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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专取人头颅?那你的脑袋……”萧绝双眸微眯看向唐筠,苍白面容忽绽出一抹艳丽之色,“我便帮那人割了。”
“你怎得不信?!”唐筠疾退,纵身朝阁主所在的雀翎台奔逃。
他暗自叫苦,当初就该随便指个什么人领了送画像的差事,这样今日也不必像躲疯狗一样仓皇狼狈。
被萧绝盯上,哪怕自己暂时保住性命,也只怕以后在踏仙阁的日子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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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尽快脱身,反正他在这鸟不拉屎的不至峰也待够了。
雀翎台在不至峰顶,地势险峻,修缮的台阶陡峭狭窄,极为难行,唐筠平日最烦的就是要来这里参拜议事,只是今天这条逃命路,他觉得格外亲切,甚至有几分想哭。
“那画我真的全程没有动过啊!萧绝你冷静点好不好?!”
唐筠边扬声大喊,边挥扇打落身后飞来的暗器,眼见前方就是雀翎台,急忙高呼一声“阁主救命”,同时脚下不稳,摔落高阶,狼狈滚到萧绝脚边。
“我委实冤枉!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当真没有心吗?!”
唐筠一声急呼,寒霜剑停滞一瞬,便被一石子打歪。
唐筠趁势爬起,使出全力纵身一跃,躲在突然出现的人身后:“阁主救我!”
阁主崔玉书年逾六十,两鬓花白,一袭广袖白袍裹住清瘦身躯,仙风道骨,倒不似做了多年杀人越货生意的。
“你可知错?”他沉声问。
萧绝抿唇不语,崔玉书把躲在身后的唐筠拽出,推到他面前:“我教你的,你都忘了?”
“不敢忘,”萧绝双目空泛冰冷,“杀人先诛己,诛己当剜心。”
唐筠见势不妙,先发制人,两袖扬撒大片粉尘,趁机钻入路边葱郁树林,林中隐约闪过几道黑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萧绝转身欲追,却听崔玉书叫住了他:“不必去追,你跟我来。”
握剑的手有一瞬间收紧。
他收剑垂眸,跟着崔玉书进了雀翎台。
“近日踏仙阁中不太平,你离开这几天,连损六大门主、二十影卫,唐筠若是也死了,那踏仙阁就乱了。不如放他一条生路,给他扣个帽子,也算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崔玉书负手前行,说完瞥了身侧萧绝一眼,“绝儿以为如何?”
萧绝收紧拳头,指甲近乎嵌入掌心,淡声道:“很好。”
“你不问我为何不查真凶?”崔玉书道。
“义父自有考量。”萧绝敛目,站在寝殿外不肯前行。
崔玉书站在门内,对他招手:“因为那些人,是我杀的。”
萧绝无动于衷,山风从身后扑来,如墨青丝轻盈飞卷,腰间忽然一紧,软剑被除去,一道白色长绫缠卷他的腰身,将他拽入寝殿。
“老规矩,绝儿没有忘吧?”
腰间白绫倏然撤回,萧绝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面无表情地将衣服一件件褪去,然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一只布满瘢痕的手钳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缓慢抬起。
萧绝幽幽抬起眼皮,异色双瞳倒映出那人苍老而扭曲的面孔,紧接着,“啪”的一声鞭响,前胸传来一道火辣辣的疼。
崔玉书的目光扫过年轻肉体上纵横遍布的新旧鞭痕,问:“绝儿可喜欢?”
“喜欢,”萧绝面色如常,声音染了山风的凉:“请义父继续。”
第4章 暗惊心
“啪——”
空旷的寝殿内,回荡着清脆的鞭笞声,萧绝前胸后背一片血痕。他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腰背挺得笔直,对一切施加于自身的痛苦极为麻木。
十年了,他早已习惯这种虐待。
又是一鞭,直抽在他的小腹,鞭尾扫过半勃的下体,萧绝微微蹙起眉头,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崔玉书喜欢他的安静与隐忍,他说那是作为一个杀手最基本的条件。
于是过去十年里,每次寂寂长夜他要赤裸跪在这里受鞭时,他都用沉默取悦这个苍老扭曲的男人。
只要对方高兴了,那便能早些结束。
并非没想过反抗,只是最初的他有心无力,唯有忍受;如今的他无甚所谓,懒得抗争。
杀死义父和杀死路人是不同的,前者所产生的后续麻烦要多得很,与其脏了自己的剑,还不如冷眼看他被岁月凌迟。
毕竟,崔玉书最痛恨的就是日益老去,这也是他喜欢折磨年轻肉体的根源所在。
衰老让他逐渐丧失对身体的支配感,崔玉书因此变得抓狂,只能仰赖鞭子赋予他威势。
以前萧绝怕他,后来便认为他可怜,而如今只觉得他好笑。
不过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罢了。
“绝儿嘴上说喜欢,眼睛却分明在说你一点都不享受,”崔玉书用鞭子握把抵住萧绝眉心,“你跟那些人一样,也生了叛逃之心,是不是?你也心向赤月,盼我早死,是也不是?!”
赤月,就是中原武林所说的魔教。
踏仙阁本出自魔教一宗,因这些年魔教行事低调,近乎淡出江湖,踏仙阁便逐渐脱离其掌控,而赤月教对这一切也仿若不察,每年仅会派两名特使到阁中小住半月,美其名曰“联络感情”,便再无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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