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他的侍卫 作者:悠若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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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双审视着他这副扮相,心中却是一番说不出的苦涩,捏了捏他手道:"委屈你了,小艾。"
雪艾望了眼城门处,心内难免太过紧张,又是气恨又是犹豫,轻哼了一声道:"我只怕万一被他们识破,到时非但性命不保,颜面也都丢尽了!"
武双刚换下衣裳,把剑贴身藏了,其实他也没有多大把握,只是打好了主意,万一有所败露,索性就带雪艾杀出一条血路,便是倾尽所学,不要性命,也要保全雪艾。
当即挽过雪艾的胳膊,话不多说:“信我这一回!”
二人提一口气继续前行,不久来到城门口,此时出城的人甚多,前边排了老长一队,守卫腰挎宝刀,个个横眉厉目,仔细盘查过每个百姓,侍卫长粗犷的吼声如锥子一样扎在雪艾的心窝里:“都给我盯仔细了!走走走!后边的跟上!”
雪艾下意识向武双靠拢,武双拍着他的背,悄声安慰:“有我在。”搂紧了雪艾的肩,尽量让他的头埋在自己腋下,雪艾已然听到了他砰砰的心跳声,而自己甚至比他跳的更厉害。
武双微微低了头,揽着雪艾随同前边的人一道前行,刚刚走至大门口处,侍卫长忽然大步走来,手按宝刀,向武双厉声喊道:“你!把头抬起来!”
武双心想:好在这些人并不知道我。随即抬起头继续赶路,侍卫长拿刀一指雪艾:“还有你!露出脸来!”
雪艾顿时慌了,藏在武双腋下只把眼睛露出一只偷偷觑了一眼那侍卫长,侍卫长走近几步,正待细瞧,武双急忙侧身护住雪艾,冲侍卫长低声下气的道:“大人大人!这是小人的娘子,身上生了多处恶疮,流血流脓久不见好,这不我带她出城找大夫呢。”
雪艾很合时机的跟着咳嗽起来,故作痛苦状一声干呕。那侍卫长忙往后躲了两步,雪艾捏起嗓子装腔作势的哭道:“相公,我……不行了……”武双紧搂着他劝:"娘子啊,你放心!要死咱俩也做一对鬼鸳鸯,反正我也被你传上了!"
待卫长听说又退了几大步,恶心厌恶至极,一边掩住口鼻一边挥手催促:"赶紧走走走!"
二人如获大赦,急匆匆赶了出去,再回头看时,发现身周少了好些人,原先与二人同行的路人都躲的远远的走,唯恐被雪艾传上。
二人才敢松了口气,不禁相视而笑,武双依旧搂着他腰打趣道:"娘子,你戏演的甚好啊!你那细声细气是如何装出来的?"
虽然个头身高与武双不相上下,但此时却得装作矮他一截迁就着他走,尽管走起路来很是费力,雪艾心里却甜甜暖暖的,轻轻一笑道:"还说呢,你不知我刚才有多害怕!"说着便欲挣扎起身。
武双忙按着他道:"小艾,莫被人看出破绽!"
雪艾笑了起来:"你舍不得放手,还要假戏真做吗?"
武双也笑:"若真是一对夫妻也不错啊!"一语出口,突觉失言,脸上腾的红了一大片,匆忙放开了雪艾。
雪艾非但不恼,反而更欢喜了,一把握住他手问:"武双,你真这么想么?"
武双惶然避了一步:"武双出言不逊,冒犯了殿下!"
雪艾看他诚惶诚恐的,心里就是说不出的滋味,前思后想了一回,不觉轻叹出声,重又挽上武双的胳膊,勉强一笑道:"就当一回真吧,起码现在。"
"小艾……" 武双皱了下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攥住了雪艾的手腕,二人一路前行,谁都没再说一句话,这一道却都是心事满怀。
到了天墉关,仍依前边方法顺利过关。
又走出数里,路上行人已非常稀少,见前方横着条河流,河边恰巧有座小亭,武双把包袱放在亭中石桌上解开,又与雪艾换了自己的衣裳。
雪艾坐在石凳上已是气喘吁吁,拿过馒头来啃了一口,不禁皱眉。
武双说道:"小艾稍等,我去取些水来。"
因没有盛水的器皿,武双见水中一片芦苇,叶子很是宽大,便拔了一片对折成锥形,挽起衣袖在河中舀水。
那苇叶在他手中像极了一只酒樽,他轻轻捏住杯底,另一只手则扶着杯沿,递于唇边先自饮了一口,清冽的河水延着他嘴角淌下,他细细品味,冲着亭中早已看呆的雪艾莞尔一笑:“你尝尝,这水好甜。”
雪艾接过那水的时候,指尖与他的手指碰在一处,他忍不住勾了勾那几根纤纤玉指,却不料被武双轻盈的躲了开去。
☆、第17章 秀色可餐
雪艾浅浅一笑,见武双一袭飘逸的素衣黑发,衬着身后那片碧翠欲滴的芦苇,真就像是自水墨山水中走来的似的,一时由感而发,张口拈来:
彼汾沮洳,言采其莫。
彼其之子,美无度。
美无度,殊异乎公路。
彼汾一方,言采其桑。
彼其之子,美如英。
美如英,殊异乎公行。
彼汾一曲,言采其苇。
彼其之子,美如玉。
美如玉,殊异乎公族。
武双听后甚觉尴尬,赧然无言,支唔了半晌才说了句:"小艾好雅兴!"
