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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斜阳为君倾+番外 作者:御风南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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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HE 武侠 温馨

  赤梵眼神一沉,浑厚嗓音恍若千斤掷下,“我赤梵虽为岛主效命,却不代表要为了胜利舍弃战士的尊严!不论是谁,我都不能容忍他破坏男人间堂堂正正的决战!”
  那人只觉赤梵话语如雷贯耳,不禁震惊在地,喉中发出一阵呜咽,便再无声息。
  “赤梵大哥……多谢……”海镜吃力地自地面爬起,奈何钩锁绑缚太紧,令他仍有几分歪歪斜斜。
  玄尘见二人身形不稳,忙疾步走来,一手架住赤梵,一手扶住海镜,“别乱动,由我来。”
  说罢,他解了海镜身上钩锁,轻轻将其平放在地。而后,他又架着赤梵胳膊,让他轻倚墙面,渡了些许真气予他。
  然而赤梵仍是面若金纸,虚弱无力。海镜见他如此,心中不觉交织了动容与敬佩,强撑着探手入怀,取出一只青花瓷瓶,缓缓递向玄尘,“这里面是上官姑娘炼制的治疗内伤之药,给赤梵大哥服下吧。”
  玄尘略一颔首,接过瓷瓶拔了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扶住赤梵后颈,仔细喂他服下。而后,他转身将小瓶还给海镜,海镜也取出一粒药丸服了,闭目在地静静调息。
  赤梵服了药后,也阖上双目,倚墙歇息,“海镜,现在我已无法再战,你若是想走,我自然再不会拦你。”
  海镜笑了笑,语中满含感激之情,“赤梵大哥,海镜能有你这样的对手与朋友,实在是此生莫大的荣幸,待一切结束后,你也与我们同回中原如何?”
  赤梵淡淡瞥他一眼,没有回答,反是陷入沉思。海镜见他踌躇,也不催促,再不多言。
  玄尘见二人无话,也端坐一旁,身姿挺拔,傲然轻扬下颚。他面上虽是清高冷淡,心中却止不住想向海镜投去目光,纠结良久,终于轻斜眼角,以余光向海镜投去一望。
  这一眼看去,却令他惊得一转身,只因海镜不知何时已坐起身,撕了一片衣摆,正捆绑着受伤的左肩。他一手拉住布条一端,另一端则以嘴轻咬,在肩上牢牢绑紧,便长身站起,向玄尘走出的石门迈开脚步。
  “等一下!你伤势不轻,要去哪里!”玄尘急得随之站起,下意识向前一步。
  “只要通过这道门后的甬道,便能到达王宫了吧?”海镜目不斜视,仿佛透过那黝黑石门看见了更远之处,“我得尽快赶去,能早一刻与相悦相聚,便能早一刻减少他身边的危险。”
  玄尘听罢,神色一瞬冻结,收回脚步稳立在地,冷冷道:“……海镜,武林大会之时,你曾救过我一次,这份恩情,我就在此时报答吧,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海镜不觉惊诧,回首向他望来,目光正好撞上玄尘视线。
  玄尘咬咬嘴唇,侧首避开海镜眼光,指向那道漆黑石门,“这条道路直走并不能抵达王宫,通向王宫的密道门扉藏在道路左侧墙面,大约行五十步后便能发现。”
  “好,多谢。”海镜无法抱拳,便冲玄尘微微点头,绽开诚挚笑容。玄尘偷偷一瞟那笑颜,心头万般苦涩,扭头便不再言语。
  海镜再未与他搭话,扶住左肩便快步走入石门,渐渐消失于幽深黑暗中。玄尘这才转回头,凝眸那再不见一丝人影的甬道,眸光黯淡。
  忽然,赤梵坚硬的声线自后方传来,令玄尘僵立的身子一动,“两不相欠,再无瓜葛……这样好么?你对他的感情,似乎并不简单。”
  玄尘无声一叹,十指交握,指间已拧得微微泛白,“这样就够了……我知道他心里只牵挂着风相悦,永远不可能有我的位置,而我的自尊也不容许我对他纠缠不休……这样对于我和他,都是最好的结果……”
  说着,玄尘的目光再度落向海镜离去之处,痴迷而惋惜,“我想他一定也很清楚这点,所以才不再对我说任何挽留话语。”
  赤梵凝注着玄尘孤单身影,铁石般的心中也不禁慨然万千,只因这时的他才是卸掉一切伪装之后,最为真实的本相。
  玄尘静默片刻,再度回身时,瞳中已再无丝毫哀伤,仍是如九天孤月般清澈高洁。他于赤梵身畔盘膝一坐,双手平放在膝,仿佛又变回了天法寺中那个孤独出尘的僧侣。
