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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番外 作者:石头与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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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强强 天之骄子 灵魂转换

  明淇在云贵的议政厅有一席之地,再者,云贵民风开放,明淇军营都呆过,见个把男人自然不在话下。
  “你就是安悦公主的儿子吧?”明淇与凤景南神似,只是身为女儿家,脸上线条偏为柔和,一双大大的凤眼神采飞扬,即便用这种不礼貌的方式问话,郑开浚竟然不觉得有丝毫被冒犯。
  郑开浚是见过明礼的,如今这位,他一时真不敢认。衣衫是男式的,巾帼髻,头带细丝花冠,雪白的耳垂上两枚金底嵌红宝石耳钉,胸那里……此时,郑开浚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谁,慌忙行礼,“臣郑开浚,见过宁国长公主。”如今明湛登基,所有公主中,自然以宁国长公主为尊。
  虽然朝中老臣对宁国长公主颇多不满,甚至郑开浚耳闻这位长公主在云贵掌有军权,权势赫赫,与众不同。郑开浚自然不能失礼。
  明淇微微颌首,“免礼。”
  善棋侯已经由人扶着下车了,一副老脸,颤颤巍巍的扶着小儿子凤哲的手上前施礼。善棋侯这番形容,就是明湛见了也常免了他的礼,明淇却没这份儿心,在明淇看来,只要是敌人,还谈个屁的风度,都是些没用的劳什子,穷讲究。眼见着善棋侯跪地上磕完了头,明淇方道,“善棋侯请起吧,我听说你的大名久矣。”
  “不敢不敢。”善棋侯甭看一肚子的心眼儿,这远来云贵真算不得好差使。甭以为古代有马车代步,就是一马平川了。千里颠簸,善棋侯的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出的是皇差,也不好路上带俩侍女按摩解乏什么的,善棋侯觉着,自己一条老命没交待在路上,就是祖宗保佑着他,要重夺昔日荣光呢。
  如今在云贵地盘儿,面对的又是明淇。这女人,在帝都就是野人的代名词儿,妇道对她而言,那就是笑话。神鬼怕恶人,对着明淇,善棋侯也不敢再动他那满肚子的心眼儿,只管恭恭敬敬,退让三分。倒是凤哲年轻气盛,暗讽道,“长公主殿下日里万机处理政事,尚有心思关怀家父,小臣实在感激涕零。”讽刺明淇牝鸡司晨,越礼摄权之事。
  明淇勾起唇角,瞟凤哲一眼,不客气道,“你虽出身宗室,身上无爵无职,还称不得‘小臣’二字儿。”
  “久闻善棋侯知书识理之人,如今看来,教子一般,难怪临江侯会因子夺爵呢。”明湛一句话臊的凤哲双颊泛红,恼怒不已。
  明淇自然不会多看凤哲的狼狈,转而吩咐身边儿内务司司长,“驿馆的东西,不要缺了少了。善棋侯年纪大了,做些老人家嚼咽的动的东西。”又对善棋侯道,“善棋侯有什么需要,尽可提出来,我们云贵虽是偏远地区,招待客人向不吝啬的。”
  善棋侯人老成精,诚惶诚恐的代子赔礼道,“犬子没见过世面,还请长公主恕罪。”又问及正事,“只是不知我等何时能给太上皇请安呢?”
  “太上皇早知道你们要来,今儿个不成了,太上皇与父王去郊外南宫春狩。我已命人往南宫送信儿了,且看太上皇何时召见你吧。”明淇问郑开浚,“你还有事没儿?”
  郑开浚也不知怎地,竟不敢抬头再看明淇一眼,忙道,“殿下安排,无不妥当。”
  “嗯,有什么事只管跟内务司的人讲。”
  说完,明淇转身走了。
 
  171、更新 ...