回首间,雪艾正坐在石凳上,嘴中嚼着淡然无味的馒头,武双心中一痛,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他,何时又受过这种苦?真是一朝天上,一朝地下,人命不可测啊!
雪艾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看向武双,却见武双也时不时的向自己看过来,二人目光时时碰撞。
武双红着脸问:“你看我作甚?”
雪艾反问道:“你若不看我,又怎知我看你?”
武双一听脸上更红了,雪艾又说:“这东西吃在嘴里如同嚼蜡,没有酒菜,实在难以下咽,幸而眼前景致让人赏心悦目,正所谓秀色可餐!”
武双微吃一惊,不禁怦然心跳,本想说:你只看着我说秀色可餐,却不知我看你也同样是秀色可餐呢!
张了张嘴,终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吃过饭略作休息,武双说道:“再往前走二三里就是青羊镇了,到了咱们就去甄伯家借宿一宿。”
雪艾问道:“甄伯是何人?”
武双道:“前年冬天我随王爷进城办事,路经青羊镇,就住宿在甄伯的客栈,本打算住一晚就起程的,不料王爷染了风寒不便动身,便多耽了几日。那几日也多亏甄伯帮忙照料了。”
雪艾说道:“那可真要感谢这位甄伯了。”
武双叹道:“可惜甄伯命运不济,中年丧妻,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谁想刚成婚不到一年,女婿又不幸亡故了,撇下孤儿寡母。幸得王爷仁德,感恩他父女多日来的照顾,临别时赏赐了他们不少金银。”
雪艾默默的点头,心中也颇多感慨,很想见见甄伯其人。
祥云客栈虽不是很大,但进进出出的客人却是骆驿不绝,显然甄伯很会照顾生意。
二人刚一进门,便见满堂整整齐齐摆放着数张方桌木凳,墙面粉刷的雪白,让人看了很是舒服。
武双一指里间道:“后边就是客房了。”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满面春风的迎了过来,武双一眼便认出了他,拱手笑道:“蔡掌柜。”
蔡掌柜讶然道:“唉呀!我说怎么早起喜鹊就喳喳叫个不停哩,原来是贵客临门,失迎失迎!”
转眼看到紧随他身侧的雪艾,便问:“这位是……”
武双说道:“这位是我的结拜兄弟,此番和我一起来青羊镇办事。怎么不见甄老板?”
蔡掌柜说道:“他早起就出门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公子大老远的来一趟,还不曾吃过中饭吧?我叫厨下给您多多的炒几盘好菜来!”
武双记挂着雪艾没吃饱,便说道:“那就有劳了!”说罢,将几两碎银子放在柜台上,蔡掌柜推辞不过只得收了。
武双趁这个空档拉着雪艾说:"我带你到后院去看看。"
两人大步流星经过店面后的两排客房,穿过月牙门,直接踏入后院。
刚进门,就见一个妙龄女子正扶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子。突然看到进来两个男子,不由微吃了一惊。瞅了半天方才敢认,这武双,竟比一年前越发的丰神俊朗了。
女子顿时心花怒放,喊了声:“武双哥哥!”
随后抱着孩子迎过来,雪艾站在武双身边看的仔细,但见她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杨柳细腰,杏眼薄唇,颇有几分姿色。
走近武双惊喜的问道:“一年多不见哥哥,哥哥怎的今日突然到来?”
武双沉吟道:“去王城办些私事……顺便过来看望。”转即又问:“颖雪,孩子多大了?可起了名字吗?”
颖雪说道:“就快一岁了,名字是他外公给起的,叫敬雪。”
武双笑道:“好名字。希望他长大后孝敬母亲,不枉你抚养他这一番苦心。”
颖雪笑了笑说道:“哥哥一向可安好?”
武双道:“我很好。”
颖雪这才想起他身旁的雪艾,只顾着和武双说话,竟把这位客人给忘了,简直不是待客之道。
于是向雪艾见了个礼:“这位公子是?”
雪艾正待回答,武双立即说道:“这位是我的结义兄弟,名叫……雨山。”
颖雪向雪艾深深一个万福:“小女向公子见礼了。”
雪艾懵了两秒钟,忙笑道:“姑娘不必多礼!”
说话间甄伯回来了,武双忙迎上去:“甄伯可好?”
“托王爷鸿福,老夫身体很是健朗!不知王爷可好,公子可好?”说话间,甄伯已大步走了进来。
二人寒喧了一番,雪艾只在旁边细细打量着这位甄伯,大约五十多岁年纪,中等身材,皮肤白细,方方正正的一张脸,儒雅温厚之气,一眼便知是个儒商。
甄伯看到雪艾,不免暗赞他的风采,一面命人在小院内摆酒设宴,一面问武双道:“这位是……”
武双道:“他是我的结义兄弟雨山。”
甄伯款款而笑,拱手道:“失敬失敬!”
雪艾拱手回敬:“甄伯好。”
甄伯笑道:“公子远道而来实在不易,还望二位在伯伯这里多住几天!”
武双忙说道:“甄伯好意武双心领了!只是官身不得自由,武双在此叨扰一夜,明日即刻返回北岳了。”
甄伯笑道:“公子能屈身驾临寒舍,实是伯伯的荣幸!”
说话间,酒菜已陆续摆上。就见敬雪舞动着小手蹒跚的向外公走来,嘴里咿咿呀呀,甄伯抱起来笑着说:“敬儿啊,等你长大了,可要替外公陪你两位叔叔饮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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