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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烟火 作者:银子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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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屋内十分敞亮,倒不是房子有多大,只是内里并没有摆置多少东西。
  四方硬木桌上整齐叠放着一件绒制白衣,天愈加寒了,是时添件衣裳。
  桌角边有一碗稀汤白粥,那几天他时常受审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而现在所给他的仍是只有冰粥。
  苏子俞好似早有预见,两指捏着汤匙末端在粥内搅拌,垂在身侧的手从腰间擦过,瞬时指缝内多了一根细长银针。
  银针入汤,顷刻色变。
  苏子俞弯着嘴角将一碗粥通通献给了院里的花木。
  看来撑不到寒冬,院里就要凋零的丝毫不剩。
  “该去看看阿莫了。”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三宫六院不可永远空无一人。
  ***
  金龙高阁诉辉煌,九重遥楼掩寂寥。
  皇帝,乃天下之神祈,为众生难为之事,无所不可,至尊至上。
  身居高位,自要以一力担天下大事,喜忧无处倾诉。
  君朔举酒敬殿中众人,态度谦和,却是不怒自威,他是当朝之皇,一国之君!
  殿中群臣谈笑风生,收得秦南,国力大盛,可谓举国同庆。
  “要不怎么说华国是天佑之国,这般恢宏昌盛景象又有几国足以匹敌,我秦南败于华国,不觉惭愧!”秦南王笑得爽快。
  “华国盛状非朕一力所为,秦南王既已归属本国,日后当要共为国事。”
  “这是自然。”秦南王笑着应答,待气氛平静,秦南王向君朔请示,“臣特意命人从秦南带了些珍品,还请皇上过眼看看是否合意。”
  君朔点头应允。
  秦南王向殿角处一君朔侍从招了招手,侍从立刻会意,向殿外等候已久的女婢们招呼去了。
  悠悠的南疆小曲柔柔响起,略施粉黛的女婢们轻摆纤细腰肢,一手托盛着奇珍异宝的光滑墨盘,一手紧贴身侧,步伐一致,隔着相近的距离,飘然而进。
  而君朔只是嘴角噙笑,自顾品着醇香烈酒,不见惊异。
  秦南王并未因受此轻视而愤懑,他今日真正要赠与君朔的东西,会令天下男人都心驰神往,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殿外扬起一阵轻风,一抹淡绿薄纱最先映入眼帘,殿中人无不讶异,寒冬将至,若为娇弱女子,怎堪冷风侵骨!
  女子迈着翩跹舞步如月光倾洒恍然飘落殿中央,她体态娉婷独子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灼目光不卑不亢,女子面色冷淡,嘴角衔一株金色药草,俯身施礼。
  “这成何体统!”在座大臣羞愤不已,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未见过这般不知廉耻卖弄风骚的女子!想这华国,哪里有女子敢只着片缕便行走于无数男子眼前!
  不过虽说众臣看似已无法接受如此不堪入目的女子,却大多忍不住多窥探两眼。
  “免礼。”与群臣相比,君朔倒淡然的多。
  “皇上,此女乃我秦南第一美人,非但天资掩蔼,更是生的伶俐,若能让她日后伴于皇上左右……”
  “太师!您不能进去!您别为难小的了!”殿外忽的喧闹起来,秦南王的话硬被咽回去了半截,心里很不痛快,蹙眉向外看去。
  君朔隐约听到苏子俞的声音,笑了笑,“国有喜事,怎能不让太师同享国幸?让太师进来。”
  苏子俞从容进了殿,群臣鄙夷的眼光他早也习以为常,“臣,拜见皇上。”
  “免了,太师来的正好,秦南王方才送朕这秦南第一美人,依太师所见,朕该如何是好。”
  苏子俞和女子闻声不禁同时向对方投去眼光,后者始终平静的眼在看到苏子俞后猛然泛起涟漪,而苏子俞只是在片刻愣怔后转眸看向君朔。
  “皇上,曲素当属不可多得的才女子,引她为至亲,于皇上而言,于天下而言,皆为幸事。”
  “哦?你又如何识得她了?”