  赤梵向海镜来时方向看去,忽道:“你不是打算回到中原么?那就尽快走吧,若是被岛主发现你背叛了他,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了。”
  玄尘双眼紧阖,自鼻腔中幽幽一哼,“背叛他的并非我一人,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赤梵不觉失笑,再不说让他先走之语,二人各坐一方,静默不语,似是在等待着身体恢复,又似是在等待着一切的落幕。
  幽暗石洞中,昏暗烛光瑟瑟抖动,一片片茉莉花瓣如碎雪乱玉缤纷洒下,在火光下映出斑驳暗影。
  雪海般的茉莉花中,邢无双正背负着紫铃徐徐向前,每一步都沉如泰山,仿佛压在他背部的并非是一个女人娇柔的身躯,而是命运最残酷的枷锁。
  洞顶悬挂的花篮在他的脚步震动下轻轻晃动,将洁白花瓣洒落二人肩头。邢无双面上泪痕未干,将紫铃向上一托,仿若失了灵魂的人偶一般,无意识地迈着步子。
  突然,他脚下一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震得花瓣轻扬飘舞。紫铃也如一具布偶般滚落一旁,头颅轻耷,双臂微张,眼光茫然如坠深渊。
  一瞬间,邢无双像是掉落了珍宝一般,惊得一跃而起,跌跌撞撞来到紫铃身边,双膝一跪,细细查看。当目光触及那空无一物的眼瞳时,他终是止不住地哽咽哭泣,涕泪交流。
  他还记得当初,紫铃于自己身侧浅笑嫣然,歌声如灵雀出谷,一字一珠,虽只有布衣木簪,却是冰魂素魄,出尘脱俗。那时,他每日都会为了听紫铃歌上一曲,前往那幽静小村,时至今日,二人在山间谈笑嬉戏的景象仍是历历在目,就仿佛那些美好并未远去。
  然而紫铃苍白虚弱的脸庞再度映入眼帘时,邢无双才知道,那些旧梦早已被现实无情踏碎,那些温暖缱绻的过往永不会再现,那个冰清玉洁的女孩也再不会回到自己身边。
  思及如此,邢无双周身战栗着,用仅存的左手拉住紫铃素白如玉的皓腕,哭声充满绝望,“紫铃,是我对不起你……我真是愚蠢……竟会相信伤害你的罪魁祸首,甚至与他们狼狈为奸……我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咎由自取……只是苦了你……”
  言至此处,他已是泣不成声,但紫铃依旧如没有生命的物品般,只是茫然凝望上方石壁,没有一丝回应。
  他握着紫铃的手指渐渐收紧,泪水落于包裹紫铃的衣襟之上,一滴滴洇渗而开。随着哭声渐止,他的目中忽闪现了一份决绝光芒,抬起衣袖胡乱抹了把脸,咬着牙揽过紫铃身子,将她重新背于后背。
  而后,他脚步一转,所向的竟非密道出口,而是朱莲地宫。
  踏着厚厚花瓣,邢无双通红的眼中只余怨恨与悲愤,紧咬的嘴唇甚至滑下殷红血丝。此时他已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攸篁的所为,即便豁出一切,他也要设法让紫铃恢复如初!
    
    
 
  ☆、第189章 白玉深宫烛影乱(1)
 
  按照攸篁打开石门的方法,邢无双轻易进入了地宫,来到此前紫铃所待的房间。随后,他来到正对面大理石画屏后,掀开厚厚纱帐,越过那铺了柔软被褥的罗汉床,来到此前攸篁等人离开的门前。
  但当他侧身压上,意欲推开门扉时,那扇门却如嵌死一般纹丝不动。邢无双眼珠一转,忽见另一侧隐蔽处还有一扇门扉,急忙背着紫铃快步走去,以肩头将其开启。
  那门扉吱呀一动,邢无双当即窜出门外,寻了一处角落躲藏。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宽阔大厅,六根白玉石柱高擎入顶,其上仍旧刻了朱莲族惯用的藤蔓状纹路。石柱之间乃是一个圆形拱顶,顶上以数十枚夜明珠盘为奇异图案,似是莲花绽放,条条枝蔓仿佛经脉般蜿蜒扭曲。
  而那些石柱间皆挂着猩红色帷帐,层层交叠,厚重华丽,其下流苏低垂,又为这宽阔气派厅堂平添几分细腻。邢无双悄然在帘帷间移动着,才见这四面环绕的白玉墙壁上刻着夔牛入水、九头鸟舞空之图。
  那夔牛苍色无角,一足直立,目如日月,九头鸟人面鸟身,九首昂扬,翼广如云,说不出的可怖诡异。而壁前每隔寸许便置了一个兽面青铜镂空火炉,其上野兽双目突出,獠牙锋利,也甚是摄人心魄。
  邢无双只觉背脊发寒,不再多看墙面,撩开帘帐向外望去,便见斜对面帘帷遮盖下,似乎还有一扇门扉。他正欲携了紫铃前去,忽听一阵大门开启之音划破安静,急忙放下帘帐,缩回墙边。
  只听得石门轰响灌入耳膜,邢无双偷偷一望,才发现这大厅正西面左右拉开一道石门,门外正有人影迅速走入。他定睛一看,不觉大吃一惊,只因走入此处的不是别人,而是扛着风相悦的乌思玄!
