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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春 作者:山石先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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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下 励志人生 平步青云 阴差阳错

  徐秀坐下就看到一篇引经据典,谈古论今,却难掩抑郁文风的信,这时候的唐伯虎被卷进科场舞弊案回吴中已经三年了,郁郁不得志,而祝枝山也是如此,此人历史上考了七次会试都没有过,时常自哀。
  他们在信中的内容无外乎言到:“君即言南、北曲先天不足,想必自有高论……”
  徐秀提笔写道:自有歌者,唯有两类,一曰以文化乐,一曰以乐传辞,以文化乐者,为律,何为律,律诗,律词,沿之曲也,亦是如此,有前宋姜白石者,著有十七篇……以乐传辞者,不律也,南北曲既是……先生们所做之功不啻于南辕北辙……
  徐秀回信的全篇内容的意思换成今天的话就是:
  我们自古以来就两个唱歌模式,一个是用文字的,律词律诗最早就是用来唱的,或者是“吟”,从这一条走上加点模式慢慢发展,就形成了“依据字声行腔”为节拍和旋律,讲究律的昆曲。
  这是文人玩的,没有笛子伴奏照样是昆曲,笛子伴奏也是后来才有。
  而昆曲上舞台来“表演”那是晚清之后的事情,以文化乐就是每一个唱都有严格规范约束他的用韵平仄,古代的时候是各种曲社,纯文人休闲的娱乐。
  自古以来文士的玩物出现“一定不能逾越之法”的时候,就有了“自是人间不解明”,才能满足文人骚客那颗傲娇的心。
  后者的以乐传辞就是产生了音乐,然后套辞进去的以乐传辞,不讲究韵,先有曲后有辞,严格来说,现代的所有地方小曲小调,民歌,甚至流行歌曲,都可以归类为以乐传辞。
  而你们这些文人在以乐传辞的这个一亩三分地去干以文化乐的事,这不是南辕北辙是什么?南北曲先天不足,你们在怎么干都没用。
  当然徐秀不会明说后来的情况,由于传奇的出现,自蒙元到明中叶流行了两百年的南北曲迅速就在中上层绝迹,只在社会最底层有一些观众缘,这也是戏子被列入“下九流”这个说法最早出现的原因。
  古代玩以文化乐的戏子,那可都是教坊司的高级那啥,怎么会是下九流呢?
 
☆、第十三章 峻嶒
 
  学弟亲启:
  自华亭一别已有两秋,为兄时常想念。不知学弟是否以出落成翩翩才俊,尤为好奇。
  忆稀当年音容,学弟初临县学战战兢兢,后又嬉笑怒骂皆成文章,意气风发,实为喜爱。游学吴中,学弟一鸣惊人,于散曲一道侃侃而谈,论之有物,时日必成此道宗师,学兄也期待一睹学弟散曲文章之精妙。
  学兄自弘治十五年大比失利,便同陶二在苏松会馆住了下来,不曾难过只因科举一途时也命也,学弟不需挂怀。
  寄居京师,此间甚是繁华,北地多有豪迈之气概,顺天府更是厚重,与江南别有一番风情,学兄恍若窥见永乐先皇之风采,甚是钦慕,恨不能早生百年一扫蒙元于莫北。
  京师高墙百年沧桑,土木堡□□似在眼前,想于太傅力挽狂澜之壮举不由书生豪情,英宗北狩也不低我汉家头颅,为我皇明铮铮铁骨而傲。
  闲暇之余亦同南北俊才相会交流,吾之好友徐祯卿年前来京,此人汝也相熟,其性格极为耿直,与文章一道时与为兄争吵,甚是有趣。
  六月王华先生正式收学兄为门生,先生之才学犹如星汉,犹如群山之高峰,学兄只能于山坡仰望。其有一子名守仁,真乃神人也,为兄远远不及,与其论道常有醍醐灌顶之感,如今他以离开京师去往山东主考乡试。待学弟来京,必要与其一见。
