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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番外 作者:石头与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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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强强 天之骄子 灵魂转换

  永康公就出去了。
  李老太太是头一回见李宛华,给了见面礼,问一句,“你能来,可见是个知礼的,怎么不见你女婿呢?”
  李宛华忙道,“二爷在衙门里有些事,耽搁不得,我想着,等什么时候,我们亲自来再给大娘做法事是一样的。”
  范沈氏笑,“小子们不比表兄,做着相爷,说出来就能出来的。”
  李宛华与杜氏的脸上都是尴尬无比,人家做相爷的都能抽空出来,你一个芝麻小官儿倒没空,这话说出去也得有人信才好。
  范沈氏的功力可见一斑了。
  明湛在宫里都得感叹,“这老太太可真不是一般的泼辣,文斗武斗皆是一把好手儿啊。”
  阮鸿飞道,“杀人杀死,救人救活。永康公是两样都没做好,亏得你没娶他家闺女。”
  “可不是。”明湛也分外庆幸,“当时我就是看他太会哭了,哭包一个,我哪里敢娶他家闺女,万一是个小哭包儿,可要怎么办?”
  阮鸿飞笑,“林永裳倒是聪明的很,怕是他早就找到了范沈氏的下落,却未惊动这老太太,再留下沈拙言这一步棋,反而赢了一局,实在漂亮。”
  “能做总督的人,还能没点儿手段么?”明湛稳坐钓鱼台,“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的,与我无干,倒是如今天津港的工程进度顺利,什么时候咱们去瞧瞧。”
  “也好,你来安排。”
  明湛真是烦了赵家,他连捋夺赵青怡功名的折子都写好了,就待赵青怡的请罪折子一到,圣旨即刻明发。
  但是没料到,到的不是赵青怡的折子,而是另一位再次将林永裳拖入泥潭的证人。
  此证人,不但拖林永裳入泥潭,且将永康公府一道打落深渊。
  此人,并非别人,正是当年救范氏出永康公府,且一道随范氏直到闽地,亲自为范氏接生的,范氏的贴身丫头赵玥。
  善棋侯此次真是下了一步好棋,“范沈氏在发配前早被灌了绝育的红花,纵使再有婚姻,也绝不可能再有孩子。相对于半路夫妻,自然还是自己的外孙更重要了。”
  “可惜这个忠心的丫头,再忠心,也忠心不过自己的丈夫儿女。林永裳留下她,让她一家人改头换姓送至别处,怕是有大用的。”善棋侯一笑,“这回,算是我们截和了。”
  凤哲赞叹,“公子真乃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在后面呢。”
  赵玥将当年永康公如何加害范氏,如何为赵玥得知,赵玥如何帮助范氏逃离永康公府。路上如何发现范氏有了身孕,在哪里产子,连同沈拙言后心处的一颗胭脂痔,都说的不差分毫。
  再有后来,林永裳如何与范氏偶然相遇,范氏如何靠刺绣为生,如何被赵家觊觎刺绣的手艺,强逼为妾,半月身亡。然后,林永裳如何中举,如何进入官场,如何安排她去了别处,林林总总,都一一说了出来。
  赵玥道,“当日姑娘临终前,将自己这一生的不平都绣在了一块儿素绢之上。因小姐擅长刺绣,那方素绢,一面为梅花,一面为小楷,合起来暗含姑娘的闺名——素梅二字。而且,当年姑娘在闺中时,于刺绣上就颇有美名。仁宗皇帝时,方皇后千秋大寿,姑娘曾绣过一副锦屏,也是双面绣,一面为百鸟朝凤,一面为万里山河。方皇后亲赞姑娘的绣技‘传神入画’,在帝都都享有美名。只要是年老一些的人,应该都记得姑娘的名声。那方素绢后来被大爷收藏起来,我也不知去向。只要找到那方素绢,就能知道我家姑娘的冤枉。”
  “大太太,当日你们走了,姑娘再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苦熬了三年,若不是姑娘的猫吃了有毒的汤饭,怕是姑娘也没有后头那几年了。”赵玥眼中落下泪来,望向范沈氏,“大太太在抄家前给了永康公府那么多的财物,也没能保住姑娘啊。”
  范沈氏知道赵玥这个时节出来,定是受人指使或者胁迫,可是听到赵玥一五一十的将女儿这些年的凄苦坎坷一五一十的道出,范沈氏实在心如刀绞,忍耐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样悲凉的声音,似乎想要发泄出这一世的悲苦,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赵玥是认得沈拙言的,而沈拙言,也认得她。
  赵玥神色憔悴,脸色苍白,望着沈拙言泪落不断,“小少爷,还记得我吗?”
