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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欢谢+番外 作者:古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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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恩怨情仇

  隔了渐熄苗头的篝火,温浮祝晃着手中树枝在他面前乱颤,「尝尝。」
  「不,不必。」
  谢常欢果断回绝。
  「你吃进嘴里了,便会慨叹世间怎有此等好吃之物了。」
  「真不必。」
  「常欢,你是不是怕虫子?」
  「并不怕。」
  「那为甚么不肯吃这个。」
  「这是两码事。」
  「哦~」温浮祝微高昂了调子又拐了一折渐落了音。
  於是乎,他既然不是怕虫子,只是可能不敢尝试吃掉这个东西,所以一会扔进他嘴里,也是不会多惹他生气的。
  温浮祝又寻思着,谢常欢这个人至少该不会是生自己气的吧?
  却也不知怎了,忽然忍不住在内心将江墨同他比较了一番。
  当然了,仅仅是从恶作剧这个角度来思虑会不会生气这么一说。
  江墨是从小被自己整惯了,因此日久天长的只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自己的整蛊。
  同理言之,常欢早晚也是要适应自己的这种顽劣性子。
  只不过,这么多年在茶渡小筑里同他言欢的时日,确实是没怎么真的暴露过自己的恶习。
  温浮祝又咬下一只蝉来,一边静默的嚼着,一边不时的瞟眼谢常欢。
  谢常欢觉得这顿饭真是吃的战战兢兢,甚至就怕之前獐子被温浮祝剖肚塞了些调味的野果草味时叫他顺手塞进去了甚么不伦不类的东西,好在心惊胆战的吃完大半只獐子后,并没发现那些个球球蛋蛋的玩意。
  而温浮祝那根树枝上原本串的密密麻麻的蝉也尽数清空了。
  这人是得多可怕啊。
  谢常欢走到一侧去消食兼带顺马毛,一边寻思起温浮祝吃东西的口味,不由得就在心底恶寒了一把。
  这边刚顺了两下,便听见身侧有脚步声响起,谢常欢警觉的侧头去,只瞧见温浮祝在拾压在一旁石块下的缰绳。
  两手空空如也,应该不会有甚么非逼自己尝试一下不可的心思。
  谢常欢继续惴惴不安的顺马毛。
  可屏气凝神了半晌也不见的温浮祝有其他动作,他也不喊自己的。
  谢常欢忍不住了,狐疑的回过头去,只瞧见温浮祝双手拢着袖子,牵着缰绳,微歪着头一脸温柔笑意正看着自己呢。
  谢常欢的喉头不由自主滚动了下。
  那甚么……古人诚不欺我也,都言月下观美人总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总是……别有一番……让人想吻上去的韵味。
  又想起这人刚吃过那甚么,谢常欢忽然又想打消这个念头。
  可是……可是这样的温浮祝确实很诱人啊。
  温浮祝的笑意加深一层,压低了嗓音略带沙哑的音色更加拨动谢常欢的心弦,「你老盯着我瞧甚么?」
  谁让你一言不发站我身后的!
  我不回头瞧你我瞧谁?!
