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大经纪人 作者：五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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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涛凝视着那大碗清汤，幽幽道：“我觉得，就算把莫森的两颗龅牙敲下来熬汤，也不会这样清淡，看，连几颗油星都数得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来山涛越来越有阮籍毒舌的潜质。
“去厨房里找找看有什么吃的。”阮籍啪地甩下筷子。
“我也去。”王戎赶紧跟在阮籍后面。
厨房就在餐厅隔壁，阮籍在里面翻来翻去，灶台上放着几捆蔬菜和几颗土豆，“我就不信龅牙也吃这个。”阮籍自言自语，当打开橱柜时发现里面有几只用碗盖住的盘子。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阮籍揭开其中一只盖子，里面是一满盘的卤牛肉，香喷喷的，顿时阮籍口水直流，骂了一声靠，便拈起一块丢进嘴里。再揭开其他几只盖子，不是鱼就是肉。“这些菜怎么不端出去。”
“那是给公子和老爷留的。”杂工赶紧道。
“靠！”阮籍炸了天，骂道：“莫森你个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自己大鱼大肉，给我们就吃馒头白菜。老子不管，王戎把菜端出去。”
两人气极败坏将几盘菜都拿了出去，几名杂工瞧着他俩凶狠的样子也不敢阻拦，只得由着他俩了。
外面餐厅阮籍仍不解气，将莫森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到，等他歇下来时才发现别人趁他咒骂的功夫把几盘菜都吃得见底了。
“谁在骂我？”人未进来，先闻其声，再见其牙，最后见其人。
“姓莫的，你来的正好。”阮籍性烈如火，胆大包天，道：“你凭什么自己吃好喝好，给我们馒头白菜。”
莫森环视面前皆一脸怒气的七贤，道：“我并不是舍不得钱给你们吃好的，否则你们也不会长现在这么胖了，你们瞧瞧自己的肚子，想想你们到清风斋之前，人人都是满脸菜色，来了后你们个个都是油光满面。”
众人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腹部，果然小肚腩都出来了。
“我正式告诉各位，从今天起每日三餐都是馒头白菜，半个月后称体重，体重减下来的可以吃鱼肉，但如果体重又因此增加，那只能再吃馒头白菜。对了，我给你们请了一位武师教授你们武艺，每天两个时辰。”
说着，莫森朝门外喊道：“张师傅，你进来吧，认识认识几个徒弟。”
话音刚落，便从门外进来一名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那男子体格魁梧，手里搓着两枚鸡蛋大小的铁丸子，转动得手部骨骼咯吱作响。
“这位张师傅以前是朝廷禁军的教头，你们可得认真地跟他学武。”
“都吃白菜馒头了，哪来力气学武，不学。”阮籍瓮声瓮气。
“我就知道你们不肯学，所以……”莫森奸笑不已，忽地连拍几下手，顿时从门外又进来十多个男子，个个身穿紧身短打服。“我还特意给你们请了陪练，你们要是不学，这些陪练会替我好好招呼你们。”
“你好，你好，你好……”阮籍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大家也不是傻子，面前的这些人都是练家子，自己这边有老有小，完全不够人家打，也都不做声。
“就这样决定了，大家先休息一阵，然后跟张师傅习武。”
烈日炎炎，晴空万里无云，天气热得可以直接在地面煎鸡蛋。七贤赤|裸上身，穿着墨灰色的紧身裤在院子里蹲马步，十多名陪练则分散四周，双手抱在胸前，全神关注他们一举一动。
