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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最初他和亚伯也是在这样的旷野里生活着。牲畜,农田,还有彼此唯一的依靠。
略带湿气的松软泥土扯着他的鞋底,拦着他前行。
该隐随手摘下一株麦穗,还在琢磨赛特的身份。
为什么一定是自己和亚伯?难道就这么巧吗?
贝里殿下……会和自己的罪行有关吗?
以自己的死亡为代价将亚伯带离困境,这算是一种赎罪的方式吗?
灿烂的阳光热烈地拥抱农田,该隐的头顶传来炙热的烘烤感。
远处奔来了两个黑袍的异常者。
该隐倾身跪在农田里,膝盖和手心蹭得满是尘垢。
他将脸颊藏进臂弯里,感受着后背迅速升温。
亚伯。
在麦秆的细微阴影中,该隐想起了自己的“本意”。
我在赎罪了。
我愿意以死换取你的原谅。
可我没法告诉你,你也想不起来自己的过去,这可怎么办?
我的种种行为……应该算有意义吧?
火焰烤灼着他的脖颈。
烫。
该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连游移在面前的气息都带着强烈的焦灼感。
疼。
如果在蛾摩拉的时候,他更小心一点就好了。
如果亚伯没有受到伤害就好了。
那么,他们穿行在两个城市之间,就是该隐为亚伯死了两次——这是迟到的忏悔,所以惩罚加倍也是应该的——你会因此原谅我的一时冲动吗?
一时冲动。
该隐想到这里,心脏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都快忘了。
亚伯能这么平静地和他相处,完全是因为他对以往一无所知。
如果他想起了过去……
可如果他想不起过去……
麦田里有一片麦秆的怪异地向四周倾倒。
远处的两个 “异常者”对视一眼,向着麦田靠近。
可他们前进的速度远没有阳光直射的速度快。
麦田里升起一簇明亮的火光。
两人在田埂边齐齐停下脚步。
“你看到了?”
“里面是人。”
“肯定是那个……独行者。”其中一人吞了口口水,“他居然没穿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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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灼灼,从麦田中央开始燃烧,又蔓延到四周的干燥作物上,顿时铺出一大片焰色。
“他死了?”
“死定了。”
“怎么办?”
“不用我们问,这种火光肯定都能看得见。”
这光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死了?”首领匆匆赶到,怒喝出声,“他怎么死了?”
没人应声。
“未来要出问题了!你们这群蠢货!”首领怒气冲冲地向着所有人喝道,“我们承受不起预言者所说的后果!”
时隔多日,亚伯终于又看见了那座白塔。
上一次看见还是在那个石窟中,从上而下望过去,处处是精雕细刻的图案花纹,纯洁无暇,美不胜收。
但此刻,白塔就像一座坟墓。
这种想法让亚伯急促地喘息起来,可空气完全吸不进肺里。
在空气中溺亡的想法让他痛苦地攥紧了衣领。
“很快就结束了。”
有人在他身边劝慰道。
死亡吗?
“都离开这里,塔要启动了。”
周围嘈杂的声音逐渐远去了。
我要回到石窟之中了?
该隐会在那里等我吗?
我要向他道歉。我连累他一次次经受死亡的折磨,那种感觉必定不太好受。
该隐……
亚伯跪倒在冰凉的水晶地面。
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绽出明丽绚烂、纷繁复杂的色彩。
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剧烈收缩、膨胀。
毒药。
他还记得脖子被异常者撕下一块肉的痛楚。
他瘫坐在地面,双手颤抖。白塔顶端的柔和光芒不断扩大,渐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明之中。
我要死了,亚伯心想,要回到石窟中了。
石窟。
最后一秒,他心里惦记的还是该隐抵着他额头的那一刻。他能感知到该隐心里那种既绝望又解脱的复杂心理。
他在想什么呢?
带着这种迷惑感,他向后仰倒,却没撞上坚硬的水晶地面,而是栽进了一片明亮的光海。
石窟沉默着,亚伯也沉默着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石窟本身——与杂草、砖瓦融为一体,整个人——整个建筑弯曲着,笼罩着那方高高的平顶金字塔。
这种感觉不好描述。有那么一会儿,他几乎想不起自己曾经是什么模样。人类?洞穴?瞳孔?知觉?没有区别。所知所念全部融为一体。
他只是凝视着下方的那方金字塔,长久地凝视着,不知过了多少年月。
终于,石窟里有了变化。
那方棺材的棺盖无声地移动起来了。
沉重的石板砸在地上,发出低而闷的撞击声。棺材里的人扶着棺沿坐起身,急促地喘息着,四下里张望着。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不过显然没找到,表情由紧张到失望,变化得格外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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