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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家不是权阉(出书版) 作者: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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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公公张总管!」
  「胡荣已经死了,而李公公您还这活着,还能吃到皇上都吃不到的炒花生。」
  李公公看了看箩筐里所剩不多的炒花生,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咧开缺了一颗牙齿的嘴巴笑了。
  「张公公说的是。」老了,也不如当年精明了。也不想想这人既然能在那位身边坐上太监总管的位置,又怎会如他相貌所示一样是个老实人?那位听说可不是位容易相处的主儿。而且这位张公公真要是老实人,恐怕早就死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头。
  不敢再对身边这位坐在小板凳上吃花生的「老实」总管有所轻视,李公公连坐姿都正了些,口气也改了:「皇上身边虽好,可伴君如伴虎,今天你侍候他开心了,明天他说不定就要杀你的头。唉,做人奴仆的就是这个命啊。」
  「嗯嗯。」张平点头应和。
  「当圣的脾气不好吧?」李公公凑过头,小声问。
  张平手一顿,想到那人昨天让主管财政的户部大臣在上书房外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可怜老尚书被人扶起时两腿已经不能走路,动一下腿就疼得浑身冒汗。
  看到张平脸色,李公公认为自己已经知道答案,当下妒忌心就去了一大半,说话的口气中也含了那么一丝同情:「张公公平日也不容易吧?」
  何止不容易?他屁股到现在都还疼着呢!
  看到张大总管不自在地挪了挪臀部,李公公暗想:不会是挨板子了吧?看来外面传言的皇上独宠张公公一说似乎也不可信。
  「李公公,这花生炒得真香。是宫里食用司采办、在尚膳司炒的吗?赶明儿我也让他们替我弄上一袋。」
  「哼。」李公公轻声哼了哼,「食用司那帮龟孙哪能想到我们浣衣司的人,这是咱家花铜子托人捎带进来的。」
  「可惜。」张平惋惜地咂咂嘴。
  「张总管要是喜欢,不妨全部拿去。」反正剩下也不多了,还能卖个人情。
  「那就多谢了。」张平也不客气。总管做了一年多,他已经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拒绝,什么时候最好不要拒绝。李老太监身老无依靠,加上年老体衰只能在浣衣司等死,虽断了飞黄腾达的念头,但总想着老来的日子能好过一些。卖他张平一分情,至少别人也不敢太欺他。
  「离晚膳还有三个时辰,您老熬得住不?」
  不像皇帝随时可以传膳,宫中用膳基本与民间一样,主要分早、晚两膳。外面能在家中或酒楼用得起中膳的都已算富贵人家。
  「熬不住也得熬啊。还好不像年轻那会儿那么挨不起饿,如今有饭吃就不错了。」
  「膳食还是跟原来一样?」
  「一直没变过。除菜肴有四季之分,其他无论菜式还是菜量饭量都和以前一样。」
  「我看您老身上的衣裳时日也很久了。」
  李公公不自在地摸了摸有了磨损的袖口,没说话。
  「不是每年冬、夏都有新衣更替吗?」
  「那是油水足或需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内侍司。我们浣衣司……」
  「往年都这样?」
  「总管大人,咱家已经老了,也不怕死。您就实话告诉卑职,您是不是想动内侍监的内务司?想把这皇宫大院里的每笔帐给算清楚啰?」
  张平没有直接回答,笑咪咪地把剩下的花生连箩筐一并拎起。
  「李公公,您请保重,我以后再来看您。」
  「……还望张公公三思而后行。」李老太监连忙起身相送,脸上表情复杂。
  「李公公,您也想没变化的膳食有改变、原本该送到您手上的新衣按时送到吧?」
  李老太监不敢再说什么,一揖到地,等抬起头来,那位太监总管大人已经离开,除了地上一堆花生壳,就像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样。
 
  张平拎着一小箩筐炒花生没有回皇帝身边,而是又绕到了食用司。
  「哎呀,这不是张公公吗?您这大忙人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了?快请快请!王胜你去准备茶水,祝勇你快去取些新鲜瓜果来,还不快去!」
