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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仇记 作者:白日梦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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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霖又问:「你二人那一日都吃了甚么?」
    兵士想一想,道:「我俩那日早上都不曾吃饭,午时自宫门下值,饿得不行,便不曾回营,径直去了街边一处摊子用饭。那家摊子做的包子甚好,是野芹菜混了猪肉做馅,我俩各吃了三四个,又吃了碗汤面。」
    旁边那兵士病得更重些,也有气无力道:「起先我只当那家吃食不大干净,吃坏了肚子,只是当日四五个兄弟都在那摊子上吃的,却只我俩这般,才知是病了。」
    薛仁和并未听出甚么不对来,转头去看谢霖,却见谢霖继续追问,「其他人也如你俩般吃了包子?」
    兵士道:「这倒不曾,那几个早上吃了饭的,晌午饿得不甚厉害,便只吃了汤面或葱油饼。」
    薛仁和见谢霖神色间似有所悟,不解问道:「可是这饭食有甚不对?」
    谢霖一点头,「我方才将五人脉象都看了一遍,那三人是痢疾无疑,这二人却是吃错东西中了毒。听他二人所述,那包子馅是野芹菜的,据我所知,另有一种毒芹,与野芹生得甚为相似,却是剧毒之物,食之便有气闷、头晕、呕吐等症,只一株便可中毒身亡。想是那摊主做包子时误将毒芹混在了野芹之中,这才致使二人中毒,万幸那毒芹份量应是不大,两人这才侥幸保住了性命,却不防又被军医误诊为痢疾。照着痢疾开方吃药,自然是治不好的。至于后面这三人,想是还不曾叫军医诊治,便径直叫了咱们来。」
    一旁小校插嘴道:「不错,正是这般,余统领见前面两个不曾治好,便疑心军医开的方子不对,也没再叫军医进来诊治。」
    薛仁和医术也是极好的,长于温病、时疫,却对毒物一道不大精通,此时听了谢霖一番讲述,方纳过闷来,于病情一旦明了,便道:「既如此,给这二人重开一副药就是。另外三人病势倒是不重,仍旧照着军医所开方子诊治罢。」
    想一想,又看一眼谢霖,道:「你来拟方。」
    谢霖也不推脱,当下写了张方子出来,里头甘草、绿豆等尽是解毒之物,薛仁和看过一遍,觉得并无不妥,转手交予那小校,道:「拿去先煎两剂来给二人服下,我等且在此候着,看看疗效如何。」
    那小校当即叫了名兵士去抓药煎煮,又请了谢霖并薛仁和去隔壁坐了奉茶。
    过得移时,五名兵士尽数喝了药。谢霖估摸着药效发作时,进去屋中问道:「胸口可还闷得慌?可否想吐?」
    两名兵士俱道:「好了许多,不那般憋闷作呕了。」
    余下三人服下药后,亦觉肚中稍安。
    薛仁和见药物对症,松了口气,嘱咐那小校道:「这几人病症不同,莫要住在一处,将中毒那两人另行安置为好。」
    正说话间,几名兵士簇拥着一人进来院中,当先之人面方口阔,瞧着不过三十许,却蓄了一把连鬓络腮胡,着武官袍服,身形高大,极是英武,进屋便问,「御医可来了?诊治得如何?」
    那小校赶忙上前行礼,道:「余统领。」随即一番禀报。
    此人正是御林军统领余鏊,听完始末,又闻新开的药方已然奏效,不由笑道:「不愧是宫中御医。余某多谢二位。」
    说罢向薛、谢二人抱拳行了一礼。
    薛仁和带着谢霖急忙还了一礼,客气两句,又道:「得了痢疾的这三人还需好利落了才得回军中当值。」继而便告退出来,回返太医院。
    肖余庆正在院中等着二人回复,薛仁和将看诊前后之事详述一遍,末了赞道:「今日若非谢霖查问仔细,我亦险些误诊了去,不愧是掌院大人亲手调教出来的,年纪轻轻,却见闻广博,非我等愚钝之辈能及。」
    谢霖能查知二人中毒,全赖家中那本《毒经》详录世间诸般毒物,方才有今日之功,一面于腹中暗叹祖师爷之能,一面嘴上谦逊不已。