 
  在帝都,人们除了在意识中知道镇南王府西南割据,权势赫赫。在历史上,肃宗皇帝都是因为执意要削藩而最终折在镇南王府的手里,最终,肃宗皇帝兵败退位。
  故此,镇南王虽为一方藩王,历代皇帝无不相让三分,甚至许多朝臣私上将镇南王府引为皇朝心腹之患。但,其实许多人其实并不了解云贵。
  只有真真正正的踏上了这片土地,你才会知道,这片土地是与众不同的。
  泡了个热澡之后,郑开浚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到房间休息,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庭院中不知明的花木。很明显,驿馆已为他们的到来做了准备,一应布置虽说不上上好,不过比之路上所经之地驿馆,已干净整齐许多,甚至稍有几件玩物点缀。
  不过,刚到昆明,宁国长公主只肯安排他们在驿馆休息,其意已是不善。
  毕竟,论起血缘关系,大家还都是亲戚呢。
  一路上,由最初的心慌无措,到如今的处变不惊,郑开浚已经下定了决心。许多事,只有拿不定主意时,方会左右为难。似郑开浚如今,反倒是淡然了,世家子的风度初显。
  另一处院落,善棋侯对凤哲道,“年轻气盛,何必要与大公主争锋。”
  凤哲没说话,只是眉宇间难掩对于明淇的厌恶。
  善棋侯叹口气,拍拍儿子的手,稍安勿躁啊。
  以仪王一系在淮扬百年来的经营,以善棋侯多年来为人所尊崇的威望,再宽阔的胸怀,也不能对明淇的冷待一笑置之。毕竟明淇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善棋侯虽是不悦,如今在云贵的地盘儿上,也只得忍了。
  明淇瞧了善棋侯等一眼,便带着亲兵去了南宫。
  凤家兄弟脸色都不错,正在说着猎场收获如何如何,明礼跟在一畔,时不时的凑趣一二。凤景南见到明淇,笑道,“淇儿,可惜你不在,今儿个我与皇兄联手猎了一头黑熊。”
  明淇行过礼,笑道,“只要吃熊掌时有我一份儿就成了。”
  凤景南哈哈大笑,问明淇,“善棋侯他们来了?”
  “父王神机妙算。”明淇道,“我命内务司把他们安排在驿馆了,父王看要不要让他们过来请安。”
  凤景南看向兄长,凤景乾笑道,“这倒不急,咱们多玩儿几天。他们也没什么要紧事,介时回昆明再见是一样的。”
  明淇应了。
  倒是明礼有几分犹疑,欲言又止的意思,凤景南问,“明礼,怎么了?”
  明礼忙道,“皇伯父、父王,既然是陛下派善棋侯他们来的,必然带有陛下的书信的。”不同于凤家兄弟与明淇各有各的消息来源,明礼就有几分可怜了。哪怕明廉到了帝都,可是依明廉的脾性,那绝对是为了去帝都享福的。明廉素来没啥大志,绝不可能就帝都的事儿偷偷给明礼送信,毕竟若是令明湛生疑什么的,就得不偿失了。
  兄弟们各自成家,各自有各自的志向。
  故此,明礼真不清楚善棋侯的来意。他只是觉得可疑,父亲对善棋侯等冷淡也就罢了,怎么皇伯父也是这样的态度儿。再者,依着两位长辈对于帝都的关心,若是帝都来使,绝不应是这种口气。明礼脑子并不笨,这会儿已猜到了善棋侯所来,定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儿。
  明礼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过好在他委婉的提起的是明湛的书信。凤景乾笑意不变,“也有道理,既这样,景南,不如让他们过来一并春狩,人多也热闹。”
  明淇笑道,“善棋侯带来的礼物,我已命内务司接手了。南宫离昆明城不远,皇伯父,就让善棋侯与郑大人轻车简骑的过来吧。”至于其他路上护送的侍卫,千里迢迢的来了,好生在昆明城歇歇脚儿的好。
  凤景乾无有不允,对凤景南笑一句,“明湛一直惦记着你呢。”
  凤景南何等身份,自然不是惦记明湛命善棋侯等人送来的东西,只是对明湛这份心思感觉熨帖罢了。听到兄长打趣,嘴头儿虽硬,心里却是一派舒畅,笑道,“难道只是孝敬我一个的?”明湛何等会做人,哪次也不能落下凤景乾啊。
  凤景乾却是忍不住轻叹,“襄仪姑妈已是古稀之年了哪。”
  甭看凤景乾远在云贵,对帝都的事儿,人家也不陌生。
  当然了,凤景乾既已退位,就得克制着,不论帝都发生啥事儿,他都不能轻易插手。
  不过,人都是有感情的。襄仪太长公主虽然与明湛卫太后一系极看不顺眼,对凤家兄弟却一直关怀有加。
  将心比心,凤景乾自然不想看到郑开浚出事。
  云贵已是波涛暗涌。
  帝都里,也有人不大痛快。
  忠义侯太夫人方氏自从与卫太后说了想给孙子凤明芝求个差使的事儿,卫太后当时应了,事后并不再提起,方氏不由心内暗暗焦急。
  只是卫太后身份在那里摆着,亲儿子坐着龙椅,哪怕慈宁宫的太皇太后如今都没卫太后的风光。方氏心内再如何的焦切,也不会没眼色的去卫太后跟前儿再次开口。只得按下心中忧虑,掰着手指暗暗盘算。
  小方氏在方氏身边儿伺候,方氏不由问,“卫氏呢?”今天倒没见儿媳妇。
  “这些天,姐姐都是去永宁侯府。听说,今儿又去了。”小方氏柔声道,“也难怪了,这些年没回帝都,别说姐姐了,就是我,上次有幸随着母亲回了家。唉,大哥哥也老的不成样子了。”
  方氏亦是牵挂娘家爵位的事,爵位非但由公爵降为侯爵,如今越侯战战兢兢的连请立长子的奏章都没搞定,兴许是窝囊多年,越侯的身子亦是一日不比一日。
  小方氏叹一声,“别的还好,母亲,我看,柔姐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大哥哥嫡出的就这一个,我听说,柔姐儿亲事至今未成呢。依着我的小见识,姑娘家的青春,可是不敢耽搁呢。”
  方氏握住侄女的手,温声问,“我瞧着柔姐儿极好,你说呢?”
