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星宸 作者：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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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会记住王爷的话。”雷子云回答，看着宋勤摆摆手的扬长而去，心想至少宋勤也是把席沉玉当朋友的。
让人通报过后，迳自走进大厅，席沉玉看起来和他离京之前没什么两样，除了……稍微有几分憔悴之外，其他还好。
“席先生，别来无恙。”雷子云笑着走进。
“雷爷。”席沉玉也笑着，“多亏雷爷的帮忙，虽然有些遗憾，但萧雨一案算是解决了。”
“好说，我正是想来询问关于宋晋德的事，我听说他已然自尽。”雷子云拧着眉询问他。
席沉玉叹了口气，把沧州的事大致上说明了一遍，只略过温六的部份。
大致上讨论说明过后，雷子云已经了解了状况，见席沉玉完全不提温六的事，想他大概也是不愿自己为难，这反而让他觉得就这么不闻不问似乎也不太好。
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的说，也好过绕半天圈子。“那……不知席先生可有事需要我帮忙的？我要帮得上手的话。”
席沉玉笑了起来，感叹雷子云实在是难得又正直的好人，配上那个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的长孙倚风实在太可惜了……
“雷爷真愿意帮我？不担心长孙公子不高兴？”席沉玉露出苦笑，原本他不想特意为难雷子云的。
“既然席先生提了，我可以问问我走前交给席先生那封信吗？”雷子云温和地开口。
雷子云不提，他倒真忘记那封信的事，席沉玉唤人取来个箱子，仔细开锁之后把那封给拿出来还给雷子云。
“雷爷，说实在的不是我故意要藏它，而是我真的没有时间给。”席沉玉微微苦笑，“那日长孙公子回来后直接进了温府，半个时辰后就从温府直接离京了。”
雷子云却是笑了起来，他知道长孙倚风发觉他不在家之后，有多急着就离了京去找他。
“倚风确是告诉过我别蹚这趟浑水，不过……他说六爷很难过。”雷子云说着，席沉玉脸上藏不住动摇的神情，一瞬间心疼和难过的情绪骗不了他。
“我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可以替席先生带句话。”
席沉玉望着雷子云半晌，沉默了不知道多久才又开口：“那就麻烦雷爷帮我带句话。”
“席先生请说。”
“就说我想见他一面，希望他给我们彼此一个解释的机会。”席沉玉望着雷子云的神情极其认真，“只要这样一句就好，席某先谢过雷爷，日后绝不会给雷爷添麻烦的。”
“别这么说，不过是一句话，若是此事能平和解决最好。”雷子云起身朝席沉玉笑笑，“我会为席先生带到，也希望先生能别在此事上算计太多。”
席沉玉不太确定雷子云的意思，停顿了会儿才开口，“雷爷教训的是，我会小心的。”
“我不是在说教，我是认真的，就算……是个过来人的身份吧。”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雷子云也只是笑了笑的跟他道别，但他想席沉玉并不是真的明白他的意思，感情这种事，算计越多越累，相对的负担就越重，但席沉玉天生就是个凡事算计在心的人，要他单纯面对感情实在太难。
但那也不是他能解决的，雷子云叹了口气，至少他能帮忙偷偷带句话，算是帮了他的忙，也不至于惹长孙倚风生气。
雷子云想着，决定明天上一趟温府看看温六再说。
18
初七，城西李家糕饼铺。
李家糕饼铺是间百年老铺，招牌就是他们的桂花芙苓糕。
温四每个月初都会上门，拿李家老师傅特别为温清玉做的糕饼，十几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他总是亲自上门，带着亲切柔和的笑容，有礼的等李师傅打包好刚蒸好的糕给他带回去。
但今天却有个不速之客，温四一如往常的在店里的待客茶室坐着，喝着桂花凉茶，一个陌生的男子朝他微笑着走了过来。
一张漂亮的脸，手上的绢织扇不离手，虽然笑容可掬但却又显得心思莫测，温四想他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伸手按住马上警觉想起身的温五持刀的手，笑着朝他摇摇头。
“席沉玉见过四爷。”席沉玉十分有礼的，朝温四一揖。
“席大人如此大礼温四可受不起。”温四温和的笑笑，侧头看着温五，“五哥，可否帮我看看李老板的糕是蒸好了没，我怕他年纪大了提不动。”
温五领会了温四的意思，只拧着眉警告似的望了席沉玉一眼，默默起身离开了茶室。
“席大人请坐。”温四替他倒了杯茶。
“谢谢四爷。”席沉玉落坐，边观察着温四，这人看起来谦和有礼，对这样的人用心机反而麻烦，不如开门见山来得好。
