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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夕争 作者: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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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强攻强受

  “你说皇上妃子正经的。”东方景渊轻笑道。
  汤刺虎急得跟猴挠似的,道:“得,得,你别逗我了,我都跟你说吧。皇上对原夕争的心思,咱俩从荆州出来的,你别说你不知道。皇上一说原夕争以后不用抓了,我就觉得皇上绝不可能放弃,唯一的可能就是原夕争让他抓着了。”他见东方景渊还在悠悠地下棋,就用手一摆弄,把棋子都拨散了。
  东方景渊瞪眼道:“你怎么这么野蛮呢?”
  “别下了,我跟你说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听完了我包你今晚不会有心情下棋。”汤刺虎小声道:“所以我就偷偷打听了一下,知道大内密探那边出动了人马,听说皇上用皇袍包着抱回了一个人。你想想,皇上雄心勃勃,勤于政务,对美色算不得如何上心,这世上能有谁让皇上得了,便连着三日不早朝。”
  东方景渊半闭的眼帘,道:“你好奇心也太大了吧。”
  汤刺虎哼了一声,道:“别告诉我你不想知道,这弯阳出于你的门下,现在可成了皇上的亲信,抓到了原夕争,只怕就更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东方景渊轻笑了一声,将黑白子分着分进棋篓,道:“你就凭这个断定这人是原夕争,你这不胡扯么?”
  “不是!”汤刺虎咬着牙道:“这才是我想要跟你说的。”
  东方景渊抬头,汤刺虎看了一下四周,附过来道:“我虽然不管皇宫禁卫军,可是却担着禁卫军的教头……前几日,皇上吩咐我说需要几个会武艺,手脚俐落,而且机灵的侍卫,让我选几个调教一下给皇后送去,我今儿带着那几个往皇后的长央宫去的时候,你猜猜我看见了谁?”
  “谁?”
  “原夕争,虽然他坐在亭子里,又换了女装,可是他那样子我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得,他的旁边站了不少太监,看样子不像是伺候,倒像是在看守他。”
  东方景渊悠然地道:“这就是你的大发现,我告诉你,皇后娘娘给皇上挑了不少个秀女,大半跟原夕争都有一点相似,没准你是看见了一个像得厉害的。”
  “不,不,我绝不会认错,而且我过去的时候原夕争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说:‘这紫微湖虽然风景不错,但我还是喜爱波澜壮阔的汉水。’”汤刺虎颤声道:“东方大人,刺虎可以跟你起誓这个声音加上这个相貌神情绝对是原夕争,就没人能学得来。”
  “然后呢?”
  “然后我听那宫女说几句原贵妃娘娘什么的,好像是宽慰了几句。”汤刺虎将东方景渊的茶拿过来一饮而尽,道:“所以我敢肯定这个原贵妃必定便是原夕争,是咱们的当今驸马。”
  东方景渊抬起了眼帘,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你知道永宁宫在湖的哪边?”
  “哪?”
  “西边!你知道长央宫在哪边?”
  “……东边!”
  “这原贵妃娘娘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跑湖的那边去赏景,偏偏还你过去的时候开口说了一句话,难道没听说宫里头盛传这原贵妃娘娘像是个哑巴吗?你想让别人知道这是原贵妃娘娘故意给你递信是吧?”
  “这,这……”汤刺虎目瞪口呆。
  “我要是换作了你,我从今往后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
  汤刺虎哑了半晌,前因后果这么一思量不禁满头大汗,冲着东方景渊深深作了一揖,连声道谢。他长叹了一声刚起身,东方景渊冲他摆了摆手,道:“坐下,坐下,怎么你好歹当了一个大将军,这土匪急性子怎么还没改。”
  汤刺虎坐了下来,苦笑道:“罢了,我一个粗人,要玩这些花样,上赶着也玩不过你们这些文人,荆州府的时候你管出主意,我管着王府所有的人马,那个时候皇上不要提多信任我。现在皇上一看见我就面色发黑,看见那道姑倒是和颜悦色。让个女人压我一头,你说兄弟憋气不憋气。”
  东方景渊也叹了一口气,道:“这弯阳呢,也是翅膀硬了,现在对我虽然还算客气,我心里也明白那是客套,人家给的几分薄面。”
  汤刺虎听了,一拍大腿大声道:“你可是她的东主,她连你也不放在眼里。”
  东方景渊轻笑了一声,道:“大内密探可是皇上的真正心腹,监察百官,我等算什么?”
