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双仇记 作者:白日梦0号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

    话音一落,蒋氏夫妇均震惊不能自已,蒋夫人膝头一软,跌坐回椅中,便连哭都忘了。蒋晨峰回过神来,只气得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这孽障……」
    又狠狠瞪视夫人一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过得足有移时,蒋夫人方才醒神,忍不住绢帕捂面,泪流不止,一面哭一面道:「定是那小畜生强逼我儿,可怜我的孩儿便这么毁了。」
    这等丑事自是不好嚷嚷得满府皆知,蒋夫人心痛至极,却也只能强自压下哭声,低声恨恨咒骂。
    蒋晨峰亦面色晦暗,一双眼阴冷得似能结出冰来,过得片刻,躬身同莫恒道:「家门不幸,出此丑事,万望先生莫要声张。」
    莫恒心知此地不好久留,忙道:「将军放心,在下必定守口如瓶。」当即告辞了出来。
    翠云便在门外守着,屋门一开,听见自家老爷吩咐,「与莫大夫封一份厚厚的诊金。」
    福身应下,翠云转头道:「莫大夫请随我来。」
    领着莫恒去了院中花厅等候,自去取了二十两银子,封好了拿来。
    莫恒将银子收入药匣中,随翠云向二门外走。
    此处距前院尚隔着一处园子,进到园子里,四下无人,翠云脚步一顿,环顾一番,突地低声道:「莫大夫,借一步说话。」自己先行绕到了路旁假山后。
    莫恒一愕,跟了过去,才站定,便听翠云压低了声音急惶惶道:「莫大夫,我家老爷要害你性命,你快些逃罢,千万莫要耽搁。」
    莫恒被这一句话吓得心里打个突,皱眉道:「这是怎生说的?我与你家老爷无冤无仇,何至于害我性命,翠姑娘莫不是说笑?」
    翠云心知自己这话没头没尾,不说个清楚,难以取信于人,只得从头道起,「方才夫人叫我们出去,我便守在门外,你们在里头说些甚么,我虽没听个一清二楚,可也晓得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大姑娘同表少爷眉来眼去有一阵子了,打量着没人知道,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身边伺候的丫头同我说笑时走了嘴,我早些日子便已晓得,只不好说与夫人听,大家装着没事罢了,万没想到竟弄出这档子事来。若在寻常人家,只需将婚事办了,遮一遮丑,也便过去了。只是今年新皇登基,广充后宫,我家大姑娘一月前已被点为秀女,年底便要入京候选。此事若是传了出去,这一家子脸面无存不说,若落得个欺君之罪,非止老爷前程不保,便连京里的长房也得吃挂落。我方才去取银子,绕去正堂那里又听了几耳朵,便听到老爷说要灭口甚么的。这大家子里腌臜事多了,每年都得悄无声息地没了几个人,事到如今,大姑娘那边的贴身丫头并李妈妈都活不得了,便连莫大夫你也难逃一劫。眼下趁着老爷还未及调动人手,你赶紧离了这沔阳城罢,跑得越远越好。」
    莫恒越听越是心惊,到得后来,已是浑身颤栗,「多谢姑娘告知莫某,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说着,深施一礼。
    翠云侧身一躲,「莫大夫不必如此,若不是您精心救治,我娘早便没了,说不上甚么大恩大德,不过是一命之恩一命偿罢了。」
    翠云乃是家生子,爷娘老子俱在蒋府里为仆,翠云娘便是厨下管事的嬷嬷,前年因被灶上的热汤烫伤了半边身子,眼瞅着要往鬼门关去,硬被莫恒针药齐施救了回来,虽说到底留了一身疤,可好歹保住了性命。
    莫恒尚还记得这桩善缘,他行医积德无数,不想今日应了这善果,感叹之余,再三谢过。
    翠云忙道:「莫再耽搁,快些走罢。」匆匆送他出了二门。
