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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番外 作者:石头与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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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明廉没什么大志,他就一心算计自己的小日子,如果以后想舒坦,第一,不能得罪明湛;第二,得有银钱。明廉还在自己的小舅魏宁取了一些忠告,魏宁给他的建议是:跟着明湛走,不论任何时侯,明湛说东,你不要说西。
  明廉虽不聪明,不过记性好,听人劝,吃饱饭,他就是这样做的。如今果真是有了甜头,闻言,高兴的捶了明湛一拳,笑道,“好兄弟,下晌午我就拿银钱给你,以后三哥就靠你了,你有事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跟我说,别跟我客气。”
  下午一下子拿给了明湛两万银子,倒让明湛有些小小惊讶,明廉这家底可不薄哪,或者说这小子是真打算从自己身上赚一票大的。
  卫王妃给了明湛一万两,其余妃妾或多或少都出了一些,世子张罗的事情,她们真不敢不捧场。连阮晨思也拿了五百两凑趣,明湛倒没要她的,阮晨思执意要给,玩笑道,“殿下收别人的,倒拿妾身当外人不成。只管拿去,妾身也要赚个贤名儿。”
  其实杨濯给明湛的预算只有五千两,这年头,五千两并不是小数目。只是杨濯并不是做生意的胚子,明湛连日后的流水、药田的花销全部算上,筹了将将七万两银子。
  关键是,这间药铺并没有用银库里的银钱,完全是明湛发生、明湛组织的药馆,从而,也是明湛的一言堂。
  冯山思自认为守财颇有一套,当时心疼银子没给明湛投资,这也造成冯山思此生一大憾事。在许多年后,看着明湛的医馆开了一家又一家,眼珠子差点烧成红的。
  当然,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医馆的事自有人去忙,马上便是新年,这个年过的格外仓促。
  首先,年后明菲明雅出嫁在即,明礼要送嫁;其次,明湛要娶西藏公主。诸人也没心思过年,倒比往年的例更加简单。
  刚过十五,凤景南就接到南巡伴驾的圣旨。这倒是正好,不必明礼他们单独走了,与凤景南合成一路。
  只是凤景南来不及参加明湛与青鸾公主的婚礼,少不得将明湛叫到书房一番叮嘱,又在晨议时,将镇南王府的大权暂付明湛之手,允他蓝批代阅公文。
  明湛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巴不得凤景南马上走人。
  凤景南道,“云贵两地,向来太平。事情不会很多,趁这个机会,你也历练一二。事情多与文周他们商议,别总自个儿拿主意。”
  “把印玺收好。”凤景南双手递过去。
  明湛双手接过,“您就放心吧。您能伴驾几个月啊,不会有事的。就是有,也是喜事,等我与公主成了亲,范维他们也都要成婚了。”
  “以往你总羡慕我大权独握的滋味儿,这回也尝尝,就知道好受不好受了?”
  “哪有。”明湛是死都不会承认的,不过把砖头大的印玺抱的死紧就是了。
  凤景南笑了笑,又跟他说了不少事。遂定下日期,便带着明礼、明菲、明雅往帝都去了。
  明湛将凤景南送出昆明城,瞧着一行人走远,方带着诸臣回转。想着头上的大山终于被调走了,还不趁机松快松快,就打算先去杨濯的药铺子瞧瞧,范文周已经在一畔道,“殿下,公文已经整理停当,就待殿下批阅了。”
  明湛咳一声,一脸正经道,“本殿下想先看一看民生经济。”
  范文周行使忠臣的劝谏道,“殿下,民生经济就在城里摆着,一时半会儿的也跑不了。臣等票拟好的公文都是等待急发的,关系万民生计。”
  “知道了。”明湛沉下脸,吩咐道,“先停车。”待车停稳了,再招呼范文周,“范大人上车,我有话与你说。”
  范文周是凤景南手下第一人,钻进车里,也坐的恭谨。
  “范大人哪,咱们可是老交情了。”明湛嘿嘿一笑,过去拉住范大人的手,诚恳道,“我视小范如兄弟,视大人如长辈。”
  范文周有些受不了明湛的肉麻,忙谦道,“殿下过奖了,有幸侍奉殿下,是臣父子的福份。”
  “范大人过谦了,这些日子,还得劳烦大人帮衬于我。我们不求有功,但求不过。”明湛笑道,“这云南呐,父王走时什么样,回来时就得什么样,如此,我们方不负父王所托,对不对?”