  小方氏一时没能明白婆婆兼姑妈的意思,方氏已说道,“我看明芝与柔姐儿郎才女貌,倒是极相配的。柔姐儿这孩子不容易,你是她的亲姑妈,日后你多疼她几分,她也会好生孝敬你。”
  小方氏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持,她倒不是看不上方柔。当初,方家的艰难,她是深有体会的。只是,心疼是一回事儿,给儿子娶了侄女儿,儿子是庶出,再没有可靠的妻族相依仗。那么,儿子夺爵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微乎其微了么。
  不过,在方氏面前,小方氏还是记得掩饰的,笑道,“母亲不说,我倒忘了这茬儿。母亲的眼光,自然是好的。柔姐儿模样性子都极是没的说,待进了门儿,我还有什么愁的呢。”
  方氏欣慰的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当初,实在没法子,别人避方家如避蛇蝎。官宦之家嫁不得,还能如何下嫁,无奈,小方氏也是大家出身,只得做了二房。好在这些年,方氏巴巴的看着,小方氏会做人又会邀宠,三个儿子傍身,在忠义侯府过的也算滋润。
  唯一的遗憾,大约就是卫氏的出身实在太硬牌。
  哪怕永宁侯府低调时,也比越侯府好上三分。到如今,永宁侯府彻底翻身,更无人敢掠其锋,哪怕是忠义侯也忙忙的请立了嫡长子。
  永宁侯府势大,小方氏不由对方氏道,“母亲,当初太后娘娘亦是在坤宁宫养大的,念着往日的情份,拉帮大哥哥一把,一句话的事儿罢了。母亲,要不,咱们再求一求太后娘娘吧。”
  方氏摇头,“此事不必急。”
  虽说方氏偏心,不过大小事还是能分的清的。这不同于想着给凤明芝谋个差,好赖的,亲戚情分,都无妨。而越侯府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爵位传承,爵位,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两句话的事儿。
  若是在这件事上开口,就是忠义侯府逾矩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凤宫里,明湛却是欢天喜地。
  明湛拉着阮鸿飞去一道儿去看人们给他送的寿礼,天下奇珍异宝,尽皆于此。明湛满眼皆是亮闪闪的珠玉,价值连城的字画儿,还有巧夺天工的各式工艺品。
  阮鸿飞真的些瞧得上眼的,与明湛讲一声,吩咐摇光统统搬回卧室,准备抽空儿仔细鉴赏。明湛则在一畔煞风景的感叹,“飞飞,你看,这得值多少银子啊,咱们又发了一笔小财啊。”
  阮鸿飞懒得理这等市侩小子,倒是担心明湛糟蹋了好东西,一一指认给他知道,再命底下人好生保存。
  明湛没能跟阮鸿飞腻歪多久,就有何玉来禀:西宁侯与敦侯刚至帝都,递牌子进宫请安。
  明湛只得去见亲戚。
  西宁侯与敦侯年纪相仿,五十岁上下,精神烁矍,说起话来堂音极高。明湛琢磨着陕甘之地,地广人稀,估计这两位侯爷有事没事儿的出去嚎两嗓子,才练就了这样的嗓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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