  汤刺虎听了更是郁郁,拍开自己带来的那坛酒的酒封,喝了几口酒,道:“这女人会不会是勾引了皇上?”
  “正是勾引了皇上……”东方景渊小声地道:“不过她是借花献佛,卖了他人给自己铺了路。”
  “呸!”汤刺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东方景渊看了他一眼,道:“其实呢,我这儿有一个机会,倘若你要是用得好,说不定这皇上心腹的位置你又能给抢回来。”
  汤刺虎眼睛一亮,但随即讪讪地道:“什么心腹不心腹的,咱们都是忠君之臣。”
  “得,算我白说。”东方景渊又低头去收拾棋子。
  “别,别,你说了一半,不说另一半的,我晚上睡不着。”
  东方景渊笑了笑,道:“你知道皇后是怎么来的?”
  “不是陪李缵游原家村的时候一见钟情的吗,这市井上还编了段子,专说给那些发白日梦的小姑娘与大嫂听!这哪知道皇上最喜欢其实不是原家小姐,而是原家的少爷,嘿嘿。”
  汤刺虎刚调笑了两句,见东方景渊一脸嗔怪,只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你不知道其实当初皇上看中的那个是原氏族长的独生女儿,可谁知后来不知道被原夕争想了什么法子,让原氏族长认了现在的皇后做长女,这才阴差阳错。”东方景渊拍了拍酒坛子道:“皇上一直不忘旧情,还派了人助那小姐收回家财,你不管着皇上的人,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汤刺虎一扫脸上的茫然,道:“你说这个小姐可是叫宛如?”
  “正是原宛如。”东方景渊道:“这个小姐倘若能进宫,有她相助,我就不信弯阳能比你强。”
  汤刺虎苦笑了一声,道:“东方大人,您这是画饼给我充饥呢!”
  “这原宛如现在就在我的府里!”
  晃荡,汤刺虎手中的酒坛掉在了地上,隔了半晌才道:“东方大人,既然你手上已经有了这么一份利器,你怎么就如此轻而易举地便宜了老汤呢。”
  东方景渊轻蔑地一笑,道:“瞧你土匪的性子上来了,又想吃,又怕有饵,看起来杀气腾腾,其实见风就跑!”他重重地道:“弯阳怎么说也是出自我的门下,我位列三公犯得上跟她过不去吗?再说了现在是皇后给弯阳撑腰,知道的人,还要说一声这是给我东方的面子,我岂能送个人进去,让人以为我不识好歹跟皇后作对?!”
  汤刺虎连声笑道:“东方大人,别生气,当我刺虎没说过,我知您意思,冲锋陷阵刺虎来,您只管在后面提点,这原宛如不管是谁弄进宫去的,都忘不了你东方先生。”
  东方景渊只轻笑了一声,给自己倒了半杯茶,悠悠地茗着,仿佛滋味无穷。
 
  第三十九章
 
  隔了几日,南朝的宫里又多了一位惠贵妃,据说是当朝荣威将军的表妹,这样一下子宫里就有了三位贵妃。这位惠贵妃一出现便风光无限,立马夺走了原贵妃的专宠。有人传说其实皇上给惠贵妃拟封号的时候,提得并不是贵妃而是嫔妃,哪知惠贵妃看了不乐意,撅着小嘴道:“皇上欺负人,为什么原贵妃是贵妃,我要是一个嫔妃,这不平白无故比原姐姐矮了一节吗?”
