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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吐完了,伸手开始抓挠自己的身体,仿佛很痒一样,他抓得那样用力,感觉已经快要出血了。
忽然,他从身上抓下来一块东西……
缘初惊得几乎叫出声来。
那人抓掉了身上的一块皮!
可是没有血,那人也没有叫,只是困惑地看着手里的那块人皮。而本该是伤口的地方,却并非血肉,而是……数不清的一层层细薄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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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东西?
缘初捂住自己的嘴,没敢出声。他屏息凝神,看那人又晃悠了一会儿,终于摸到自家院门,开门进去了。
之后缘初便慌忙逃离了苔陇镇。出来以后他用柳条水洗了好几遍身上,又喝了几副驱邪的药,闭关三日,才把身上的秽气清干净。
之后他便来了槐安客栈。
重六听着,愈发纳罕。他啧啧两声,“听着……确实很奇怪。”
缘初的表情也带着几分后怕,“那之后,我看见蘑菇就觉得难受……”
重六摸着下巴,想着要是能亲眼看一看,记载到笔记上应该会更加清楚。但最近正在和东家吵架,也不知道东家还会不会带他出去……
唉……烦心……
缘初看着重六又一次陷入沉思,不知怎的局促起来,“那个……上次扇子的事,你还好吗?我听说之前天梁城出了大事,青冥派掌教真人也受了伤。你有没有受到影响?”
重六耸耸肩膀,拿起腰间的葫芦晃了晃,“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得一直喝这个,免得不知道要变成什么鬼样子……秽气这种东西,真是一点都沾不得,越沾越多,到现在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师父给的咒符里,有能帮助人恢复原貌的……只是我也不敢给你用了。”
重六见他眉目里的愧疚倒是真诚的,也不再生气了。他笑了笑,豁达地说,“没事儿,我日子还是一样过,跟以前也没什么区别。这东西喝久了倒也觉得挺好喝的。”
说着,他站起来,拎起地上两个装满脏杯子和抹布的木桶往门外走,回头对缘初点了点头,“我先去忙了,有事儿你叫我啊?”
“啊,好!”
……………………………………………………
祝鹤澜回来的时候,饭点已经过了,堂子里颇为清闲。重六当时正在擦桌子,看到小舜风风火火从面前跑出门,便抬了头,视线恰好与祝鹤澜对上了。
重六立马转开了眼睛。
祝鹤澜叹了口气,走到他面前。重六假装看不见他。
“六儿。”
重六低着头继续聚精会神擦桌子,仿佛擦桌子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一包油纸包被塞到重六鼻子底下。
“闻闻,香不香?”掌柜温和带笑的声音。
香,那是真的香。
热腾腾的,带着油脂味道的甜香……
重六咽了口唾沫,不吭声点了点头,仍然拒绝抬头。
“我从桃叶村一家铺子买的,他家的炸糖果很有名。”那只手又往重六面前送了送,“拿着啊。”
掌柜这是在用好吃的贿赂他……
重六顿了一会儿,才迟疑着伸手接过纸包,抬起头来瞟了掌柜一眼,“你去木匠那了?”
祝鹤澜点点头,“指南鱼已经取来了,也好早日将那几位打发走。”
“就怕他们不肯走。”
“若真如此,便不能怪我了。”祝鹤澜轻声说道。
掌柜这是要和缘初把萧意控制住?
不会出事吧……
萧意这几日仍然日日出去。按照赖头给重六递来的消息,他竟与天梁城的几家船运纲首接上了头,大有要在汴河上拓展生意的架势。除此之外,更令重六不安的,是他暗中见的另外一些人。
这些人,按照赖头的描述,都不是本地人,而是在萧意来天梁后不久才出现在天梁城的,听口音,很可能是从京畿来的。
也就是说,八成与朝廷有点关系。
萧意的生意与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本不奇怪。可是重六在跟几个溟渊道小喽啰有技巧地”瞎聊”的过程中,探听到萧意与星洲市舶司长官聂辛往来密切。而当初他为了把掌故从徐寒柯手里弄出来时查过青龙门关于京畿的诸多记录,他记得聂辛似乎是户部尚书徐荆山的表亲。
而徐荆山是徐寒柯的父亲……
这是巧合吗?
重六忧虑之下,便跟祝鹤澜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走向菜窖的方向。祝鹤澜微微扬眉,心想难道六儿终于不气了,便跟了上去。
重六下到菜窖里,把窖门关上,然后转身一股脑把自己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说完后,却见祝鹤澜望着他不做声。
重六以为祝鹤澜是在盘算什么,“东家,你打算怎么办?如果是徐寒柯在搞我们……”
祝鹤澜的眼神一瞬间有些阴冷。
“若被我知道是他指使人去动槐树,我便不会再对他客气。”
重六叹了口气,“徐寒柯果然没那么容易死心。”
一抬头,却见掌柜在对他微笑,似乎有些开心。
重六皱眉,“你笑什么?”
“六儿,你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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