    二门处,自有田管事安排的小厮在此等着,领了莫恒出得蒋府,仍旧用马车原样送人回去。到得妙春堂门口,莫恒下了车,瞅着马车走了,脸色这才沉下来,匆匆进门,见了伙计便问,「霖哥儿可回来了?」
    伙计于旺一面配药,一面道:「才买了酒水回来,又出去了,说是果子不够,再去买些来。」
    「江苇可在?」
    「在后院切药呢。」
    莫恒放下药匣,几步进了后院,见了江苇,急道:「你现下便去街上,赶紧把霖哥儿找回来,再去车马行雇辆车回来,越快越好。」一面说,一面从袖中掏出几辆碎银,「定要捡那脚程好的骡马雇来。」
    江苇不明所以,但见他神色不对,暗忖必是有甚要紧事,也不多问,当即放下手中活计,接过银子,出门寻人去。
    莫恒回房,翻出往日里攒下的二百两银子、几本医书,又捡着自己并莫霖的几件衣服收拾出两个包袱,将银子塞进包袱里。这一通忙完,便听院子里传来莫霖叫声,「爹,我回来了。」
    莫霖正在街上捡几斤新鲜果子称,被江苇寻见,不由分说往家里拽,还当出了甚么了不得的大事,果子也顾不上了,一路飞奔回来,进得院子时,已是出了一头汗,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子,气喘吁吁道:「爹,可是出甚事了?」见莫恒手边两个包袱,又问:「您这是要出门去?」
    莫恒顾不得同他解释,问,「江苇呢?」
    莫霖一边擦汗一边道:「说是去雇车,马上回来。爹,到底是怎的了?」
    莫恒摆一摆手,只是不答。
    莫霖见他面色阴沉,心中纳罕,但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来,只得抱了茶壶猛灌一通,先把一身燥热之气压下去。
    不多时,院子前响起一阵车轮声,江苇随后急匆匆进到后院,莫恒隔着窗子看见,忙招手叫人进来,「车雇好了?」
    「雇好了,没有好马,倒是有两头好骡子拉车,脚程也不慢,只是没有赶车的伙计,须得咱们自己来。」
    莫恒松一口气,「没有便没有,咱们自己赶就是。」
    江苇交代完差事,这才问道:「莫叔这是急着出门?我赶车送你去。」
    莫恒点点头,「你们两个把包袱拿上,咱们这便出门。等出城了再与你们细说。」
    说完抢先走在前头,一阵急惊风似的刮了出去。
    莫霖同江苇只得提了包袱后头跟着。
    莫恒经过前堂,忽地记起药匣子里还放着新得的二十两银子,赶忙又把药匣子背了起来,临出门前叮嘱于旺道:「我带着霖哥儿去临县出诊,说不得需耽搁几日才得回来,我不在时,你守住铺子如常做生意就是。」
    妙春堂名声在外,临近州县每年慕名来请莫恒出诊的不知凡几,于旺见惯,不疑有他,答应一声,接着做他的活计。
    门外停着的车乃是一辆双辕车,江苇坐在前头驾车,待莫恒父子坐进车厢,鞭子一甩,车轮咕噜噜驶动,不多时便出了城门。
    莫恒掀开车帘,见城门已然远去,仍不大放心,只嘱咐江苇,「再赶快些,到了前头岔路往北走,咱们往邓州去。」
    莫霖惊了一跳,「这是哪户人家病了,大老远请咱们往邓州出诊,邓州境内便没好大夫了吗?」
    江苇也觉怪异,回头来看,「莫叔,可是有甚麻烦事?」
    莫恒抹一把头上冷汗,这才有余裕将上午在蒋家的经历讲了一遍,只听得莫霖乍舌不已,嚷嚷道:「这也忒没王法了,他家出了丑事,倒让咱们抛家舍业远走避祸。」
    嚷完,又问:「会不会是那翠姑娘说大话唬咱们?以爹爹为人,必会守口如瓶,何至于杀人灭口呢?」
    江苇脑海中隐隐觉得此事似曾相识,却终归想不起来,紧紧皱着眉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等权贵人家,唯利是图者多,本没有甚道理可讲,还是小心保命为上。」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小心些总不为过。」莫恒叹道:「我托辞往临县出诊,蒋家便是派人来追,也可让他兜一兜圈子,拖延些时候,届时咱们已至邓州。我以往曾听闻,邓州知州胡严宗大人乃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清政爱民,当初便是因弹劾毅勇侯府帷薄不修、纵子为祸,才被从御史台贬至外放,与蒋家素来不睦,咱们到了邓州,那蒋晨峰纵有心害人,恐也难以下手了。那时是在邓州重起旧业,还是再往别处去,看情形再定罢。」
