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 作者:一梦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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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朕面前,口出狂言,十五,掌嘴十下!”云寂斥责道。
十五闻言,在那张丑脸上狠狠扇了十大嘴巴,痛得那人“嗷嗷”鬼叫,面皮上却红都没红。
怀雩忽然道:“他的脸是假的。”
说着,走到那丑八怪跟前,将手指放在他的耳后游走片刻,忽而猛力一扯,只听那丑人又是一声惨叫。
怀雩的手中,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
“于归”云寂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可思议。
地上躺着的那人,皮肤光洁,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红唇丰润。不是于归却是谁
怀雩一惊,连忙替他松绑,不解道:“于归,你怎么连声音都变了”
“我声音不变不就一下子就给认出来啦”于归一面哼哼,一面起身,狠狠抖了几下从衣服里抖出大量碎步棉花。
于归到底还是有些怕云寂和十五的,眼见着他们俩都站在跟前,连忙不情不愿地说了一声,“参见皇上。”
“免礼。”
于归眼睛又望向十五,一双水润的眼睛里充满了怨念,“我为什么一碰到你就倒霉呢我同你是八字相冲还是怎么的”
“是你伪装太差。”十五向来是惜字如金,可这短短几个字,也叫于归恨得牙痒痒。
老爹,我当初若是悬梁刺股,闻鸡起舞地将你那一身绝学学到手,现在还会怕这面瘫的小黄毛
怀雩一眼望向于归的左手尾指,只见指根处又一小截若隐若现的红绳。
红绳另一头,正连着十五的尾指。
怀雩的嘴角抽了抽,师父算得真准,于归的逍遥日子到头了。
关于此事,于归还是浑然不知情的,他还一直做着找个年华二八,模样秀丽,娇俏可人的黄花大闺女回连莙山的美梦。
十五一双清冷的眸子正上下打量着于归。
自幼入宫伴随云寂,见惯了勾心斗角,明枪暗箭,见惯了兄弟相残,父子相杀。可像于归这样毫无城府,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会些拙劣的本事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固然觉得稀奇,觉得稀奇,当然会多瞟几眼。
这几眼,却被于归逮了个正着。
于归继续天不怕地不怕地大骂道:“你这小黄毛儿,看什么看,第一次见爷这样的美男子吗?真是没见识的蠢孩子,唔,唔唔!呜呜呜!”其实十五比于归还要大上几岁,听着他“小黄毛”,“孩子”这几声叫唤,十五的额角青筋逐渐暴起。
十五忍无可忍,终于轻轻一弹指尖,点了于归的哑穴。
于归针扎了几下,见怀雩也没有救他的意思,在心底暗骂一声见色忘友,便安分了下了。
帐内,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
云寂无奈地挥挥手,示意十五把于归带走,并很好心地提醒道:“十五,下去安顿好他,别把他给弄死了。”
于归就这样无比哀怨地被十五带走,临走时还抛给怀雩一个“你见死不救”的眼神。
于归被带走后,怀雩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离开的地方。
云寂拍了拍怀雩的肩,在他身旁坐下,开口道:“你放心,十五做事是极有分寸的。”
“嗯,我信十五。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关于于归小时候的事情。”怀雩忽然转过头面向云寂粲然一笑,“你可愿意当个故事听听”
“洗耳恭听。”云寂回之以温柔浅笑。
“在我五岁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于归,且,也未听说过师父有妻子……”
记忆中的师父,在未完全隐居之前,总喜欢独自爬上连莙山巅,连莙山,是溯月最高最陡的一座山,传说,有心者立于山巅,可以将中原乃至西域南疆等地的万里河山尽收眼底,化作一片气势磅礴,举世无双的绝艳水墨丹青。所以,年年都有无数人,虽知一去凶多吉少,但仍就义无反顾的奔赴连莙山。
难亦难,难于上青天。
可是师父,却可以如同驾了青云仙鹤一般,毫不费力地直上顶峰。
师父说,连莙山上,可以看见他至亲的一点影子。
小怀雩却笑,师父吹牛。
五岁那年,国师府去了个小男孩,和国师长得一模一样。
小男孩白白胖胖的,模样讨喜。浑身上下皆是干干净净,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腰上还挂着块价值不菲的碧玉。
五岁的怀雩,悄悄站在门外,看着师父紧紧地搂着那个一脸茫然的小男孩,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连一点点他的影子都不给我”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师父如此失态。
六岁他正式拜师学艺,他与于归成了形影不离,无话不说的玩伴。
从那时起,再不是一个人用膳,再不是一个人练武。
于归告诉怀雩,他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七岁以前,他只见过一个人,那是个管事的老妇,除了教他读书写字和些日常规矩和他说过些话,其他时候,简直就是宛如聋哑人一般。他一直待的地方是一间竹屋,屋外是无尽的竹林,他无论怎么走都没有走出去过,直到他七岁的时候,被那位老妇一路蒙着眼睛走了好些日子才出了那竹林,一路转山转水,到了溯月国师府。
他后来想想,许是有人布了八卦阵在里头。
是谁将他困在里头又是谁为他取的名是娘吗
是吧可娘为什么要为他娶这个名字之子于归,宜其家室。于归于归,不应该是个女子的名字吗?