  沈拙言不明白赵玥为何此时来帝都,为何要在大理寺自陈这些事。可是,沈拙言身为沈氏的儿子,听到母亲这样艰难的坎坷的一世,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儿,掉下眼泪。
  杜如方这样以刚硬闻名的人,亦是一声感叹。
  永康公自然不肯认,赵玥一句话就让永康公说不出话来,“若是公爷心底无私,可与小少爷滴血验亲。”
  这里面的案子又是多了,譬如,永康公毒杀发妻未遂案,譬如,永康公府帮着范府转移财物,然后私吞财物案。
  当然,也有林永裳扑朔迷离、浮沉不定的身世案。
  赵玥道,“大爷左肩胛处有刑部奴印,一验便知。”
  恩恩怨怨,一时间已经是难以说清。
  譬如赵玥,将康国公府拉下水,却同时让林永裳处在险境。这一点,让人颇多疑惑之处,赵玥却一口咬定,“俱是实情,无一隐瞒。”
  此时,永康公府、范家、赵家,三家之恩怨,简直比戏台上唱的戏本子更加千折百回,诡异离奇。
  先倒台的是永康公府,范家当年判的是抄家,赵玥说了抄家前将一部分财物转移到永康公府,此事,也有范沈氏作证。如今范沈氏也顾不得林永裳的死活了,她得先给女儿报仇再说。
  永康公效仿他的岳祖父范林希,狱中身死。
  浩浩荡荡的永康公府一夜间灰飞烟灭,抄家了事。
  这里头,分出来了一部分财物给沈拙言,毕竟,有一部分是范氏当然陪嫁的嫁妆,沈拙言身为范氏的儿子,自然具有继承权。
  余下人,还在审理中,有罪的治罪,无罪的释放,奴仆们皆原地发卖。
  赵青怡本来要被捋夺功名,不过赵玥的到来,倒是挽救了赵青怡一回。赵青怡告林永裳,并不算告错!但是当年赵家如何强买范氏的刺绣技术,如何强纳范氏入府,如何将范氏毒杀,又是一桩案子。
  赵青怡原想对林永裳开炮,却搭进了自己的家族,到底值当不值当,只有自知了!
  最后,就是有关林永裳身世之说了!
  沈拙言是咬死了嘴说,林永裳不是他亲舅舅,不过是他母亲的结义兄弟,一片善心收养了他,跟老范家没有半分关系。
  赵玥是等着拿证据说话呢。
  朝廷很快有了处置,明湛派了右都御史蒋文安为使臣,带着太医院医正孙太医,一并去淮扬,亲自验看,林永裳的身上到底有没有刑部的奴印!
  顿时,整个朝廷的目光都落在了蒋文安与孙太医之行的身上!
  徐盈玉与林永裳更先一步得到朝廷的处置,徐盈玉心理素质完全比不得林永裳,整颗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儿。林永裳倒是淡定,“不必担心,清者自清,浊都自浊,此次验过,当无忧矣。”
  听着林永裳这样说,徐盈玉都有些佩服他了。人家林永裳完全以为自己是清白的,徐盈玉不放心道,“要不,我再给你看看。”
  “许多年的旧疤,也看不出什么了。”身上留有奴印,依林永裳为官多年的小心仔细,不可能不做正理的。
  只是那开刑部烙印深入皮肉,狰狞可怖,并没有办法消去,只能再用别的更加狰狞的疤代替罢了。
  徐盈玉的眼睛陡然一亮,“还有个法子!”
  
  123、更新 ...
 
  徐盈玉是个聪明灵巧的人,她的确是有了个主意。
  要知道,女人都善于打扮自己。徐盈玉自然也不例外,徐盈玉不但精于妆扮,她还有一双别人难以企及的一双妙手与一颗七窍玲珑妙心。
  徐盈玉有了主意。
  她将左手伸到林永裳面前,林永裳立时将脸别到一旁,不敢看,避嫌!徐盈玉气的,“我又不会赖上你,叫你看就看!就你这点儿胆色,白给我都不要!”
