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中人+番外 作者:古禾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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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钰沉默了许久,靠着墙闭上了双眼。
等季钰醒来,外面雨已停,天色却真正的暗了下来。
季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老和尚已经离开了,季钰掀开身上披着的衣物,想必是老和尚为他所盖。
静坐了一会,季钰起身跪在佛像面前,缓缓的磕了个头。
“若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前世我未能和他相识,我也不信下一世苍茫众生我们仍能遇到。我只求短短的这一生,保他安然无恙。”
季钰又磕了一个头。
“因因有果,愿梅大侠好人终得好报。”
季钰趴跪在佛像前,眼泪滴落到地面。
季钰又在镇上呆了几日,直到梅舒礼找上门来。
“隽钦,我方才去找了姑姑,姑姑带着小傲昨日就走了,不知去了何处。”
季钰听完一怔,“他醒了?”
“没有。”梅舒礼轻叹:“一直都没有醒,姑姑会想办法的。”
季钰垂着眼眉问:“他们昨日才走的?”
“是的,我问了小丫鬟,他说这几日小傲的身子才好了些。”
“恩,知道了。”季钰开始收拾行李,“我同你一起去怀城。”
“好。”
恰好这次梅舒礼是乘着马车来的,他来也有意将季钰带到他家住几天,而今季钰主动提出,自是最好。
“闫一谷这次活不了了。”
梅舒礼突然勾着嘴笑了起来,“灵靖将他手脚筋挑断,武功尽废,虽然放了他走,不过我看他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灵靖这回真的是在江湖上又添了一笔极佳的名声,惩奸除恶,又心存善念。”梅舒礼又道:“也正好,最好不要让他就那么轻易的死了。”
季钰点头,没有接话。
两人快到怀城,梅舒礼本来想让季钰住在梅宅,季钰却没有打算走进怀城。
“我想去看看师父。”
梅舒傲应下,“也好,我在家等你。”
“不用等我了,看完师父我就去以前住的地方。”
季钰提好行李,准备下马车。
“隽钦…小傲福大命大…”梅舒礼想到梅舒傲也说不下去了。
“算了,你去吧,有什么事来怀城找我,我不在怀城就在老宅,那个地方你也知道。”
季钰轻轻抱住梅舒礼,“舒礼,保重。”
“不用太担心,你也保重。”
季钰给师父和伍声上过香之后,独自赶回了从前住的小院。
前几日他回来拿了本书,和当初给梅舒傲画的画像,本来想带到乌镇送给梅舒傲的,没想到却让季钰又带了回来。
季钰走进长了些杂草的院中,前几日回来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这居住了两年的地方,这次又要住下,心境便不一样了。
药房里没来得及收拾的药材依旧躺在竹筐里,只不过上面布满了灰尘。
房间里的被褥也已经有些发霉,都需要到城镇上换新的。
走到后院,菜园中的菜早已枯烂,四颗杏树也有些枯黄。
寒冬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有些晚了,谢谢收藏的妹子,希望喜欢我的文文
☆、第二十二章
“季大夫!”
柴门半开,从门外走进一个男子,山野村民的打扮。
季钰抬眼,“你是?”
“季大夫,我是李全啊,不久前您给梅大侠治病,还是我帮忙抬进来的。”
李全笑了笑,又不好意思的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季钰见李全已经不请自来的走进院内,克制住烦躁,问:“你来这为何事?”
“我上山砍柴,就想往季大夫这转转。”
李全怕季钰不信,还指了指门外的一捆干柴。
“我知道您不再为人治病,可是上个月爹病的厉害,他又死活不让我来找您…”李全瞄了季钰一眼才继续说:“我每次上山砍柴就偷偷的来,怎料想您已经搬走了。”
季钰淡淡的说:“你爹怎么了?”
李全受宠若惊,连忙道:“上个月爹去打猎,回来之后右腿就一直肿胀不堪,还泛着青紫。大夫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所以我才想每次来这碰碰运气,万一您又回来了…”
李全说完,还紧张的吞了下口水。
季钰沉思片刻,“我不出诊,明日辰时将你爹爹带来。”
李全忙说:“谢过季神医,谢过季神医。”
说完,跑出门外,担起一人高的木柴,匆匆离开。
看着差点摔了一跤的背影,季钰心底的烦躁感也消失了几分。
刚及辰时,李全带着李老汉就出现在季钰的小宅院中。
“季大夫,我家三儿不懂事,给您惹麻烦了。”
季钰来回打量着李老汉。
而李老汉拖着一条病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那有个藤椅,坐吧。”
李老汉舒了一口气,他一直以为是他家三小子虎他的。
季钰仔细检查了一下李老汉的右腿。
“这伤是不是江岳已经给你开过药了?”
李老汉有些迷糊,李全在一旁提醒:“爹,就是城里的那个江大夫。”
李老汉忙道:“是是。”
“取生栀子与面和蛋清调匀,湿敷肿处,用纱布包扎起来,一天更换一次。”
季钰坐在石桌旁,拿起毛笔,说:“我给你写几味药,熬好后,用以泡腿,两日一次便可。”
李全在一旁小声的重复:“生栀子...面,蛋清...”
