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公子 作者:墨若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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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有力气计较这些,不如我们加深一步对彼此的感觉如何?”铎渃将下巴抵在苏子陌的肩膀上,闭着眼睛,唇边带笑得调戏苏子陌。
苏子陌安静了,身体也缓缓放松下来,铎渃轻手将苏子陌朝怀里拢了拢,静静得听苏子陌轻浅的呼吸声。
铎渃忽然觉得如果能与苏子陌一直相拥下去,其实也不错,这种安静沉谧的感觉让他心底有种沉醉的感觉,渴望着这种感觉的延续,但他心里明白,眼前的一切说白了,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妄一场。
天边初阳斜照窗柩,东墙下垂柳轻摇,支起的西窗上落下一只黄雀,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司文炫平躺在揽月轩的屋顶上,拿着半枝柳叶遮在面上,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勾着一壶酒在半空中晃荡,轻浅的风散开了他的发。
第二十二章 故友
现已是六月中旬,苏子陌来铎渃王府上已经过了三个月左右,按照以往铎洛的性格,应该早就来到铎渃的府上,将苏子陌给带走的,这次偏偏迟了这许多时候,铎洛在想什么?司文炫启开眼睛,漫无心思得盯着天边卷起的流云,如今他是越来越看不透铎洛,难不成他忘记了曾与他定下的约定?
司文炫坐起身,心烦的皱了皱眉心,喝了口酒,又躺了下去。
虽是清早,但因处在夏日,这清早的风也只凉了半晌,便逐渐变得温热起来。苏子陌生病刚刚有些气色,心宁下来,连人也整个懒了,直睡到辰时末刻,也不见他要醒的样子。
木里虽有些顾忌铎渃,但他毕竟还是铎渃亲点照顾苏子陌的人,因此,木里即使知道铎渃安歇在苏子陌的揽月轩,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见铎渃,只是奇的是,铎渃见着木里却不曾再提先前的事,倒让木里心里十分不安。
木里立在院角的垂柳下,有些犹豫,先前来了三次,皆被铎渃赶了出来,这第四次是否也会被毫不客气的撵出来,又惹得铎渃吹胡子瞪眼睛,骂他不懂规矩,木里觉得自从苏子陌来到揽月轩,铎渃变得越加的喜怒无常,越来越难伺候了,若只木里一人也罢,挨打受累也只当是锻炼身体,但他偏偏还恋着只拖油瓶,为了今夕,他也只得咬牙忍了,木里想到今夕,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司文炫在医术上造诣不浅,在武功上也是十分出色,因此一向耳聪目明非比常人的司文炫听见木里的叹气声,便笑着坐了起来,兴致极好的看着院里的木里。
清风拂,垂柳斜,金光碎满院。司文炫一直有心要帮木里一把,但如今看着木里烦恼的样子,却又觉得人还是有点烦恼比较好。司文炫正打算跳下房屋,好好调侃木里一番,却听见房门哗的一声开了。
苏子陌身着中衣,发丝整齐的束在脑后,额前几缕发丝散了开,仍未掩去他眼底漫过的愤怒。手扶着门框,望见远处垂柳下的木里,苏子陌静然一笑,向木里招了招手,“木里,什么时候来的?”
