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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并不说话,显然是不想理他。
“好,你有本事。”首领气极,在他的身后冷笑,“去接受白夜之城的考验吧,新人。我当初看上的是你出手时的力量,只可惜,你的勇气配不上这种力量。”
他们最后的对话声音很大,在门外的其他人恐怕也都听见了。
该隐走出棚屋的时候,众人簇拥在门口,眼神既有不解,又有嘲笑。
“一个异常者充什么好人,饿死了还不是自己的?”有人在一旁暗笑。
该隐不想和他们争论。
人类不过是一个个可以移动的血囊,这一点他承认,可心里想的和实际做的总归是不一样的。
不同流合污是他证明自我的方式。
这种令人厌恶的吸血习惯显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他不喜欢吸血,不喜欢把自己的生存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拒绝像野兽一样生存是他唯一能坚持的事情。
更何况,血和血还是有所不同的。
质量很重要。
亚伯。
这个名字让该隐的嗓子里冒了火似的一阵阵发干。
他抖了抖自己的黑袍,将太阳的热量拍散了一点。
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身后传来的风声。
该隐动作迅捷地避开了来人的攻击,伸手钳制住了对方的手腕。
那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人。被该隐狠狠捏住后,那青年人喝道:“放手!你还想攻击我们这些保护你的人吗?”
该隐依言松开了手,只是目光还显得狠戾。
首领在屋里命令道:“让他走,去看看白夜之城是怎么对待我们的!”
青年不甘不愿地收回了自己攻击的动作,只是嘴里还在骂:“叛徒!虚伪!你辜负首领的信任,有什么颜面留在这里!”
该隐沉默地转过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异常者们看着那个怪异的同伴向着外围越走越远,各自心里多出了一份莫名的悚然感,似乎已经预见到了他的悲惨下场。
“他能去哪里?”有人问。
“管他去哪里,反正是活不下去的。”
第26章 阳光炼狱
天穹高远,没有一丝云彩。此时的阳光几乎媲美正午时刻,直射在高高的水晶白塔上,折射出璀璨的七彩光芒,使之成为了天地间最为绚丽夺目的存在。
该隐低下头,视线间却还残存着那道刺目的白色影子。
他揉了揉眼睛,眼底因强光的刺激隐隐作痛。
行走在阳光下,如同行走在烈焰地狱之间。黑色的袍子非常吸热,让他满身灼烫般地痛苦,连呼吸之间也像含了一团火焰似的炙烤着喉咙。
该隐扶着路边一棵粗壮的树,停住了脚步。
但碰到树干的那一瞬间,他猛地缩回了手。
指尖燎起的水泡让该隐愤恨地咬了咬牙。
仿佛出了那处异常者的聚居地,整个世界都不欢迎他了一样。
凭什么?
他简直想狠狠捶打树干,折断每一根枝桠,只为发泄自己的不满。可最后,他还是把那种暴怒的欲望压了回去。
——不能那么暴躁。
该隐在大树的阴影里坐了一会儿,思索着现在的处境。
他虽然与异常者有几分相像,但在原则问题上,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这里的原住民也不会接纳他,唯一可信的只有亚伯。
亚伯。
他低着头,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在哪儿呢?
远处传来隐隐的脚步声。
该隐不想抬头。
他的黑袍昭示了身份,所以不会有普通居民主动来招惹他;其他的异常者因为首领的命令,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所以此刻不会有人打扰他,他不必抬头——也懒得抬头。
可那脚步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该隐暗暗皱眉,却还是没有动弹。
“异常者。”远处是一个清亮的男声,听起来年纪不大,“异常者!”
他的声音几乎直达该隐脑内,让他很不舒服。
该隐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看见了一个一身皮质套装的少年。
少年看清了面前黑袍者的模样,脸上露出笑意:“该隐。”
——他知道自己的名字。
该隐心底顿生戒备:“你是什么人?”
少年眨眨眼,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我是什么人可无所谓,我更想说说你。”
“说什么?”
“说你如何为了赎罪,行经蛾摩拉,来到白夜之城……”
少年轻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你没接受新人的考验,所以从聚居处离开了——你会因为你的正确言行获得回报。”
“你是谁?”该隐又一次开口,这回声音低了一点,显出了重视。
“我是谁并不重要。”少年神色诡秘,“我怀着善意前来与你联系,该隐。你受的苦太多了,不仅是在白夜之城,更是在石窟、在石窟以外的天地。”
该隐沉默良久,又开了口:“你在安排我的生命?”
“不,我可没有这种力量……你的人生只能你自己选择。”
“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和我联系?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盯着该隐看了一会,看得他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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