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 作者:酿生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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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不负倒是很赞同:“不错,你先走,外面有桑阳城的护卫,将这个示出,会有人带你进城。”说着,殷不负将一枚白玉递给夏侯命宛。
夏侯命宛没有接,淡笑:“我还不至于,弱到弃胞妹不顾的份上。”
殷不负讪讪的收回,道:“那你小心,听令妹言语,似是冲你而来。”
“我自然会保护他,你就不必操心了!”花晓色一把搂过夏侯命宛,像是在示威。
突然,水中腾出一条异兽,形若蛟龙,却是凶狠无比,几番翻腾之下,木筏已然被震碎,湖心亭也似乎摇摇欲坠。
“阿宓!”夏侯衾容惊呼,人已经腾身而出,跃到湖中,与异兽打斗起来。
夏侯含宓看着不顾一切前来的人,一时间有些楞了,半晌,才喊道:“兵剑世家的人,只能死在兵剑世家!夏侯衾容你……”
“阿宓,我不会让你有事!”几番缠斗,异兽之力太大,夏侯衾容已经负伤累累。
夏侯命宛很是纠结,看着阿宓身陷危机,眼前能够解燃煤之急的方法却要堵上花晓色的生命,他不敢轻易的看花晓色的眼睛,他怕花晓色看穿自己的担心,就将谛命乌契扔出去了。
可若是不扔,阿宓便岌岌可危!
心一横,夏侯命宛趁花晓色没有注意的时候,跃身进入湖心亭,迅速接下缚在阿宓身上的绳索,却发现整个湖心亭似要崩塌一般。
阿宓不会武功,自己身子太虚,带上阿宓,夏侯命宛不确定自己能够到达对岸。
此时,却见湖心亭中出现了另外一个人,此人笑地十分张狂。
“小丫头,跟哥哥走吧!”说着,花晓色将夏侯含宓拦腰抱起,另一手牵着夏侯命宛,飞身离开了湖心亭。
就在三人足尖腾空的刹那,湖心亭崩塌了。
夏侯衾容眼见夏侯含宓已然被救出,也不再与异兽缠战,抽身撤离。
回到岸边,夏侯含宓拉住夏侯命宛,道:“你快走,他是琴鉴的主人,他是来寻仇的!”
“阿宓,你没有吧?”夏侯衾容没有管自己的伤口,直直本来关心夏侯含宓。
夏侯含宓低眉:“没事。”说罢,朝花晓色说道,“这里没有这么简单,梅花林中一定有阵法,用你最快的速度带我哥离开。”
“那你呢?”花晓色问,这个死水一样的小姑娘,花晓色觉得,似乎越来越有意思。
“自有人保护我,你不必管。”夏侯含宓答。
“我们都走不了了。”夏侯命宛说道。
只见右边梅花林中缓步行来一个深绿色锦绣衣袍的中年粘人,因为没有留胡须,显得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孤身而来,必然不可小觑。
花晓色却赫然大惊,指着那个中年男人,大叫一声:“老头!你不是死了!”
果然是花晓色意想不到的人。
“所以说,你是个孽徒,连为师的尸首都辨认不出,为师的脸面往哪儿放?”来人正是当初“惨死”在鬼欲章台的四君师之一——安浓。
“连自己的徒儿都要算计,本公子的脸面往哪儿放!”花晓色可算是受了大打击,“没有想到,老头你也是野心勃勃的货色!”
“哼!野心?”安浓冷笑,“身为四君师,教会了徒弟,害死了师父,这就是鬼欲章台的恩德!”
“我不管你的家心野心,你和阿宛有什么仇怨,本公子一手揽下了!”难得拿出身为四君的威仪来,花晓色身上威慑凛然。
“哦?我的徒儿,想要尝尝何为真正的七年月落么?”安浓亦不遑多让。
“你说什么?”花晓色疑惑,七年月落不过是一株兰花,竟也值得让老头引以为傲么?
