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剑栖凤 作者:拾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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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三刀平天下’,承让了。”他很有礼貌的说着,然后收了剑,刹时光芒全敛。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包括了脸色发青的邵人俊,而席冠英苦笑了起来,收了他的双刀,然后转身就走。开口留他的反而是那个人,“先生大才,若想平步青云何不跟我走?”
席冠英回身,看着那个人,许久,缓慢的摇摇头,“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你有两条龙。”
虽然除了那个人以外,没有人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但他还是说完转身就走,那个人有些婉惜的望着他的背影,席冠英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又转身向他一抱拳,“知遇之恩席冠英当铭记于心。”然后离开。
那个人叹了口气,转身才发现整个楼子里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在心底苦笑了起来,他本想来望望就好,虽然他不知道他要来‘望’什么。现在却闹得全场的人全都记得他的脸了,他望着唐晓白,她一张俏脸仍是含笑轻嗔的望着他,似是还在怪他来得晚。
这就是她要我帮的吗?那就帮到底吧!
他笑了起来,望着邵人俊,“方才听公子说天资过人,在下讨教一下。”
邵人俊已经是不只脸色发青了,他只能说说狠话硬撑着场面而已,“你是什么东西,你知道我爹是谁,我爹是京都知府邵栋华,你惹得起吗?”
那个人却只是笑着,一边扬起了手,正要开口说话之时,门外突然窜进了一个人影,在大家还愣着的时候,就看到一只手已搭上那个人的肩,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这是个很危险的动作,有人突然无声无息的接近自己身后,还出了手,这是武家大忌。但那个人神情没变,只叹了口气有点无奈的放下了原本要扬起的手。他知道搭上他肩的那只手是谁的,他一落地自己就知道了。所以他没好气的微侧着头望着那只手的主人。而突然冲进来的人也愣了一下,他落地就见着那个该死的、害师兄生气的小子站在门边,原想把他一把拉回去的,却没想到整个楼子里的人正好全望着他。他愣了一下,然后很生气。
该死!他不知道自己不能露面吗?真是找死!
而楼子里的人也全吃了一惊,因为来人是在场所有人都认得的,那是相爷府的总管慕容云飞。
邵人俊现在面如死灰了,在京里邵知府惹不起的人很少,真的很少,但刚走进门的,看起来跟那个浑小子很熟的人,就正好是他爹极于巴结,极惹不起的人。
慕容云飞的脸色很也难看,因为他很不开心,他望了眼站在半楼中的唐晓白,这两个月他忙归忙,但小六还是在他耳根碎碎念了很多京里的谣言,听说今晚是邵人俊和贺家老爷来争娶唐晓白的日子,这家伙来凑什么热闹?虽然他是第一次看见唐晓白,美的、柔的不可方物的唐晓白。但他还是只望了一眼,因为他觉得他师兄正在生气这件事比看见一个美人更来的严重。他小声、快速而又极力维持礼节的对着那个该死的小子开口,“请回府。”
短短的三个字,虽然很小声,但因为场子里实在太安静了,所以大家都听见了,开始小声的议论着。让慕容云飞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不多,所以大家都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京里也是一个传说的人,一个温相爷虽然二十年不曾提过,但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一个人。
而那个人只耸了耸肩,看起来又恢复了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没说什么的转身就走。然后开口的人是唐晓白,用那么轻柔,那么令人不舍得拒绝的口吻说着,“公子不楼喝酒?”
所有的人都想起刚才唐晓白说的话,今晚最强的人可以和她上楼喝一晚。
而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喝醉了一样,因为她的话,但他只是懒懒的回答了:“改天吧,我今日还有要事。”
唐晓白轻笑了起来,那么诱人,那么令人心动,“公子又知道过了今晚再来,晓白还会让你上楼吗?”
他懒懒的笑了起来,望着她,“唐姑娘……”话没说完,唐晓白很娇、很俏的打断了他的话,“我叫晓白。”
他也没有犹豫的改了口,“晓白姑娘,我要去的地方向来没有去不成的。”
唐晓白仰起了头,红唇扬起美丽的弧度,“喔?凭什么?”
他只扬起手上的剑,“凭它。”
慕容云飞皱起了眉头,他没时间听他和唐晓白调情,但这里人太多了,他不走,他也不能硬拖着他走,而那个唐晓白,不知道有什么企图的直要留着他。
唐晓白只是轻轻拨着她黑亮的长发,“是吗?”
他扬起了双眉很有兴趣的望着她,“不然妳以为呢?”
唐晓白娇笑了起来,像在看一件宝贝似的望着他,“凭温相爷的独子,温小侯爷温书吟,有那个地方是挡得住的呢?”
话一说完,全场哄然。果然,这个看起来脏的要命却又明亮的要死的人就是温家的小侯爷,二十年前离京不归的温小侯爷温书吟。
温书吟此时的笑容很让人猜不透,而慕容云飞看起来一脸想拔剑砍了唐晓白的样子,散发出来的杀气连楼大姐都凝目握紧了刀柄。唐晓白却全然不当一回事的只望着温书吟,而温书吟只轻扬起了手拦在慕容云飞身前,然后又懒懒的笑了起来,“是,就凭我温小侯爷,皇后寝宫我都能进,便何况是妳唐晓白的闺房呢?”
