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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 作者:焚麝/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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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两人同时开口,刘欣一笑,道:「你先说。」
 
  「……嗯。」董贤任由皇上抚著他的鬓发,声音有点凄迷,「臣……不是羞耻,而是……後来想了好久,传漏殿下那一夜的事……为什麽……臣不知道该何以自处,臣心里只有惶恐而已。以後会变成什麽样,实在不敢想下去……这是不对的,皇上,我们以後只是一般的君臣,好不好?」
 
  「好。」刘欣淡淡地说。
 
  董贤喜出望外,抱住刘欣,又高兴得哭了。
 
  他的发香,像定陶国初春的白色梅花,沾著冰的结晶,几乎看不见的淡淡颜色和香气,都远去了,那寒冷的家乡。他的脸贴偎在自己胸膛上,一般的君臣……这句话出口之际,心中竟有种凄凉的激动,想立刻伸开双臂抱拥定陶国的雪花,他就投进怀里了。
 
  其实,自己也很迷惑,那一夜为何对一个少年动心?
 
  放他走吧!两个人一起的狂荡,他害怕,朕又何尝不怕?惊觉自己对女人连正眼都不看,甚至有点嫌恶,更何况她们不能谈心,後宫上千个女人只有一个目的,令他一想到就反胃。
 
  董贤熟睡的样子像个小孩子,刘欣支著脸欣赏,那种事令他痛苦的话,就不要做了,但至少和朕谈天、陪著朕,还是决定加封他侍中。俯下身来轻吻著他,承诺了成为一般的君臣,这一吻是偷的,谁叫你毫无戒心地睡在朕的床上?刘欣躺了下来,在那清香和暖和中,梦乡忽远忽近……
 
  皇上。
 
  宋弘只轻轻一唤,刘欣就醒了,他一向睡得很浅。
 
  皇上不是要召见息夫恭吗?已经逾了半个时辰,是否命他下次再入宫呢?宋弘一直很小声。
 
  刘欣摆摆手,示意不必,小心地掀被欲起,柔软的衣袖却被董贤枕住,玉枕歪斜在旁。他凌乱地偎枕袍袖,手还像拉住人一样握著衣袖一角,均匀的呼吸使脸透出熟睡的红晕。
 
  衣袖有价,美梦难再,且待朕……
 
  刘欣抽出精致的短剑,无声削断衣袖,移开手臂之际,残破的半截衣袖拖曳著布条。内侍们都看呆了。刘欣已然起身,笑著以指按住唇:
 
  「不要吵醒董黄门,为朕更衣吧!」
 
  宫中为何如此安静?现在应该是什麽时候了?董贤揉著眼睛,这个床好舒服,不知不觉就睡了很久。对了,这是御榻!董贤连忙坐起,窗外透出灰蒙蒙的云彩,冬阳虽然明亮,却毫无温度。
 
  枕旁遗落的一大幅衣袖,是午时皇上穿在身上的那一幅,董贤怔怔地看了好久,皇上竟自断其袖。为什麽要对我这麽呵护?我是一个不值得你这样的人。默默拾起残断丝袖,为什麽朱诩不也对自己这麽好?无力地走到窗边,细看著衣袖的一丝一缕,细致的刺绣火炎云龙图案,不要金帛千百万,不要尊官厚爵,这幅断袖才是表明心情之物。董贤把它按在心口,仰首看著乾枯的梅树,充满歉意的泪水顺著脸颊,滴在颈上。冬天的第一场小雪,挟著细碎的冰雨纷纷坠散,吹拂在肌肤上,无声地融解。
 
 内侍禀报过之後,董贤恭谨地入殿。刘欣命他到自己身旁侍坐,才对中黄门微微抬手,中黄门对下首的人道:「继续陈述己见吧!」
 
  「谨奉圣命。」阶下跪伏的华服青年,继续说刚才未完的政见:「先帝欲重新修陵,而不可得,证明君权凌夷,三公九卿专权的大弊!今欲重振朝廷,唯有夺三公之权集於陛下。三公在位日久,则生威信,於君有害,於朝无益……」
 
  那人滔滔不绝,恭敬之中,傲慢的言论像睥睨一切般。刘欣专心地听著,却不表示意见。等他说完了,依礼叩拜退下之後,刘欣才回头对董贤一笑:
 
  「你觉得此人如何?」
 
  「微臣不知道。」
 
  「他叫息夫躬,上书告发东平王谋反之事,倒像是个有治国之才的人。」刘欣道,「国政不能只听臣子的,朕想听听民间的看法。」
 
  「禀万岁,微臣觉得……那个人似乎太狂妄了一点,三公乃人臣之极,他却把三公都当成天子的仇人似的,这不太妥当吧?」
 
  「哈哈……历代君威消靡,又是为何呢?」
 
  董贤无话可说,对政治的了解,自知浅薄。刘欣也不再问,笑笑地命董贤和自己同乘,径往上方署而去。上方署的许多个宫殿似的建筑群旁,已有内侍、中郎们候驾多时了。刘欣亲自下令开府取物,内侍们捧出一个巨盒,在御座前开启,可以双手捧满的一颗明珠,光芒夺人却不刺眼,柔和得像幻觉,董贤看呆了。
 
  「启禀万岁,此魏国宝珠,共十枚。」
 
  刘欣点点头,内侍便一一将十盒堆置於旁边的席上。刘欣倾身问:「你知道这十颗明珠的来历吗?」
 
  董贤摇头,刘欣道:「从前,齐威王和魏惠王狩猎於田野,魏惠王问齐威王齐国有什麽宝物,齐威王说没有什麽宝物。魏惠王就十分得意地说魏国有十颗明珠径寸,每一颗的光芒可照十二乘,就是这十颗了。」
 