  邢无双见状,料想事有变故,将紫铃轻轻放于地面,倚在墙边,便凑近帘帷,透过狭小缝隙向外张望。只见乌思玄揽着风相悦左顾右看,沉声道:“不论海镜能不能活着来此,他所在密道的终点都是这间大厅,我们就在这里候着吧。”
  说罢,他将风相悦放于一根石柱下,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风相悦却始终表情冷淡,一语不发。他的衣衫本未穿好,此时落地不免凌乱微敞,将凸显的锁骨与一半胸膛露出,半遮半掩下更显诱惑撩人。
  乌思玄瞧他如此冷淡,不禁探手抚着他稍乱的发丝,将那一缕缕青丝以指梳理,“再等一会儿……只要再等一会儿你就会看见海镜的尸体,就会对他彻底死心了……”
  风相悦冷冷瞪着他,“笑话!若是海镜果真来到此处,成为尸体的只会是你!”
  乌思玄讪讪一笑,往风相悦面门贴近些许,嘴唇几乎将要触上那温润肌肤,“何必在此虚张声势,我知道,你不会让海镜杀人。”
  风相悦眸光一沉,咬牙道:“没错,我不会让你的血脏了海镜的手,因为要取你性命的,是我风相悦!”
  闻言,乌思玄嗤的一笑,抚摸风相悦头发的手指渐渐向下,攀上他肩头,“现在你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还逞什么强?”
  风相悦微微颦眉,冷眼一望乌思玄,便移开眼神不再言语。乌思玄见他不愿搭理自己,心中幽愤难当,两手捧住他的面颊,强行掰过他的头,紧贴他耳畔低声道:“怎的又不理我了,你又在想海镜?看来在他来此之前,我得想方设法让你暂时将他忘记才行。”
  说着,他探出舌尖,一面舔弄着风相悦耳珠,一面将炽热气息喷入他的耳廓,“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的身体记住我,让你的灵魂沦陷在我身下,让你今后都无法再对我出手。”
  风相悦被那滚烫热气吹得面庞通红,心中又是羞恼又是震怒。感觉湿润舌尖与炙热唇瓣贴上颈间,逐步移至锁骨,啃咬吸允,他只恨不得将乌思玄大卸八块,却因穴道未冲开而无法行动,只得任由对方为所欲为。
  乌思玄手臂一环,搂了风相悦腰肢,将他掀倒在地,跨坐在他腰间。他将风相悦的白衣挑开,手指缓缓爬过覆了印记的胸膛,亵玩那紧致肌理,笑着道:“至于这些痕迹,我也会让它们随着海镜的死而消失。”
  身体被手掌肆意抚摸,风相悦眼中已显杀意,牙关紧咬,“杂碎!不论你现在做了什么,我穴道一解定不会饶了你!”
  乌思玄却不在意地笑了笑,似是根本未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他将身下那白净肌肤揉搓出道道红痕,目中情欲更甚,喉中溢出阵阵低吟,充满渴求,直听得风相悦心底发毛,冷汗滑落。
  继而,他一舔嘴唇,方欲解开风相悦下衣,不料一道罡风忽自身后袭来,点点寒芒刹那已扑至后颈!
  然而乌思玄只是一勾嘴角,环着风相悦腰间的手臂一紧,便如轻烟般掠起,瞬间携了风相悦飘开数尺。
  足尖点地时,他满面堆笑回身站定,便见海镜正端立前方,右手紧握龙云剑,一贯带笑的面庞不见一丝暖意,横眉怒目,冷若寒霜,那总是微微弯曲的桃花眼中也灌满肃杀之气,泛起一层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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