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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点后悔了。
不该和亚伯一起出来的。
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激起让他难耐的饥饿感。
他饮血为生,而亚伯的存在就像一个完全敞开的移动血库,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让人迷醉的气息。
尤其是这个房间还不算大,只有两个座位、一张桌子、一个阳台和一个小小的洗手间。
该隐拖着步子走进洗手间,在水池边满满地接了一池水,以手盛水,将冰凉的液体泼在脸上。
似乎镇静了一点。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这时候还没到深夜,直接上楼的人并不多,所以整条走廊里空空荡荡,墙壁上的烛光也有些黯淡。
前面走来一个身着侍者服的人影,亚伯连忙开口喊了一声:“阁下!”
前面的身影从前方渐渐近了。
“阁下,麻烦您拿一份酒单……”亚伯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招呼道。
侍者的面容一开始隐没在暗淡的烛光里,后来才慢慢显露出来。
亚伯的表情僵住了。
克鲁尔。
他又开始觉得脖颈隐隐作痛。
他发怔似的看着对方走近——越来越近,近到超出了正常交往的距离,却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亚伯被他逼得后退几步,直到撞上身后的走廊墙壁,才猛然反应过来。
克鲁尔盯着亚伯的眼睛:“您叫我?”
“……是的。”亚伯用手肘将对方稍稍隔开了一点,“麻烦您替我拿一下酒单。”
“酒单?”侍者的眼神落到亚伯空空的手上,又移回他的脸颊上,“我替你拿?”
这是侍者的义务,可他的话语却带着疑问,亚伯一时间不确定起来。
“阁下,”他绷紧了脊背,“我以为这是您的义务。”
迎着墙上的烛光,他几乎能看见对方眼里在隐隐发光。
“我们是不是见过?”克鲁尔低声问。
不可能的!一切重来了!
“应该是您记错了,我们并没有见过。”亚伯断然否认道,“您能离得远一点吗?”
克鲁尔打量着他紧绷的表情,露出一个怪异的笑:“何必这么拘谨,阁下?酒馆里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模样。”
“如果您尽不到一个侍者的职责,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亚伯压低声音,推开对方迫近的身体,“我的同伴还在等我,麻烦您让一让——”
但他的肩膀被压住了。
“共度一夜的同伴?” 克鲁尔的问题很露骨,“能有我好吗?”
“与你无关。”亚伯冷着脸把他的手掰开,“离我远点。”
“你的眼睛真漂亮。”克鲁尔并没有听亚伯的话,反而逼得更近,细致地打量着他的瞳孔,“真是一对灵气十足——”
亚伯一拳击上对方的腹部。
克鲁尔灵巧地避开了他的打击。
“你给我的痛感,我会加倍地还给你。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侍者弯着眼睛,眼底流露出一丝令人心寒的邪念。
但是下一秒,他们被不远处的开门声吸引了。
一截苍白的手指抓住门框。接着,从门后露出一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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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微微歪着头,金色的碎发落在额前,血红的瞳孔从发丝的阴影里显露出来。本该是眼白的部分此刻布满血丝,双瞳通红,宛如恶鬼。
走廊里一片寂静。
亚伯以肘击开无礼的侍者,上前想要接住同伴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该隐只是握了握他的手,微微侧首,唇瓣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触,就向着那侍者走了过去。
亚伯一时间有些愣神,不太能确定对方刚才的动作是什么意思——他刚才……在干什么?
“克鲁尔。”该隐喃喃道。
“阁下知道我的名字?”克鲁尔看着对面走过来的金发青年,眯起了眼睛。
“克鲁尔。”该隐背对着亚伯,面朝克鲁尔,露出了一个可怖的笑容,“克鲁尔。”
克鲁尔看着对方的怪异表情,敏锐地察觉到了背后蕴含的巨大危险,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你——”
他的话被打断了。
侍者被一拳打中下颌,侧着身子重重栽进地板里。
地面顿时出现崩裂的痕迹。
亚伯几乎听见了脖颈扭断的声音。
该隐一想起亚伯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就觉得心脏紧缩,呼吸不畅。
他曾发誓要保护的亚伯在他面前被人杀死。
被克鲁尔杀死。
克鲁尔。
该隐一想到这个人就觉得全身发抖。
走廊里他们两人紧靠的姿势就让他觉得不对劲。
再看清克鲁尔的模样时,该隐的整个脑袋都炸开了。
没有了武器,对方的自身力量并不算强悍,在这种绝对武力的压制下更显得脆弱,栽进地面半晌才□□出声。
“该隐,你别激动!”亚伯被侍者的声音惊醒,连忙上前按住该隐几欲出手的第二拳——他的体温烫得惊人。
该隐僵了一下,先低头看手,再抬头看人,充血的瞳孔里泛着薄薄的泪光。
“我们先回去休息。”亚伯低声劝他。
该隐没有接话,傻傻地看着亚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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