  林永裳迂气十足,眼睛固执的直往房梁上瞅,“还请徐大人把话说明白,不然下官誓死都不会从的。”
  徐盈玉恨不能一巴掌抽晕了林永裳,阴下脸道,“那我可扳你脸了。”
  林永裳只得低头瞅一眼人家姑娘的小白手儿,这瞅了一眼,林永裳就忍不住多瞅一眼,一直连瞅了半天,方回了神,不舍的将眼睛移开,看向徐盈玉,正人君子般认真赞道,“徐大人一双手当真是白玉无暇,润如凝脂。”
  死狐狸!
  徐盈玉对于每次林永裳占她便宜,结果总是弄得好像她强逼林永裳似的颇为不爽,讽刺道,“多谢林大人看的这样仔细。”
  林永裳正儿八经的谦道,“徐大人有命,岂敢不从。”
  徐盈玉不想多与林永裳废话,以免自己被气死,唤了荷花儿来,“打盆温水来,我要净手。”
  荷花儿带着小丫头捧来铜盆温水,连同带着茉莉花香的香皂,以及柔软的布巾,待徐盈玉将一双本就洁白无尘的素手洗净,荷花儿退了出去,徐盈玉再将手伸到林永裳面前。
  林永裳这回不用人逼着,就自发凑上前研究了,见徐盈玉左手虎口处一道浅疤,林永裳依旧赞道,“白璧虽有微暇,亦无损于徐大人一双玉手之秀态玲珑。”
  徐盈玉收回手,林永裳的眼睛往人家脸上一溜,正襟危坐,听徐盈玉道,“这是小时候跟弟弟们玩儿的时候,不小心割伤的。林大人,你瞧见没,只要用些香粉遮起来,看起来与常人无异的。”
  “若是林大人不介意,倒可一试。”
  林永裳想到自己肩上的疤,拧眉道,“我那处疤,徐大人也见到了,与徐大人手上的浅痕完全不同,就怕遮不严,反倒露了痕迹。”
  “总要试一试,不然,你那里有处疤,总归是处把柄,惹人生疑。”徐盈玉道。林永裳肩上是疤上加疤,绝对看不出是奴印了,但是那个位子,与林永裳现在的官司处境,极易让人生出疑心来。
  林永裳望向徐盈玉,说道,“我与徐大人志同道合,此事了后,我愿与徐大人结拜为异性兄妹。”
  徐盈玉笑一笑,回视林永裳的眼睛,“好啊,林大人说好就好。”
  上次,林永裳是被徐盈玉打晕,扒了衣裳。
  这次,是被徐盈玉说服,自己脱的。
  所以说,徐盈玉认为,发展还是挺迅速的。
  林永裳文弱书生一个,偏瘦削,一个大男人,白的不像话。虽已过而立,林永裳都会没事儿早上练练太极拳什么,故此身材保持的很不错。
  虽然上次见过一回,不过上次徐盈玉是用暴力手段解决林永裳,又着急找林永裳身上的烙印,还怕外头人闯进来误会什么,自然看的不够仔细。这回,徐盈玉倒是大大方方的看了几眼,林永裳赤着上身,无奈道,“玉妹,你还是收着些,这样大方,男人都要被你吓跑了。”
  徐盈玉捧起一个小匣子,一面道,“无妨,我不当你是男人。”
  林永裳被噎死,趴在榻上,想着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与个丫头一般见识。徐盈玉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她对林永裳很有些情意,看到林永裳肩那么大的一处深褐色的烫伤,尤其是衬着周围雪白的肌肤,更显狰狞可怖。徐盈玉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儿,伸手摸了摸。
  林永裳一结巴,“莫、莫、莫要乱摸乱碰。”
  “不摸不碰,怎么给你遮掩。”徐盈玉还按了两下,问他,“现在不疼了吧?”
  “不疼不疼,你快点儿,大冷的天儿。”虽说天冷,林永裳却无端出了一身的汗,嘴里催促着,其实心里颇是后悔,他宁愿让来钦差到伤疤,再想法子去辩解,也不愿在徐盈玉面前受这个罪。死丫头搽的什么香,这么……嗯……让人……心猿意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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