。”
焦愁道:“有伤天和。”
“他们何尝不知有伤天和,但为了得到有天赋的继承人,还是延续了千年。”
“卫天衍其实是他师父的亲生儿子,只是父子不能相认,只能交给亲戚抚养。他也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两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命运却云泥之别。在我出现前,他甚至没有一个能叫出口的名字,于是我给他起了一个,我叫他……天圣。”
卫天衍,卫天圣,衍圣真君。
箫戎忽然意识到,焦愁自始至终,从未将衍圣真君与卫天衍相提并论。
果然,就听焦愁低声道:“衍圣真君,一半是我的仇人,一半是我的挚友。”
难怪他骂人只骂卫天衍,从不说衍圣真君如何如何。
焦愁又将白玉簪放入水中,无限遗憾道:“怪我年少轻狂,不晓得人心险恶,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一心替他鸣不平。我给他取了这个名字,却间接害了他的命,我……愧对天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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