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风骛云 作者: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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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飞笑着伸手摸摸他的头,「等小六喜欢人的时候就知道了。」
「喔……」温六随口应了声,看着他老大走进府里,他回头看看扬起的尘烟,心里默默希望长孙倚风跟雷子云能没事的回到京里。
「喜欢人呀……」温六歪着头想了想,仍是有些不解的跟着慕容云飞走进府里。
「你说什麽?」席沉玉怔了怔地回头。
同时间在席沉玉的天青居里,他的探子进门报告长孙倚风的动向,让席沉玉怔了半晌。
「他又走了?」席沉玉确认似地再问了一次。
「是,长孙公子从温府出来後就快马出了城。」
「知道了,你下去吧。」席沉玉挥手让来人下去,伸手掏出雷子云交给他的信,想着该怎麽处理。
原本他是想直接送去长孙府的,顺便捉弄长孙倚风一下,没想到才听说他回了府,在自己出门前就又离开到了温府,人既在温府他也只能先缓着,让人等他离开温府的时候通报他。
却没想到他离开了温府居然直接出了城。
「这下可真变成了麻烦……」席沉玉难得的苦笑,「雷兄,这可不是我不给,而是没时间给呀。」
席沉玉耸耸肩,把信好好的收起来,打算等雷子云回来再好好道歉,毕竟自己没做到承诺。
转身倒是想起宋勤斩钉截铁的那句你一定从来没喜欢过人。
「喜欢人呀……」席沉玉习惯性的把玩手上的扇子,然後笑了笑地走回内室,像是嘲讽般地开口,「我才不想惹麻烦。」
席沉玉当时这麽想,却没想到麻烦来的比他想得要快,而且狠狠的整了他一回。
承风骛云 06
几乎不眠不休的赶着路,在第二十一天的时候,雷子云到了沧州,还顾不得先进城休息,就赶忙走向城外不远的小山上。
说是山,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小山坡,在余文的信上,他就在山顶上的小屋等着他。
雷子云顺着山坡走上去,还不到山顶就闻到一股烟焦味,他皱起眉头迅速的往山上跑,烟味只是越来越重,远远的还听见了叫喊声。
「爹──────!」
「小招──!不能过去!」
山顶上一栋小木屋烧了起来,一个女子的叫声凄厉的叫唤着想冲进去,一个年青壮硕的男人正拉着她,不让她冲进着火的小屋。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救老爷。」那个男人把女子推到一边去,独自撞进了屋里,原本紧闭的门被他撞开一半,摇摇欲坠火星齐飞。
「蒋大哥!」
雷子云运气更快速的飞身冲了过去,那个女子见到有人突然飞也似地冲了过来,连忙大嚷了起来,「请帮帮忙救救我爹跟我大哥!」
火比想像中的大,雷子云把衣袖卷在手上,一掌把半扇门给打落,方便等下带着二个人出来。
冲进屋後,一个中年男子悬在梁上显然已经断气,而方才冲进去想救人的男子只是双手抱着梁上那人悬在空中的双腿往上提,试图让他活过来。
雷子云提气飞身上去运劲扯断了绳子,在尸体直掉下去的时候落地赶忙帮着接住。
「老爷!!」那个男人力气不小,可以一人紧抱着尸体,不让尸体坠地,只是浑身都是烧伤,衣角也燃着几点火星。
「这位壮士,先出去再说。」雷子云把那个人直扯了起来,帮着拖住尸体,和他一起再冲出火场。
「爹!」门外焦急等待的女子见他们冲出来,赶忙迎了上去,用着衣袖把尸体上的火星打熄。
雷子云叹了口气,这个女子年纪尚轻,大约十六、七岁左右,看来是余文的女儿。「姑娘,他已经走了。」
「爹──────!」她趴在余文已经僵硬的尸体上,哭泣不止。
「老爷……怎麽会……怎麽会这样……」那个男子也不可置信的跪在尸体前。
虽然尸体是悬在梁上,但雷子云可不相信他是自杀的,只後悔自己晚来一步。
他侧头望着越烧越旺的木屋,庆幸着山顶光秃秃的一片,没有树木在附近,等这栋屋子烧完火就会熄了,但到时候证据也都毁了。
雷子云单膝跪下,伸手将余文的头侧过,他露出来的颈上明显有着二条暗红的勒痕,拉过余文的手来看,再仔细看着尸体周身,似乎没有别的伤痕,看来他是突然遇袭而死的。
「这位爷……可是官家的差老爷?」那个男子似乎是发现了雷子云的举动,连忙抹着脸上的泪水,急忙开口。「我家老爷不会突然自尽的,他不会丢下夫人小姐,老夫人都还在世,他不会这麽做的,请差老爷给我们家老爷伸冤。」
男子说着跪在地上就要拜,雷子云连忙制止他,「这位壮士别忙,您姓蒋?」
「是,在下蒋成,在文老爷家做工已经十年了,这是我们家小姐文招弟。」蒋成望着哭成泪人儿的文招弟。
文?
