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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侠探 作者:弄清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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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天作之合 悬疑推理

  四目相对,燕三白和李晏相视一笑。
  然而其他人却皱了皱眉,待看清李晏的状态后,心急里立刻惊诧,“王爷你这是……”
  “哦,”李晏闲庭信步一般的走进来,从燕三白手里接过白色的手帕擦了擦手上和脸上沾到的血迹,满不在乎的道:“路上又碰到几个来杀我的,不碍事。”
  洛阳王,乃真正的猛士,他身上的红,和血色一样张扬。
  关卿辞不禁皱了皱眉,李晏瞥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燕三白,“事情进行到哪儿了?”
  “刚翻了个开篇。”
  李晏点点头,“关大人,请把郑庸他们全都请上来吧。”
  人很快就带来了,十多个人,在下面一字排开。
  “王爷有何见教?”关卿辞站在那十几人面前,回护之意相当明显。
  “见教不敢当,诸位今日聚集在一起,无非就是想还红河岭一个真相。关大人,看样子你应该……已经都知晓了吧?”
  关卿辞眸光微冷,李晏刚来,他是如何知道他已知晓的?他果然,没安什么好心么?
  却不料李晏却做了个请的姿势,“既然你已知晓,那便说说吧,本王听着。”
  关卿辞顿了顿,充满着寒意的眸子直视着李晏,似是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苏世辉暗暗琢磨着,表情却忽然变了,腾地站起来,“王爷!”
  李晏抬起一只手,摇摇头,唇边的笑意似是他不变的象征,“苏将军,诸事浮沉,万法皆空,本王已走到了这里,你应当明白我的决心。没有人能轻易杀死我,也没有人能轻易改变我的决定。你所心忧之事我亦未曾遗忘,但此是此,彼是彼,不可混为一谈。”
  说着,他又看向关卿辞,眼中漆黑如夜,却又似有星辰闪亮,“请吧,关大人。”
  如果苦难必须来临,那李晏选择清醒面对。
  多年前的红河岭,战火还并未波及到这片隐藏在青山绿水间的乐土。直到一个身受重伤的将领带兵逃到这里,和平才被打破。
  善良的村民们并未去思考他是否罪大恶极,本着善意,收留了这帮残兵败将。然而很快,追兵来了。红河岭易守难攻,秦阎为了活命,以红河岭一带的百姓为要挟,勒令对方后退十数里,留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到这里为止,所有的一切都跟传言中的一样。
  不同的是——
  已经杀红了眼的李刈怎么可能容忍这种要挟,他没有冷眼旁观,而是下令进攻,让全军在休整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情况下,趁夜攻入红河岭。
  前朝军见突围无望,便开始疯了似的杀人。红河岭的百姓看到前一刻还被自己救助的人下一刻就举起了屠刀,都四处惊叫逃散,拼命向攻来的起义军求救。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更恐怖更残忍的事还在后面。
  那些打着正义旗号的起义军,竟然也对着他们,举起了屠刀。一时间杀声四起,遍野哀嚎,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了,睁着硕大的眼睛瞪着苍天,死不瞑目。
  而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之所以会死,只是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李刈不相信任何人,既然这里的人看到了他见死不救的事实,那他就杀更多的人,去保守这个秘密。
  而当时负责把红河岭肃清的,正是暗卫。
  谢氏说的没有错,秦阎根本杀不了多少人,最大的凶手,是被当成了救世主的黎王李刈。
  真相总是太过惨烈,它丑恶,黑暗,知道,有时比不知道更痛苦。
  至少现在这十几个红河岭的幸存者便是如此,有人瘫坐在地上,不断的问为什么,可真正的凶手已经死去,留下来的只有他的儿子。
  于是所有的指责所有的诘问全部降临到了他的身上。
  此间一片寂静,只有质问声和痛苦声在流淌,苏世辉眼底也泛起一股深切的悲哀,他看着李晏,忽的感到一阵无力。
  这便是你想要的吗?王爷。
  你这又是何苦?