“席大人是为了我们家小六特地来等我的吗？”温四笑容满面的望着席沉玉，倒是相当干脆，也不像哪里不高兴的样子。
“是，既然四爷这么说了，我就厚着脸皮想请四爷帮个忙。”
“不晓得我能帮上席大人什么忙。”温四轻啜了口凉茶。
“我想见他一面。”
“可是我不知道小六想不想见你呢。”
“我已经请雷兄替我转达，若他不想见我，我也不再强求。”席沉玉平静地开口。
“见了面又如何呢？”温四望着席沉玉，也挑明了说。“皇上赐婚的事已定，席大人何苦来招惹我们家小六。”
席沉玉微拧着眉，耐心地解释。“这是我想向他解释的事，我想他也有需要我解释的事，若是四爷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四爷我从未答应皇上赐婚，若他愿意跟我在一起，我自会秉明皇上我无意接受这门亲事。”
“那……要是小六不愿意的话，席大人就会接受这门亲事吗？”
“说实话，他有相爷的立场要顾，我也有我家老师的立场要顾，若他能为我不顾一切，我也能，若他不能的话，我又能说什么？”席沉玉笑着回答。
，“这话说的是，虽说我已经可以告诉你，我们家小六无论如何不会违背相爷的，不过……念在席大人的诚意上，我愿意安排让你们见一面，不过……”
“不过？”席沉玉追问，他知道温四会愿意听他说话肯定是有条件。
“我有个条件。”温四笑着，“若席大人能答应，我也能帮席大人这一次。”
“只要是席某能力所及，我定会尽力，但若是我不能做、或是做不到的事，也只能请四爷见谅。”话已至此，席沉玉也略为猜到温四想要他做什么，但是他有他的立场，他想温四明白。
“这是当然。”温四平静的开口，“明人不说暗话，我只要请席大人帮我转告右丞相一件事。”
席沉玉心里松了口气，“四爷请说。”
温四收起温和的笑容，脸上的神情很认真也很严肃。“宋秋宁四岁已然身亡，就算他活着，他也对太子之位一点兴趣也没有，请他不要再派人来找我了。”
话停顿了会儿，温四无奈的又笑了笑，“这只是让我们两家的关系更糟而已，我家相爷会生气，他生了气很难哄，请右丞相放过我吧。”
席沉玉也跟着苦笑，他家那个顽固的老伯父也不是好哄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他，但仅止于转告，我家老师的脾气也不是很好哄的。”
大概是两家都有难缠的长辈，温四对席沉玉的同情油然而生，“这样吧，你明天过二更后，从东院围墙进来，我会在那里等你，我带你去见小六。”
席沉玉面露喜色，“多谢四爷帮忙。”
“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温四凝视着他，“别伤害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的。”
温四朝他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的迳自转身离开。
席沉玉深吸了口气，想着希望雷子云有帮他把话带到，他期待着再见他一面。
再见他的玉衡一面……到时候不管是要分开，要想办法都再说……
同一个时间，雷子云走进了温府，难得在东院里没有看到人，路过的仆役好心的告诉他人在花厅里，于是他只好转移方向往花厅去。
走进花厅，长孙倚风和慕容云飞都在。
“有事？”长孙倚风见他走进来，心想或许是有事。
“雷兄。”慕容云飞笑着朝他招呼。
“慕容兄。”雷子云也笑着回应，“没什么事，我来看看而已，听说六爷回来了。”
慕容云飞叹了口气，往上指指，“回来那天起就一直待上面不肯下来。”
“是吗？我去看看六爷好了。”雷子云温和笑着，若无其事的朝外走。
慕容云飞正想说声麻烦你了的时候，好像觉得哪里不对，长孙倚风倒是马上反应过来，几乎是同时，慕容云飞和长孙倚风同时开口，“你等一下！”
雷子云面露苦笑，一脸无辜的回头，“怎么了吗？”
长孙倚风瞪了他一眼，恶狠狠的开口，“你昨天不是去了天青居？不要告诉我你在帮席沉玉。”
慕容云飞沉默着没有开口，雷子云倒是笑了，“帮倒是没有，不过答应替他带句话，要是你们不放心的话，不如请六爷下来，我当面讲给他听如何？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长孙倚风睨着他，“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怎么不敢上门来自己说？”
“他要真直接冲上门，也只有冲突跟被赶出去的份呢？这才为难了六爷不是？”雷子云苦笑着，又转向慕容云飞，“席先生也不是什么坏人，这还是慕容兄你亲口告诉我的，不会因为六爷的事就让您改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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