  对了,那个陶二现在喜欢扮女人倒处哄骗士子,有一学子与他同年名万镗,得知陶二为男儿身后一连嚎哭三日甚是悲哀。
  听闻鹤滩公身体经年未有好转,甚是不安,祝愿鹤滩公早日康复,也盼着同学弟相会于京师一解相思情谊。
  于甲子弘治十七年书于京师苏松会馆陆深
  ……
  可爱的小学弟亲启:
  这么久没见,本帅哥怪是想念你的,不知道你怎么样了,脸上的肉肉是不是消减了许多?揉不到,我的手很痒痒,心也很痒痒,反正什么地方都痒痒。
  到京师这一路游山玩水很是开心,但没有那个有面疾的家伙扫兴就更好了,当然,他比较高,我不抬头也就看不到他的,所以,你英武不凡的陶骥学长已经养成了不抬头的好习惯。
  大比我没考上是正常的,可你晓得不晓得,陆二竟然吃坏肚子腹痛难忍,临考发挥失常,真心好笑,哈哈。
  话说京师真是繁华,进城第一家看到的店你猜是什么!是青楼哇!我这颗心那可真是扑腾扑腾的。
  这几年你陶哥哥没干别的事,除了读读书就是到处玩,我去过一次居庸关,真是大气磅礴,我们这些南方举子想象不到的,关外就有鞑子出没。
  现在在京师倒处都在说陛下的不好,只因陛下先是在正月加官道士崔志端为礼部尚书,这可引起了风宪官们的不满,皇上说:“先朝有之”给打发了,后来又升了五名道士的官,真是群情激奋呐。
  后从邸报上来看,到处在闹灾荒,陛下先后免除了好几省的赋税,还整顿了吏治,做君父的,做到这地步已经很好了,后来更是罢掉南京苏杭织造的宦官,陛下依旧还是那位圣明的陛下。
  简单说了下京师的情况,现在你陶骥哥哥更是期待与你相会在京师了。好了不多说了,那个有脑疾的万镗又来找我了。
  愿鹤滩公早日康复。
  与甲子年书于苏松会馆陶骥
  ……
  秀弟亲启:
  故乡一别,以有两春,秀弟可曾安好。为兄甚是挂念。
  蒙恩师之福,辉二甲进士选为庶吉士。于今年十月添为兵部给事中,□□曾言:卿等悉心封驳,则庶事自无不当。
  虽位卑,然权重,为兄不敢懈怠,纲常法纪,人伦礼仪,自当国事为重。
  待等秀弟来年大比,为兄自当与你接风。
  恩师时常挂念鹤滩公,望其早日康复,辉不为鹤滩公所喜,然也由衷祝愿鹤滩公早日康复。
  勿念。
  于甲子年书于兵部徐辉
  ……
  离别两年多,日子久的徐秀都以为他们把自己给忘记了,这时候才一同来了三封信,仔仔细细的看完,他很开心也有些压力,徐辉已经是给事中了,给事中是什么概念,和言官共称科道,可以说是大明的良心所在。自己与他已经相差太多。
  而陶骥那性子从书信中就能看出,越来越逗比,干出的事情令人哭笑不得,不由同情那位名叫万镗的仁兄。
  陆子渊的书信最是正常不过,热情都很到位,不由反复多读了几遍,也为北地的豪情所吸引。
  然而……
  “哎。”
  半年以来头一次微笑的徐秀很快又恢复了积郁的状态。
  “阿牛。先生醒了。”小羊轻轻的走近道。
  此时的他,已经十六岁,去年束起了发,小书童的样子已经看不出,很有气质,说是哪家府上的公子都无不可。
  “走。”徐秀心中一喜,连忙同小羊回到先生的房间。
  这里满屋子的草药味,火炉上也煨着一帖药。
  “先生。”徐秀轻轻的走进床榻,小声的道。
  “这次我睡了多久?”满头华发,看上去犹如古稀之年的钱福沙哑道。
  “没多久,也就一天。”
  “咳咳,小赤佬又骗我,这都快入冬了呢。”
  “先生。”徐秀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喊道。
  只因这半年来,钱福处于昏迷状态的时间远远多过清醒的时候,让他不由心寒。