  皇上听了居然不恼,还刮了一下惠贵妃的鼻子,笑骂道:“就你花样多。”结果当然是这个小女子一夜坐上了贵妃的宝座。
  别人都在啧啧称奇这土匪妹子魅惑皇上的本事,哪知道她一出手便给宫里头上上下下所有的太监宫女们都封上了一份大红包。有品的那是一锭银子,没品的小太监小宫女也有一钱碎银子,这一手至少花去十数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但这花下去的结果是人人都对惠贵妃交口称赞,说这惠贵妃大方得体,倒比这名门淑女还像淑女。
  事实上这惠贵妃十天里头倒有八天穿着一身男装,只不过这些男装均做得华丽花俏,用得都是一些上好的缎料,但皇上喜欢瞧,他们这些下人们又何必说三道四呢。这么一比较,那个总是沉默,不提要求,也不开口说话的原贵妃难免就遭人垢病了。太监宫女们都有一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原贵妃失宠,甚至于好多人都说早下过断论,这原贵妃红不了几日。
  这惠贵妃放肆无忌,自然皇后就瞧不去了,着人要提惠贵妃进长央宫训话,惠贵妃带着人浩浩荡荡进了长央宫。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别人都不知道,只知道这惠贵妃不但没接受训话,还砸了长央宫,气得皇后差点当场晕过去。最后皇上处理了这件事情,惠贵妃被罚禁足一个月了结此事。表面上看似乎惠贵妃被罚了,可如此冲撞皇后,最后竟然只罚了一个月禁足,擅长察言观色的宫人们自然都嗅出了里面的几分味道。惠贵妃只此一战便确立了宫中的威望,她既强悍又识实务,一时之间在皇宫之中变得炙手可热,连皇后都被她压了下去。
  皇后都拿这惠贵妃没有办法,下人们眼里自然更加没有那个原贵妃了。起初皇上不来,永宁宫倒也还算一切顺利,可是两个月皇上再也没有踏足过永宁宫,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永宁宫的小宫女前往膳食房去拿一点月例供品,不过是一些银耳甜枣之类的寻常东西,往日里客气的太监们渐渐就变得冷淡了,先是让她们候着,等他们把其他宫里的补品包好,再往后便推说东西不够了,让他们回去等着,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让她们过来拿。
  小宫女见太监对着惠贵妃宫里头的人一副谄媚的样子,却对他们横目冷眼,直气得肺都炸了,空着手红着眼圈回来。哪知一踏进永宁宫却见宫里人人都面有喜色,才知道隔了两个月不见的皇上又来了。
  “快别磨磨蹭蹭的,还不伺候娘娘甜品去。”吴太监跟小宫女们使了个眼色道。
  宫女们自然是心领神会,就着那点前面剩下的银耳碎片给原贵妃做了点甜品送进去了,跟往日一样,餐桌边只有皇上一人在用膳。他突然驾到,膳食自然是宫里给原贵妃娘娘送来的,说不上好,但跟之前精工细作比起来,那自然是差远矣。更加不用提盛夏里用来消热的冰块,那也是敬事房听说皇上驾到永宁宫才匆匆忙忙送来的。
  原贵妃娘娘抱着腿靠墙坐着,小宫女们说一声娘娘,甜品来了,她也没什么反应。
  这甜品自然就放到了餐桌上,这宫里头的首领太监吴公公也算是宫里一个老把式,平素里宫里的明争暗斗见得多了,这如何告状他还是有几分心得的。哪知道皇上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碎银耳做的甜汤,便没有了下文,全然没有为原贵妃娘娘做主撑腰的意思,心里不由凉了半截,暗想只怕这原贵妃当真是气数尽了。
  他心中不禁暗叹,这原贵妃娘娘也太不知好歹,眼瞧着皇上两个月不来,她还心里没数,这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回,她还是老样子,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坦白地讲,这原贵妃娘娘虽然不太会来事,可是从来不找人麻烦,基本上能自己动手的也不差人伺候,抹身入浴更是从不假人于手。相反有时见宫女不便的时候,甚至还会出手帮一下,吴公公知道这也算是摊上一个好说话的主子了。
  宫里头原比这世上哪里都要凶险,像他们这些下人即便位置爬得再高,主子说杀也就杀了,摊上一个好主子总能活得久一点,可是历来宫里头好人——那是活不下去的。
  吴公公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等熄了灯悄悄地站于门外听了一会儿,见总算里面没有传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愿皇上能瞧着这原贵妃娘娘长得好,能多包容一点,可是回头想这宫里头进来的女人,又有谁长得不好,吴公公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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