  本是想同他玩笑回去,却甚么也说不出口,一味的压着心底难耐的情愫。
  两人又是这般相寂无言对视了半晌,谢常欢终于忍不住一甩手扔了缰绳,大步踏上前一把揽了他的腰一手按住他肩膀,唇便堵了过去。
  温浮祝的笑意更深一层——兔崽子,总算是看动你了。
  舌尖微勾卷起提前压进腔侧的半只烤蝉,温浮祝一面顺从的张开了嘴,一面干净利落的将其推进了他嘴里。
  谢常欢原本还深情闭起的眼睛一瞬间瞪大瞪圆了。
  刚想往后退。
  温浮祝那只手却不知何时扣紧了他的后脑,迫他退不得。
  倒是这干了坏事的人先撤了嘴,只不过没离的远,鼻峰仍能擦着他鼻尖,垂眼而望也是他低的不能再低的眼睫在月色清辉下投的那一面清淡阴影,呼吸微微扫面,顺着毛孔便钻入彼此肺腑,肆意交缠的名为诱惑的气息,连张嘴多喘一口都怕先行破坏了这个太过暧昧的『温度』,一瞬间便也不知先前入口了些个甚么东西。
  ——不,不恶心的。
  在他重新吻上来的那一刻。
  第二次他先主动了。
  谢常欢也忍不住笑。
  ——好吧,虽然这东西看起来吃起来想起来都十分的恶心,但我敬你这次行了件趣事,便……便算作将功抵过罢。
  直到二人都吻得气息微微有些不稳时,温浮祝当先放开了谢常欢,尔后想也没想的跨步上马。
  一下子情绪还有点乱,一是没想到他那么从容的接受,二是没想到他也没有甚么太多怪罪的意思,倒让温浮祝有点不好意思,这么一不留神,便上的是他的马。
  谢常欢恶狠狠的又将那半只蝉在口中一分为二,吞咽下去了一小块,觉得味道还是不赖的,不过还是没过的去心理上那关,此刻瞧见温浮祝的糗态,只嘿嘿嘿的发笑,「你上我的马做甚么?」
  温浮祝一愣,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轻功一跃跃回了自己的马上,当先往前慢晃了两步。
  谢常欢挑挑眉,也二话不说翻身上马,心说嘴里这只蝉味道还能不错大抵是因为沾了老温的口水,此刻只催的马快步上前同他并排,侧着头一个劲张大了嘴伸着舌尖乱颤,含糊不清道,「老温,谢谢你的烤蝉。」
  温浮祝牵引马头往旁侧移开,暗道了句不妙,总觉得谢常欢是会恶心回来的。
  「你瞧你瞧,我又把它吃了一半,它现在变成甚么样的尸身了呀?是肚子还是翅膀留在外面。」
  温浮祝扭跨,再度迫着马离远了他。
  「老温老温……你快看看好告诉我呀,我自己看不到哟。」
  「……吃个虫子你难道还要了解自己如何把它分尸了才能安心的吃拆入腹么?」
  呦呦呦,终于炸毛了。
  谢常欢狭长的眼尾一眯,上挑的更加厉害了,直勾勾的盯着温浮祝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这才心满意足的将这最后一丁点吃进肚里。
  尔后继续一路跟着他,一路盯。
  温浮祝只当他是还为刚才那事忿忿不平,倒索性坦然的让他盯着去好了。
  可没想到又这般一前一后行了小半个时辰,这人忽的又仗着自己胯下是匹好马壮马,硬生生再度挤了过来,尔后倾着身子非将他那尖的足可当暗器似的下巴卡进了自己肩窝里,整个人也跟没了骨头似的软耷耷的靠在自己身上,呼吸轻吐,月下风柔,他轻声道,「老温……你以前有没有像刚才引诱我那般勾引过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这句话忽然便唬的温浮祝一愣,随后略微侧过了脸,脸颊无意间蹭过他头顶的黑发,忽的便像是蹭了一团乱麻在心。
  「你甚么意思?」
  ——我其实并没甚么意思。
  谢常欢不愿这时候抬头看他,总怕两人忽的剑拔弩张起来。
  於是只好继续盯着他衣领下微露的白皙胸膛看个不停,借以缓解心情。
  ——十三寻曾经这么问过谢常欢,问他,「你就没有想过这个人的财路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他温浮祝是个隐士、本该没甚么金银来路,但是吃喝用度皆是不愁,一言一举也绝不像是为生计所困的人。
  问题是,这人长得还、还……
  所以不止一个人曾私底下这么问过谢常欢,「你说他这个人是单独居住的,那会不会、会不会其实是被甚么人给包着的……毕竟有时候有喜欢玩弄公子这种癖好的,不可能真往家领吧。常哥你也说过他那个人其实身份很特殊,那么包着他的那个人,自然也不可能是甚么地位低的人。」
  当时他听了这话总是要跟这群人干一架的,这么讲我老相好,你找打还是找死啊?!