  钱福枯瘦而蜡黄的手缓缓放在了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先生今日教徒儿什么。”徐秀咬了咬嘴唇忍住眼泪道。
  只因自从钱福生病之后一改往日爱理不理的态度,对他的教学严格了起来,只要身体允许,就会开讲,直到撑不住,徐秀不愿也不行,只能心疼的听着先生的讲学。
  从那时他才明白,先生之前非不愿意教他,只是认为他还小不需要那般严格和辛劳,钱福自身也有时间能够慢慢教。
  摆摆手“不了,为师没什么好在对你讲的,接下去就是你自行修行的时候。”
  钱福深深的喘了一口气,精神好转了一点,笑道“看来,这是回光返照了,判官终于要消我的名字咯。”
  眼泪早已经模糊住了双眼,微颤的道:“不会的,小羊,去请大夫。”
  “好!”
  钱福笑道:“不用,有用早好了,小羊你站住,敢动,先生就敢打你家阿牛。”作势就要打徐秀的脑袋。
  小羊伤心的看了看徐秀,见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此时的徐秀很想再被先生训斥打戒尺,在这两年多卧病的时候,先生常常请出戒尺,只为他的学业,然而此时……
  小羊跪坐在徐秀的身旁,听从可能再也不会有的教诲。
  “秀儿。”
  见钱福握住他的手,徐秀两手回握过去。
  “你还没有字。”
  “是的。还未行冠礼。”
  “你是有灵气的孩子,犹如你的名一样,你也是矛盾的人,时而圆滑阴重,时而顽劣性情天真。”
  “先生说的是,徒儿一定改正。”
  “不,不用改,为师不喜欢阴重不泄碌碌无为的庸官,为师相信……咳。”
  “先生,您歇一下。”
  “没……什么好歇的。”
  “为师相信,你是个比为师会做官的人,但为师不想看到你变成那种人,现在,为师赠你表字。”
  徐秀颤抖的双手用力的握住先生,哭道:“弟子听着。”
  钱福点点头,气息越来越弱。
  缓了很久才道:“峻嶒。愿吾之秀儿在谨敏谦和之下,不失铮铮铁骨,犹如山峰陡峭,傲骨峻嶒。”
  “秀儿,可满意为师给你取的表字?”
  “满意。”徐秀哽咽着跪下,恭敬地给钱福磕了一个响头,有师如此,又有何求。
  “好。”
  钱福睁开浑浊的双眼,拉着徐秀后用尽了全力道:“秀儿当为人杰。”
  “先生!”
  撒手人寰,只留未亡人痛煞肝肠。
  ……
  公元1504年,这一年是甲子年,也是大明弘治十七年,被世人称之为钱王两大家之一的钱福钱鹤滩,不幸逝世,终年四十三岁。
  钱福一生,犹如他所给徐秀起的字那样,那般的傲骨,那般的不同,极其傲上,又极明辨是非,当官仅仅三年就辞官而去,又如松江府知府刘琬,钱福对他多有不礼貌之处,却在他遭诬陷的时候挺身而出,策马奔骑数百里,为他作证。
  这样的人,是很矛盾的,这样的人,犹如他的道:心之所动,随心而已。
  对于他的学问,赞美他的话有很多很多,只需一例即可。
  “文章衣被天下,为此道之极。”
  最后,让我们品味一下,这位现代名声不显的状元郎他所流传下来并广为人知的那一首《明日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世人苦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
  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
  百年明日能几何?请君听我《明日歌》。
  以此,作为大明弘治十七年的终章,这一页终究是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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