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妻(男妻三部曲) 作者: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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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玄念缓缓的伸出快要冻僵的手,摊开一张纸条给他看。
冷铁生触碰到冰冷的手,心里猛然一颤,她的手毫无温度的冰冷,他大掌紧紧一握,揪皱了纸条连同温暖了准新娘的手--
尹玄念的心跳漏了一拍,清澈的双眸望著他,彼此视线交会,都感到不解……
此时,几名壮汉已将花轿抬来新郎、新娘俩人的身边。
呃,这两人还在眉目传情呢。
一时之间倒是无人敢打扰;无人敢开口请新娘上花轿;无人敢说新娘子抛头露面会不吉利的。
所有人都在瞧这新娘子模样生得美--冷爷的眼光真是『慧眼识英雄』啊。
当家主母比那冷爷旗下所经营的楼、栏、院里的花魁姑娘还要清丽脱俗,难怪冷爷天天去观察人家是不是贤妻良母,会不会偷懒一天不卖粥?
他们的当家主母可没让冷爷失望,她是个坚忍不拔的女性典范,绝对不会抛家弃子--就像命苦的尹大娘一样。
不过,怎没见到他们俩夫妇?
阙不抢在心中纳闷。接著他脸上露出一抹笑--女人家嘛,情绪大。
尹大娘八成是经不起离情依依的苦楚,一定又昏倒在尹老头子身上了。不然当家主母怎会独自一人在外面呢。
尹玄念骤然想起仍握在手中的纸条,上头写著--娶错妻。
依他猜测冷爷看了之後一定会明白意思,然後结束这一场乌龙事件。而他愿意跟他回府去做牛做马来抵债,直到恢复自由之身再踏上寻亲之旅。
他已经想好寻亲的路上盘缠该从何而来,他打算先卖字画维生来存够了一些银两。总之,万万不能跟冷爷借贷,那只会害自己负债累累,利滚利、息加息,他要做牛做马到何年何月才能还清债务?
下场可能是一辈子老死在人家府里……吓!尹玄念心下一惊,猛然抽回手,小心翼翼的摊开纸张,千万别破了,他的命运完全掌握在这张纸条上。
新娘子皱著柳眉,似乎很苦恼的看著手上发黄的纸;冷铁生的冰冷面孔显现出稍纵即逝的错愕。
纸条上写了什麽?
充当媒人婆的阙不抢深感惊讶的说:「冷爷,咱们的当家主母写情书给您呢。」他的铜铃眼瞪得好大,歪斜著头看著新娘子露出吃惊的神色,接著是微恼的抿唇--似乎在责备他。
「嘿嘿……」阙不抢乾笑两声,不好意思,他大字不识几个,根本看不懂发皱又透了水的潮湿黄纸写些什麽,可没办法为冷爷传递情话了。
当家主母千万别怪他,还有在场的这群人也要理解;夫妻之间的情话要关起房门来说,不相干的人不用知道太多,冷爷会害羞的。
果真如此!因为新娘子不怕他,肯乖乖的让他握手心。冷铁生大手抓来那张泛黄的纸,不用看了,随手将纸条藏入衣袖内,纸条上一定写著她矜持开不了口的话--相公,我爱你!
她一定也发现到他每天去看她;一定是的!冷铁生移不开的眼光多赞赏他的新娘啊,瞧她一直不敢抬起头来,不敢再多瞧他一眼,女人家是害羞。
喝喝喝--『冰冻人』霎时觉得天气好热,新娘子害他也跟著害燥……
这十二月寒冬算什麽!
此时此刻,他明显感觉到--冷然不曾为谁所动的心开始慢慢融化……
就为了她!
要赶快把杵在地上当木椿的小雪人抓来怀里降低自己身上的温度,他--冷铁生是大名鼎鼎的『黑社会』龙头老大,可不能让人瞧见他不是黑、就是白的冷面孔也会出现粉红色。
快速颤动的一颗心仍无法恢复正常律动,快要被体内热气给闷死的冷铁生伸出长臂一勾,在众人还来不及眨眼之前,新娘子已经稳当当的抱在怀中--
终於,如愿以偿!
才不管甚麽男女授受不亲的鬼戒条,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他情不自禁的逾矩。她将是他的妻,她将会为他生下一打的小萝卜头,男孩儿要像他;女娃儿要像她,而他们夫妻俩--会永永远远的相亲相爱、相敬如宾、长相厮守一起到老……
「我马上带你回府去拜堂。」
冷铁生操纵跨下坐骑立刻转向,大「喝」一声,随即是飞也似的白色景象一一扫过眼前,寒风飕飕呼啸而过,尹玄念尚未从惊愕中恢复正常反应--
脑中仅残留了一项事实--冷爷没看他写的字条?!
他没看字条、没看……
尹玄念原本活络的脑子正在逐渐僵化之中,而冻僵快麻痹的身体闷在男人怀里渐渐回温却是不争的事实。
出乎意料之外的突变让一群人都傻楞楞,惟有阙不偷立刻惊叫道:「啊!冷爷先抱新娘回府去了,那我们这些人还从大老远扛著重死人的花轿来做什麽啊?」
真是多此一举!