木里笑了笑,向苏子陌走来,“来好久了”却又停住脚步,看着铎渃从房里出来,一把抱起苏子陌扛上肩,进了房摔上了房门。
木里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铎渃难道大清早的又发情了?木里定了定心思,决定还是离开比较好,却听见苏子陌已然在房里同铎渃吵得不可开交。
铎渃将苏子陌一下扔回床上,扯过被子胡乱的将苏子陌一裹,抱在了怀里。
“王爷你疯了你,快放开我”苏子陌用力挣了挣,转头瞪了铎渃一眼。
“你别乱动”铎渃语气清淡中带着愉快,“我好不容易发回善心允许你偷一日的懒,你就不能看在我是王爷的面子上,承了我这份心意?”铎渃抱着苏子陌坐在床上,顺手紧了紧手臂。
“王爷的心意那么多,总不能让我一一承了下来,况且,我一直记得王爷对我的栽培,感恩于王爷对在下的手下留情,原本便是本着这份感恩,才不敢有所懈怠,更不敢有半分不勤不奋”苏子陌垂着眼睑低笑一声,声音低哑中却不带任何情绪,“练琴习剑本就是我一直以来最要紧的功课,不至于因为一场小小的病而耽搁了要事,若误了王爷,岂不是我的罪过”话说到最后,却添了几分讽刺。
铎渃冷笑着牵了牵嘴角,“我的确要你重视我要你做的功课,但凡事也有例外,如今你病着,自不能有所劳累,倘若你又因为这些事而加重了病情,浪费的可是我的钱财”手臂骤然一收,咬牙切齿的在苏子陌耳边恨声道,“子陌说话却来却让人听不懂了,什么叫误了我的事,什么叫罪过?怎么,子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到铎洛身边,以沐恩泽?”
苏子陌气得不轻,迫不及待,以沐恩泽?他苏子陌再怎么不要脸,还不至于以男儿之身乞得后天之福,若是铎渃肯放过他,他何止于此,铎渃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还说出什么以沐恩泽这种气人的话,若是从前,以苏子陌的性子必定反驳回去,但历经诸多灾难,他反倒世故了许多,虽心里气的不轻,却依旧笑着妥协,“是,王爷说的是,我还真就是迫不及待了,以我这副y乱的身子,怎么只能单单满足于王爷一人?我还真是有点迫不及待,想试试看,到底是王爷让我更留恋,还是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兄更让我感到幸福”
铎渃刷得一下站了起来,手臂微微颤抖着瞪着苏子陌,苏子陌却迎着他的目光笑意中全是挑衅,铎渃心里虽清楚苏子陌是故意气他,自己本不该生气,可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翻身把苏子陌压在身下,双手撕扯裹在苏子陌身上的被子,苏子陌顿时惊叫起来,“铎渃,你……”却被铎渃低头咬住了嘴唇,苏子陌摆头躲闪,嘴里呜咽不清,铎渃却忽然一下停住,恨恨的看着苏子陌半晌,抱起苏子陌,手一松把苏子陌给扔了出去,嘭得一声砸在墙上,落在床内侧,摔得苏子陌一阵头昏脑涨。
铎渃气得扯乱了纱帐,指着苏子陌道,“你既然这么想,那我明天就把你送过去”说着愤愤的向外走去,经过桌子旁时,顺手掀了桌子,又踹翻了几个凳子。
铎渃哗得一声拉开房门,抬头正看见木里坐在垂柳旁的池水沿上,好奇的盯着房门,见铎渃目光犀利的朝他瞪过来,木里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看着铎渃的目光顿时变得苦巴巴的可怜得不得了。
铎渃胡乱的将飘起的前发向后一拢,指着木里大骂起来,“木里你个混小子,什么时候来的,还不赶快滚进去伺候那个王八蛋”
木里惊了惊,连忙点头应承着往房里钻。铎渃回身一定,朝房门喊道,“木里,等他起身,安排他沐浴更衣”接着怒气冲冲道,“我也不必等到明日,今日我就如你的愿,让你去会你的贵人去”说完转身就走,半空中突兀的落下道人影,吓得铎渃朝后退了一步。
司文炫眉开眼笑的看着铎渃,明知故问道,“你俩又吵架了?”向前一步,将胳膊搭在铎渃肩上,“谁输谁赢啊?”一看铎渃铁青的脸色,仿佛刚悟了般惊叫,“哎呀,你输了啊”摸着下巴,皱眉思索了一阵,好心出主意,“他这么不听话,你怎么没好好惩罚惩罚他呀,啧啧,你不是挺喜欢同那个苏祸水那个什么的”
“滚”铎渃气得不轻,一把推开司文炫,气愤的向外走去。
司文炫晃荡着挑在指尖上的酒壶,歪头吊儿郎当的嘁了声,转头进了房门。
木里把苏子陌从被里扒拉出来,扶着他坐在床头,并将翻倒的桌子归置了归置。
司文炫懒洋洋的靠在门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靠在床头惊怔住的苏子陌。
他原以为苏子陌应了铎渃的要求,便不会怕的,不想看着苏子陌现下的神情,却忽然觉得自己原是高估了他。便笑着调侃他,“哎呀,苏祸水啊苏祸水,你说你,有福不享,偏偏要找罪受,你难道真的有病不成?”