莫森坐在竹林里，悠闲地品着刚泡好的龙井茶，吃着洛阳城最著名的王记的桂花糕。阮籍的身体虽在张师傅旁边，但眼角的余光却不断往他这边瞟，心里已经想出一个恶毒主意来。
而隔着小纱窗，莫老爷目不转睛地盯着七贤赤|裸的上身，他们的肤色并不白皙，大多是小麦色，可是肌肉的线条却非常的明朗结实，令人想去摸一摸，捏一捏。
“真好啊！”莫老爷忍不住赞美。
“好个屁。”小屁股满脸不爽，莫森的整颗心都在七贤身上，连半点心思都不愿意施舍给自己。“一群肌肉男，穿什么衣服都掩盖不住他们身上的牛粪味，有什么好的。依我说，公子比他们好多了，城里的富家公子，细皮嫩肉，摸着像奶一样滑，不像人渣们粗皮厚肉。公子吃的是山珍海味，吐出来的是牡丹桂花的清香，他们连给公子倒夜壶都不够资格。公子虽然有两颗龅牙，但是看久了还是蛮可爱的……老爷，你说是不是。”
莫老爷的眼神一直落在窗外，并没有听清小屁股在絮叨什么，小屁股没好气地瞪了莫老爷一眼，小声道：“被上了就不知道儿子是谁了。”
“你说啥。”莫老爷转过头瞅着小屁股，道：“我是在弄清楚是那晚的四个人是谁，你说哪四个人最有可能。”
“嵇康和阮籍是绝对有的，另外两个猜不出来，都有可能。哎哟喂，老爷，你何必弄那么清楚呢，就当被上了七次，他们七个人都有份。”
“切！”莫老爷懒得理。
小屁股冷哼了一声，黄瘦的面颊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晚饭过后，小屁股独自在竹林里纳凉，这时天色已暗，四周光影幢幢，忽然一条鬼祟的身影显现出来，他朝周围望着，瞧着无人，迅速打开院门跑了出去。
是阮籍，小屁股立即认出他来。
这么晚了他跑出去干嘛？小屁股来不及寻思，也跟在后面追去，前面阮籍走得不远，小屁股小跑一阵便跟上了。他本来做惯山贼，又生得瘦小，走起路来脚下几乎无声，阮籍一直没发现他跟在后面。
虽然天色已晚，但城中许多店铺还在开门营业，阮籍目不旁视，走进了一家药铺，小屁股躲在门外窥视，只见过了半晌，阮籍手里拿着一个药包出来，脸上满是笑容，手指还打了个响指。
待阮籍走远后小屁股忙进入药铺，掌柜正在里面秤药，“掌柜，刚才那个傻大个买的什么药。”
掌柜瞧了小屁股一眼，见他獐头鼠目不由厌恶，道：“别人买药关你什么事，你买不买，不买就走。”
“这样就关我的事了吧。”小屁股摸出一串钱朝空中抛。
“关关关。”掌柜赶紧接过那串钱收进小抽屉，谄媚地笑道：“他买了一斤巴豆，你要不要也来一斤。”
“巴豆做什么用的。”
“巴豆性热，味辛，功能破积、逐水、涌吐痰涎，有助于治寒结便秘、腹水肿胀、寒邪食积所致的胸腹胀满急痛、大便不通、泄泻痢疾、水肿腹大、痰饮喘满、喉风喉痹、痈疽、恶疮疥癣……”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干嘛，一句都听不懂。”
掌柜摇头晃脑地解说，不妨被小屁股打断，忙道：“就是泻药，吃多了狂拉肚子。”
顿时小屁股腹中大骂阮籍，无疑阮籍这个人渣又想加害莫公子，哼哼！螳螂捕蟑，黄雀在后。阮籍，你等着瞧。“给我两斤。”小屁股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
“好哩，二斤巴豆。”
“不要这个。”小屁股拍着桌子，恶狠狠道：“春|药，两斤春|药。”
“嗯好。”掌柜愣了一下，马上展开笑脸，从小药屉里称出一点白色粉末用纸细心包好。“这个药叫旱苗喜雨露，只要少少的一点就行了，一晚能御数人，药效持久，服下后金枪不倒，盖世无敌。吃多了会立即爆血管而亡，所以只能卖给你这些，客官，你先回去试试，用的好再来。”
回到清风斋后，整个院子只剩下满天的夜色，和竹林里吹来的清风。小屁股将旱苗喜雨露藏在怀中，经过莫森的房间时他贴在窗上向里看，莫森和莫老爷在房里说话，昏黄的烛光映着他的侧影，就像雕塑一样深刻。
“公子，我会一直守护你。”小屁股在心里默默发誓。
小屁股蹑手蹑脚摸到阮籍的房间，里面一片黑暗，鼾声大作，看样子都已经睡熟了。小屁股用小刀慢慢挑开门杠进去，床上阮籍脱得只剩个短裤，睡得四仰八叉，阮咸枕在他的腿上，发出鸡鸣般的鼾声。
