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韶笑笑,不作答。
玄素大方道:“走吧!去吃好吃的!”
言罢,三人顺着来时路,走出了端华宫。只是湖边,有个人伫立良久。
水面上两尾红色锦鲤探出头来,忽又潜入水中,径自欢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礼轻情意重?我去你妈的6
“你回来了?”应妃正在厅中用膳,此时见到玄羽归来,便吩咐底下人再被一副碗筷,又添了几个玄羽爱吃的菜。
玄羽却拦下那人,“爹爹,不要麻烦了。女儿还有事要忙,这就回府上去。”
应翔闻言放下了筷子,“怎么?连饭都不陪爹爹吃?”应妃的确是很惊讶,这在从前可是没有过的事情,不管多忙,玄羽都会留下来和他一起用膳。莫不是在玄翎那处受了气?想到这里,应翔皱眉问道:“是你七弟……他又出言不逊?”
玄羽笑了笑,“那倒不是,”一边说,一边给应翔盛了碗汤,“是表弟们寻我,有些事情我去处理一下。”
一提起应家表弟,应翔的心里就恨铁不成钢得恨啊,“这些个不省事的,成日里不学无术,净知道惹祸上身!”听出应翔恼怒的口气,玄羽抿了抿唇,“也不是大事,正好我去看看姑母。爹爹不要生气,我刚从玄翎那里过来,他献给您一柄玉如意。爹爹用过午膳之后,看看喜不喜欢。”
应翔闻言摆了摆手,“我也是闲的,跟他们生气?哼……”应翔拉过玄羽的手,“你知道爹爹一直最放心你,你现在长大了,能帮一帮姑姑,你就帮衬着一把。但凡事都要有度,你记着这句话,不能让他们逾越了去。”
肖聿童牵着小书呆慢慢悠悠地走,小书呆眨巴眨巴眼睛,翘着下巴说:“爸爸,今天我吃鱼,糖醋的。……好不好?”肖聿童低头,停了脚步,皱着眉非常严肃地摇了摇头,“爸爸的钱都给西南灾区的人民买糖醋鱼了,咱们没钱,所以,没有鱼吃。”
小书呆愣了:“……”
肖聿童又说:“你看见刚才的哥哥了?”待小书呆点头,又接着挤眉弄眼地说,“哥哥有钱,哥哥非常有钱,天天吃鱼!你记住了,宝宝,以后见着哥哥就要抱抱。”
小书呆又愣了:“抱抱有鱼?”
肖聿童郑重地点了点头。
小书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肖聿童!嘴上还念念有词:“要爸爸要爸爸要爸爸我要爸爸!”
肖聿童愣住了,僵着身子说:“不要糖醋的?”
小书呆停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说:“要爸爸!我要爸爸!”
肖聿童就势抱了小书呆,自她三岁以来已经很少哭鼻子了,也很少拥抱了,这次也是他想着帮这孩子找个靠山,看来是吓着她了。“斐斐哭鼻子呢!这么爱爸爸呀!”
“嗯……斐斐爱爸爸,斐斐不要抱哥哥。”
“那斐斐将来……娶了漂亮夫君还爱爸爸呀?”
“斐斐……也不要夫君……斐斐爱爸爸!”玄斐突然使力扭着身子,要看着肖聿童,“爸爸……是不是不要斐斐!爸爸!”
“斐斐不哭了,爸爸给你吃鱼,糖醋的。”
“斐斐不要吃鱼,斐斐要……要爸爸。”
“哦哟!你要吃掉爸爸呀!”
“没有!没有!斐斐吃鱼!”
“哈哈哈哈……”
“呵,人走茶凉。”秀言自己走在湖边,他时不时看到那两尾鱼,还好二皇女没发现它俩。起先这湖还没有现在的一半,当年他被灵妃带在身边时,他才十二岁,如今又是十二年了。这些莲花一年比一年艳丽,可是人呢?一年不如一年朝气,一年比一年思念。倒不是他离开的时间久了,而是这么多年,那人一颦一语都还萦绕在心间。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秀言走后,一个白衣人顺着他走过的路,竟也走得仔仔细细,好像找寻着什么。在最后秀言停留的地方,那人顿了顿,终于飞身离去。
只见那一小团荷叶里盛着不少水,风一吹,还晃来晃去。最终,水晃到了湖里,一切又归于平静。
子越终于等到庄尧睡醒,他站在书桌前等候庄尧的新命令。
“天下第一美人之后?原来三皇姐还是个风流人物!”庄尧摔了手中的络云笺,“礼轻情意重?我去你妈的!分明是从那个美人手里夺来的!还跟我装别扭!卧槽!我竟然还相信她真心真意……&%*#@?%#¥*&#!”
平静了一会儿,庄尧对子越说:“没事了,你去吧。”
“等等!秀言……你去看看他。”
看来是这八年里远离人烟,都分不清真假黑白了。庄尧啊庄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佛灯里的点点豆芒莹莹烁烁,跪在佛前诵经的人也像这盏烛火一样,脑海里的记忆一闪一闪地。
“若儿,父亲都是为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老虎发威也还是hellokitty1
何妃回宫之后并没有用膳,而是先进了书房,赶紧用庄尧送给他的文房四宝简单地写了几笔。
玄韶回来见到父亲误了用膳的时辰,闷闷地问:“爹爹这么喜欢这些笔墨纸砚?”
何琏一笑置之,又写了几笔,才淡淡地说:“韶儿过来试试。”
玄韶犹豫了片刻才接了笔,就着何琏没用完的宣纸写了自己的名字,“……柔顺却不柔软,是好笔……浓郁而不浓烈,是好墨……这纸……”
“洁白,润墨,纸也是上乘。砚台且能发香,看来你七弟的日子却不苦啊。”何琏示意玄韶放下纸笔,“韶儿,你觉得玄翎这人如何?”
