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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醉 作者:九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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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秦恕是不爱吃甜黏的果肉干,此时尝了一块,发现酸甜适口,清香微脆,没有果脯的黏腻,却别有一番滋味,便又吃了两口。
 
  刚放进嘴里,时酉便收了食盘,一脸笑意地说,“不给吃不给吃了。吃倒了牙我可不会看。”像是哄贪嘴小儿,就差点鼻尖笑他羞羞羞了。
 
  秦恕知时酉这是说笑,可他表情生动的样子偏让人错不开眼珠。说是时酉在哄人,那模样又分明是想讨人哄他。秦恕忍不住摇头,心里却忍不住等他再多劝诫自己两句,十分想多看几眼他那调皮样。
 
  时酉手脚麻利,一刻也不停。正要往外走,又被秦恕叫住,“来坐一坐,别总是这般忙。这些事让下人去做就好。”
 
  时酉心想交给别人我如何能放心,嘴上却说,“我吃秦庄主的住秦庄主的,还怎么好一点力都不出。”
 
  听他又提起秦庄主来,秦恕又气又笑,“你知道我绝非此意。”
 
  时酉不再打趣,正经说道:“我不累。再说了,我原本就专为救你而来,自然是好好做事,管你药到病除。”
 
  话说至此,秦恕略提了心神,不出意外接下来时酉当是要说为其解毒究竟有何所求。但时酉却岔开,意味不明道:“难不成你心疼我了?”
 
  秦恕一楞,还来不及想清楚他唱的是哪出,时酉却哈哈大笑,“不捉弄你啦,我回去咯。”一边笑一边往外走,走到门口还被门槛绊了一脚,差点跌倒在地。
 
  秦恕又被吓了一跳,大声道:“你仔细看路罢!”
 
  时酉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再没出一言便走了。
 
  秦恕还想着方才被这个人搅得心绪一波三折,看他的背影,感觉和那个酒鬼时酉的样子对不太上了。眼下的时酉好像年轻得如双十年华般稚气未脱,就像是自己的弟弟。可偏偏他又遇见过那个年纪的时酉,一身酒气,说话半梦半醒。
 
  秦恕想,如果自己有弟弟,大概就是他现下这个样子吧。
 
第三章
 
  转眼又过几日。
 
  晚膳过后一个时辰,时酉来了。秦恕几近全好,早能肩扛手提,现下五感更是灵敏。时酉身带比往常更大的血腥气。
 
  时酉把药放在案几上,自己靠坐在一旁。出奇地,秦恕没有一如往常端药便喝,他隐约觉察今日时酉有事要讲,或许就是所求。甚至,闻着他一身血气,秦恕忍不住想无论他所求何事都答应他。
 
  “这是最后一碗药了。”见秦恕面露喜色,时酉忍不住打趣他,“沉稳如敬俞,听见不吃药却如此开心,难不成,你竟是这般不想见我?唉呀呀,我就知道整日喂人喝苦药,都是恶人差事啊。”说罢摇头晃脑,不胜唏嘘。
 
  秦恕闻言,想到待他痊愈后,时酉再无理由日日见他,心里酸涩的滋味还未尝明白,眉头已然微蹙。
 
  时酉见秦恕面露不愉,怕玩笑开过头,忙道:“玩笑,玩笑罢了。敬俞就是再不想见我,明日三月初三,我也定要叨扰。虽说你大病初愈,不宜饮酒。不过你家青酒三两杯并不妨事。”
 
  秦恕生硬回道:“时公子整日拿我这粗人打趣不算,不承想,到最后我竟还不如几坛酒。”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怔。秦恕为人,向来以儒商侠士自居,与人说话均留三分情面,滴水不漏做得是淋漓尽致,绝非逞口舌之快之徒。
 
  可偏巧此情此景,百转千回未曾参透的心思脱口而出。说出口后便惊觉食言,却再收不回。
 
  时酉却也让秦恕说乱了心思,收了嬉皮笑脸,辩解道:“哪有的事!我,敬俞,唉……”
 
  话说至此,时酉欲言又止,最后泄气妥协,无奈笑道:“罢了。明日掌灯时分,流花亭见罢。”
 
  话音未落,仓皇而走,连碗碟都没收。
 
  时酉回到自己卧房,倒了茶水,也冷静下来,不住叹气。
 
  惦念着一个人,不过是想看着他,伴着他,顾着他,恨不得把心剖出来捧给他,叫他看个清楚听得明白,那每一次跳动间细微的声音其实是呼唤他的名字。
 
  方才情急之下,时酉自然也想把自己的心剖开,告诉他自己看重的不是那几坛穿肠而过的解愁良药,只有那个活生生的人才是他醉生梦死方能一见的根本所在。
 
  若不是还有一件事未做,时酉一分一刻都不想再等。
 
  他不怕秦恕不稀罕,即便他深知秦恕远不是他最初遇时那样的秦恕。
 
  时酉在秦恕病中曾替其把脉,虽是中毒之症,但因为体虚反而轻易探清了秦恕的内力。秦恕中毒之下仍可见其功力非凡,绝非当初万峡谷之战牵连入内需人解救的学艺不精之人。
 
  再说秦恕自谦学识不佳,近日时酉却有幸入其书房,墙壁所悬书画,大抵出于秦恕之手。虽然均未留秦恕刻印,他也矢口否认,但笔锋画意均与其行事作风相似,藏而不漏,温润圆滑将其锋芒包裹,不露丝毫。
 
  是了,这五年,俩人除了三月三并无他交。想来也是当年原本便不需要时酉去救,所以这个人情欠得实在是冤。偏秦恕不愿落人手柄,只好虚与委蛇。整整五年,俩人关系并无丝毫进展。
 
