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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颜进说为忠,斧钺汤镬可请而就,虽万死而心不惩。’”杨晏初笑了笑,“小时候我在书房背书,他在我旁边一边看着我背书写字一边批阅文书,从小他就是这样告诉我的。御史中丞杨仪简就是那样一个人,是我的父亲,我母亲的丈夫。所以后来他上万言书,我和我娘都不意外。”
“人活一世,总有一些事情是比命更重要的。生之死之,如来如往。”杨晏初道,“家父如此,霍前辈亦然。你我也一样。”
斧钺汤镬可请而就,虽万死而心不惩。
生之死之,如来如往。
任歌行在阳光中凝视着他,眼前人翕动的眼睫在阳光的照射下像纤秀的鹤羽,玉白的一张脸,眼波流动时有种无意间流露的媚。
可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些东西能让他即使弯下腰,跪下/身,躺在泥里,一身风尘,骨头仍然干净明亮。
任歌行不禁想,若是太平盛世,他会长成什么样?
杨小公子,模样俊俏,门第清贵,被好好地养大,年轻气盛,一腔热血,平时彬彬有礼温文知节,一写奏章立马和他爹一个样,洋洋洒洒机锋四出,有时候能怼得皇帝都脸色铁青,可是谁不道一句诤臣执笏,四海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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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歌行喃喃道:“我后悔没早些遇见你。”
杨晏初讶异地挑了挑眉,笑道:“现在能遇见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任歌行摇了摇头,伸手去握杨晏初的手,握住了,十指相扣,珍重地厮磨。杨晏初把头靠在任歌行肩上,道:“对了。段姑娘的遗体,小霑后来叫店老板帮忙把她收殓了。”
任歌行颔首道:“好孩子。”
“还有一事。”杨晏初道,“当日霍前辈走之前要将内力传给小霑,可是却发现李霑的经脉……是从小就被人封住的。”
任歌行:“什么?”
“李霑不承认,霍前辈就改口说自己看错了,可到底是江湖圣手,我信他。任大哥,”杨晏初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李家独子李霑既然从小荒废武学,李氏夫妇全力制出泰阿令和朝彻珠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一旦他们百年,一定会有人来抢吗?”
任歌行缓缓道:“泰阿令不是他们夫妇二人所制,是李家代代相传之物,从前李家并不屈居浮梁,而是整个江右的望族,只是后来败落,旧部散于各处,才以泰阿令为号,以待重振李家……可朝彻珠的确是横空出世。”
泰阿令,朝彻珠,独子,被封住的经脉,灭门……
二人面面相觑,一丝难以言说的阴云爬上二人心头。
而就在这时,任歌行忽然听见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一步一步,拖沓,迟钝,轻重不一,他皱了皱眉,道:“有人来了。”
来人伤痛至极的样子,走得很慢,身形摇晃,一身红衣褴褛得不成样子,眉目仍艳丽,长发却蓬乱,沾着昆仑的尘灰。
像朵零落的格桑。
是凤袖,他回来了。
凤袖本以琵琶妙音伤人,论轻功肉搏,到底还是差些,况且他手筋刚刚被挑断,手伤未愈,昆仑苦寒,傩措又在昆仑之巅,不测之渊与万丈峭壁之间,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拿到,又怎么回来的。
他低着头,弯腰抱着什么东西,迈进门槛的时候突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栽在地上,干脆就躺在地上歇了一会,余光忽然看见前边站了俩人,他眯着眼睛勉力抬起头,看见任歌行和杨晏初表情复杂地站在他面前。
凤袖脑中嗡鸣大作,震惊而戒备地瞪了他们一眼,本能地想站起来,但是没有成功,他顿了顿,缓缓侧过身蜷缩起来,护住了怀中的一包东西。
那就是昆仑傩草吧。
任歌行看了他一眼,揽着杨晏初离开了。
杨晏初听到他带着叹息的一声传音入密。
“天生命薄。”
作者有话要说: “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颜纳说为忠。”——苏轼《六一居士集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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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在这一路的奔波中,算是比较平静的一段时光。妙音和鬼手一个伤员一个病号,也不知道是谁照顾谁,总之深居简出,任歌行对这俩人没什么好感,但是因为杨晏初的病,他没法不在意裴寄客的死活。而凤袖又一直避免和任歌行碰面,他只好主动去问凤袖。凤袖连打水都是凌晨悄悄打,两天后的丑时,任歌行在井边等他,半晌,凤袖提着两只桶,刚打开门就看见院子里一个影子坐在井边,边打哈欠边百无聊赖地抠井上的青苔。凤袖一眼认出了他,什么也没说,悄悄关上了门走过来,任歌行站了起来,凤袖竖起一根手指,平静道:“先让我把水打了。”
任歌行道:“我不是来揍你的。我就问你一句,裴寄客还活着吗?”
凤袖的眼神戒备起来:“你问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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