  食用司的首领太监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外把张平迎了进去。
  「王公公,我来取些时鲜水果。」张平一口道明来意。
  「请问这是您自己用,还是……?」食用司首领太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叫做祝勇的太监很快就拿来一盘时鲜水果。张平一边猜想这盘水果在帐面上栽到了谁头上,一边随手从盘中拿起一个梨子,在袖子上擦了擦,「喀嚓」一口咬了一大块。
  看张平的动作,王公公自以为明白了他的意思,立时脸上堆满笑容对张平道:「您老放心,一定给您准备好。」
  「这梨子不错,水分足,够甜。」张平口齿不清地夸奖:「我们家那儿不产梨,不怕王公公您笑话,我进宫之前就没吃过梨子。这在外面要卖很贵吧?」
  「呵呵,一样一样。卑职没进宫前也没尝过梨子是啥味。咳,张公公您现在吃的那个梨可是贡品,味道不但独好,这价格自然也和外面那些普通老百姓吃的不一样。」
  「嗯,我猜也不便宜。这一个大概没有二、三十个铜子也拿不下来。」
  王公公楞了一下,随即腰弯得更低,小心翼翼道:「张公公好眼光,不过,此梨为贡品,每一个都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就连大小都差不多,这样价格自然无法和外面民间相比,这一个鲜梨价值约莫二两银子。如果是冬季雪梨那价格就更贵,往往一个就需十两银子甚至十五两,有时因为天气缘故还不一定有货。」
  「乖乖,这一个梨子都赶得上我的月钱了。」张平似乎相当吃惊。
  王公公陪笑道:「这是给皇上吃的贡品,自然想便宜也便宜不起来。」
  「也是。」
  一看这位总管大人是位明白人,王公公笑眯了眼。
  他们提心吊胆一年多,就怕宫中有什么大的变动,可那位登基已经年余,除了一开始陆续削减了大半的宫女和太监,后来对宫内就没什么动静了。而这位总管大人貌相也不是位多精明的人,除了在皇上身边侍候,宫中的事也大多不过问。
  当看到这位总管大人突然出现在食用司门外,他们还有点担心。但看他一副糊里糊涂还有点小贪的样子,他们放心了。
  不怕你不管事,就怕你多管闲事。对,就这样,你做你风光的太监总管,我们下面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该有的孝敬也不会少了你的。
  王公公和心腹王胜互看一眼,彼此眼中都有庆幸之意。最妙的是这位看起来似乎不如原来的那位太监总管胡荣来得贪婪和精明,想必胃口也不会很大。
  「王胜啊,你去库里提些新鲜水果,等会儿给张公公送过去。」
  「是。」
  张平满意地点点头,「记得帐上写清楚,东西都是给皇上送去的。」
  「是,小的明白。」王公公和王胜一起会意地笑,王胜弯腰退去。
  张平三两口吃完梨子,把核扔到桌上,眼望食用司的首领太监,「王公公,我初来此地,您如果有空就带我逛逛如何?」
  「好好,不过库房的钥匙不全在卑职这儿……」王公公表明自己的难处。
  「无妨,我只是随意看看。」张平很想看看前两天晚上没人带他,他所看到的和今天有人带他,他所看到的会有什么区别。希望只是没有钥匙的地方有问题。
  「呵呵,总管大人不怪罪就好。张公公请随我来,啊,如果您那箩筐不要紧的话,不妨就放在这里,路上行走也方便。」
  张平提起筐子晃了晃,很直接地道:「我还指望你这里有些什么不要的东西,我好带走呢。」
  「哈哈!总管大人,请随卑职来。」
 
  逛完食用司又去了种植司,从种植司出来,张平被显然等在路边准备拦截他的内务司首领太监给拦住了。这消息可通得真快。张平在心中小小感叹了一句。
  内务司的首领太监一看到他出现,立刻飞奔上前亲热无比地叫道:「张公公哪,卑职可看到您了。您怎么不到小的们那里去坐坐呢?」
  「刘公公有事?」张平停住脚。自他走马上任,这些老油条没一个把他当回事,事事跟他阳奉阴违。问小桀怎么办,哪知这家伙极不负责任地丢给他四个字:你看着办。
  好,让我看着办是吧?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来——先晾着你们。
  这一晾就晾了他们一年多。而现在,该收集的东西他已经收集齐了,该找的人他也找到了,原来不懂的现在也摸清了七、八分,差不多也到了他收成的时候。
  「大人,您可要给小的们作主啊!」刘公公忽然一声哀泣,眼睛说红就红了。
  持袖擦了擦眼角,刘公公哭诉道:「张公公,小的苦啊!皇上他老人家不知宫内事,减了一大半的太监和宫女就以为花的钱也可以减少一大半。这不,今年给宫内拨的银钱还不到往年的一半。可是除了人的衣食住行要花钱,这宫里的建筑要维持、花草要养育、马匹、珍禽异兽养起来哪个不要钱?