「小姐姓文?那这位老爷姓名为何?」雷子云拧起眉的询问。
「我们老爷叫文馀。」蒋成赶忙回答,又忍不住难过,「他老人家生前常说他的名字,就是年年有馀的馀,取这名字就是要年年都有馀……」
蒋成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雷子云叹了口气,想来余文是把名子给倒了过来,隐名埋姓的在此生活。
「爷,您是别县的差爷吧?可否为我们家老爷做主,我蒋成给您磕头。」蒋成说着又跪下地,雷子云忙再拉住他,苦笑着开口。「不,我不是官差,我只是路过而已。」
「我不会认错的,府城的差爷都是像您这样的,才不是城里那些作威作福的家伙,请您帮帮忙吧。」蒋成急着开口。
雷子云想这里的官府也许有点问题,可是不先报官的话,余文的死不会被立案。
雷子云望着蒋成,这人年轻体壮而且观察灵敏,人也颇为忠心老实,也许可以帮忙自己。
沉思了会儿,雷子云才开口,「蒋兄,无论如何你都得先报官,不报官是不成案子的,报了官要怎麽办怎麽审可以再打算,老实说我是隐瞒身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你们家老爷,现下我虽迟了一步,但这件案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且宽心。」
「为了我爹……官爷是为我爹来的?」文招弟已经擦乾了泪水,双眼红肿的望着雷子云。
「这事……稍後再谈,现下还是先报官吧,再不报官天都要黑了。」雷子云望着快要下山的太阳。
蒋成叹了口气,「差爷,说实话我现在报了官,他们也不会来的……这等时间去报官误了县老爷的晚膳时间,会挨板子的。」
雷子云皱起眉来,「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这里就是这样的……」蒋成苦笑着,「县老爷是太守大人的妹夫,官官相护,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雷子云微叹了口气,冀州离京甚远,会有这等事也是可以预料,他望着已经快烧到熄的小屋,看见方才自己打落的门板还完好,「那就先把文老爷带下山吧,我来帮忙。」
「我可以背着我家老爷,不敢劳烦差爷。」蒋成连忙走过去想背起余文,但无奈余文身体已经僵硬,蒋成拉起余文的手就晓得,哪有办法再背,他不敢说出来只怕文招弟又伤心,却也不敢硬是拗动。
雷子云温和的笑着,「无妨,就让我帮忙吧。」
「谢谢差爷。」蒋成也只好乖乖的让雷子云帮忙。
「别这麽叫我,敝姓雷,从京里来的,还请蒋兄和小姐为我隐瞒身份。」雷子云认真的朝他们开口。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蒋成用力点点头,望着文招弟,「小招你听到了吗?」
文招弟只是点点头,小小声的回答,「知道了。」
雷子云谢过蒋成,和蒋成一起把余文的尸身搬到门板上,一前一後的抬着尸体下山。
那蒋成虽然自称长工,但和文招弟有如兄妹一般,大约是青梅竹马,文招弟一路握着她父亲的手,边拭着泪水。
在城门边花了点时间跟守卫的说明,才把尸体给运了回家。
文府看来颇有馀荫,做的是米行生意,店面後方是住家,从巷里的侧门出入倒不引人注意。
把尸体放在了一间空房里,蒋成看着文招弟,「小招你先去请夫人到厅里坐下,她有身孕不能惊吓到,一定要她坐着,等会儿我再跟她解释。」
「知道了。」文招弟擦乾了泪水,深吸了口气,走向内室。
「文夫人有身孕了?」雷子云开口。
「是呀,流产了五次,这次终於保住了,再三个月就要生了……没想到……」蒋成难过的低下头。
雷子云也只叹了口气,跟着蒋成走向大厅,却也不禁疑惑了起来。
余文一出生父亲就过世了,靠着母亲在江家当奶娘生活,平日在江家打打杂,夜里打更赚点生活费,事情一发生人就失了踪,原本以为他被灭了口,但连他母亲也跟着失踪就不是那麽简单了。
江春雨自小无母,对奶娘有份情,也许是他带走了余文母子。
余文在沧州的时候无妻无女,所以妻女应该是在冀州改头换面之後才有的,不过时间算起来,这文招弟看来也有十六、七岁……
「蒋兄,有个问题也许失礼了点,但你可知道小姐是否老爷亲生?」雷子云脚步稍停,看着蒋成惊讶的神情,他想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雷爷是怎麽知道的?」蒋成讶异的回答。「小姐的确不是老爷所出,是老爷收的养女,因为夫人只要有孕就会流掉,所以才招了小姐做养女取名招弟,不过小姐自三岁起就来到文家,老爷夫人跟老夫人都把她视作亲生女儿的……」
「娘───!」
话没说完就听见文招弟的惊叫声,他们赶忙冲进大厅,文夫人大腹便便脸色苍白,看来已然昏厥。
「快叫大夫!」雷子云担心她腹中胎儿不保,疾声开口,蒋成即刻就冲了出去。
「夫人房间在哪,请小姐带路。」雷子云抱起文夫人,跟着也吓白了脸色的文招弟来到文夫人的房间,人才放下蒋成就拉着老大夫冲了进来,想来大夫就住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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