  “你,有何话说?”关卿辞的嗓音变得低沉干涩,他在等着李晏的回答。
  李晏抿着唇,并未答话,然而就在关卿辞微微蹙起眉时,他却忽然做了一个让全场震惊的动作。
  李晏撩起衣摆,很平静的,跪了下来。他虽然跪着,脊背却挺如青松,他的眸光坚定,语气沉稳,“真相确实如此,红河岭一案乃家父之过。功过不可相抵,我也并不愿推脱,父债子偿,此一跪,便代表我的诚意。”
  所有人都呆住了,苏世辉腾地站了起来,就连早就通过气的皇帝,都没想到李晏会真的做到这个地步。
  当着文武百官,便似当着全天下的面,将这个罪责一肩扛起,这份胆量,这份担当,叫人震惊。
  那十来个人也都惊住了,久久不能言语,刚刚还愤懑的快要爆炸的心情,被这重重的一跪,好似都缓解不少。
  这可是洛阳王啊,若他不愿,这世间有谁能逼他下跪?
  而李晏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跟燕三白说起这个决定,并说服他的时候,曾这样说过——“下跪并不一定是屈辱,站着的人,不一定比跪着的人更有尊严。反正我还是我,即使我跪着,天塌下来的时候,也还顶得住。”
  李晏继续道:“罪己书很快便会由官府张贴,所有的补偿皆由洛阳王府承担,你们原谅我也罢,恨我也罢,只是我这条命留着还有用,却是不能给的。”
  事已至此,其余人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他们没有想到李刈的儿子竟会是这样一个人,如此真切而坦荡。
  而他们更发现,这件案子已审无可审,所有的阴谋诡计在这份坦荡面前,都将无所遁形。
 
  ☆、第100章 无人应答
 
  红河岭一案就这么尘埃落定了,来得快,去得也快。藏在幕后之人断然不会想到李晏会用这种方式来平定,而对于郑庸他们来说,人死不能复生,一个充满诚意的道歉以及大白于天下的真相,比什么都好。
  那可是堂堂帝王家,能让他们下跪,也算值了。
  于是那夜被敲响的鸣冤鼓就这么停了,喊冤声像水中的波纹,一圈一圈扩散开来,渐渐的也就消弭于无形。
  当然,这事儿不可能因为李晏几句话而真正的结束,皇家既然承认了这个错误,那后续的一些安抚事宜肯定还是要周到的,重新请法师超度,或者立一座往生碑,等等等等,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李晏站起来,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尘土,旁人看他的目光有不解,有敬佩,有怀疑,但这些都影响不了他,他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洛阳王,身边站着他最爱的侠探。
  “走吧。”李晏转头看向燕三白,这天上地下,只需要一人懂他就足够了。
  燕三白点点头,于是两人就如事了拂衣去,相携而归。
  问他去哪里?回去继续禁足咯。
  回宫后,皇帝就将李晏召到了御书房,与他商量接下来的事。看着模样愈发像黎王的李晏,皇帝途中几度欲言又止。
  李晏却好似什么都没看出来,谈完话,就径自回了重霄殿。大理寺的事儿业已传回了宫里,太后娘娘遣人送来了小粽子,大约是想让李晏开心些。
  小粽子得了吩咐,变得尤为乖巧,暖呼呼的小手一直牵着他的晏哥哥。
  燕三白见叔侄两相处的很融洽,便重新出了趟宫。他要去找关卿辞,方才审案之时关卿辞把真相说得巨细靡遗,显然是有人又告诉了他。虽说那些原本便是李晏打算说出来的,但对方显然用心险恶,若李晏不打算坦白,那关卿辞势必和他们就此决裂。
  但燕三白找过去的时候,却被告知关卿辞不在,他把事情都交给了章琰,便独自出去了。
  燕三白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上次一起来过的那家馄饨摊上,桌上摆着两碗刚出炉的馄饨,似是在等人。
  他等的就是燕三白,他知道燕三白一定会来找他。
  “坐。”关卿辞帮他拉了拉凳子,燕三白便也大大方方的坐下了,看着面前的馄饨,惊讶于关卿辞还记得自己的口味,“这是给我的?”
