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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系统已启动。”
……
伤药在哪里?
家里没有伤药——自己的伤口能够快速愈合,家里根本没有药品。
得先隔离,让亚伯回楼上休息止血,自己在地下室等一等。
不行,地下室也会有血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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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
人造血。
冰箱。
该隐蹒跚着往厨房去,但心里完全没有进食的想法。
不是渴。
他抖着手拽开冰箱门,把冰凉的血袋往脸上贴,可心底的燥热完全压不下去,反倒因为内外的温差烧得更旺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该隐攥着血袋连连后退,“砰”地撞到了身后的椅子。
“该隐!”
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不能回答。
一张口就完了。
该隐屏住了呼吸,冰凉的血袋向着皮肤下渗透阵阵寒意。
脚步声由远到近。
对方好像近在门口了:“该隐?”
手掌温度过低,该隐怔怔地低下头。
粘稠的红色液体隔着柔软的包装袋彼此挤压、扭曲,极像人的皮肤包裹着奔涌的鲜血。
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下一秒,灯亮了。
厨房的灯光是暖洋洋的柔黄色。
亚伯原本心里还有些恼火,但看见该隐的模样,一句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不仅说不出口,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感叹了一句“好看”。
确实好看。
最吸引人的当然是那对红宝石般的瞳孔,大概是因为蒙着一层泪光,眼神流转间竟有光芒闪烁。灯光由上而下洒落,眼睫下方印了一片阴影,下眼睑因此显出明显的弧度,几乎称得上温和无害。他的头发比亚伯明亮些,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微光。
这副模样要是配上柔和的表情倒还好,但此刻的该隐似乎十分紧张,薄唇紧抿,咬肌紧绷,手中的血袋几乎攥得变形。
这模样真眼熟。
亚伯愣了一下。
——真眼熟。
要是眼白再变红,就该和白夜城里做的那个怪梦一模一样了。
血……
亚伯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破损的皮肤终于显出痛意。
他低头看见伤口,恍然大悟,连忙向后退去:“抱歉,我才想起来……”
但该隐竟然随着他的动作上前了几步。
亚伯警觉地加快了后退的步速,可该隐也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变化。
“该隐,”亚伯抬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故意的。”该隐哑着嗓子回应道。
“我回避——”
亚伯没避开,被对方撞得向后栽倒在客厅的地板上,要不是厚厚的外套,腰上也许会撞出一片青紫。
该隐压倒在亚伯身上,急切地舔舐着对方手背上的伤口,接着猛地转向,吻住了他的嘴唇。
亚伯抬手挣扎,却被该隐死死扣住了胳膊。
嗜血者的力气大得惊人。
从冰冷的地下室来到楼上,再被该隐撞翻在地,亚伯原本就有些呼吸不畅,此时唇舌被攫,肺里供不上空气。
心跳如雷,血液奔流。
时间的流速似乎都放缓了。
在他窒息的前一刻,该隐终于留意到他的异样。
钳制松了一点。
一点已经足够了。
亚伯猛地偏头。
空气如潮,涌入气管,客厅里顿时响起急促的咳嗽声。
“亚伯,”该隐又凑过来,这一回的动作轻柔了很多,“亚伯——”
亚伯喉间干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该隐见他没有反应,得寸进尺地吻着他的耳垂,念着他的名字:“亚伯,亚伯。”
他的呼唤一声比一声轻,到最后,叹息般地在亚伯的耳边送气,温热的气流透过耳道向脑仁里钻。
亚伯被他吹得身上一阵阵发麻,说话也变了调:“你——让开!”
“让我咬一口。”该隐含糊地说着,沿着亚伯的下颌线向下滑去,“就一口,求你了。”
他与天堂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
伤口像一扇半掩的门,飘溢出令人迷醉的芳香。
该隐的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叹息声。
供暖系统重启已经有一会了。
屋内的温度节节攀升,但亚伯还套着厚重的棉服。他口干舌燥地扭开脑袋:“你让我把外套脱了……”
“我难受,”该隐伏在他的身上,死死扣住他的肩膀,语气却撒娇似的,只重复着同一句话,“我难受。”
“外套!”亚伯喝了一声。
该隐困难地后退,给对方让出一点点空位。可就这一点距离,也气得他眼底充血、牙关紧咬,费了很大的力气。
棉服和毛衣层层叠叠地落在沙发背上,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亚伯歪过脑袋,扯了扯领口,轻轻叹了口气,拍拍该隐的脸颊:“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该隐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睛发直地盯着眼前的脖颈,颤着手探向亚伯的脸颊。
人影倾倒、翻滚。
衣物的平衡终于打破,回归永恒的无序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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