“……知白守黑,是个妙人。我很喜欢。”
“你这孩子……”何琏笑着拉他坐下,“吃了午膳没有?你这阵子瘦了,是没胃口?”
“嗯,天气热,吃不下。”
“又苦夏了么?好孩子,爹给你做些消暑的吃食去!”
就在庄尧得知“苏樱来访”的消息时,各宫也都知道了。瑜妃恍然大悟:“我道他那里来的黑珍珠,原来他身后是苏氏一族。”
“站住!”
门后面两只低着头,默默转回了身,一个比一个笑得璀璨,“爹爹安好。”
瑜妃暗自偷笑,“我能不好么?你们两个到底谁不会背诵《九歌》啊?”
“啊?”玄乐惊恐地抬头,正心慌之际,瞥见玄素在一旁抿嘴想笑不敢笑的样子,气得他用了狠劲儿踩了玄素一脚。
“啊!”玄素跳起来,离了玄乐远远的,“你不会就不会!踩我做什么!”
瑜妃掩饰地咳了两声,“玄素,不可以对哥哥无礼。今天,在茶话会开始之前,你去哪儿了?”
玄素闻言,眼珠转了两圈,坐到瑜妃身边,“爹爹,我很喜欢何叶。”
瑜妃听后无奈地笑了笑,“你知道什么是喜欢?”言罢,招手示意玄乐也坐过来。“你在哪里遇见他的?这不是节日也没有宴会的,怎么进宫来了?”
“我当然知道!我跟何叶是在端华宫偶遇,他是母皇为七弟选的伴读之一。”慢慢地,玄素的脸就红了。
玄乐在一旁若有所思,原来是伴读啊……
瑜妃又问了几句,见两人都心不在焉,还以为是累着了,就让他们回去休息。玄素和玄乐又互相瞪了一眼,皱皱眉头,各自走开了。谁都没回头,也没人看见瑜妃黯然又无奈的神色。
林妃从端华宫出来之后,嘴角的笑就一直在脸上挂着。难道真的如庄尧所讲,艺术家和普罗大众的思考方式有区别?
“漪儿来这里,爹爹在这里,”林蔓向着玄漪伸手,“漪儿来,爹爹抱!”
玄漪还不满三岁,走路还算稳当,就是说话不太清楚。但是小家伙可是聪明的很,“抱抱!”只见玄漪也伸手,站在原地也不动弹,只讲着“爹爹来抱”……
林蔓大笑,“你这小懒虫!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儿子!”说着,走过去把儿子抱起来,转了个圈。林蔓本还想逗逗他,但只听玄漪在他耳边轻打了个呵欠,林蔓晃了晃他,“漪儿?困了?跟爹爹午休去好不好?”
玄漪把头枕在林蔓肩窝里,两只手臂紧紧圈在他脖子上,慢慢地点点头。
林蔓一手轻拍着玄漪的背,宠溺又无奈地笑,“你这懒蛋……”
女帝从风清轩里出来一时找不见梅舒,心下着急得不行,转头吩咐千易找人。千易心中大惊,这贵妃大人要是再出一次上次那事,估计陛下得把她砍上几百遍!于是千易带着妩禧宫上下十几人加上女帝陛下侍卫队一行几十人在这方圆不过百里的地方找了小半个时辰。
女帝焦急地在风清轩门口来回踱步,往前走就问一句“你说朕就一晃神,怎么人就不见了?”往回来就骂玄绮“你说你办的这都什么事!回头你爹爹要是出事了,朕头一个饶不了你!”根本不给两个人说话的机会。
“……陛下……”
女帝愣了……她好像听见什么人在呻吟……静静听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就是梅舒的声音!女帝又仔细找了找,果然在廊外花田里找着了人。
只见梅舒泪凝于睫,撇了嘴巴就要哭,“陛下怎么才来……我……我腿都蹲麻了……”
……
你说这能怪谁啊?梅舒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贵妃宫装,为了显得庄重而又正式连头上的发饰都是紫色的。这人一蹲下,简直和薰衣草打成一片……梅舒原想就蹲一会儿,吓唬吓唬他们,结果谁想腿麻了,叫“陛下”叫了那么久都没人来!
女帝也是哭笑不得,还不敢对他发脾气,“你呀,傻瓜,麻了还不坐下?”一边抱起了梅舒回房间,一边笑话他。
梅舒此时已经哭出来了,“我……我舍不得……玼安哥哥亲手给我……给我种的……你咋这笨?我……我还能……能走远啊?”
“是是是……朕是关心则乱,不哭了,朕给你揉揉!”
“你别碰我!”
“好啦,朕已经教训过他们俩了,不生气了啊!生气长皱纹,对小宝宝也不好。”
“……”
也不知这人苏绵相似在哪里,苏绵似乎从来就不会生气,而这人,发脾气就和家常便饭一般。你心疼他,自会顺着他。不像玼安,怎么都顺着你来,这倒像何妃。
但她怎么也忘不了玼安临死之际说得那番话,那人头一次流泪,竟是已经不得不认命。
梅舒扭了又扭,怎么也挣不开女帝的怀抱,只得低声说:“陛下快放开!叫孩子们看了笑话!”
女帝揶揄他,“你刚才闹这一出,早已不知多少人笑话啦!”只见梅舒一愣,整张脸红得好似刚被人蒸煮过一番,然后皱了皱鼻子,把头埋在女帝肩窝里。女帝见状大笑,忽又戛然而止,“呃……舒儿松口!松口!朕错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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