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路走好。”老管家送兰书铭出了客栈的大门,又寻了一匹上好的马。
兰书铭没有耽搁,上了马便朝着京城奔了去。
城门上头,苏流,苏云与长乐三人站在上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一人一马。
“人走了,公主,看来你的话没有多少威慑力啊!”苏流笑道。
“他那脾气,我皇兄的话都不听,何况是我的。”长乐白了他一眼,接着道:“没想到北朝皇也有助我皇兄的一天,太阳怕是要打西边出来了!”
“公主这话可就不对了,朕助的可不是大宋朝的皇上。”苏流挥了挥衣袖,一脸笑意道。
此时的皇城还是一副平安的景象,但是宫里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安宁,皇帝坐在御书房里,暗卫来报,丞相正在往京城赶来,皇帝当即就捏断了手中的笔。
“北朝皇又多言了?”皇帝缓缓道。
“不,长乐公主多说了几句。”暗卫冷冷的回答。
皇帝冷哼了一声,看来找苏流合作就不是一件好事,那家伙从头到尾都是精明的很,这次会答应帮自己,指不定是为了什么别的东西。长乐多言怕是苏流从中作梗才是。
“太傅那边如何?”丞相缓缓道。
“没动作,但是估摸着就是这几天了。”
“行了,看紧点。”皇帝说完便挥了挥手,暗卫顷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这御书房的守卫都已经换了一批,之前的一批有太傅的人,皇帝面色沉重,原本以为左相死后太傅会安宁一点,不曾想到反而助涨了他的气焰,若不是这次有所行动,自己都不曾发现这宫里居然有这么多人都是太傅的眼线。
“不拦着丞相大人吗?”老公公担忧的说了句。
“拦又如何,朕可不知有何人能够拦住他,不过这一路赶回来怕是也要一日,一日之内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才是。”皇帝说罢,咳了一声。虽说妈妈的药确实不错,但是毕竟是伤筋动骨了要想好,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太傅如今在何处?”皇帝问了句。
“方才来报,太傅刚从太后宫里离去,想必是要回府。”老公公回了一声。
“甚好,让大理寺抓紧时间审问刺客。”皇帝冷声道。
还好没让丞相处理这件事情,丞相一向是鲁莽的做法,太傅这一生虽说筹谋了许久,但是也未曾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若是让丞相背上一个弑皇师的罪名,怕是这一生也就剩下个妖相的名号了。这些年来丞相为这江山做的事情,他是看得清楚的,偏生那些被雾迷了眼的人,总是看不透彻。也亏得自己对丞相甚是了解,若不逼他,怕是要率先将太傅结果了。
“皇上一番苦心,想必丞相回明白的。”老公公过了许久又补了一句。
皇上苦笑一声道:“朕倒宁愿他不明白,何必操那么多心。”
☆、第59章 生死
当夜,皇城依旧是一片祥和,宫中却不似宫外那般的安宁,火光缭绕,大半个皇宫都是明亮的很。
皇帝一身玄黄色龙袍站在大殿之中,在他旁边的是一盘棋局,算是残局,这棋,怕是没有走完。
原本紧闭的门被人打开来,一人一身白衣缓缓的走了进来,一眼瞧去,此人也是个俊美人物,虽说年过三十,但是敲上去却如同二十多岁一般,与皇帝看起来也大不了多少。
“太傅,许久不见了。”皇帝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人缓缓的说道。
“是啊,一年又四个月了,没想到再次遇上皇上是在这样的场合。”太傅一步一步朝着皇帝走了过去。他低下头来瞧了一眼皇帝身边的棋局。
这一盘棋已经很多年来,是当初他做太傅的第一年留给皇帝的一道题,他说,若是有朝一日皇帝解开了这棋局,他便实现皇帝的一个愿望,当然得是他能够做到的。帝王年少,曾不觉得如何,只是如今想来却显得有些苍白。
如今一晃多年已经过去了,这盘棋还在这里,只是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是啊,朕不曾想到,再次相遇,太傅居然成了反贼。”皇帝声音平淡,但是眼神之中不难看出有淡淡的忧愁。
太傅虽然有野心,但是从来都没有真的谋害过皇帝,在皇帝最窘迫的时候也拼死维护过皇帝,现在想想,多少还是有些感概,只是物是人非,到底还是太伤人。
“皇上,这可都是您逼臣的啊,入宫十载,皇上登基四五载,可是皇上给过臣什么?臣跟着皇上这么多年,难道皇上还不知道臣想要的是什么吗?”来人越说越是愤怒。
皇上微楞,犹记十年前,尚还年幼,太傅抱着他坐在屋子里头看雪,太傅说,若有朝一日为相,他必定将自己的所有都投入到里面去,为了百姓,为了山河,为了这大宋朝……
可是,从何时起,就开始变质了呢?皇帝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太傅,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今rì你回去,往后若是安分,朕既往不咎。”
“皇上,您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兰丞相可以吗?他会放过臣吗?不会的,他就算是一剑杀了臣,皇上怕是也不会说一声不吧!”太傅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
“太傅,你何苦如此执迷不悟,你不能做官你就没有想过是为什么吗?你陈腐的思想只适合我父皇统治的大宋朝,不是朕手里的大宋朝,您还不明白吗?父皇已经死了,五年前的冬天他就已经死了!”
皇帝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晰。
太傅恍然,忍不住的后退了几步,脸上写满了惶恐,死了吗?已经死了。
他不愿意相信,他恍惚之间还记得那个坐在龙椅上俯视他的人,一脸的微笑,如沐春风,他那时候就在想,若是有一天能够站在那人的身边该死何等的场景。那微笑的人就是传说中的严厉君王吗?想要探究,想要靠近,从第一眼开始就沉迷于其中几乎不能自拔。可是为何结果会是这样?