    肖余庆见谢霖一出手便即令人心服,且又谦退知礼,自然心中欢喜。
    待过了三日,章桓又来正殿,施施然坐于殿中,将谢霖叫到跟前,和颜悦色道:「我吃了你那付药,这两日倒是见好,你且再与我仔细看看,用心开张方子出来,治好了我的病,自然亏待不了你。」
    此时肖余庆并王太医去了太后宫中请平安脉,余下几名御医在殿中,俱是看见了这一幕。院中诸人皆知章桓此人性情偏狭,极难讨好,如今见他这般,显见谢霖医术不弱,不由心中将此人重又估了一估,待肖余庆回来,不论真心亦或假意,俱是夸赞不已。
    肖余庆一面得意,一面谦逊道:「此子尚需磨练,还请诸位同僚不吝赐教。」
    那章桓与肖余庆同为主事之人,太医院上下人等无不看他二人眼色行事,如今见谢霖不止有肖余庆撑腰,更投了章桓的缘法,登时无人再敢出言质疑,纵有那眼红嫉妒,暗中想刁难一二的,也就此罢手,不过背地里酸上两句罢了。
    谢霖初入太医院当差,不识深浅,又生怕行差踏错,故此谨遵肖余庆教诲,少说多做,勤快有礼,不论见了谁,都是一副笑微微的讨喜模样,如此大半个月过去,院中诸人只觉这少年为人勤谨,并非仗势轻浮之辈,初时的疏冷排斥便也渐渐淡了,一转眼间,谢霖只觉诸同僚均和气起来,不免回家说与谢苇知道。
    谢苇在四海镖局中行镖已足两年,这两年中行事无不妥当,聂大海、段行武等均已将其视作自己人,日前镖局方接了一记生意,乃是护送通源钱庄的十万两银子并一尊珊瑚雕成的观音自京城分号运往并州总号。因此次行镖银两众多,兼且路途遥远又不甚太平,故此聂大海亲自出马不说,又点了段行武并谢苇随行。谢苇原是放心不下谢霖,此时见他于宫中并无不妥,这才应下,打点好行装,一过立冬,便随镖局一行人出了京城。
    通源钱庄总号所在乃是并州龙城,位于平京以西,两地足有千里之遥。二十辆银车自京城西门鱼贯而出,每车除车夫外另有趟子手一名,隔几辆便有一名镖师,前后又有镖头押送。因每车载银甚重,车速本就缓慢,又为着稳妥,走的全是官道,天尚未黑便即投宿,如此一来,每日不过行出七八十里,足足十日,方进了并州地界。
    此时已是入冬,道路两旁除松柏之属尚余一点翠色,余下入眼处皆是一片凋零。
    聂大海走在镖队中段,四下观望地形,见地势自前方不远处隆起,渐成山形,官道从此处由平原而入山林,眼见镖队便要穿山而过,不由警醒起来,命身边趟子手传令下去,嘱咐各人打起精神,小心行事。前后押镖的段行武并魏少光均是老江湖,不需提点,已然戒备起来,连趟子手喊号子的声音亦大了不少。
    谢苇骑马跟在聂大海身后不远处,望见前方山林时便多了几分提防,待渐行渐近,越发生出几分怪异之感,侧耳倾听,只觉两边林子静得要命。此际尚是初冬,熊、蛇之属虽已不见,可兔子、野鸡等物却不致绝迹,然而凝神细听,除风吹树枝外,并无一丝鸟叫,登时起了疑心,打马追上聂大海,道:「前面似有些不大对头。」
    聂大海警觉过人,当即大喝一声,「停。」
    此刻镖队头车已然到了山林入口处,段行武闻言一勒马缰,头车登时停了下来,随之又叫了一名趟子手,道:「与我前去瞧瞧。」
    当先策马向林子中跑去。
    那趟子手也跟了上去,不一时便不见了两人身影,又过片刻,方听到二人回转的马蹄声。
    待两人在林子外露头,聂大海亦策马来到前头,问:「如何?」
    段行武面色不大好看,皱着眉头,尚自沉吟。那趟子手却是沉不住气的,慌里慌张道:「总镖头,不好了,前头有人拦道。」
    聂大海心下一沉,又问:「是谁在此劫道?可有名号?带了多少人?」
    趟子手一怔,讪讪回道:「没看见有人,只两根木栅子摆在路当间,把整条路堵了,看着不像善茬。」
    段行武这时方才发话,「咱们这些马车既宽又吃重,走不得小路,这两根木栅子俱是一人合抱粗的圆木,三丈来长,将路堵得严严实实,便是搬开,也需耗上不少功夫,正阻了咱们前行。若当真进了林子,连调转车身也来不及,便能叫人给围在里头。虽尚不知来人是谁,却定是有备而来,想必两边林子里早布下埋伏,盯上咱们了。」
