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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对,你看探花郎那双眼睛……”江瑗道。
“还有他那个眉毛……”小娘子跟着聊。
江瑗和她聊着聊着,竟生出了一点儿相见恨晚之感。
——直到绿绮找上门来。
江瑗意犹未尽,出门时一步三回头。
“殿下可真是个情种。”绿绮笑道。
江瑗不理她,又返回去对着东街著名的糕点西施道:“给我再来一屉。”
做糕点的小娘子喜出望外,包油纸的手都快了不少。
待江瑗彻底离开东大街,姑娘才小声自言自语道:“还是状元郎好些。”
江瑗随手拿了一块桃花糕咬了一口,变了脸色。
嚯,齁甜。
定是那妮子想着状元郎发呆时放多了蜜糖。
江瑗把两包糕点都塞进了绿绮怀里。“殿下?”
“太甜了,给你了。”
“殿下,妾一只手还牵着马呢。”绿绮咬牙切齿。
自从季小郎君来了盛京,殿下在私底下完全不像往日那般沉稳了。
变得神思不属,甚至勤快了许多。
果真是到了年少慕艾的时候了。
“明日的闻喜宴您去吗?”绿绮问。
“我去凑什么热闹?”
——我以为您日日夜夜都离不得季小郎君呢。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又何必要什么朝朝暮暮?”
绿绮点点头,也不计较江瑗那句“君子之交”。
殿下年纪还小,面皮薄,喜欢掩耳盗铃,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好戳穿,只跟着殿下遮遮掩掩便是了。
“殿下今日要做什么?”绿绮问。
“青州还好吧?”江瑗问了一句。
“一如往常,风平浪静。”
“戏园那里……?”
“这几日的消息在案上了。”
“想来不怎么重要?你处理了。”
绿绮应下。
“那今日就没事了,”江瑗道,“沐浴更衣,然后听曲儿?”
架上非无书,眼慵不能看。他想。
.
第二日闻喜宴开宴,江瑗果真没有去。
闻喜宴设在梢露亭处,阳春好景,正适合曲水流觞。
皇帝在主席上露了个面,又托辞怕新进士们拘谨,很快就回宫了。
他一走,众人说话声都大了不少。
众人推杯换盏,季玦一个人游园折花,酒过三巡,季玦重新列席。
唐安见他过来,笑道:“袖染花梢露。”
众人纷纷叫好,说唐安这句作得应景,送给探花使正正好。
季玦拿起一朵牡丹赠予唐安,恭贺其获得魁首,也笑着对唐安说:“休羡谷莺迁。”
这本是颂歌鹿鸣、意气飞扬的好时辰,偏偏就有人节外生枝。只听不知哪一席说了一句:“禄蠹庸俗,令人生厌。”
以《小雅》之典恭贺状元郎迁莺之喜,怎么就是窃食俸禄的蛀虫了?哪里来的无知竖子愣头青在此败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华服少年拿着一杯酒,眼睛直直地看着季玦。
是六皇子江瑄——开宴之前众人见他跟在皇帝背后而来,也一一拜见过,怎料皇帝一走,他竟在闻喜宴上找起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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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盯着季玦的样子,众人不敢随意接话,只当两人有什么旧怨。
不过探花郎自青州小城来,来京都后闭门不出,能和这天潢贵胄有什么龃龉?
季玦揖了一礼,问道:“诗三百何错之有?”
“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莺迁之典出于诗经小雅《伐木》篇,六皇子这样对着季玦这一句诗讥讽,可不就是刺讥《诗经》吗?
皇帝亲奉的官学经典,自古以来的六经之首,竟令人生厌了?
六皇子可不就是在无理取闹嘛。
江瑄放下酒杯,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笑道:“诗三百自是好的,只是季大人这弹冠之态,未免贻笑大方。”
季玦神色一肃,对着皇宫的方向再行一礼,正色道:“文武之艺货与帝王之家,以立大事,以扫天下,乃是天经地义。”
“本朝太'祖初创科举取士,不正是出于此意吗?六殿下在闻喜宴上贬低仕途经济,又有何用心呢?”
“难道我朝五次科举之才,翰林院多位翰林,今日闻喜宴列席之士,天子门生,在六皇子心底,竟都是弹冠相庆之辈了?”
季玦本来病弱,说话中气并不是很足,这么一大段说下来,还间或两三声咳嗽,堪称轻声细语。可这番话,说得众人纷纷吸了口冷气。
六皇子身为当今的皇后嫡幼子,与四子一母同胞,极受皇帝喜爱,季玦这么说,简直没有给这位嫡出的殿下半分情面。
本来是季玦一个人的事,季玦一通话下来,先牵扯上了祖宗成法,又拉出了“天子门生”,拖整个翰林院入了水。
就像之前硬生生把一句诗拔高到官学经典——主要是陛下亲奉上面一样。
和江瑄同席的崔清河喝了口酒,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要是再狠一点,季小郎君就要指着江瑄的鼻子骂他不尊不孝不忠不善了。
季小郎君适合去御史台,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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