  “是。”
  
  135、囊锥
 
  其实,虽然明湛有些跳脱,不过诸臣对他的印象都极不错。
  凤景南四子,明礼过柔,当然,明礼品性不错,只是他缺少一种上位者独断专行的强势。明义呢,过伪,他虽然自以为挺聪明,不过那些道行,在这些千年老狐狸们面前实在有些不够看。明廉过莽,心眼儿不赖,就是有些少。
  只有明湛,能屈能伸,能硬能软,一般二般的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出身最为尊贵。
  当然,侍奉这样的主君绝对没有侍奉明礼那样的省心,不过,镇南王府对于帝都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范文周等人考虑继承人的第一准则是:这个人必须能使镇南王府保持着先前的独立性,他们这些巢中卵方有容身之地。
  这也是范文周等人在很早的时候便对明湛表现出好感的原因之一。
  明湛处理事情并不像凤景南那样,先由大臣票拟,然后,凤景南再批,批过后,再分发下去。
  明湛是拿出来大家一道讨论,讨论后按明湛的意思由范维执笔写上批文,然后,冯秩盖大印。
  因此,明湛书房的茶水消耗量极大。
  不过,明湛工作效率高,他基本上就上午处理政事,下午他喜欢到昆明城各处闲逛,然后,准备结婚。明湛常常会想,没有凤景南的日子,是何等的美妙哪。
  虽然明湛半点儿都不思念凤景南,凤景南却挺想念明湛。
  凤景乾遗憾道,“本来想着叫明湛一道去,只是可惜你府里没个顶事的人,你已经随驾。明湛再不能离开,只得下次再换了他来透透气。”再遗憾的一声长叹,“真是委屈这孩子了。”
  凤景乾的叹息让凤景南心里直抽抽,忍不住建议道,“要不臣弟回去换了明湛来。”
  凤景乾笑,“朕只随口说一句,你吃哪门子醋。”没等凤景南的脸全黑,凤景乾继续怀念明湛道,“有明湛在,格外热闹,朕真有些想念他。”
  “皇兄怎么没点皇子随驾?”凤景南实在不想继续有关明湛的话题。
  “没合意的。”凤景乾再叹,“真可惜,朕这辈子只这一样不如你。”
  如果明湛在身畔,凤景南肯定要拽过明湛将他从头到脚、从骨头到肉的研究一番,到底哪里这样惹人喜欢,不过听凤景乾这话,凤景南随口道,“既这样,我将他送给皇兄。”
  凤景乾看着凤景南一笑,“罢了,你哪里舍得,还不得把你心疼坏了。”
  “相貌一般,咱们凤家人,长成他这样的真不多。脾气又臭又硬。”除了一肚子的坏水,不过这也算不上优点吧。凤景南总结了一下明湛的特点,摇头不解道,“真不知道皇兄是喜欢他什么地方?”
  凤景乾悠悠的喝着茶问,“你不喜欢他?”
  凤景南挑眉,仿若兄长说了什么绝世大笑话,他会喜欢那小子?!
  “唉~~”凤景乾叹个没完,“真是口是心非,自小的毛病。”
  凤景乾跟兄弟坐在车里,忍不住炫耀,低声道,“景南,明湛没亲过你吧?”
  凤景南大惊,不可思议的看向兄长,凤景乾敲他一记,“别想歪了。是在明湛小时候。”意犹未尽的回忆了一回,凤景乾笑,“又软又香,像是饴糖。”
  凤景南心里的滋味儿,真是全了。他当然不稀罕明湛那张臭嘴亲他,不过,这是什么世道哪,他做人亲爹的,为什么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他儿子的诸多事迹。
  而且,那人,还说起来没完没了,嘴碎的不行。
  关键是,凤景南还不能强制那人闭嘴,也不能堵上耳朵不听,只得忍受着某人嘀嘀咕咕,怀念了明湛整整一个下午。
  至晚上,凤景南收到有关明湛行为的报告。
  凤景乾也跟着瞧了一眼,看到明湛去效外看农田,还请了几个商人、几个工匠、几个老农去参加自己的婚礼,又去书院演讲等等,行程真叫一个满档,忍不住笑,“明湛是活泼的性子,你出来也好,不然你总在云南,明湛也猫不着这样随意的日子。”
  “我也没绑着他的手脚。”凤景南心道,这也忒会收买人心了。
  “锥处囊中,其末立见。”凤景乾自然明白弟弟心中所想,笑道,“他起码能挑起这摊来,也不知道你黑着个脸做甚!”