却听安浓朗声而笑:“我的徒儿啊!其实你也会的!七年以前,兰魄入体,七年之后,血流成河。”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梅林旁的人,慢慢便的多起来,有的,是安浓当年自己培养的下属,有的,是花晓色过去的床伴。
能当上四君师,安浓的实力自然不俗,培养的人也非泛泛。
而花晓色能够看上的,也从来没有凡庸之辈。
如今,夏侯衾容已然负伤,夏侯含宓不会武功,夏侯命宛身体虚弱,殷不负一行人也动向不明,敌我难分,剩下一个算是强悍的花晓色,也实在双拳难敌四手,已然下风无疑。
纵然梅林外围还有兵剑世家的精锐,梅林也不是好过的,中途折损,以及耽搁的时间,算起来,能给的支援顶多消弭掉花晓色的那些床伴。
“能使血流成河,倒是少见了。”夏侯命宛说道。
安浓眼带杀意:“我会亲自带你见识!当然,还有你的妹妹!”
“老头啊,你真是大言不惭!”花晓色站到夏侯命宛身前,都说,青出于蓝,花晓色的武功如今确然能与安浓不相上下,但花晓色非是与安浓单打独斗,心有顾忌,已是危然。
“我想知道,仇怨在何处,舍妹言,琴鉴是阁下的?”夏侯命宛问。
“杀人夺物,还需我说明什么?”忆起旧事,安浓暗愤涌起。
“母债子偿,果然天经地义!”夏侯命宛淡笑。
安浓一凝眉,也一笑:“没有认定是你爹,看来,那个贱人作恶多端,连自己的儿子都一清二楚!”
“你住口!”夏侯命宛严肃之余,自有一副主人姿态,“家母容不得你亵渎!”
夏侯衾容站在一旁,不屑地冷哼一声。
花晓色抚掌而笑:“说了那么多,老头你打还是不打?”
“将谛命乌契交出,你可安然离开。”安浓道。
“除非本公子是傻子!不过老头啊,你自己在冥宵大殿待过,是没有机会与它谛命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谈论我们内部的事情,想来,是不怕规矩了吧?”鬼欲章台的禁咒,为了防止四君师心怀不轨,凡入冥宵大殿侍奉鬼主的四君师,身上都有独特的烙印,一旦想要凭借自身得到谛命乌契的谛命,就会牵动禁咒而亡。
毕竟,能当得起四君师的,都不是寻常角色。
人一旦有了实力,难免不想要权柄,尤其,近在眼前的权柄,可望不可及。
“呵呵……谛命乌契不是为师要的。”安浓笑地神秘。
花晓色却凝神:“也不是楼鸩。”
如果是楼鸩,谛命乌契那么重要的东西,玉留声不会不来,他想要救什么人,也不会让身份特殊的君兰过来穿针引线。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咱们那里,所有人都见过他的雕像。”安浓说道。
花晓色不怎么相信:“是你让他苏醒的?”
“为师没那个本事,不过是为他所驱使罢了!”
“相传,这是他的心。”花晓色说,“所以,没有心,他还不能自有行动。”
“为师知道,你不愿将它给楼鸩,不妨给为师,楼鸩就永远也得不到它了。”安浓出言诱,惑。
“唉……真是浪费唇色,阁下要是不交出,我可要先走了。”卫姓灰袍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卫先生!”傲如冰霜的女子疾呼,生怕那个卫先生就走了。
“莫惊,他开玩笑的。”殷不负安抚道。
“你这人真没意思!”卫姓男人朝殷不负说道,又看着安浓,“你们所说的什么苏醒、心脏之类的,我没有听明白,不妨简单的告诉我,后果是什么?”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与你无关。”安浓道,但其实,他也不明白后果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鬼主苏醒之后,鬼欲章台便不再是由欲主统领,鬼主所言的鬼将也会被释放出来,而谛命乌契除了能够让鬼主彻底自有之外,似乎还牵涉着另外一个妖魔之物。
“那可就麻烦了,我的时间真的很赶,若是因为有你在,而使他不愿交出,我也只好先解决大矛盾了。”卫姓男人淡笑,算是表明立场,而他一言,也就代表了他们三个人。
一言出,战端起。
安浓手一扬,身后的人会意,杀伐而来。
起先,花晓色护着夏侯命宛,夏侯衾容护着夏侯含宓,殷不负等人各自成战,就连那个傲若冰霜的女子也身手矫健,不可轻视,但她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轿子周遭。
君兰没有插手,只是在一旁看着。
玉留声的交托,他总归要带一个结果回去。
安浓动了动手腕,他并不着急解决夏侯命宛,遂看着自己的徒儿,笑道:“我们师徒来较量一番吧!”