    聂大海心中盘算一番,道:「五六年前我倒是走过这路,记得此地绿林中的把头乃是太白山上黑山寨的胡五峰,当年咱们请了董家堡的董堡主做说客,上门拜谒过。胡五峰此人霸道了些,却是个极讲义气的,当年正逢他五十大寿,咱们送了一对金狮子做寿礼,由此也算是结下了交情。怎么也不至于是他来劫咱们罢?」
    段行武亦是不解,「莫不是胡五峰不晓得是咱家的镖车?」想了一想,又摇头道:「不对,咱们这一路是喊着号子过来的,镖旗也在,早便向各路报了名号。来人既是早有所备,又怎会不知。」
    聂大海此时亦皱了眉头,「许是别人?」思量片刻,道:「去前头报个名号,请人出来说话。且先盘一盘道再说。」
    段行武领命而去,策马到林子口,气运丹田,高声道:「四海镖局段行武在此,不知前方是哪位道上的朋友,请出来说话。」
    这一行镖车停在此处不肯前进,显是已看破这一番布置,不肯涉险。林中之人听见这一通喊话,晓得自己行藏暴露,埋伏不成,只得明抢,便也不再藏头露尾,一声呼哨过后,呼啦啦涌出六七十人,散做扇形,将半个车队围在了中间。
    来人中领头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精瘦汉子,细骨伶仃形似麻杆儿,所用武器却是一柄三尺来长的宣花大斧,裹着一袭翻毛羊皮袄,越众而出,倒拎斧柄,拄在身前,细长三角眼向上一翻,阴阳怪气道:「久闻四海镖局大名,今儿个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说罢呵呵笑了两声。
    这人嗓音又尖又细,这两声笑说不出的刺耳难听。
    聂大海恍若未闻,下得马来,走到镖队之前,笑眯眯一拱手道:「老朽聂大海,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那瘦子闻言,上下打量聂大海两眼,道:「原来是聂老镖头,久仰久仰。在下胡七山,无名之辈,想来聂老镖头也不曾听过。」
    继而又是呵呵一笑,「看来这车上银钱当真不少,不然怎使得动神行拳出马。如此说来,咱们兄弟今日倒真是撞上了桩好买卖。」
    言语间殊不客气,显是已将这一队镖车看做了自家囊中之物。
    
    第十四章
    
    聂大海听了此人名姓,心中一动,也不计较他言语狂妄之处,只问道:「不知黑山寨胡五峰胡寨主与阁下怎生称呼?」
    胡七山道:「胡五峰乃是家兄。」
    聂大海哈哈一笑,「如此说来,竟是老相识。胡老弟想是不知,咱们四海镖局与贵兄颇有些交情,原便是朋友。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言谈间已是套起了近乎。
    胡七山阴测测道:「聂老镖头这话可说岔了。须知树大分杈儿大分家,胡五峰是胡五峰,胡七山是胡七山,早便是两家子人,互不相干,他的朋友未必便是我的朋友,你四海镖局同黑山寨交好,那也算不到我头上。再者说胡五峰一年前便已死得透了,人走茶凉,你想要套交情,只好到地下找他去罢。如今这地界,却是我胡七山做主了。」
    嘿嘿一乐,又道:「我胡七山倒也不是好杀之辈,不过为着一帮兄弟,须得赚些银钱花用。聂老镖头家大业大,这区区几十车镖银,想来也不放在心上,不妨孝敬了咱们兄弟,也算结下份交情,日后四海镖局再于这并州地界行镖,说不得我胡七山看在你今日送银子的份上,还能帮衬一二。」
    原来胡五峰与胡七山两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素来不和,胡五峰因着年长几岁,早早便自立山门,创下黑山寨这一份家业。胡七山彼时年纪尚轻,斗不过这兄长,只得远走他乡,因缘际会拜了位使斧的高人为师,艺成后只于江南绿林中闯荡,多年来极少涉足北地,是以无人知晓其名号,还是一年前接了兄长丧信,这才回来,眼见黑山寨群龙无首,胡五峰又不曾留下一儿半女,当即趁火打劫,将黑山寨众人收于自己麾下,又纠集了些绿林中的亡命之徒,另起一盘炉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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