  「还有现在年头好,菜价米价一年年都在上涨,负责给宫里织造的傅家前些天还让人捎信来说要给底下的工人涨例钱。您看,今年就这么点银钱要小的们怎么周转哪!张公公您身为太监总管,可要给底下的人想想办法啊。」
  「这么严重?」
  「是啊是啊。而且皇上年底打算宴请京城内所有四品以上官员和他们的家眷,这笔银子也要我们内务司出。不瞒您说,目前内务司的银钱想要支撑整个皇宫之用都有点捉襟见肘,更何况还要办此宴席。小的们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也不会来麻烦您。」
  「我知道了,这事我会跟皇上说说。」
  刘公公笑开了花,拱手作揖道:「有劳总管大人。」
 
  天已经擦黑,张平走进上书房时,皇甫桀还在看折子,财政副官的户部侍郎钱若谷也在下面候着。看到张平进来,侍候的柳顺微微弯腰问候。
  张平对柳顺小声道了一句:「你在门口等我。」
  柳顺知他有事吩咐,点头无声退下。
  「钱大人。」
  钱若谷抱拳,「见过张公公。」
  「不敢。钱大人辛劳。」张平走到案前,随手把灯挑亮了些,问案后人:「还在忙?」
  「不都是你给朕扔上来的?」平武帝没好气地抬起头。「朕现在才知道朕一件亵衣竟需要二百两银子。这衣服什么做的?天蚕丝还是紫金丝?一双鞋子加上一对珍珠就要千两白银,喏,这珍珠赏你。」说着,平武帝就抬脚从鞋子上扯下一粒珍珠扔给张平。
  钱若谷眉毛动了动。以前他就猜测成为皇帝之前的宁王和他的侍人张平之间关系有点不一样,这一年多更是认识到这二人的关系是多么「随便」。他直觉地认为这种情况不太妙,任何朝代一名帝皇如果过于宠信一名太监,似乎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不过一年多来他发现张平似乎并无意朝政的样子,而且人还有点楞了吧唧的,这个事实让他安心许多。皇帝身边可不需要太精明的人侍候。
  张平接住珍珠拿起来对着灯光照了照,高兴道:「谢陛下赏赐。成色不错,不值千两,好歹也值个二、三十两。」说完喜孜孜的就把珍珠揣入怀中。
  你听听,这是为人奴仆该说的话吗?钱若谷暗中不住摇头。
  「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天不见你人影。」
  「在宫里转了转。对了,奴婢今天吃到二两纹银一个的贡梨。」
  钱若谷的眉毛又动了动。这张大侍人一口一个奴婢、陛下,倒是显得恭谨,可无论是他说话语气还是措词,他就没感觉出有一丝上下尊卑之分。那一口一个奴婢、陛下,如果不知他们的身分,外人听来肯定会以为是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或兄弟在互相调侃。
  也许是我听错了,也是这位张侍人说话就是这么没大没小没神经,不见连他们的皇帝陛下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吗?
  钱若谷不知道,张平这么说话已经是考虑到有他在场,适当收敛了很多。而且这还是把他当自己人看的结果,如果真的是毫无关系的外人,张平又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好吃吗?」
  「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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