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春 作者:山石先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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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管教。”面上笑笑,心中却有了一点想法,若不是你当年放弃了钱福,何至于堂堂状元公当官三年就能辞官走人的?
遗憾道:“不知道给我家那个小子吃了什么*药,使得他迷上了吴中新声,我听过徐秀吟唱,的确是美的,可这混小子一口四川话唱出来让我这个做爹爹的很受折磨,还缠着我说要入文翰社,还要拜徐秀为师,这上哪儿说理去啊。”
虽说一口埋怨,脸上的欣赏表情是做给自己看的吗?
李东阳摆手道:“好好看护吧。许公难以周全许久。”
“当老师的,不就得如此吗?”杨廷和也知道这几句话说的很有扒他皮的感觉,见他喝茶道:“天色不晚了,元翁且休息,下官告退。”
“嗯。”
“留步。”
“请。”
杨廷和已经走远,李东阳没有移动分毫,心中自语道:倒是个不喜欢吃亏的主。可是老夫就喜欢吃亏了吗?
姑且不表北京这里有多少的深水在那边流动,只说徐秀玩了一把出访拜年的把戏,使得整个江宁县到处都在谈论,更有甚者金陵城内都在说着这件奇闻,是的,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桩奇闻。
议论纷纷:
“听说徐大人很亲民,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吗?”
“嗨,自然是知道的,那天我就在外头,亲眼见了,想不到大人如此和善,我等有福了。”听得有人询问,这人立马会声会影的说将了开来,那讲的叫一个周全细致。
“呵呵,可别是什么沽名钓誉之辈。”
“呸你一脸,你才是哗众取宠的家伙,我们小徐大人可是青天呢。”
“又是你……”这一对视可不要紧,正是那日打石凳在外头围观的两人。
“哼。”也是发现了此人面善,听他这么一说也想了起来。
旁边一位明显是经商客旅的人好奇道:“怎得贵县还出了一位青天?”
见有话搭头,立马就来劲了,得意道:“当然了,我们江宁县徐大人大年初一就挨门挨户的拜年,见着大家还说乡民们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呢,平时断案很有机变,智断……”
那位熟人打断道:“得嘞,您每次都这么些话,你是徐大人的谁?”
“我家儿子……”
“打住,是不是要说你家儿子十九岁,不对,现在二十岁了,叫一句小徐大人什么什么,早就知道了。”
就是有人打扰,这位看上去已经成为徐大人粉丝的家伙还是断断续续的说出来徐秀各种断案的本事,客旅赞叹道:“真是稀罕,想我老汉走南闯北几十年,这好名声的大人也只听说过一位许神明。”
“哈,你不晓得,许神明现在正在南京。”
那人明显的受不了了,抱头道:“我说你们二位是在干嘛?一口一个青天一口一个许神明,要我看这些当官的都是一个鸟样,都是吃我们老百姓的肉,喝我们的血的家伙,肥了他们自身。”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直冷嘲热讽的。”
“哈,我说说话怎么了,挨着你什么事了?”
“我们小徐大人才不是像你说的那种赃官。”
“什么小徐大人不小徐大人,不是说他贪财吗,郭家不给他好处。”
“诬陷,流言,你少废话。”
“你才闭嘴。”
客旅端着茶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这南京官话吵架真心让他头疼,怎么每一句话后面都要带个哔的。
真可谓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争争吵吵,留给江宁县的,自然是一个充满话题的新年,别样新鲜。
而当事人的徐秀则正在做着各项准备,待到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的热闹远去,夜深人静之时,徐秀一口亲在了一枝梅的脸上,留下了一丝泛着银光的口水,还在他脸上涂了涂,闻了闻,只做恶心模样,笑的开心。
左看右看,这张脸怎么就看不腻呢,替他擦了个干净,徐秀咧嘴道:“亲爱的,你来的正是时候。”
鼻尖嗅了嗅,一枝梅皱了皱眉头道:“你又喝酒了。”对于吃酒过后的徐秀他真是又爱又恨呐。
徐秀一把拉开外衣,豪迈的道:“管他喝酒不喝酒,吹灯睡觉了好吗?”
“好的。”
……
新年第一个放告日,徐秀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升堂了,他想要尽快的解决掉这么一个破事,正了正乌纱帽随手一甩道:“速去准备,开衙便过堂。”徐扬小步快跑,心中也是兴奋。
宋士杰低声同张璁道:“秉用兄,你有没有发现大人越发的有魅力了?好像更好看了一点。”
“是吗?”
细细打量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张璁道:“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可大人终日与我们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好事让他爽呀?”
偷听的懒龙心下一笑,暗道:这每夜都在那里爽着,外人不足以知呢。
作者有话要说:快了,三世冤要结束了。
☆、第64章 三世冤断郭竣
“我们来商议一下对策。”瞅着他们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东西,徐秀伸伸胳膊走进道:“上来要不要让他表演一下?”