  秦恕便是这样,与谁都不深交,谁的情都不愿意欠。他的江湖里,没有朋友。
 
  时酉只觉凉茶入口,比平日更苦。
 
  秦恕这般不需要人救,却不知道当年万峡谷一局只为救他。
 
  时酉便是局中一子,怎奈被请入局之人是秦恕。
 
  但凡有可能,时酉都不愿是这样的再见。
 
  三月初三。
 
  秦恕早早到流花亭等。
 
  时酉最后的苦笑依旧在眼前浮现,那个会醉会疯的时酉好像要回来了。
 
  他昨夜一直追到时酉屋外。在窗外听到时酉连连长叹,茶凉许久都不愿意换,满脸的失魂落魄。
 
  秦恕仿佛抓住了那若有若无的一丝。他和时酉的患得患失,似乎都有了解释。
 
  但他不想猜。所以他早早地来。
 
  秦恕一直都知道往年时酉日光未落便来此处等候。他以为是酒瘾作祟。那几坛酒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时酉便是其中之一。
 
  但今日,秦恕不愿应付。他把整十坛酒搬了出来,即便如此,仍觉不够。
 
  掌灯时分,时酉正色而来。
 
  见秦恕立于凉亭之中,背向自己,看庭外荷花池。流水浮花自脚下曲折而过,隐入池中。此时节,翻盆栽藕最佳。不难想象,待到六月,满池荷花盛放将是何等光景。衬他人中君子,再合适不过。
 
  时酉默不作声,只是凝视秦恕。又或许,以秦恕功力他早已知晓自己到来。
 
  秦恕回头,把时酉的深情凝望尽收眼底。时酉以为此时灯光微弱瞧不真切便放任自己不加掩饰,哪知秦恕现下满心满眼都是他,自然不错分毫。
 
  秦恕低声道:“你来了。”
 
  时酉点头作答。
 
  两人落座。秦恕却又站起为时酉倒酒,时酉心事重重,竟忘记礼数未起身作谢。只是三指托着酒杯在掌心旋转,喃喃道:“竟一年了。”
 
  秦恕摇头,道:“错了,去年六月廿四,你我在扬州千佛苑见过一面。”
 
  时酉笑了,与秦恕碰杯:“你竟然记得。这一杯便敬你我去年多见了一次面。”说罢,一饮而尽。
 
  时酉添杯,却只为秦恕添了一半,继续道:“千佛苑的佛见笑果真好看。只是我不懂,不知道与你这满塘荷花有何分别。”
 
  秦恕自己又添了半杯,时酉面露不满,似要嗔怪。秦恕一笑置之,答:“倒也无大分别,那左右不过是一池佛见笑,而我这是一池凤凰翎罢了。诺安你还没见过我这池荷花开时的样子罢,不如,今年六月,你来?”
 
  时酉不置可否,却端了酒杯,走到之前秦恕站得地方,似乎想找找看方才秦恕在看何物。
 
  时酉回头,抿了一口,调笑道:“你今年几近而立罢,怎么没给你的凤凰翎找个女主人。”
 
  秦恕见他语态故作轻松,眼里却含三分幽怨。而自己或许早就在意这个人,只是他私心里牢记得家难,不愿轻信于人。纵使他千防万防,时酉一骑绝尘狂奔七日七夜,这份恩情他都无以为报,力之所及只有正视眼前所见,内心所感,不再辜负。
 
  两人相处点滴一一闪过,秦恕并非食古不化之人,走南闯北自是知晓世上还有男子相恋。他想,若是时酉,他愿意。愿意照顾他,把所有都给他,让他再不用长吁短叹、故作轻松。青酒醉人不伤人,他喜欢,便酿上千坛万坛只给一人尝。
 
  不管时酉为何再次救他,哪怕情深种种皆是伪装,他也心甘情愿。更何况作假也仅能瞒过片刻一时,哪有人分分毫毫都不露破绽。
 
  秦恕久不作答,时酉顿感自讨没趣,不过是救人一命,竟还没分没寸管起人家家事了。
 
  秦恕也起身,行至时酉身侧。
 
  时酉不禁转头,对方比自己还高了一个身量,想看他的眼睛便要微微仰头。
 
  只是,秦恕只给他一个侧脸。
 
  那个人看不到他仰望他。
 
  秦恕一如时酉,抿了口酒,说:“原本是要娶亲的。姑娘是江南世家陆怀裕家的二小姐。你我扬州见时,便是去她家定日子。那千佛苑的主事之一便是陆怀裕。可惜不赶巧,回来我便病了。亲事也因此推了。”
 
  时酉听闻,不知该笑该哭,忍不住身形一晃,手中瓷杯竟重逾千金。
 
  秦恕忙扶他一把,“快坐下来。你连日操劳,身子竟这般差了么?”
 
  时酉也不答他,只自顾自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怪我……”
 
  秦恕以为时酉责怪自己送解药送得晚,遂单膝跪地,取下时酉死攥的酒杯,把他身子掰正,面向自己。他握住时酉双手,叠放在他膝头,郑重说:“这原本便只是我的事,怎能怪你。再说若不经这一遭,我怎会知道自己只想,娶一人,如你这般,陪我赏尽天下莲花。”
 
  时酉面颊微红,他只当自己酒劲上头,秦恕也是借酒撒泼,“你净拿我取笑。”遂挣开秦恕的手,不愿看他。
 
  秦恕又将时酉双手拢到一处,一手扣住他双腕,一手捏上他下颌,又将他转向自己,“我没说笑。我的诚意,没还给我的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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