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小受折磨的主,无论大小刺激,说白了,不就是适应长短的问题,这一夜失控后,多泽也缓过一些了,心道这般等死也不是办法,
便抱着多优将他小心翼翼放到床上,豆子留下的仆人一直在门外,又唤来请他们找大夫,还求了些纸笔,仆人也是一夜未眠守在外面,里面的动静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只觉得可怜,这会要纸笔怕是交代遗言,心一软也就答应了。
多泽倒不是写遗书,只见他提笔在宣纸上依次写下,雨而。集权。多优和自己的名字,末了想想又添上老鸨。多泽知道自己这种状态光凭想是绝技想不出的,
干脆就把这次所有的人或事记录下来,一目了然,倒也清楚。
雨而的名字被重重的画了圈,事因他起,他的伤绝对是集权造成的,多优阴差阳错背了黑锅受到非人折磨,集权此举丧心病狂可见对雨而占有欲极强,
他和雨而的关系绝对不一般,也不可能是两情相悦,中间定然存了什么芥蒂,多泽在集权和雨而名字中间画了圆圈。
老鸨对集权好像言听计从,私下听小柳嚼舌根,说是院中的孩童都是一位主顾提供的,虽不知真假,多泽倒也认真的记在纸上,回春柳园多优绝不能活,不回,没有解药还是不能活,多泽心中一痛,头脑又清醒了几分。拍拍头部接着回想。
集权,多泽是见识过且印象深刻,在他面前活活摔了孩子。
多泽又疑惑的写下秀芯两字,在旁边画了叉,又写道,秀楚,抱错,摔死。
“雨而,集权,受伤,孩子”多泽皱眉喃喃道“老鸨,关系。。。关系。。主顾,孩子。。孩子!”
多泽说道此处猛然站起,一夜未睡本就有些头疼,这一站竟没站稳摔倒在地,还好没有晕过去,连身都不顾的起,只抓着纸一遍一遍的看,原本混乱的字句在脑海渐渐清晰。
如果事情真如这样的话,别说救活多优,就是一起离开春柳园也不是不可能。心中有了计策,多泽高兴起来手脚并用爬到多优面前,刚想开口又意识到门外有耳便生生停住,只抓了多优的手轻声说
“若料对,咱们一起走,若错了”多泽将头埋入多优脖颈,鼻尖是淡淡的咸“你便等我,不过晚你几日”
多泽说完,起身坐在床沿边,抓着多优的手并未放开,闭眼暗暗盘算。
越到关键时刻越不能慌张冲动,若真应了自己所测,秀芯是牵扯雨而和集权的关键。
就那日集权在自己面前摔了孩子,嘴中不是说到“就这样还有人拼死拼活的找”还询问过自己期间有无人接手。
这一一对号入座,集权拐了雨而的孩子扔到春柳园,雨而定要拼尽全力寻找,集权对误会多优醋意之大,就知道他对雨而感情多深,他喜欢的人与别人有了孩子,任谁也接受不了,打伤雨而倒是正常,集权后头怕是越想越不痛快,要杀了孩子也说得通了。
正想着,门被人推开,多泽赶忙看去,原是大夫来了,他显然被交待过并不询问哪里不是,放下药箱只脱了多优衣裤为他涂药擦洗。
多泽回身不看,此刻也分不出心神关注其他,只被脑中一个问题纠结的头痛。
秀芯,给谁?
是做好心菩萨,给雨而,让他父子团聚,还是给集权,让他帮自己问老鸨换取解药,看老鸨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也不会不给。
雨而若是抱着孩子就走,自己和多优怎么办?虽然救过他,到底人心难测,雨而未必感激到帮自己找集权换取解药,两人感情到底如何,雨而的话集权听不听也很难说。
若是给集权,希望倒是大的多,秀芯在春柳园,集权当他死了,倒也不用担心,雨而在哪里也只有自己知道。
多泽睁开狭长的双目,精光毕现,计定心头,当下最大的难题是怎么逃出这里!
“这位一身葵水的清秀小哥莫非是多泽多大馆人?”