  可到底也是有几年去茶渡小筑的时候,未曾不是底翻天的找找看有没有甚么可疑的东西。
  只要去了他那儿,他铁定是要把甚么都翻一把的。
  没甚么特殊之处,只是一个人生活的迹象。
  而且,那时候自己身上事还多,谢常欢每年总是不定时的去寻他。
  次次都寻得到,偶尔一两回他不在家,那必定是到当日初见河溪处钓鱼去了。
  ——如果他真是谁人的那甚么的话,那总得有那人来找他、或者他和那人去了哪里的情况而不在家吧。
  而且自己的行踪也太过飘忽,每次又不是商量好了去找他的,多是搞突袭的次数多。
  所以谢常欢後来更加有底气揍他们了——说一次往死里揍一次,只揍的统统闭嘴没人再敢胡乱揣测这件事。
  总以为自己其实已经足够了解老温了,可这次叫他陪着自己一出来,谢常欢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他。
  便是连吃甚么的口味,也不曾多留心过。
  起先总想甩脱自己那一身事,然后干干净净的站到他面前来——自己没有身后那一屁股的债,亦没有还不尽的恩情。自此之后我不再是任何人,我仅仅是你的谢常欢。
  可你真的也仅仅是我的吗?
  ……一开始未曾不是信过老温他自己所言的,财路是来自于他的暗器流通。
  可聂白那日回来后偷偷同他讲的话,到底像是一颗暗刺扎进了心底,驻了根不说,就恐其还会发了芽,自此愈长枝叶愈旺盛,倏忽间便遮天蔽日,遮住自己一颗本就辨不太清的真心,也再也无法停止下来猜疑。
  尤其是,谢常欢知道的,温浮祝身边原先真的存在过那么一个人。
  有时候也不是未曾揣测过——欸,那俩人是不是十多年前吵了甚么架?於是互相不搭理谁了?温浮祝也搬出来独居了?所以才叫自己找着了形单影只的他?
  可怎么……又联系上了呢。
  似乎也得知了自己缘何那么招羽鸦恨了——自己除了大赌伤身小赌怡情闲着没事逛逛花楼听听曲子捎带杀杀人放放火之外,他可真是压根没做一丁点要逆了隗昇的事情啊!凭甚么便要被羽鸦盯上?
  简直莫名其妙!简直岂有此理!
  说真的,十多年前他第一次遭受羽鸦的暗袭之时,他百思不得其解,後来被羽鸦轮番攻击的狠了,他就已经习惯成了自然,倒也懒得思索是为甚么了。那帮狗腿子,可能只是看不惯自己吧,反正自己又不可能真落在他们手里玩完儿,那自己且自顾逍遥好了,由得屁股后面一群追随者,有甚么的?
  起先还寻思过,莫不是那个暗中情敌盯上了自己,可再仔细一想,时间对不上啊,十多年前,自己还没找着温浮祝这个人呢!那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吃的哪门子的鬼醋?
  所以谢常欢也一直在说服自己,其实那俩人之间没甚么的,可能自己只是曾经做过些甚么让隗昇高层看不惯的事罢了。
  如今其他消息一综合,又想起前些时日的事。
  谢常欢就挺不是滋味的。
  说白了,正如他前几年不敢老是烦扰温浮祝——那因为他自己身上带的事太多了,自己不是个清清白白的人,所以他才拼命的想把所有过往统统斩断,这才有底气一清二白的站到他面前去。
  如今,真站到这人身边去了,才觉得,自己仍旧那么那么的渺小。
  那么那么的,不可与之相配。
  他谢常欢一生真没求过甚么别的,甚么事基本都是人家求到他门上来了,他这才又勉为其难的应下了,後来承了许多恩情,再到日后交友广泛,广布天下,实际都是一个顺其自然的结果,没甚么特别的争与不争。
  所以他其实挺不愿掺和一些不干不净的事。
  尤其是,在感情里面有杂质,他受不了这个。
  此刻又转念想着——许不定羽鸦的人现在便有暗中紧随的、也许不定那个人也在屁股后头跟着,不知怎了,忽然猛的一抬头,顺着他的下巴颏便恶狠狠的咬了一口,接着双手也恶狠狠发力将他勒进自己的怀里,头一次带着点怒气去堵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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