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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季清贺的时候,正是是寅时,天亮还早,他却已经穿戴整齐。灯光暧昧的屋子里,他披着深紫色的锦袍,斜卧在软榻上。我隔着翠绿色的珠帘,季清贺手中轻挑着长长的烟杆,在如蛇般交缠扭动的青烟中抬眼,水汪汪的桃花眼中,蕴着醉人的风情。
“李大人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嗓音沙哑低沉,尽是勾人的意味。
装,你就接着装。
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不仅比我先知道了主子身亡的消息,还收到了魏柯辛在今夜归来的消息,知道了我一定会在今夜拜访他。不然的话,这个工作摸鱼开会失踪的混账会起这么早?
鬼都不信。
他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礼尚往来,我给他来一出装神弄鬼。我学着幼时见过的神棍,语气肃穆地说:
“今日我夜观天象,发现季右都御史被煞星冲撞,情况危矣。我与你情同手足,怎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危机,故而深夜来访,给你指引一条生路。”
“哦?李大师,请给在下指点迷津。”
季清贺以嘴唇含住烟杆,眯着眼吸了一口。
“煞星在京城,生路在南方,你在天亮之前从南门出城,一月之内不要回京,方可化解此番劫难。”
闻言,季清贺的身体微微向前,前倾时劲瘦的腰线若隐若现。他缓缓吐出口中烟气,在如花似雾的烟气之中,比精怪更加惑人的姿容若隐若现。
“李大人,今夜是阴天,看不见星星。”
正常人到这个时候就应该道歉认错了,但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我怎会是正常人,我面不改色地继续胡诌:
“哎,那我就再告诉你个秘密吧,我幼时得到高人指点,开了天眼,能够在阴天里观星。”
“李大人你可真有趣……”
季清贺丢下烟管,笑得花枝乱颤,桃花眼中蕴了几滴笑出的泪花,更显得波光潋滟、脉脉含情。
“我一向很有趣,”我厚颜无耻地认了,“现在,有趣的李大人请求美丽的四少爷,不要插手接下来的事情了。”
深紫色的锦衣曳地,莹白如玉的撩开珠帘,在金玉敲击的袅袅余音中,季清贺缓步行至我的身边。
“不,我偏要插手。”嫣红的嘴唇在我耳畔开阖着,“局势要乱了,这多有趣啊,我既然登台了,就绝不会在半途退场的,要演就演到终幕。你若执意不让我演,我就去对面的台子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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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贺就是在赤裸裸地威胁我,但我无可奈何,不得不遵从他。时值关键时刻,决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你想要什么角色呢?”
我侧过脸,与季清贺那张惑人的面孔距离不过咫尺。他细嫩的皮肤,他微红的眼角,他最细微的表情,在这种距离之下纤毫毕现。
季清贺眯着眼,视线落在我的脖颈处,吐息之间宛若喷吐着毒液的蛇:
“下官听凭李大人的处置。”
他用盯着猎物的眼神威胁着我,我信他就真的有鬼了。无奈之下,只能给他找了一个看似重要,实则无法接触到事务的核心的任务:
“你去监察各个世家重臣的府邸,防止他们瞎掺和。”
“这么简单?”
“我担心你受伤,四公子。”
学着他恶心的腔调,我以满是假意的深情回应着他。
在一个乌云遮月的暗夜里,我踏着夜晚寒凉的风,离开了冷血动物的巢穴。
季清贺,他是这世上最对不起季家的人。
季家或许对不起季清贺的母亲,但绝对没有亏待季清贺,为了让他从私生子成为名正言顺的四公子,季老丞相冒着得罪长公主的风险压着季家二爷纳了他母亲为妾。在季府的时候,虽然季家人常年将他遗忘,但仍旧给他了季家公子该有的待遇,吃穿住行都没短了他,在他失手杀人后还主动帮他收拾残局。
就连他现在管理的间谍网络和刺客杀手,最开始都是在季老丞相的鼎力支持之下建立的。
没有季家,季清贺没有他前半生的荣华,也没有他后半生的富贵。
可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家伙,直到老丞相死后,才做出了良心悔改的样子,一直游离在季家体系之外的他尝试着主动接触季清霜,给季清霜提供消息,还帮她铲除异己。
若不是他前科累累,他跟那些想要复兴昔日荣光的季家人没有任何差别。
魏柯辛知我心情不好,为我披上御寒的大氅以后便不再说话,一直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的余光瞥见这个家伙小动作不停,一会儿挠头,一会儿抓背,时不时还会自己把自己给绊住,一向毒辣的嘴巴也没声了,很明显是在心里压了事情。
“有屁快放。”
对于季清霜和徐玉阙我会委婉一点,对他我可不会嘴下留情,谁让他是我的手下,未来被我紧紧地攥在手中呢。
“老大,季清贺都有活干,我该干什么啊?”
魏柯辛显得很纠结,他知道这种话不应该由他主动说出来的。他跟了符克己太久,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有没有跟符克己在私底下达成了什么交易。
“你什么都不用干,尚书的位置就是你的。”
魏柯辛在被我强制送到边塞之前,向我求了一个尚书的位置,那时我没有答应他,但现在,我有了许给他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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