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离忧他有他+番外 作者:良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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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今天,君陌将他一直隐忧的问题摆上了台面。
话里话外,无疑是在暗示他,泓引不爱他。说什么对他的好也不过是习惯性的照顾罢了,并不是源于爱。呵,这算是挑拨离间了吧,但是,还真他妈挑对了!
夏缈在池边站了好一会儿,眼神逐渐冷下去,可眸底的痛意始终无法掩盖,平常泛着健康的暖红色的脸蛋在在此刻却白得吓人。待到眼睛酸涩,他才转身走开。
而此时,泓引正在废弃庙宇中看着不言啃鱼,不言就是那个高个男孩的名字,说是小时候不爱说话,一个文艺乞丐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他觉得这个名字太娘炮,一般不告诉别人他的名字,可也没把名儿改了,弄不清楚他什么心思。
不言什么也没说,只默默伸了个大拇指,是过关的意思。泓引沉默着松了口气,但还是端着脸:“有没有兴趣学医?”
不言抬脸:“兴趣不大。”
“那没事就去离忧门吧,找顾萧,就说是我推荐的。”
不言再抬脸:“你别告诉我你是离忧门的那谁谁谁。”
泓引点头:“你不学医也没事儿,可以跟着小金子学武,不过你年纪有点大,学武有些困难,还是学医吧。”
“…………”不言一脸‘你快走吧’的表情。
出了庙宇,泓引又去了一个地方,是间药堂,但紧闭着大门,牌匾挂着君氏,还未开张。他路过此处,随意瞥了一眼,这时,门开了,走出一个男人,两人视线并未汇到一处,泓引已走了些距离。隐约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但没有听清楚内容。
那声音,听着说不出的奇怪,泓引皱了皱眉,心里升腾起一丝怪异的熟悉。
这气候,越来越冷了。
繁华的都城街,行人却稀疏,只有街边的店铺开着一扇门,示意还在做生意,平时摆小摊的,却不怎么见得到了,可见,真的是极冷的天气。
但,都城还是没有下雪。
泓引直到傍晚才回去,那时已过了饭点,众人做出一副吃过饭的样子,小银子跑上来问他吃过没有,他说吃过了,其实没有。问夏缈是否吃过了,小银子说吃过了,其实夏缈也没有。
回到房间的路上,泓引努力让自己表情不那么冷硬,他不希望和夏缈有任何争吵。可是你们都知道,两个性格不同,生活方式不同,生活环境也不同,很多方面都不同的人,他们若下定了决心要长久一起生活,那么在磨合的这段时间,争吵这件事,是在所难免的。
我们所能祈祷的,除了希望这两个人坚定不分离的决心之外,别无他法。
房门从里面打开,泓引抬眼,夏缈站在门里,两只手按在门上,正定定看着他,眼神没了平时那些伪装出来的迷茫无辜性,看起来活得清楚了些。泓引本意是想抬手摸摸他的眼睛,可垂在身侧的手只微微动,没有抬起来。关键时候,总是闷骚属性在扯后腿==
夏缈抿唇,问了他一个问题:“泓引,你是不是喜欢君陌?”
在泓引看来,这真是一个荒唐的问题。当即冷哼一声,当然,他并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有多冰冷,他说:“你只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么夏缈?”
夏缈有一霎那想跳起来骂人,但他偏头咬唇忍住了,稳住声音说:“我在外面买了一间房子,那儿离主街近,做事也方便,君陌成天这么跑来跑去的,一个女孩子难免会累,她住着正合适,你觉得呢?”
夏缈拨开他的手,进屋:“钱我来付,明天我去告诉她这件事。”
他妈的你是她的谁啊要你付钱!不就是个同门师兄嘛,现在都各自下山了,还他妈这么护着给谁看呐!夏缈怒火中烧,特想咬死这个负心汉。
隔日君陌搬出王府,泓引夏缈象征性的站在门口送行,小银子充当苦力背着君陌的行李,她的东西药材居多,零零散散的,不好拿,小银子要哭了,管家站如松,目不斜视,不鸟他的痛苦。
君陌仍是笑着,一点变化都没有,她把夏缈拉近了些,凑在他耳边:“怎么,就沉不住气要赶我走了?爱情么,腿长的很,城南到城北的距离,跨得过去的,你说是不是,王爷?”