“下完这盘棋,太傅便回去吧。”皇帝开口的同时也缓缓的坐了下来。
“十年生死局,皇上以为您解得了吗?”太傅淡然的说着便落下来,执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皇帝不语,只是紧紧的盯着棋盘,太傅不愧是太傅,一步走下去便立刻将对等的势头都拉了过去,很明显,皇帝现在处在劣势。他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没有惊慌,没有忧伤,只是跟随这太傅落下一子,这一子的位置也是极好的,几乎是拉成了平局,但是比较起太傅来,还是少了一截。
两人你来我往,一步一步走的是极为缓慢,遇上不会的地方甚至还要停下来想一想,可是就算是这棋局走的是多么的慢,两个时辰之后也迎来了终局。
皇帝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终成定居,黑字已经是无处可逃。
“太傅,有些东西旧了就要改,十年的棋局了,若是我还不会,那如何对得起朕这十年来的努力,可是十年帝师,到头来,你却成了这样!”皇帝抬起头来看着太傅,很是认真,也没有悲痛和嘲讽,但是还是不难听出一丝丝的遗憾。
“不改又如何,只要有兰丞相在的一天,我大宋朝迟早会灭亡!”太傅一怒,忽然之间就直接掀翻了棋盘,白子黑子散落了一地,滚落在皇帝的脚边打了一个圈圈,最后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皇帝瞧着太傅,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今日,怕是要死磕在此了!
“太傅执迷不悟,朕只能将你送往大理寺了。”皇帝平稳的说道。
刑部有太傅的内应,自然是压不住的,但是大理寺可就不同了,大理寺卿今年来一直是皇帝直辖的,自然是偏向与皇上。
“皇上,今日就看臣与您这盘生死局到底是个什么下场!”太傅刚刚说完,那原本半掩的大门边被推开了,一大群人冲了进来,全部都是侍卫装扮,但是刀剑都是指着皇帝的。
这一下子就进来了百来位叛军,果真是小看了太傅的能力,居然能够在宫里安插这么多的死士!
皇帝本来还准备多说几句的,可是他回眸看了一眼太傅,只觉得心中有些泛酸,太傅待他是极好的,年少时也多次维护自己,可是时间长了,这人心就渐渐变了,其实说来,太傅刚刚入宫那几年其实还是很安稳的,为了过得好一些也确实有了一些歪门邪道,只是他的本事还是有的,后来常年浸yín官场才变得如此,皇帝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皇帝坐在原地并没有起来,看着这上百个叛军将自己团团围住,皇帝与太傅的视线相交,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只是淡淡道:“太傅以为朕为何登基后未曾给太傅封升爵位是为何?”
太傅紧紧的盯着皇帝。
“筹划了十年,是个明白人都看得透彻了,朕不是一个昏君更不是一个庸君,太傅怕是想多了。”话音刚落,那原本朝着皇上的刀锋立刻都指向了太傅。外头起先是小小的嘈杂,接着人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脚步声一阵阵的朝着这边在靠近。
原本掀了棋盘站起来的太傅被百来把剑指着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精心策划了这么久,怎么说变就变?
挤满了上百人的大殿再次被围住,外头灯火明亮,似乎人数还不少。
“太傅,如今你还不回头吗?你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了。”皇帝冷声道。
太傅错愕片刻,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大声道:“只要臣还在,即可!”
利落拔出腰间的剑,指着皇帝的瞬间他的脖子上已经架满了长矛,若他动一动都是极有可能瞬间击破喉咙。
“放开他。”皇帝将腰间的佩剑也拔了出来,朝着一旁围上来的侍卫说道。
侍卫犹豫了片刻,但是很快就退了下去。
“皇上的功力是臣教的,今年该验收了。”太傅道。
皇帝不语,并没有反对。确实是该做一个了断了,曾经的多少年,他从未战胜过太傅,太傅总是神一般的存在,满身带着光环,总觉得太傅什么都能够做到,学了上十年的剑术,皇帝一直苦心练习,可是还是没有打赢过。今日算是生死一搏了。他还是舍不得将他送往大理寺。
太傅提前出剑,直接朝着皇帝的要害冲了过去,没有留任何的情面,皇帝的反应也不慢,接下了太傅的这一招,皇帝力气虽大,但是论起技术来讲,还差的有段距离,丞相都甩出他一大截了,可见皇上的力量实则也没有多少。
皇帝并没有急着进攻,只是一味的防守。皇帝的退让并没有让对方认识到错误,反倒是变得更加变本加厉起来,好几次都险些戳中了皇帝的要害,有几个暗卫已经忍不住了,好几次都想冲过来,但是都被皇帝凌厉的眼神给镇回去了,十招过后,皇帝突然开始反击起来。
皇帝的每一招也是深得太傅的真传,与太傅的手法是极为相似的,皇帝的面上还是平静的很,只是手中却是快速的反击起来,一剑砍下去,太傅被震的后退了好几步。
连着来了将近二十招,太傅已经有一些吃不消了,逐渐处在了下风。懦咪小言兑言仑土云皇帝乘胜追击,又是狠狠的一招下去,太傅的虎口发麻,握在手中的剑都几乎在发抖。
“太傅,是你输了。”皇帝将抵在对方喉头的剑收起来。
“那可未必。”话刚刚说完,太傅又挑开皇帝压下来的剑锋,开始了新的一番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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