“我昨日去问了江岳,他开的药你可以继续内服。”季钰将写好的药方交到李老汉手中,“将裤腿掀上去,我再为你用针纾解腿上的毒。”
等到李全搀扶着李老汉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李老汉说:“请问季大夫这看病要多少钱?”
季钰不紧不慢的收起银针,道:“不必了,若是能治愈,现在正值栽种杏树的时节,在我院前值一株杏树苗吧。”
李老汉十分惊诧,一旁的李全却一下子跪了下来,“谢过季大夫大恩。”
都是寻常百姓,光是这些药材买回来就是不小的一笔,更不用说让这顶顶有名的季神医亲自看的病。
李老汉也慌慌忙忙的要跪下来。
“不必下跪。”季钰又对李全说:“不过杏树种下后,头一个月不易成活,浇水施肥的事都要你来做。”
“当然,当然。”
李全连声应和。
待两人走后,一开始就偷偷围在门外的三个人也一同跪了下了。
“季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儿吧。”
“季大夫,我的老娘,我娘也不行了…”
“季神医…”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在门外哭喊个不停。
季钰冷声道:“行了,都别跪了。”
指了指最旁边的那个妇人,“你先进来。”
县城,韵竹堂药铺内。
“我说季大夫,多日不见,你一回来就抢我的生意。”
韵竹堂的掌柜江岳,正笑着对眼前长的万分俊俏的公子说。
季钰喝了口茶,才说:“我只是给他们开药,药材还不是来你这买。”
“还别说这几天来,韵竹堂的生意好了是不少。”江岳说着,翘起的腿还悠哉的晃荡起来。
“不过,我这十来年学的医术就没用武之地了。”江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怜,可怜啊。”
季钰解释说:“我一日最多只为十位病人诊病,不会耽误你生意。”
季钰立下的规矩,每一日从辰时起只为十人治病,多者则要等到下一日。
一开始有人不信服,责问季钰凭什么不先给他医病,季钰说了句,秩序如此,就再也没有正眼瞧过那人。
也有死活赖在院前不走的,哭闹着求季钰为他破例,季钰闭门不出,那人最终也不了了之,只好等到下一日。
“季大夫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听说院门前都排起了长龙,您就是只医十人。”
江岳起身走到季钰身前,微微弯下腰,对季钰说:“走吧,季大夫,赚的盆满钵满的还不请我吃一顿?”
季钰轻笑,“我治病不收钱财。”
想了一下,季钰又说:“除了那些主动给的。”
江岳可谓是目瞪口呆,低声说:“不愧是董贤之徒,圣人啊。”
季钰也不在乎江岳的调笑。
“也好,今日就让我请你这个两袖清风的圣人,前几日来都没有好好聊聊。”
县城内最著名的泰合酒楼,江岳毫无吝啬的点了许多名贵的菜品。
江岳还不忘询问季钰:“季大夫,还有什么要吃的?”
“够两人吃了,不用那么破费。”
江岳摆手让小二下去,又对季钰说:“季大夫,我发现你变了。”
季钰将手中冲洗完的碗筷放下,瞥了江岳一眼,“是吗。”
“得得得,算我没说。”江岳给季钰倒茶。
季钰仔细想了江岳的那句话,可能是和梅舒傲呆在一起久了,梅舒傲每次吃饭净吃那些管饱管饿的,还说这叫不铺张,能吃饱就行。
“我知道季大夫不沾酒,今天以茶带酒,替季大夫接风洗尘。”
江岳举起茶杯。
“谢过子玄。”季钰也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对了季大夫,我还没有询问过你的字号。”
江岳拿着茶杯,笑吟吟的望着季钰。
“字隽钦,隽言妙语的隽,钦慕的钦。”
江岳将茶杯中的茶水饮尽,才说:“隽言妙语,好字。”
不一会儿伙计就端着菜上来,最后放下一个精致的酒壶,说:“客官慢用,这是小店赠送的玉酿酒。”
江岳客气的对伙计说:“谢过小二哥。”
等到送菜的伙计都退了出去,江岳才拿起酒壶,掀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一闻,赞叹:“对得起泰合酒楼的名声了,好酒。”
江岳又拿起一同送上来的酒盅,用茶水涮了涮,倒了小半杯放下季钰面前。
“隽钦这就都送上来了,意思也要意思一口。”
季钰摸着酒杯,说:“好。”
江岳又给自己到了满满一盅,“来,干!”
江岳说说笑笑,又给季钰倒上一杯。
“你这几个月上哪去了,平时想找人喝茶谈天都找不到。”
季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去了怀城,看看比武大会,再去拜了拜师父。”
“比武大会?”江岳又来了兴致,“今年夺魁的是闫一谷的徒弟吧,你听说闫一谷的事没?”
季钰用拇指指腹来回抚摸着小酒杯,“没有。”
“听说啊,闫一谷差点灭了北边的那个梅庄,却栽到了灵靖的手里,徒儿赢了,师父却败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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