    又对江苇道:「此一去,我们父子恐要舍了沔阳基业,另起炉灶,你是跟着我们,还是回沔阳?若是想要回去继续探寻身世,等到了邓州,我予你些银子,你还回来,另寻一份活计就是。」
    江苇想一想,道:「自我来妙春堂已有三年,半丝过往也未记起,四处打听,也不曾有甚么消息,这身世,想来今生探寻无望,便回去了,也是四目无亲,倒不如同你们一起,互相还有个照应。莫叔若不嫌弃,我还跟着你们就是。」
    莫恒想着江苇身负武功,这一路上有他护持,总好过父子二人手无缚鸡之力,不由点一点头,「如此也好。」
    
    第五章
    
    三人仓皇间逃离沔阳城,走时只带上了银两,却不及携有食水,走到正午,均是又渴又饿,莫霖第一个受不住,蔫头耷脑靠在车壁上。莫恒倒还撑得,指着前方一条小路道:「我记得再往前走个一二十里,便有一处茶棚,那店家做得好胡饼,咱们且去填饱了肚子再赶路。」
    江苇甩了两记鞭子,催着骡马快走,不多时便见一座茶棚立在路边,店面甚是简陋,不过三两张桌子,因着时逢正午,已坐满了赶路歇脚的人。
    「这里人多眼杂,还是莫要在此耽搁,我去买些吃食,咱们一面赶路一面吃就是。」江苇放下车帘,遮住莫恒父子俩,又叮嘱一句,「莫要下车。」
    先去找店家买了二十斤胡饼并五斤肉脯,见灶下有洗干净的萝卜水灵灵的,想着不曾带水囊出来,索性买了十斤萝卜,权做路上解渴,又朝店家要了一壶茶送到车上,等莫恒父子灌了个痛快,三人便又上路。
    因不晓得蒋晨峰几时派人追来,莫恒胆战心惊,一路不敢稍歇,直待月上中天看不清前方路途,方停下车马,此时早已错过宿头,三人寻了一处背风山坳过夜,翌日日头未升便又上路。也亏得江苇身子骨扎实,这般赶了一天一夜车,亦未见疲态。倒是莫霖从未吃过这般苦头,被车颠了这许久,只觉骨头似散了架般,但知事关性命,便连一声苦也不叫,唯恐父亲心中难受。
    这般晓行夜宿足有三四日,已是行出五百余里,眼瞅着再穿过一片山林便是邓州地界,追兵犹自不至,想来已是脱险,三人不由均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是黄昏,晌午吃的那顿干粮早化没了,莫霖肚子咕咕直叫,江苇亦觉饥火中烧,虽强忍着,奈何止不住胃叫肠鸣,莫恒听着他二人这个响来那个叫,提心吊胆中亦不由觉出几分可乐,冲江苇道:「这几日路上倒是太平,许是蒋晨峰还不知咱们逃了,未及派人下手。这天眼看要黑下来了,也不好赶路,且寻个背静地方把车停了,咱三个先填饱了肚子好生歇上一宿,好在如今邓州在望,明儿个早起,再走上半日也便到了。」
    莫霖有气无力道:「是啊,苇大哥,你也赶了一日车,歇一歇罢,我去拾些柴,咱们起个火,把饼考热了,好生吃顿热乎饭。这两日只顾着逃命,尽啃冷饼子了,好不难受。」
    江苇一拉缰绳,把车往道边赶,正要停下,忽地身形一滞,猛然回头向来路望去,静听片刻,道:「后头有马队疾驰声。」
    莫霖一怔,将头探出车厢,也侧耳细听,却甚么也听不出来,「我怎的听不见,你莫不是听差了?」
    江苇摇摇头,「我内力在身,岂是你能比的。」眉间浓重起来,扬手一鞭,抽得那两头骡子又跑起来。
    莫恒父子俩面面相觑,莫名地均是心中一颤。
    过了盏茶时分,那马蹄声渐渐清晰,一阵阵急促如鼓,便连莫恒都已听得分明。江苇鞭子甩得愈发频密,奈何两头骡子连着跑了好几日,脚步再也快不起来。不多时,那马队便追了上来,七八匹骏马上坐着一队持刀拿箭的剽悍之人,远远望见骡车,当先一名劲装疤脸的汉子登时叫道:「这便是从丁记车马行雇来的骡车,姓莫的定在车上,兄弟们,上。」
上一篇:菊花刺客 作者:玉子蝴蝶(上)
下一篇:王和他的侍卫 作者:悠若羽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