这些问题,于归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去问他的爹,他爹却只是笑得苍凉。
在怀雩柔和的嗓音里,云寂终于将于归的故事听完。
云寂不由得道,“以前只道他疯疯癫癫,行为好不靠谱,没想到,他居然是背后有着如此离奇的故事一个人。朕也是佩服他,明明身后背负着如此多未知的秘密,他却还能活得如此痛快。”
怀雩叹了口气,于归这二十多年来,也并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水蛋快来,你的于归!
☆、窃听
又是几日过去,玉龙关一处却是风平浪静。仿佛云寂一来,天狼国便安分守己了一般。
又会是怎样的一场阴谋的开始?这些,云寂不得而知。
将四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忆起:
深夜的一枚暗器,打破了两国表面的和平,再是西南宝塔暗算,十六十七偷袭等事,彻底激起了云寂的出兵之心。待到天狼兵临城下之时,两国纷争已成了众人皆知的事。
后来,火烧妃子苑之事再出,虽然朝廷对外声称是宫女焚香时不慎引起大火,可众人皆是心知肚明:可此事定与天狼脱不了干系。
而今,大将军曲韶被偷袭,重伤难愈,袭击者所用的是几近失传的武林绝学紫砂掌,想要找出内奸来,更是难上加难。
此时,赵国必须有行动,才能反客为主,获得胜算。
一个计谋,在云寂心中酝酿起来。
云寂坐于檀木案前,依旧是手持狼毫,在几张图纸上圈圈画画。
此时天气已转暖,再无需毛毡等物来保暖。帐内的椅垫地毯,皆被换走,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忽然,云寂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随即开口唤道,“连侍卫,召曲将军和几位参军于议事营议事。”
说罢,负着手向外行去。
清爽的风,迎面扑来,几只塞雁在天际中盘旋。
容烈,朕定叫你全军覆没。
云寂走入帐中,发现几位武将已经到了,曲韶正一脸惨白的站在一处,身形淡薄得叫人难以想象他曾经是怎样意气风发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运筹帷幄,统领三军。
云寂在心底叹了口气,一摆手道,“各位爱卿辛苦了,坐。”
“谢皇上。”
“朕叫诸位爱卿来,是有要事相议。”云寂顿了顿,唤道,“连侍卫,将地形图递上来。”
云寂将地形图在几人面前摊开,道:“玉龙关一带的地形复杂,小道极多,我军,将把敌军引于此处,开战。”云寂的手一点,道,“这是玉龙关一带地势最高之处,也是羊肠小道最多的一处,敌军一旦有变,便从这条,这条,及这条撤离。”云寂正声道。
“皇上——若是敌军将所有道封死,我军当如何?”
“将计就计,只要是阵,便能破。”云寂胸有成竹道。
“皇上……”这是哪门子馊主意啊!几位将领暗暗叫苦,几曾想过这位年轻有为的天子居然会想出这种馊主意。
“不然当如何,朕说如何,就如何。”云寂忽然朗声道,“这一举,绝对可以打败天狼。”
云寂眼角的余光,瞥见帐外的一道人影,那人影,动了动。
呵,上钩了,云寂心下暗笑。
“是。”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就能够打赢的战?这一战,想必又会打败。
几位武将心里皆是不甘和失望。
原来御驾亲征,也不过如此。
“好了,退下吧。”云寂一挥手,几人起身,理理衣袍,怏怏地走了,而曲韶,似乎身体虚弱的厉害,他咳个不停,衣袖就未从嘴角畔拿开过。
起身时,曲韶一个踉跄,险些往前栽去,还是云寂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曲韶的自指尖触碰到云寂掌心的那一瞬间,黝黑的眸子便亮了起来。
云寂手中,有个纸团。
这事情,肯定不如表面的简单。
曲韶连忙收好纸团,低头道了一声“谢皇上”,便跟着其他人出去了。
待到深夜无人是,一直躺在榻上熟睡的曲韶忽然睁开了眼。
清冷的眸子中,哪有半分睡意?
伸出左手,五指张开,白日云寂所给的那个纸团正静静地躺在手心。
展开,借着明亮的月光,云寂气势磅礴的字迹顿时浮现在眼前。
豆大的字洋洋洒洒地占满了整张宣纸。
曲韶一目十行地阅完后,将字条重新搓成一团,两指轻轻一弹。
纸团顺时间化作了灰烬。
呵,不愧是云寂。
曲韶展颜,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笑容。
与此同时。
暗处,一个黑衣人在夜色中闪过,跃出了赵国军营。
另一个与其衣着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候在暗处,似乎是在专门等待着他的到来。
果真,两人见面后,便开始用一种陌生的语言交流起来。
片刻后,两人各自转身,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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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听到探子来报的天狼国可汗容烈哈哈大笑起来。
“你给我继续听着,再有风声,立即来报。”容烈的眸子种闪过一丝狠戾。
一旁默不作声的上官逻将一切都看在眼底,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我的陛下,即使最终逃不过大败,上官逻也一定会帮助您。
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夕
“云寂!你究竟在想些甚么”听闻道风声的怀雩一脸焦急地拽住了云寂的袖子,“甚么将计就计你是带着几十万大军去寻死么?”
怀雩一对桃花眼狠狠地盯着云寂,脸上写满了惊讶与失望,“云寂——你是怎么了你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啊,那几十万大军,都是有爹娘妻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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