多泽闻言回头,只见屋内不知何时又来一人,身着白衫腰间只系一根墨玉佩戴,眉清目秀,明明一身随意的着装,却不知为何,给人一股淡淡的邪气,也不等多泽反应,又道
“下次出门必然在身上写下大名,这都介绍两回了,还是那句,在下大理寺余少卿,幸会,幸会”
☆、心伤
雨而坐在桌边思索,无奈脑中一团浆糊根本辨不真切,回想余少卿说的话语合情合理,并无半分不妥之处,可又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哪里不对劲呢?又说不上来。
雨而自知自己并非听几句耳语就全然相信的主,一来是跟余少卿并无交集并不熟识,连面都是头一次见,是不是真的来自大理寺全凭一柄令牌可信度也不高,又是这个节骨眼,尤其是刚照面便唤自己雨仙人,只有集权这样叫过自己,单凭这三字也明了此人跟集权必然认识,
知道的不少,是集权派他来的也不一定。可转念一想,集权的性情绝不会如此扭捏,他对别人如何雨而不知道,但是对自己,决计不会用这种费劲又迂回的法子。这下犯难了,左思右想就是闹不明白这大理寺余少秦哪里跳出来了,本想装疯卖傻糊弄过去,却见对方一脸明了的笑着留下一块玉佩。
见了这玉佩,雨仙人想不相信都难了。
这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触手生温,并未雕琢只钻了小孔挂着红绳,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余少卿说是信物,生怕雨而心生芥蒂不信自己。
这块玉是秦仲平赠与雨而的,贴身带了几年,绝不会认错,出府找寻少爷时把玉佩解下交予秦老爷,说是在外不放心,怕碎。
所以便请代为保管,也是给秦老爷留个念想,并承诺一定回来,到时再请老爷亲自带上。
再多的怀疑不解,见了此物,不想相信都不行,除非真如余少卿所说,不然这玉佩决计到不了他手,在细细想来,秦老爷也是深知自己脾性,确实会如此做,倒也不在担心,一口便答应了余少卿的要求。
内奸什么的,在集权身边一直都是如此,在来一次也无妨。
只是一想到不久便要回到那杀千刀的身边,没由来一阵厌烦,又转念想到,小少爷还未救出,自然早些与集权相会比较好,自个还当真依了三月赌约,在外逍遥,又突觉自己太过自私,时间耽误不得,如此想来便心情好些,倒也愿意早点回去。
左右看看并无细软可收拾,便老实坐着,等着余少卿那句“不多时来接你”的交代。
人一闲脑子就把不住门想东想西,雨而嘴一撇,觉得自己兜兜转转这一圈,一无所获,不免有些惆怅,又想到多泽,这两日也未见到他,今日若不来怕是再也见不着了,可惜连声道别也说不上,也没问他家住何处,日后想找都无从找起,雨而盘算着,想着怎么报答多泽,突然又摇摇头自嘲笑道
“有命活再说吧,想这些没用的”
虽然嘴角带笑,雨而却知这日后凶险,与集权的交锋,成败至此这一回了。
“咚咚咚”
门声响起,还不待雨而作何反应,多泽的声音便悠悠传来“雨而,是我”
嗓音之沙哑,雨而高兴的竟未注意,兴高采烈的单脚跳到门边,也不看看对方脸色如何便开口笑道
“正想你,倒好,说来便来了”
雨而将多泽让进门,虽然腿脚不便,但这几日一直静心养着,体力已有所恢复,倒也不想对多泽失了礼数。
赶忙将凳子拉开些让多泽好坐,又想倒茶给多泽,谁知一抬茶壶竟是空的,雨而不好意思讪讪笑道
“我叫小二去打壶水,你。。”
“不用”
多泽出声打断话语,雨而生生停住,这一声不用,语气不太多,雨而听出端倪便也不在殷勤,拉过凳子坐到多泽身旁。
两人静了片刻,像是在等待什么,谁都不开口,只有四目相互对望着,雨而突然就有些慌张,对逼迫自己的集权都未曾有过
如此感觉。是因为多泽看向自己的目光么?
