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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之人的死亡史 作者: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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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强强 江湖恩怨 边缘恋歌

  刚开始脚步很慢,但一离开那些人的视线,他的速度逐渐加快,到后面甚至小跑起来。
  一块半人高的岩石旁时,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环视一周,发现没有人跟踪后,不知在石头上按了什么,石头便缓缓挪开,露出下面掩盖着的一个四方形的门。
  汉子又回头看了看,确保没人,然后拉开门环,跳了下去。
  尾随其后的楼随流眯起狭长的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有趣,有趣。想不到这小小的阑珊教竟然想到这么有意思的方法关人,果真不虚此行啊。等过几天回到谷里,也要弄这么一个藏东西的地儿,省得熏好的腊肉,新酿的美酒,糯软香甜的糕点,总是被那帮猴儿吃掉。
  但一想到那些猴儿已经被自己赶出山谷,楼随流的脸色渐渐又沉了下来。
  仰头看了看天空,不由感慨。云啊云,为什么有两朵云?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脚啊脚,为什么有两只脚?
  世事成双成对,为什么却始终只有一个楼随流?
  楼随流叹了口气,对自己心尖儿浮上来的抑郁之情难过了一会,然后坐在地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很好,我果然还是个有情有义,会哭会笑的血肉汉子,手脚依旧温暖,头脑依旧灵活,感情依旧充沛,还没有变成不老不死的冷血怪物。
  其实最难的不是死,而是怎样好好地活下去。但这一点,古往今来,很少有人能真正明白。
  “吱呀”一声,汉子从地牢爬出,抖落衣上的灰尘,嘟囔道:“妈的,那帮没人性的家伙,上哪给他们找酒去。”
  回头啐了一口唾沫,头戴灰白毛巾的汉子低声骂道:“我呸,要不是看在你们给的钱多的份儿上,我还不会把这么宝贝的地方给你们。真是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看守的人像木头,被关着的人也像木头,整一木头窝。唯一有点表情的又是个酒鬼,倒霉倒霉。”声音还不敢太大,如果给里头那些人听到……一想起那个人的眼神,汉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但那个犯人长得还真是嫩皮细肉,比娘儿们还娘们,难怪上头的人抓了他不放。”
  楼随流跟着汉子,看着他骂骂咧咧地买了一壶酒,走在半路上喝了一半,然后贼眉鼠眼地倒了半壶清水进去,心里不由感慨,怎么现在的人个个看上去憨厚实则小肚鸡肠呢?
  地牢入口处静悄悄,零星长着几棵歪脖子树,地上杂草倒是旺盛茂密,藏个把人应该没问题。
  头戴灰白毛巾的汉子拎着酒醉醺醺地走到岩石旁,刚摁开机关,就脑后一疼,然后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手中的酒壶眼看就要砸落在地,一只手蓦地出现在,稳稳地握住酒壶。瞅了瞅汉子,楼随流叹了口气,拖着他的脚,把他拉到草丛中。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拔下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汉子没有留胡子,只是下巴冒出几点胡尖。
  楼随流盯着他的脸看了看,然后伸手扯下自己下巴那一大圈络腮胡。
  说来也神奇,看上去牢牢长在脸上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竟然掉了下来。
  楼随流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然后从汉子脸上硬生生拔下那几根短胡子,用半透明的乳胶状物体粘在脸上,然后在稍微修改下鼻子的高度,额头弄出几条皱纹,再捣鼓一下,就大功告成。
  易容难吗?如果你连续几十年重复同样的动作还说难的话,恐怕对你来说,这世上没什么是容易的了。
  过膝草丛动了动,然后一个人从里头冒了出来。头上缠着那条灰白毛巾,笑容憨厚,和那戴灰白毛巾的汉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咳嗽两声,嗯嗯啊啊地调整一下音高,然后晃着手上的酒,笑道:“你们要的酒。”声音愕然跟刚才那人完全一样,就算孪生子弟也没这么像。恐怕除了两个当事人,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能分辨出出他们来。
  地牢的门已经被打开,从上往下看,漆黑一片,森森寒意从脚底透上来。
  楼随流一手撑地,一手拿酒,跳了下去。
  落脚之处离地面不过半人高,用脚试探了下,感觉脚下是一些台阶,朝更深处延伸开去。
  看来这只是个入口。楼随流踩着一级一级的台阶,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地下温度明显低了许多,楼随流摸着一侧的石壁,沁凉寒冷。并不是寂静无声,耳边隐约能听到水滴答落地,只是由于眼前的黑暗让人把握不好远近。
  不一会儿就到了平地,其实离地面的距离不是很远,大概是因为过黑而显得格外的长吧。
  “谁?”
  楼随流整理下呼吸,然后谄笑道:“给你们捎酒来了。”
  “进来吧。”
  楼随流摸索着石壁缓慢前行,走了几步便感觉有一扇门,拉开后,眼前豁然一亮。
  由于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眼睛不由闭上。
  楼随流伸手想挡住光,但手还没举起来,另一只冰冷的手就阻止了他的动作。虽然闭着眼,但楼随流还是感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在身上停留,整个人好似全都暴露在那道灼热视线下。
  “怎么了?”最开始的那个声音问。
  放松,放松。楼随流强迫自己紧绷起来的神经放松下来,以免露出破绽。
  过了很久,那只手才松开楼随流,冷冷道:“没什么。”声音冷硬好似金属兵器。
  “阿虎,辛苦你了,把酒给我吧。”见没什么异常,最开始说话的那人也放松下来,笑嘻嘻地把酒抢了过去,只喝了一口又立马喷了出来,“呸,这什么酒,味道这么淡。”
  楼随流揉揉眼睛,又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一个猴子模样的人蹲在椅子上,端详着自己拿进来的那壶酒,面露犹豫,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在没酒喝的情况下接受劣质酒。想必,这就是最先说话的那人。
  在他身后站着四个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其中三个一看就是他的下手,武功一半,样貌一般,属于可以直接忽视掉的路人甲乙丙。
  最后一个黑衣人站在“猴子”旁边,双手环胸,乌黑长发随意用幽绿色的绳子束在脑后,一把长剑斜插在右侧。
  右侧……这么说来,这人是个左撇子。
  楼随流眼神亮了亮,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剑看。
  那人的感觉很灵敏,楼随流的视线刚落在他的剑上,他就立马侧身将剑挡住,同时冷冷地瞪着楼随流,一双清亮的眸子冰冷而肃杀。
  自己是来当替死鬼的,不能惹起旁的麻烦。楼随流脸上顿时又堆满谄媚的笑容:“这位大哥,你不喝吗?”