  关卿辞点点头,透过碗里升起的薄雾看着燕三白下了筷子,便主动坦言道:“那些事情是秋蝉告诉我的。”
  秋蝉?燕三白顿了顿,随即释然。他这几天想得太多,竟是把秋蝉给忘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关卿辞道。
  “什么问题?”
  “罗刹……可否参与了那场屠杀?”
  燕三白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沉默了半晌,摇摇头,“没有,等他赶到的时候,屠杀已经接近尾声了。”
  关卿辞很快便想到了关键点,“也就是说,黎王虽然指使暗卫进行肃清,但这个命令绕过了统领罗刹?”
  “是,黎王是个很多疑的人,如果他认为这个人会坏他的事,那无论这个人有多忠心耿耿,黎王都不会允许变数存在。”
  那就代表着,黎王担心罗刹知道这个命令,会阻挠,会反对,所以才绕过了他。关卿辞如此想着,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罗刹救了他,这么多年,关卿辞从未忘怀。他不知道,如果罗刹也参与了这件事,他该如何面对。
  所幸,万幸。
  燕三白似乎并不想多谈罗刹的事情,关卿辞也不再多问。两人坐在这简陋的馄饨摊上,各自吃着碗里的馄饨,很安静,却没有尴尬。
  关卿辞渐渐的放下了勺子,很专注的看着燕三白。燕三白吃东西的动作很文雅,咀嚼时的神情很认真,脸颊被热气熏得白里透红,看着看着,便让人入了神,便让人想倾诉。
  手指触摸到了怀里的旧面具,关卿辞几度想开口,但是看着燕三白平和的神情,想到方才的李晏,便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下。
  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吧,李晏看起来是位敢作敢当的人,如果是他的话,或许真的能冲破世俗的桎梏,跟燕三白永远的好下去。
  自己又何必再去添麻烦。
  关卿辞无父无母,更无朋友,便愈发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友情,最终,那张旧面具还是安静的躺在了他的怀里没有动弹。而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自己究竟错过了怎样一个揭开真相的机会。
  吃完了馄饨,两人沿着朱雀大街慢慢走着,还是没有多话,但气氛愈发和谐。关卿辞把他送到了皇宫门口,目送他进去。
  燕三白走了很远,回过头来,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便朝他再度挥了挥手。
  关卿辞似是遥遥对他点了点头,这才转身,依着来时的速度,渐行渐远。看着他的背影,燕三白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刚刚道别时,关卿辞……好似格外郑重的感觉?
  然而此时,一只从前头墙角处探出头来的乌龟,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不是玄武殿里的那只龟么?
  燕三白快步走过去,就见那只龟扫了他一眼,然后慢悠悠的爬着,爬着,偶尔碰到墙根处顽强生长出来的一株小花,一棵小草,便停下来一口吃掉,优哉游哉,好不惬意。
  这龟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燕三白犹豫着是不是要把它送回玄武殿去,没成想一抬头,就看到秋戌子趴在前面的院墙上跟他招手。
  这位道长的出场方式,总是如此的别致。
  秋戌子叫来两个大内侍卫,扛着乌龟回了玄武殿。他叫上燕三白,落在后面慢慢的走。
  “前辈有话要对我说?”燕三白问。
  秋戌子背着手走得慢悠悠的,臂弯里的拂尘也晃悠悠的,“是啊,为了那个傻徒弟,我还不得操碎了心。年轻人,目光要放长远一些,红河岭的事情还只是一个开头罢了。”
  “前辈什么意思?”燕三白心中一凛,难道这后面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吗?
  “你可知我那傻徒儿心中真正的心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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