说完还哈哈哈的大笑了三声和一脸难看的慕容云飞走了出去。
笑的更开心的是唐晓白,她笑着柔声的对着一楼子的人开口,“今晚栖凤楼请客,各位客倌慢用。”
然后对着像一摊烂泥的邵人俊和反而已经没事的贺老爷开口,“邵公子,贺老爷,恕晓白不送了。”
说着转身盈盈的和楼大姐上了楼。
最后反而是贺老爷叹了口气,望着像是死了一半的邵人俊,摇了摇头后吩咐着家丁,“送邵公子回府。”然后一边叹气,一边走出栖凤楼。
***
夜已深,街道上是一片冷清,温书吟缓步在大街上,像在散步似的悠闲走着,慕容云飞静静的跟在他身旁,本想拉着他直冲回府,但走在宁静的街上,让他想起出门前想了很久的,要对温书吟说的话。
他想着,他已十年没见着他了,现在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深吸了口气,他望着温书吟,“为什么十年都不来看我和师兄。”
温书吟淡淡的笑着,没有答。虽没有得到答案,但慕容云飞还是又接着问,“为什么我去找你的时候要躲我!”
仍是没有得到答案,慕容云飞这回停下了脚步,身旁的温书吟走了几步也只好停了下来,望着他的背影,慕容云飞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
温书吟回头望着慕云飞,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像是在笑他说的足废话,他回过身正对着慕容云飞,“云飞,有些事我现在没有办法向你解释,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伟大相爷的大计,所以我不能说,但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再给我些日子,等我今年生辰过了,我就全都告诉你。”
慕容云飞望着他的笑容突然皱起了眉头,一边握紧了手上的剑,“你说真的?”
一、二……三……六……
温书吟这回笑的非常的诚恳,伸手搭着慕容云飞的肩,“当然了云飞,我不骗兄弟的。我们从见面起就是兄弟,现在是兄弟,以后也是兄弟,所以……兄弟……”
温书吟停顿了一下,而慕容云飞觉得他的笑容很熟悉,那种看起来无辜又很有诚意的笑容,在他童年的记忆里,那往往是在他被整得很惨以前才看得到的笑容。
七、八……十……十三个。
“这里就交给你了。”温书吟笑着,拍了拍云飞的肩。而慕容云飞叹了口气望着那个笑的很无辜却又很该死的人,“那麻烦你现在回去好吗?别再让师兄生气了。”
温书吟仍然笑的很诚恳,但在慕容云飞眼里看来却觉得这笑容很贼,“我多的是方法让他开心你信不信?”
慕容云飞斜着眼瞪他,一边没好气的开口:“你最好快滚,免得我改变心意。”
温书吟笑着,一边转身而去。
在他转身之时,起码有六道剑光向他后背而来,而温书吟却蛮不在乎的漫步走着,只见慕容云飞身形一闪,剑未出鞘已拦下所有的攻势。
收起戏谑的情绪,慕容云飞望着黑暗的街角,冷冷的开口:“你们最好搞清楚,要杀温小侯爷,除非我慕容云飞倒下。”
静静的,街角里人影晃动着,转眼间十三个条人影已静步走出。
不好解决!
慕容云飞想着,脸上神情却是轻松,但不禁还是在心底埋怨起来,这种时候,他应该躺在床上睡觉,为什么要在这里跟这些家伙玩命!
轻叹口气,不是为了眼前的十三个杀手,而是为了他失去的睡眠时间。
***
温相府就位于城南,距皇宫不远,但据说相爷温清玉并不怎么入宫,而当今圣上也不多问。因为温家在朝中极有势力,当今皇后便是温清玉亲妹妹温湘瑜,而皇帝两位极宠的妃子,瑶妃、月妃也是温清玉的二妹温湘瑶、三妹温湘月。所以温家在朝中势力极大,但温清玉似乎不爱理朝事,从来也不见他上朝,只整日吟诗作对、赏花玩鸟的,从来也不见他关心国事。百姓们对这个不理朝政的宰相爷倒是没有什么怨言,京里虽不乱,但官欺平民的事也是常有的,而这样一个势力极大的皇亲国戚,不扰民就万幸了,哪还敢要求他爱民?虽不是战乱的朝代,但越是平和的朝世,越是由内乱出的。
轻风微扫着树梢,颜磊立在宽广的前院里,望着一株新生幼苗在风中摇曳着。
“你是说十三鹰?”淡淡的语气就像轻扫过的微风,身边的温五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着话,“就今晚。”
心底略是盘算了一下,想想又开了口:“那二十六路杀手全进京了?”
温五回答着,却又停顿了一下,“是……但还有一人也向京里来了。”
颜磊抬起头来望向温五,能让他特别提起的人,一定不是小角色。
“是司徒翌。”温五开口。
“他进京了?”颜磊轻皱起了眉头。
温五却摇了摇头,“没,但两日前在城外落了脚。”
颜磊沉思了起来,细白的手指轻缠着幼嫩的细芽,突见他双眉一挑,手上的细芽已如利箭般疾射而去,人影一闪而过的同时,温五已飞身上前,颜磊只静静的望着。来人并未抽剑却已和温五对上二十多招,一旁的温七在此时才看清来是谁,张大了嘴半天才嚷了出来,“五……五哥,是侯爷,侯爷回来了呀!快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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