苏子陌缓了缓,终于回了神,抬眼不轻不重的掠了司文炫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舒出口气,缓缓道,“什么福?我苏子陌根本不是有福的人,哪里来的福可享”
“这话可就不对了”木里归置好最后一张锦凳,坐了下来,一手搁在桌上,微转着身子看苏子陌,“王爷如今对你很是上心,苏公子觉不出来?”
“觉出来怎样,觉不出来又怎样,我不属于这里,也不会对这里有任何留恋”苏子陌说的干脆,半份犹豫都不曾有。
司文炫笑着吓唬他,“那你可真就小命不保了,如果你一直在铎渃这里,倒还好,若是真进了宫,依照铎洛做事向来随心的脾气,你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好过,铎渃好歹还允许你提一个半个的条件,铎洛不给你定规矩却算你命好了”
苏子陌沉默片刻,强笑道,“各人各命,哪里管那么多”
“说的倒也是”司文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苏祸水,我想问你一个人?”苏子陌抬头疑惑得看着司文炫,他虽仍是一副笑脸,眸角已含了三分认真,仍一指挑着酒壶,在指上绕来绕去。
“什么人?”苏子陌不解的问,他在矜霖人生地不熟,也不识得谁,司文炫却如此严肃的询问他,反而让他心里很不安。
司文炫问的虽是苏子陌,目光却落在木里身上,似笑非笑得看着木里淡淡的哦了一声,不疾不徐的笑起来,“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姓萧,叫萧问邻的……”稍一顿,续道,“侠客”
苏子陌愣了一下,萧问邻,司文炫若不提起这个名字,他差不多该忘记了,曾经有个叫做萧问邻的人,答应要保护他的,可是,自从跋木村一别,便再也不曾见过,连萧问邻是生是死也不知。“萧问邻……”苏子陌苦笑,“认识,不熟”一静,黯然道,“我一直觉得他也许和裴清明一样,去了,便不会再回来了”
“昨天夜里有个叫萧问邻的家伙闯了进来,在王府里瞎窜,正巧碰上了我,他还和我打了一架”司文炫将指上的酒壶转得飞快,“他说是来找你的”司文炫目光平淡的落在苏子陌身上,看着苏子陌原本清冷的眸光,渐渐涌上一份热切的期盼。
木里却皱起了眉头,手撑着额角,转头看着门外,“苏子陌,别对萧问邻抱太大希望,他救不了你”
“哟”司文炫弯着眉眼笑了笑,“木里看来也认识萧问邻呐,似乎……”司文炫看着木里的目光戏谑中带着几分冷酷,“你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木里静静得看着司文炫,眼中带着笑意,“司公子真会说笑,我不过一个奴才而已,能知道些什么”
“是,的确只是个奴才而已”司文炫也不深究,笑着对苏子陌道,“这萧问邻我先前便知道,同我师弟连云珏与湖孟烛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萧问邻算起来也是个用毒的行家,而我师弟连云珏从小对毒情有独钟,因此用毒的技巧连我也自叹不如,而我师弟湖孟烛却是个解毒奇才,与连云珏向来十分对胃口,所以他二人时常一起在外,一个下毒,一个解毒”
“偶尔听萧问邻提过,曾经栽在了他二人手上”苏子陌回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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