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女穿着大越的服饰,想必是皇宫里原来的宫人们。
沈眠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你是……”
“奴婢山秀,是一直伺候陛下起居的。”
哦,是小皇帝原来的婢女。
不过皇宫里的人跑的跑逃的逃,沈眠没想到还有人会留下来。
“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这里早就不是大越的江山了,我也不是皇帝了。”
山秀道:“奴婢的命是陛下救的,不会轻易抛下陛下,不管大越的江山有没有易主,陛下依旧是奴婢的陛下。”
这个小宫女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沈眠有些感慨,看来小皇帝骄纵归骄纵,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不过他一直养在深宫,被保护的这么好,从未见过什么社会黑暗人心叵测,就连帝王家最常见的兄弟残杀都不会经历,大越后妃生不出孩子,所以她们都将全部的爱给了小皇帝,只是一朝国破,他却没得到保护,要是自己没穿进来,沈眠都不知道小皇帝能不能承受住。
唉,他又叹了口气。
罢了,来都来了,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沈眠对山秀道:“谢谢你山秀,你能留下来陪我,我很开心。”
山秀眼眶微红,不由看向沈眠。
那个曾经一点委屈也受不得,万人宠爱陛下,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她道:“陛下言重了。”
沈眠也不再多说,下了床,道:“你先帮我找件衣服,我想去找点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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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秀有些为难,道:“您还未醒的时候,大庆的四殿下吩咐过,说等您醒了让您先去沐浴,穿戴好了去参加他设的宴。”
“设宴?设什么宴?”
山秀低下头没说话。
沈眠突然反应过来,还能设什么宴,无非就是庆祝他破城,大越亡国的宴会呗。
狗男人竟然让他去参加这种宴会,是想狠狠地打他的脸吗?
沈眠可气死了!
“陛下……”
沈眠摆摆手:“我知道了。”
他在池子里泡了很久,泡到双手都起褶子了他才起来。
山秀给他拿了件白色的长袍,上面用银色的线锈了兰花,那兰花若隐若现的,在光线下闪闪的,很是好看。
“他们在哪儿设宴?”
沈眠:“山秀?”
“啊?”山秀回神,红着脸道:“回陛下,在太宸殿。”
沈眠理了理衣领,嘟囔一句:“可真会找地方。”便朝着太宸殿的方向去了。
-
太宸殿里觥筹交错,殿内坐的是一些官职较高功劳较大的一些大将,殿外则是一些大将的重要部下。
殿内外都是满满的。
场上歌舞升平,绝色舞姬出色的舞蹈另多少人看直了眼,武将们互相取笑,玩笑开得面红耳赤,眼中流露出下流的神色。
但偏偏最上面的那个人,眼神无波无澜,脸色冷得像极寒之地的冰川似的。
楚迟砚坐在高位之上,黑金的袍子给他平添了一分神秘感,他端着酒杯,眼里有几分不耐和厌烦。
没人敢去找他的不痛快,这位祖宗喜怒无常,即便他上一刻能笑着跟你说话,下一刻也能立即要了你的命。
在他眼里,只有有用和无用的区别,从来不会受情感左右。
三杯酒下肚,楚迟砚觉得身上已经开始热起来了,这种燥热伴随了他二十多年,不管什么灵丹妙药都没办法。
燥热时情绪就不佳,或许坏到极点,他心里嗜血暴虐的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他不屑压抑情感,便会用屠杀宣泄情绪。
但这次却不行。
“滚下去。”他声音不大,舞乐声却立马就停,所有人屏息凝神,舞姬们跪在地上发着抖不敢说话。
楚迟砚:“我说滚下去,听不懂?”
他隐隐有要发怒的迹象,总管太监刘青立即道:“殿下让你们滚,赶紧的!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舞姬们一个个都慌慌张张,楚迟砚残暴之名远扬,她们谁都不想来,但又怕丢了性命,这才硬着头皮上阵。
沈眠很饿,来的时候走的也快,进殿的时候没怎么注意,被退出来的十几个舞姬推推搡搡的撞倒了。
“阿嚏!”本来他只想叫一声“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很疼,不过这些美女姐姐身上的脂粉气太重了,他被围在中间,感受着四面八方的喷雾炸弹,熏的他实在受不住。
寂静的大殿上,只有沈眠这个喷嚏声在回荡。
当时所有人心里共同的想法就是:此人完了。
他们甚至都不用去想头上那位主子阴沉的脸色,指不定就用剑给一剑爆头了。
谁知楚迟砚听到这一声,微愣过后神色竟然缓和不少。
等到舞姬全部退出去后,才露出坐在中间揉着鼻子的沈眠。
他一出现,场上甚至能听到吸凉气的声音。
沈眠太好看了,好看到不似真人。
银白的袍子衬得他肤白如雪,他的眼睛就像那天上的星星一般明亮,长发乌黑,面容昳丽,有微醺的将领,觉得将那比喻成仙女下凡也不为过。
沈眠倒是全然没注意,他饿极了,站起来朝着上面的楚迟砚看去:“我坐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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