  “回皇上,不过陈年旧事了。”
  “呵。”君朔忽的攥紧了手指,“那,再依太师之见,朕该如何,引她为至亲?”
  殿中氛围变得紧张且空气中弥漫着危险气息,坐中无人有所动作,都提着一颗心观着这突变的局面。
  “不如结发为好。”
  曲素闻言,险些站立不稳,心痛如绞。
  君朔见苏子俞一本正经的回着话,怒火中烧,恨不得扯住那人衣襟恶语斥问。
  殿里忽的一片静谧,诡异的很。
  倒是君朔最先打破僵局。
  “曲素所衔药草有治百毒之效,朕且收下了。”说着起身有离殿之势,“对了,秦南王,朝中上下都知晓,朕至今不纳妃嫔是朕不喜女子,以后不必费此心思了。”君朔笑了笑,“苏太师,朕觉你发如墨泼,适宜相结。”
  君朔挥了袖摆,丢下一殿瞠目结舌的人先行离去。
  苏子俞心中百般滋味,阿莫是要护他在皇宫之中周全,只是在此之前,也要给他震慑。
作者有话要说:  
 
  ☆、嫌隙再三生
 
  阿莫赌气般的离开,丢下这一殿百官群臣,这样的性子可真不像他,苏子俞嗟叹一声。
  “孙公公,稍后你告知众人,尽兴之后便自行归去,至于曲素,就让她暂居于风雪宫。”
  “老奴没有皇上旨意,不敢擅自做主。”孙公公对之前的事仍耿耿于怀,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苏子俞轻笑,“皇上会是这个意思,公公在宫中备受信任,您这只是尽心为皇上着想而已。”
  两句话都点在了孙公公心尖上,虽然嘴上不说,可面色看来已不似之前别扭,想他已是默应了苏子俞的请求。
  “子俞有事在身,不久留了。”拱了手,打算离开。
  曲素启唇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是最终颓然转过了脸。
  “且慢!”秦南王忽的举酒离座,神色挑衅的走到苏子俞身边。“本王久闻太师美名,可您却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要离去,岂不扫兴?太师,便有要事在身,也不耽搁几碗酒的功夫吧!”
  苏子俞站住身,见酒已递到了眼前,也不推托,接过酒,颔首致意,“子俞无意扫众位兴致,这便敬过秦南王了。”
  白袖掩面,酒盅隐于唇际,一仰首,烈酒悉数入腹。
  “本王特意从南疆带来的美酒,太师可还喝的惯?”
  “酒佳回味无穷,过烈扰了余香,子俞略懂酿酒之术,改日可请秦南王指点一二。”
  放下小盅,苏子俞脚步略显急促的离开众人视线。
  秦南王凝着苏子俞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苏子俞有些难忍,近几日他不曾认真用过一次食,脆弱的胃本已受损不堪,此时酒液荡在空胃里,更是雪上加霜,一阵翻江倒海,惹的他不禁骤生眩晕之感。
  呕意泛起,却什么也吐不出。
  苏子俞靠着墙壁,被上腹猛然炸开的疼痛折磨的不住轻颤。
  可他知道,他没有休憩的时间。
  勉强提起内力压住些许痛感,抬眸向茶园的方向看去,阿莫,应是在那里。
  ***
  园多秋茶,此时已入深秋,不比茶树旺盛的时候,但潜心去品,仍能嗅到隐隐清香。
  苏子俞放眼环视,却不见君朔身影。
  阿莫不在这里,他料错了。
  苏子俞有些许失落,他以为,阿莫至少会想要听听他的解释。
  正待回身,耳边传来衣衫撩动空气的风声,紧接着,一蒙面男子自树头跳落,跪伏于苏子俞面前。
  “公子,宗袭派不肯归顺,已于昨夜被铲除,下一步该怎样做?”