「不愧是冷爷,瞧他办事多快、狠、准啊。」媒人婆阙不抢也跟著惊叹道。
来凑热闹的人均在想--如果能娶得如此娇妻美眷,他们大概也会像冷爷一样迫不及待将人给『打劫』回府。
当眼前景象飞也似的骤然停止,尹玄念便开始提心吊胆发作紧张--
从未见过大户人家的婚礼排场如此惊人;视线往前看去,大厅之内宾客云集,再再提醒他婚礼即将举行,耳朵听见一片吵杂声中有人万分惊喜的喊道--「冷爷带著新娘子回来了!」
尹玄念心慌意乱的抓著新郎的胸前衣襟,他将他抱下骏马,有人立刻上前将马匹牵离。
尹玄念揪紧衣襟的指节泛白,清澈的眼锁住男人锐利的眸光,内心在呐喊--『请你看清楚,别被我的外表骗了,我是个男人啊,比一般女子还要高的男人!』
从以前到现在他就觉得不能说话为他带来许多不便,却不像此刻这般的糟糕!
该怎麽办?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大落落的看著他;她的眼睛似会说话,传达出的讯息是惊恐;莫非她在害怕婚礼来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物?
呵,他的新娘该不会将他们通通当成罪犯来看待?
瞧她怕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冷铁生难得轻声安抚人:「别害怕这些黑白两道的宾客,若是没有一定的交情,我是不会随便请人来府里的。」言下之意就是这群宾客皆称得上是他的好友。
人脉广阔的冷爷即将犯一场严重的错误,然,他仍不知他们俩不能拜堂!
毫无头绪的脑子想不出什麽解决之道,尹玄念松开手,他要找出藏在冷爷衣袖里的纸条,最起码要让冷爷知道娶错人了,如果婚礼势在必行,他会陪他一起瞒天过海。
尹玄念探入衣袖的手随即被冷铁生抓出来,他冷言说道:「我已经明了你的心意,既然给我的东西就不许收回。你应该把盖头巾给我。」说罢,冷铁生已经霸道的抽来她手上握著的红色盖头巾,他会亲自为她覆上。
低首凝视她绝色的脸庞惨白,微启的檀口欲言又止,甚至双肩发颤,屋外冷,他们不该蹉跎宝贵的良辰吉时,「我已经等不及进去拜堂了。」
冷铁生摊开红色盖头,由玲珑满目、缀满珠翠的凤冠覆上,同时遮掩了令他魂千梦萦的清丽脸庞。
很满意的看著他的新娘,他不禁轻声喟叹--
她身上有一股特质,说不上来迷惑他的是什麽,似乎是淡淡的书卷气……
这不该是卖粥的负债人家会有的,何况她是个女儿身,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鲜少平民百姓人家会让女子读书、习字,可见她的双亲有著与众不同的心思。
还是……因为他喜极过头所产生的荒谬感觉……
不过也无所谓。他有那个肚量去接受女人除了相夫教子之外,还有其他方面的才能。
他都可以想像一群孩儿围绕在娘的脚边,缠著她耍赖、要求这、要求那;她应该会教他们的孩子习字吧。
冷铁生心情愉快的一哂,执起新娘的手,他要带领她一同踏入厅堂完成典礼仪式,相偕迎向他们美满幸福的未来。
尹玄念定在原地不肯移动分毫,他要让他了解这场错误有多荒唐!
抬起手来就要揭去顶上的盖头,冷爷的声音立刻命令道:
「我不许你扯下盖头,有我牵著,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跌倒的状况发生。」
多麽专制的语气,男人发号施令惯了;明知惹不起这种人,心中的罪恶感仍是提醒他必须纠正错误;宁可先让对方知道目前的状况,他会敢作敢当面对未知的命运摆布。
心急如焚,尹玄念坚持抓下盖头的手立刻被拨开,一瞬身体已经悬空,双脚踏不著地,双手反射性的抓牢扣在腰际的手臂,暗中使劲欲扳开,此时耳畔传来一句--
吉时已到!
四周一片哗然,尹玄念脚才落地,手上硬是塞来一条红布,司仪紧接著宣布: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接下来是拜著被冷铁生特地请来的某位高官当主婚人,再来是夫妻交拜,尹玄念被强压下的头已经昏头转向跟男人结成夫妻,有口不能言,为时已晚,一切已成定局--
被送入洞房的途中,尹玄念颓然丧气的开始担心当男人发现这场错误之际,他会落得什麽下场?
望著红色的身影被仆人带走,冷铁生发现到一件事,他的新娘并非心甘情愿嫁给他。
撩开袖口,霎时见到左手臂上留下十指痕迹,冷铁生微皱眉的猜测:她是不是不喜欢他?还是女人家害羞、扭捏的心态作祟才会反抗他?
想不出个个中原因,冷铁生顿时觉得这大厅之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热闹气氛是种讽刺--他是不是自做多情?
「爷,请入席。宾客们若没灌醉你,是不会这麽快放你回房去的。」萧孟海过来主子身边提醒道。
冷铁生微勾起嘴角,瞬间恢复平常一惯性的冷然。想灌醉他,当然愿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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