“咳咳。”连忙咳嗽掩饰。
张璁摆弄着手左右张望道:“大人上来直接让那白飞翻供,三合之下当堂具结就是了。”
宋士杰也是这个意思,徐秀点点头道:“也罢,我们走吧。”
眼见屋外又是一场飞雪降下,白茫茫的掩盖住了大地,徐秀停下脚步哈着气道:“雪冤。”
“只希望这人间再无不平事。”张璁幽幽的道。
扭头看了一下他,徐秀吐了吐舌头道:“大丈夫的志向当如是。”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宋士杰道。
徐秀脑袋有点想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怎得和唱戏一般,却还是道:“善。”
穿堂过院,这大堂就在了前方,坐□子徐秀轻轻一抹大案,拿起了惊堂就是狠狠一摔,有力的话语让满堂皆静。
“带白飞。”
人还是那些人,事情还是那些事,不同的却是要算一算总账。
见人来的差不齐,徐秀道:“白飞,年十七在甲,对汝所犯之案可有异议。”郭竣死死的盯着白飞,赵承庆出事的事情终于还是瞒不住,找朱麟怎么都找不到,找陆珩,却让他稍安勿躁,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深。
如狼似虎的眼睛盯在了年少之人的身上,犹如被狩猎的对象,似乎只要他嘴里吐出一个是字就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下去。白飞转了转眼珠子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白森森的牙齿很是瘆人,笑容带有些冷意,笑的徐秀心理石头落地,笑的郭竣提起了心。
果不其然,白飞一张嘴就令郭竣这一方面有了些骚动,其本人也闭上了眼睛,然而多方的背景到底让他还是有了些底气所在,不过片刻就稳定了阵脚,只叫他们安静静听就是。
“小民有冤。”
“道来。”
“小民不曾逼死刘杰,不曾殴打刘老汉,不曾窥探刘兰美色。”
“什么隐情。”
“赵承庆以家严家慈赌债相逼,让我顶罪。”
一板一眼,早就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对话,徐秀顺势拍案道:“刘家人。”
宗老左右看了看,走上前来道:“在。”
“与他对理。”
“与白飞…无关,俱都是郭竣所为。”
想起张璁的手段,宗老就有一点无力,甚至就像就这么着吧,老汉一死,换你们放过刘家人,只因走马村内的马户得了便宜,被江宁县哄的那叫一个乖,同村为邻,刘家并不占主导,如是失去了相邻和睦肯定甚是艰难,看了眼那位明眉皓目身有正气的堂官,宗老暗道:就这么再信你最后一回。
说起张璁的手段不过就是绑架多数的民意欺压人数小的一方,刘家听话好好回来作证走马村以后的日子就会更好,这让已经得到实惠的马户们不得不信,刘家人若不回来作证,不要说走马村以后会作为县衙的关注对象,就连马户也会重新来什么官马官养,这让刘家人被架在了炉火上面烤一般的难受,进退两难,而乡邻不断的上门讲好话,甩脸子,终归让他们决定还是看眼下吧,得罪郭竣固然难以承受,但这也是之后的事情了,而得罪乡邻却是时时刻刻的麻烦不断。
宗老微微叹气,退过了一旁。
堂上的对话没有停歇,不过是三五个往来,郭竣看似无罪的表面轰塌在了瞬间,徐秀看着郭竣平静的道:“事已至此,郭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当事人未曾搭话,身边人挺身而出行礼道:“这是诬蔑,陆大人早就明辨的案子当堂具结,怎得如今原本多次可以结案的案子却反反复复,大人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恐难以服人。”
徐秀的耐心随着案情的拖延反复早就磨蹭掉了精光,勾了勾嘴角冷哼一下道:“莫要拿什么陆大人说事,此间因果我比你更清楚,不要再搅动你的如簧之舌,公堂之上大放厥词,你当此地是什么地方?”
见他还待说话,徐秀的惊堂响在了他张嘴的瞬间,噎住了他,两旁衙役很有默契齐声呼喊威武,更是打掉了他的锐气。
徐秀道:“世间事事非非口舌之利就好空口白牙的想什么就说什么的吗,本县问心无愧,就是此案使得我罢官回乡,本县也敢在半夜时分来一句此心无愧不惧鬼神的话。事实确凿,证据无疑,谁也不能无视。”
虽说堂官正气十足力度十足的话说的很好,但身为仓颉会的当家人之一,又怎会轻易的就缴械投降,连忙跪在地上高呼:“冤枉啊,早已经明白无误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全,如今通通翻供,是何道理?定是有人私相授受,欲陷害郭竣,图谋郭家财产,我等不服。”
随着他的话而起的是郭竣这边人的鼓噪,徐秀连连拍案才止了下来。
抓住问题的核心,你既然说证据,那为什么之前确凿的证据还要坚持重审?
宋士杰与他低声耳语几句,徐秀道:“白飞无罪,后面人都已经招供,你还要耍什么无赖?站立一旁,不得复言。”
又道:“赵承庆言说的分明,假借白飞父母之债逼其顶罪,证据无疑各式文契都在我这个案台之上摆着,郭竣,你要看看吗?”
行礼道:“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一个赵承庆,这下算是麻烦了。
徐秀道:“不管你如何从中算计,到头来必然是无法掩盖真相,想要平白无故的去抹黑了这个天,你是有多大本事,还是说你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吗。”
“啪。”重重一拍,徐秀一改之前平缓的语调怒道:“还不认罪?”
宗老手中的手杖仍在了一旁,只要他说出认罪,或许真的就沉冤得雪,只道我那兄弟,只道我那侄儿,只道我那可怜的侄儿媳。
郭竣咬着牙道:“在下无罪。”
“来人。”
“有!”
“上刑。”
讼师连忙道:“不可。”
徐秀侧着身子看都不看他,一口回绝道:“还不动手。”
这样的恶魔就要这样对待,夹棍夹的徐秀看着都替他疼,然而郭竣任由豆大的汗珠流着,煞白煞白的脸,咬得嘴唇都出了鲜血,可就是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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