只见安浓一掌向天,一掌向地,祭出浑厚的内力,因内力而产生的疾风之中,夹杂着兰花香。乱发飞扬,衣袖翻转,安浓临空化下手印,双指划开左手手心,以自身之血气为引,纳天地精华于一身。高朗的天空顿陷阴霾,乌鸦乱飞。
花晓色立刻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曾经学过这套功夫,而七年之前,自己路过冥宵大殿,安浓曾经给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手臂包扎过伤口……
花晓色学东西很快,何况,是原本就学过的武功?
依着安浓的招数,祭出同样的武功。
顿时天地风雷惊走云霆,湖中异兽焦躁不宁,梅林与湖岸裂出两丈的口子,深不见底……
挟着强大的内力,师徒二人各自施展乾坤,缠斗不休。
反观落单的夏侯命宛,虽是步伐敏捷,却俞陷威势。
此刻,殷不负来援,一刀斩杀威逼夏侯命宛的黑衣人。
“阿宛!”花晓色惊呼,一瞬不及,安浓一掌劈到左肩,花晓色虽立即换招格挡,却终究伤了府脏,呕出鲜红。
安浓轻笑:“我的徒儿,为师不是教过你,战中分心,是为大忌!”
“别得意!喝!”花晓色收敛心神,虽然此刻是那个讨厌的殷不负在阿宛身边,但至少,阿宛会少几分危险,而自己专心对付老头,就会很快回到阿宛身边。
“多谢!”夏侯命宛短促的道谢,殷不负迟疑了一下,然后也“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此时的梅花林之外的动静终于传过来,兵剑世家的精锐穿过梅林中机关阵法障碍前来支援,却见两丈悬崖,隔断了自己和主子,遂各自拿出手臂上的细丝绳索,飞快的射道对面的地上,有人飞身而过,牵住绳索的另一头,其余人借绳索之力而过断崖,将一切变数伤亡降道最低。
兵剑世家的人训练有素,在寻找主子的过程中便各自成阵,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将三个主人皆护在各自的战圈之中。
安浓见了,也不忍侧目。
素来少涉江湖的兵剑世家,也非是偏安一隅之辈。
遂冷笑了两声,与花晓色的过招之间,抽出空隙,一掌打在地上,原本就薄耸的湖岸那片被分离的土地塌陷一方,围守的兵剑世家精锐不幸坠崖数人。
花晓色见安浓竟然还能抽出空隙对付其他人,便将所有内力齐聚,想用最强的一招将安浓打倒。
却不料,安浓既然为花晓色之师,自然对花晓色的所有武学了如指掌。
如今花晓色所用,便是当初自己曾言无人能窥出破绽何在的招数。
可惜,无人能窥非是谎话,创招之人,便是破绽的创造者。
安浓等着花晓色那一招最强压逼临面之刻,以绵柔之力关注双指,冲破内力结界,点在花晓色的额心,旋即笑道:“我的徒儿,为师说过的话,你依旧当做耳旁风啊!”
花晓色强招反噬自身,待反应过来时,以自身内力压制,两股方向相反的内力冲击,花晓色的身体已经陷入崩毁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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