  “喝?我呸,阿虎啊,我说你又不是第一天喝酒,买的这是什么东西啊。这是酒吗,这明明就是白开水!”“左撇子”没有回答,“猴子”把话抢了过去。
  “那,要不再买一瓶?”
  “废话!”
  “只是这个……”楼随流努力回想吝啬抠门的卖菜大妈的样子,大拇指和食指相互摩擦,贼兮兮地压低声音,“好酒价钱肯定就比较高,可是小人最近……呵呵,手头有点紧。”
  楼随流感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终于移开,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骗过他了。然后耳边传来一声怒喝:“你说什么!”
  楼随流眨巴着眼睛,摸了摸头,傻笑:“小人没钱。”
  “猴子”一手拍在桌子上,一脸凶神恶煞想吓到楼随流。但看着楼随流的表情,他终于放弃,坐了回去。一边揉着拍疼的手,一边嘟囔:“真倒霉,摊上这么个差事,连酒都喝不到。教主到底发什么神经,把我这么高贵了不起的人派来看守人犯。”
  “罢了罢了,拿去,给大爷我买壶好酒来。”“猴子”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刚要丢,小绿豆眼睛一转,手又收了回去。一想到白买的这壶酒,一想到自己白花花收不回来的银子,“猴子”只觉心中有气。看了眼静悄悄的牢房,“猴子”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阿虎啊,我呢,突然觉得脚痛走不了路,但是我又要去给那几个犯人送饭。你看你现在也没别的事要做,是不是能帮我个忙,把饭给送过去?”
  楼随流从进来后就一直琢磨着怎样去见一面委托人,毕竟要化妆成别人的样子的话,得先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听见“猴子”这么说,心中暗喜,但脸上还是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我还赶着回去吃饭。”
  “本大爷还饿着肚子,你吃什么饭!快去,不然有你好看!”“猴子”发怒,一跳而起,楼随流装作害怕的样子,直点头。“猴子”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为什么要别人送饭呢?楼随流看到所谓的饭菜时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哪是人吃的食物啊,简直连猪都不想吃。看着这一桶颜色怪异黏糊糊的东西,楼随流的嘴角也不由抽搐了下。
  牢房入口处极窄,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有那五人看守就足够了。
  越往里走,空间越大,牢房的构造和官府的颇为相像,大部分都空着。
  为什么要建这么大一个地下牢狱?究竟这个几乎没人听过的阑珊教是什么来头?官府的黑暗势力?
  楼随流忽然打了个哈欠,这种事情他见得太多了,远不如街边的新小吃能引起他的兴趣。
  一边漫不经心地将食物放到牢前的饭盆里,一边扫过关在这里的几个人。这次他要替一个叫席蔓华的人当替死鬼。
  席蔓华,这名字怎么这么拗口?
  楼随流心不在焉地弯下腰,刚要将勺子里的食物放在饭盆里,里面忽然猛地传来一阵咳嗽声,似乎连肺都要咳出来了。
  密不透风的石牢没有窗户,那人靠着墙壁待在阴影里,看不清面目,只是隐约听到金属碰撞,以及越来越响的咳嗽声。看样子,命不久矣。
  咳嗽声蓦地消失,死一般的寂静使得楼随流不由好奇,举起手中的蜡烛灯,凑前想看清里边的情景。
  昏黄的烛光是那样的无力,只能照亮极小的一片范围。黑暗就好似身处海底时包围着的海水,无处不在,让人窒息。楼随流从下而上,一点点地挪动烛光,一次只能勉强看清一小部分。
  沁凉的青石板,依稀可辨一人被从天花板垂落下来的铁索吊在墙上。
  那人身着白衣,一把青丝披散而下,印得肌肤越发透明。殷红的血迹犹若刺眼的红梅,点点斑驳,缀在素白衣襟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
  他的头垂下,散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脸,但不知为何,楼随流对这人就是感到无比的熟悉,看着他的惨状,心也一点点地揪紧。
  楼随流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来,缓缓地将头抬起来。
  楼随流感觉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扑通,扑通。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黯淡下去,只有这个人的脸慢慢的,一点点地露出来。
  青丝渐渐散开来,露出一张举世无双的脸来。
  凤眼狭长,朱唇微薄,无一不勾人夺魄,倾国倾城。
  楼随流整个人都怔住了,心跳刹那间停止。
  然后他听到那人几不可闻的轻唤:“……随流。”
  声音是那样的轻微,却仿佛重锤一样狠狠砸在楼随流心中。
  轰隆,世界仿佛瞬间毁灭。
  “随流,你为什么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随流你怎么还在睡觉?”
  “随流我饿了,你给我煮面吃好不好。”
  “快点,随流,吹雪和他们又打架了。”
  “我不,我就要这么叫你。随流,随流,随流……”
  随流,随流,随流……
  不要叫了。
  随流,随流,随流……
  不要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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