茶几上摆着一壶茶和几只杯子，小屁股从怀里摸出旱苗喜雨露倒进茶壶里摇匀，然后悄悄地出门去。
作者有话要说：
☆、辣手摧花
夜里阮籍半梦半醒地从床上爬起，不妨一脚踩到阮咸的腿上，痛得阮咸抱起腿喊出声来。“老叔，你搞么鬼不睡觉。”
“出去拉尿。”阮籍闭着眼睛往门口走，不料在门口便摔倒了，他骂骂咧咧地爬起，大概人还没完全清醒，他扯下裤子径直对着门缝拉了一长泡尿，抖了两下往回走，到了茶几前忽觉得喉咙干渴，便端起茶壶，嘴对着茶壶口灌了大半。
阮咸被阮籍闹醒了，“老叔，你尿拉完了没有，拉完了快滚上床。”结果，在床上半天不见叔叔上床，房里也全无动静。
“掉茅坑里了。”阮咸咒道，他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浓浓黑暗中一双发着光的眼睛正逼视着自己，脸近得几乎都要贴自己脸上，从鼻腔中吐出的气息滚烫得如烧开锅的热水。“老叔，你有病啊，靠这么近干嘛。”阮咸吓了一跳。
阮籍仍是不说话，两眼死死地盯着阮咸粗壮的大腿，鼻息声越来越重。
“老叔，你半夜的发什么骚。”阮咸也发觉了一些不对劲，抬起腿朝阮籍小腹上踢去，不料脚刚碰到阮籍，他便抱住了阮咸的脚，一只手往阮咸的大腿根部摸上来。
“老天。”阮咸彻底地被惊醒了，不等他叫出声，阮籍的身躯已如泰山压顶整个地趴在了他身上。“你个老混蛋，连亲侄儿都搞，有没人性。”阮咸怒骂。
阮籍充耳不闻，一张嘴开始到处乱刨，阮咸简直怒不可遏，抬手一拳打在他眼眶上，将他往旁边一推，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便赤脚往门外跑去。
“别跑，让叔叔爱你。”阮籍似乎一点都察觉不到疼痛，吃吃地笑，跳下床追阮咸。
阮咸虽然身材高大，但不及叔叔壮实，跑起来也没他快，两人在院子里你追我逃，阮咸几次差点被阮籍抓住。看着那渐渐逼近的身影，以及那闪耀着狼眼一样幽光的眼眸，阮咸只得扯开喉咙嚷叫起来。
“救命啊！快来人救我！”
“嘻嘻！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谁也救不了你。”阮籍步步逼近。
这时只听开门声此起彼伏，几个人揉着眼睛走到院子里，瞧见眼前的情形都猛怔了一下，瞬间便大笑起来。“阮籍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亲侄儿都要霸占。”
“那这样我们就走吧，人家的家事不便多管。”
“困死了，睡觉。”
“你们叔侄俩小声点，不要动静太大。”
“屋里没外面搞的有情趣吗？非要人看见嫉妒你们叔侄两个吗？”
几人说着，捂着打吹欠的嘴便抬腿进各自的屋，这厢阮咸急得快哭出来。“你们这些混蛋见死不救，没看到我叔叔霸王硬上弓吗？快把他拉开。”
“啥？”刘伶都笑得鼻涕出来。
“我瞧瞧看。”嵇康打了一个大哈欠，睁大眼睛向阮籍叔侄看去，只听阮籍将阮咸挤在一棵大槐树上，两手抱住阮咸的脖子，一条大长腿往阮咸的腰上挎着，气息粗重。而阮咸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哎呀！还真是的！为了证明我不是见死不救，就由我来拉开阮籍。”
嵇康满脸的大义凛然，伸手拍着阮籍的肩膀，笑道：“兄弟，你这叫乱伦知道吗？”
他刚说完，阮籍便突地回过头，狼眼一样的光芒划过，顿时伸手便要抓嵇康，吓得嵇康忙跳开几步远，嘴里直喊亲娘。“嘻嘻，你也行。”阮籍贼笑地向他扑过来。
“阮籍疯了。”
院子中的众人一时都吓得六神无主，阮籍见人便扑，一时院中鸡飞狗跳，救命声不绝于耳。莫家父子和小屁股也闻声赶来，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莫森正准备问怎么了，这时阮籍已恶狠狠地向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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