  明湛还给凤景南来了封信,说了些公文上的大事小情,最后还说,“我可没跟朝中大臣多联系,除了公事,我也不乐意对着他们那张老褶子脸。只是,我也不能天天闷在府里装娇小姐吧,您老也没把我生成女胎哪。我出去转转,你要觉得我收买人心,我也没法子辩驳了,世上哪里能少了冤死鬼呢。落款:祝旅途顺利。
  凤景南看了这些混帐无赖话,哪里还有“顺利”可言,不顾凤景乾的闷笑声,大骂明湛张狂。
  “行了,你就歇歇吧。”凤景乾笑劝,“有这么个人,千里之外还能哄你开怀,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明湛也难,他知道你忌讳,只是他原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你也别太苛责了。”
  凤景南也是一步步从世子走过来的,他倒不是特忌惮明湛,毕竟他在云贵经营多年,远不是明湛能比的,只是不忿明湛这种口气:我就这么着了,随你怎么想吧。
  当初,凤景南是何等艰难何等小心,兄弟两个真是历经千难万险、千山万水才谋得大位,如今真是不比从前了,莫非这会儿都流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方式来谋权了。
  凤景南想着自己是不是OUT了,忍不住问兄长,“那个,你有没有信来?”
  他得对比一下,是世道变了,还是独明湛这样没个脸皮。
  凤景乾从手边的奏章中找出一件奏章,递给凤景南,叹道,“无趣的很。”
  凤景南展开,迎面一手精美小楷,除去抬头,第一句就是“圣恭安。”,瞧瞧,这才是规矩呢。明湛写的是什么,(这些天云南天气不错,我早上吃了三个虾肉小笼包,喝了一碗蟹肉粥,一碗鱼圆汤,还吃了两个豆沙馅儿的馒头,若干点心。父王吃的什么呢?唉,你跟着皇伯父,肯定比我吃的好吧?有享福的事儿没一次记得我。)
  不对比不知道,凤景南颇觉丢脸,明湛那通篇对吃食的叙述和向往,好像上辈子是饿死鬼投的胎,一点大家气派都没有。
  凤景南接着看信,下面就是对朝廷奏章的简述,用语极其恭敬行文多么谦谨,还免不了付一句“儿臣愚钝,见识浅薄,若有不当之处,请皇父训示”。
  明湛别提多自信了,用凤景南的话说,简直是信的过了头,马上就要自暴了。
  明湛信里也会说一说云贵二省军政,他现在已经给范文周取了个外号叫“老范头”,而且明湛啥都敢干,譬如今年云南微旱,金汁河的燕尾闸和银汁河上的南坝闸数处,由于当地农田不断增加,水源渐感不足,到了栽种季节,便时常发生缺水和争水的事儿。虽然已经有“轮灌”的规矩,不过栽种季就那么几天,总有一部分人轮不到或是吃了亏。今年斗殴规模不小,下面报上来,明湛先罚了发生斗殴地的官员,再召集臣子们商量在此区域内新开辟人工渠道,增设堤闸的事。他腿脚快的不行,还跑去瞧了一瞧当地的情形,让人写了报告,研究如何开凿人工渠道,要费多少人力,多少时日,多少银钱。写了份折子,给凤景南商量,言下之意,你要没事儿,我就要卷卷袖子开干了。
  这样的大事,连凤景乾看了都说,“河道之事,必要慎之。”
  凤景南不知道明湛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天生就胆子肥。
  虽凤景南离开云南没几日,却给明湛闹腾的无一日安宁,生怕明湛做出啥胆大包天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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