  「真是无价之宝啊!」董贤惊呼。刘欣还来不及说话,内侍又捧来另一个锦盒:「万岁,此乃鸡骇之犀。」
 
  「哦?朕看看。」刘欣也惊奇地伸手捧起,那古朴的皮革,隐约透著银灰色的光泽。董贤凑上前看,看不出什麽特别的地方。
 
  「没有那麽骇人吧?」刘欣失笑,见董贤一脸茫然,道:「这个又叫通天犀。楚怀王中了张仪的计,和秦国通婚建交时,就是献上这玩意儿给秦王的。中央有一道白色纹路,你看,在这里。据说有人在上面洒米喂鸡,鸡看了这道白理就吓跑了……」
 
  董贤笑道:「好诡异!既然是国宝,谁会拿它来喂鸡?」
 
  「原来是这样吓跑的啊!高祖敢溺国士之冠,罪禽不敢食国宝之犀,定非我朝之禽,哈哈!」
 
  两人对笑,刘欣指著那一堆明珠,宦者便也把通天犀放在那儿。    
  接下来呈上各种型态的琥珀,隐约透著朱红色的华光,还有完整的昆虫在其中,姿态奇异。刘欣都不满意,只选出最大最明亮的几块。最後才有单独用宝盒封藏的一块被呈上:
 
  「万岁,此乃丹光,琥珀千年而成。」
 
  那种另有洞天的瑰丽,在暧暧内敛中,似透非透,就像一块云霞栖息在盒中。刘欣拉著董贤柔夷般的玉手,慢慢放在丹光上,整只手都映成紫色了。
 
  「琥珀的极致是丹光,含明不吐,乍看之下还看不出是异宝呢!」刘欣赞叹。
 
  「别的琥珀都是红光,只有它是紫光,好美哦!」董贤也好奇地看著。
 
  「紫光还要有爱卿的玉肌辉映呀!」
 
  董贤红著脸缩回手:「什麽爱卿!」
 
  「爱卿就是你。」刘欣笑道。
 
  「请皇上不要替微臣取这种字……」
 
  「这就不对了,满朝文武,忠良者即爱卿,非独爱卿之字。」刘欣笑著一抚董贤的脸。
 
  董贤又陪著看了其它名目繁多的奇宝,黄石脂、昆山之玉、玳瑁、紫贝……有的刘欣也说不出由来。汉代帝王所搜集的奇珍,加上秦始皇之世所兼并的稀世之宝,可能人的一生也看不完,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接下来又呈上来一些玉环玉圭玉琮等物,刘欣选出上好的,次级的依旧放回府中,那堆宝物已堆得如同小山了,刘欣还不满意,道:「不是有进贡的琉璃吗?海上的珊瑚树和鲛人泪,先拿出来,这些金玉俗物看了烦人!」
 
  宋弘去传旨,不多久,二十来个卫士扛出小房子似的巨箱,轻巧小心地放平,七手八脚地费了很多程序才展开箱子的一面,瞬间,傍晚的天色映射得灿白如昼,大家甚至看不清什麽东西,箱中放出的巨光难以想像。
 
  「禀万岁,西域进贡的琉璃,以此为极品了。」
 
  两人逐渐看清楚,是整片全由冰薄透明的琉璃制成的屏风,大可围殿,正叠合在箱中,若是展开来,恐怕更眩人。细致的装饰也都像一碰即碎般,看起来轻盈纤巧,毫无重量,不知是怎麽制成的。细看不是透明无彩,那种若隐若现的颜色,就像凝结起彩虹所揉成。与其说它美,不如说是一种魔力。
 
  「好,太好了!加上这个也差不多了。」刘欣道,「封府!」
 
  中黄门和给事中们在开启的府库前依惯例焚香、吟念祷文和奠酒,以告示镇府之神,才一一关闭。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董贤兴奋得脸红。
 
  「你有没有想到什麽想要的宝物?朕再叫人去找。」
 
  董贤直觉地摇头,笑道:「能亲眼看见,就很幸福了。」
 
  「那暂且如此吧!」刘欣转头对宋弘道:「妥善护送到董侍中家。」
 
  董贤差点从座中摔下来:「什……皇上!微臣……微臣……」
 
  真的,讲不出话来了。
 
 晚上陪他批奏章,直到深夜,董贤持灯默看皇上那专心的样子,他虽然任性,却很有责任感,是个好皇上吧?
 
  就寝前,昏黄的灯下,董贤捧著那幅断袖,低声道:
 
  「缝上去吧!」
 
  刘欣抵著他的额,边玩著他的长发,笑道:
 
  「半袖比较凉快。」
 
  「你呀……」
 
  今夜格外寒冷,下午的雪转大了,在室内都可以听见沙沙的雪落之声。刘欣叫他把长及足踝的美丽黑发全藏在被中,免得被冻著了,头发却搔得董贤吃吃而笑。调整了半天,还是全部梳出来,披在枕上。
 
  「你有耳洞耶!」刘欣的手梳开他的长发时才发现。
 
  「嗯,小时候就穿了。算命的说我命太贵,养不活,只好当女儿养,十岁以前都是穿女装呢!」
 
  「现在为什麽不穿女装呢?朕倒想看看。」
 
  「皇上不要老是想奇怪的事!」
 
  「朕小时候,也是很难养活的命。」刘欣有点感慨,「所以,这不能碰那不能动,禁忌特别多。对了,过几天要到北郊去祭祀,你也陪朕出宫去走走吧!每天闷在宫中,好烦人!」
 
  「嗯。」
 
  「圣卿,如果……」
 
  「圣卿是谁?」
 
  「就是爱卿你呀!」
 
  「什麽时候又变成圣卿了?」董贤哭笑不得。
 
  「刚刚才想到的,怎样?董贤,字圣卿,很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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