  苏子俞拧了眉,心生不安,“少风,你怎能在这里出现?我说过非燃眉之事切忌现身宫中!”
  “少风”阴冷一笑,负手起身。
  电光火石间,“少风”猛然挥手直冲苏子俞抛洒去带毒粉末。
  只见苏子俞急速旋身一脚支地,身体顺势向下打出半圆弧度,趁手捡了一截短小枝干。
  苏子俞手握细枝送向“少风”咽喉处,却在距离一寸时罢了手,手一泄力,树枝无助坠地。
  短枝落地,牵起微渺尘埃。
  “阿莫,你竟设计我。”声音中满是嘲讽和苦涩。
  苏子俞的背后抵了一柄剑,而持剑者,正是君朔。
  “你先下去。”君朔说到。
  “少风”领了命,抬手除了易容,转瞬跃身远离。
  “子俞,你叫朕如何相信你,嗯?”君朔收了剑,一手搭上子俞右肩,踱步于子俞前方。
  “阿莫,你刺探我。”苏子俞阖眼苦笑,他的所有心血,恐怕都要被悉数扭曲了。
  “你还不坦白么?这些日子,你私下结交八方江湖人士,收拢各派掌门人心。先前朝中有人密告于朕,说你有叛乱之象,朕本不信。可你这般扩张势力,叫朕如何不疑?”
  君朔语气温和,让苏子俞以为他们还在那个未入朝堂的时候,可君朔眼中的凌厉,又在时时提醒着他,往昔不复!
  “你不信,我万般解释你也当是搪塞,阿莫,我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
  “喀!”
  苏子俞话音才落,骨节错离的骇人声骤然响起,不待子俞反应,一灌注了惊涛骇浪之力的大掌已落在子俞胸前。
  紧接着,苏子俞单薄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向后飞离,直至后背重重撞在了一棵茶树上,身体迟缓片刻,徐徐滑落。
  直到看见子俞伏在地面生死不知,君朔才生出一阵悔意,猛的发觉自己似乎下了狠手。
  “苏子俞?”
  悄然无声……
  君朔忽的害怕起来,手心惊出细密汗珠。
  急急上前查看,发现那人尚有一丝气力,不过已如游丝。
  苏子俞右臂已折,完好的左手压在身下竭力摁着体内不停挛动折磨着他的地方。无处不疼,一副骨架似是已经化为碎粉,可君朔始终没有听到那人半声痛呼,反让他心中一紧。
  君朔抿起唇,伸出手试图扶起苏子俞。
  可苏子俞已然意识不清,君朔握握拳,最终双臂环过子俞身下,一施力,将其横抱起来。
  子俞仰面正对君朔,口中不停淌出浓稠鲜红,面白胜雪,不禁令君朔心头一跳。
  他是怎么了,自从做了一国之君,他慢慢变得狠厉残忍。
  如今,他竟连伴他数载春秋的子俞,也狠心伤害。
  他曾允诺苏子俞一生一世相守白头,可到最后,是谁违背了承诺,是谁辜负了谁。
  是他,伤了子俞。                        
作者有话要说:  
 
  ☆、几番猜忌心
 
  清室不染尘埃,柔和药草香若有若无。
  病榻上昏睡着面带病色的苏子俞,一旁守着的是担忧不安的君朔。
  “宁付,子俞如何了?”君朔略显焦急的看着卧于床榻生死不明的子俞。
  他方才拥着子俞直接去了太医院,一路上子俞始终没有多点反应,他忽的怕了,他怕再耽搁几刻,便会酿成一个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太好。”宁付也不隐瞒,如实说到,“当年晋城一战子俞身负重伤已是落下后疾,如今非但没有好生将养,反而屡屡受创。”看到君朔越发的沉默,宁付微顿,心道那人又是何苦,终是放轻了语气,“谨莫,子俞担不起更多了,你若真无法好好待他,该让他回梅庄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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