太过认真,像是有些许恨意,还夹杂着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又带点可怜隐忍的委屈,哪里像集权的目光,
不高兴就是眼刀,一眼过去捅死你没商量,高兴就是一汪池水,什么入了他的眼都能深深陷下去,许是跟集权久了,直白惯了,现如今遇到多泽这种不清不楚,雨仙人倒怂了,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了。
“集权”
多泽一点说废话的意思都无,直接出口,雨而闻言直觉五雷轰顶。全身发麻,直接愣之当场,多泽却没打算放过,木着脸做雷公接着晴天霹雳
“好歹救你一命,不知可否赏脸让在下死的明白?”
“他去寻你麻烦了?!”雨而闻言立即回道,满脸惊恐慌张,集权是什么人物,心狠手辣自己在是了解不过,还不知对多泽做了什么事,雨而
正想问个明白,却被多泽一手捂住嘴巴,眼神是雨而从未见过的阴暗
“别说废话,我问,你答,只一句就好”多泽松开手“别用问题回答问题,是或否”
雨而心如战鼓,不知道多泽想知道什么,自己也没隐瞒过何事啊!
“你是在找秦仲平的孙子吗?”
多泽料事如神,如果不是问前说了别问问题,就雨而听到这话,必然诧异非常,若是开了口,光唾沫也能把多泽淹死。
现如今,救命恩人在前,雨而纠结的想吐血,心里就剩一个堵字,一堵堵到嗓子眼,连气都不会喘了,憋得白脸变红脸。
“是?,不是?”多泽耐着性子,稳稳开口
“这。。多。”雨而心一横,鼻腔猛一提气吸的肺部膨胀,顺着气嗓,一个“是”字,终于从牙缝挤出。
室内安静片刻,多泽面无表情起身要走,
“多泽!”雨而唤他,却不知下一句说什么好,尴尬的站起来,抓抓头“我。。也不知。。你,你没事就好,前些日子有劳你了,原你今日来我便打算说的,
你不用。。不用再来,我明日便回去了”
多泽背对着雨而,默默不言,雨而满心愧疚,只觉得自己没心没肺,自己身不由己就算了,偏还连累了救助自己的好心人,这一别日后怕是再无相见,也不知集权会不会寻人报复他,如此想来更觉得亏欠太多,
“多泽,雨某欠你良多,今生无以为报,”到底生在人间,老套句子顺嘴又好说,雨而也避免不了“下辈子做牛做马前来报答你的恩情”
“夜明珠给我”多泽回身朝雨而伸出左手
雨而瞪着眼睛眨一眨,楞了“什么?”
“夜明珠”多泽甩甩手,示意他快点拿出来,就是当初多泽救雨而时发现的那颗,可见人之初,性本善,狗改不了吃屎,天大的事也不能做蚀本买卖。
雨而木着脸,拿出夜明珠,非常小心翼翼的慢慢放到多泽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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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罗帐,笙声歌。
六位美姬摆弄腰肢伴着音调翩翩起舞,个个国色天香,红唇美目,室内熏香囔囔,仿若人间仙境。
余少卿看的欢喜,拍着手掌合音拍,就差没亲自上前,反观坐在一旁的顾城,五官分明的脸冷冷冰着,英气森森,一点都不像在欣赏歌舞,坐姿也端正的很,
若不是地方不对,倒像是审刑的判官。
“难得余府来客,余某若是招待不周,定要提点一二”余少秦问道,却只得一字回答“无”。便没了下文。
“顾公子不喜歌舞?”余少卿心不死继续问,顾城依然惜字如金“非也”
余少卿抖抖眉毛,僵了,饶是能言会道自来熟的他,碰到这种榆木疙瘩也施展不起来。心里不免诧异,皇上喜欢这种闷木头真真无趣。
面上却未露分毫轻视之意,只勾唇浅笑不在言语,心中暗自思量,顾城此番不请自来定是皇上授意,定是调查人口贩卖一事无疑,没想到秦仲平本事不小,找我无用,官道走不通改走枕边风,想到这,余少卿眯眼看看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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