夏缈嗤笑,澄澈的眼珠子瞧着她,情绪波动着,但起码坚定:“啰嗦什么,你搬了再说吧。”
君陌撤开了脑袋,笑吟吟的,瞥了眼他后头一直注视着这边的泓引,旋身,上了马车。夏缈那厮正经起来可真够狠的,这马车不是王府马车,是专门租的,还是最豪华的那种,城北到城南,这么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距离,一趟下来,贵的离谱。她到这个各方面花费都高额的都城,还要开间药堂,收弟子,野心勃勃,哪儿有那么多闲钱来挥霍,这么被夏缈折腾下来,肯定迅速就捉襟见肘了。君陌听着车夫报出的数字,着实愣了好久,掏银子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很多年没有在人前出现过的狠厉印在眸子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房子也没有那么好,该有的没有,不用的一大堆,小银子这段时间跟在管家后面学到一些招数,早在君陌要使唤他做事的时候跑没影了,惹得君陌又是好一阵磨牙切切,要气炸了。
怒气冲冲回到君氏药堂,屋里甚暗,需要点灯方能视物,君陌掌了灯,刚转身,就撞上一个人的胸膛,头顶处一声闷笑,接着是调笑:“君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君陌没有心思和他胡闹,推开他坐到椅子里,心里特别恼火,一恼就容易冲动,于是她道:“月融,你去准备一件礼物,生辰礼,送给男人的。”
“哦?”叫月融的男人声音一扬,疑惑的语气,“莫不是月融的生辰到了?”
“当然不是你,我根本没有必要为你庆生。是我师兄。”
月融沉默一时,道:“月融明白了。”
君陌瞥他:“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就够了,别的,你不配。”
月融恭敬鞠身:“是。”
于是……
在这个唯一能让她充分发挥女王气场的人身边,君陌姑娘被诡异的治愈了,破财的愤怒都被消解了==
说起泓引的生辰,夏缈还是从小金子那里打听来的。本来是问的泓引,但那时候泓引从书里抬眼望着他,一双眸子清清凉凉的,情绪也是浅浅淡淡的,夏缈摸不清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眉皱到一处,罢手撤了,去问小金子。
其实泓引的意思是:你问这个做什么?但转念一想,问生辰么,肯定是生辰那天给他准备礼物了。于是心里那个生辰日在嘴边徘徊啊徘徊……愣是没说出去……
然后夏缈就走了。
泓引在后面(⊙_⊙)夫人你回来啊。
哎呦这面瘫脸啊,和闷骚属性一样关键时候掉链子。
在泓引生辰这一日,夏缈早早出去了。泓引也早就起床了,没发现夏缈的行动,这些天夏缈神出鬼没的,回来一上床就睡觉,泓引门主没法和自家夫人亲热,很不开心,面瘫脸像是结了冰,闷头继续自己的事。也忘了自个儿生辰的事。
夏缈沿路买了早餐,一手提着装包子的油纸包,一手抓着四个饼,嘴里嚼着一块糕点,这形象太吓人了,要小玲儿跟着,早叫唤了,但这次他是只身出门,没带人,当然,暗处还是有影卫在的。
七拐八拐一路走迷宫似的,顺着一条土黄矮墙走下去,走到尽头,终于看到一家随随便便竖着‘大雕’木牌子的店铺。铺子小,夏缈进去的时候还微微弯了腰,铺子里面挺拥挤,放眼望去全是木雕工艺品,或大或小,或立或倒,很是壮观。
虽然已经看了几天了,夏缈还是感到惊叹。直到柜子后面传来一声咳:“夏逍遥,吃的带来没有?”
夏缈走过去,把手里的都给他,堆到他面前:“带了,你的粥呢?”
“少不了你的。”柜子后面的人从下面抬上来一煮粥的锅,又拿上来两只碗,两双筷子,两人盛了粥,凑在一起开始吃早饭。夏缈的那个人就是‘大雕’的老板,三十多岁的人,不算老,只是不爱收拾自己,蓬头垢面的,瞧着像个脑子有问题的糟老头。照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搞艺术的人,哪儿那么多臭美的心思’,夏缈笑着听,偶尔还是嘲笑他跟个老头似的。
不过大雕老板很会做饭,他的粥做得尤其好,夏缈很喜欢,这几天都一大早跑来蹭大雕老板的粥吃,两人一个带包子大饼,一个煮粥,也算其乐融融。
吃了饭把碗筷一推,俩爷们才开始干正事。大雕老板把木和刀给夏缈,抹嘴:“你这才学几天,雕这东西根本拿不出手。”
原来夏缈这几天是来找他学木雕的,但时日太短,刻个简单的东西都勉强,惹得大雕老板嫌弃连连。
夏缈白他一眼:“我不是才想起来送他什么礼物嘛,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匆忙。”顿了一下,“拿不出手也没事,那个人本来也不是那种喜欢拿东西出去炫耀的人。”
老板嗤笑:“得了吧,你这东西也确实炫耀不起来。诶我说夏逍遥,你能不能有个性一点,梅花这东西早就过时了好吗?”
老板叫的是夏缈的封号,他说夏逍遥叫着顺口==
“啧。”夏缈皱眉,“老雕,灯太暗了。弄弄亮。”
“夏逍遥你也就早我这儿尾巴翘的高,有能耐你回家使唤使唤你男人啊你!”老板拿根小签拨着灯油,嘴里愤愤。
“一般都是他使唤我,哪儿轮得到我。”
“我觉得天天给自家男人穿衣服这事儿挺有情趣的啊夏逍遥,别装了,其实你是在偷着乐吧。”
“……别和我说话了,打扰我创作。”
“要不要脸,你连皮毛都算不上的技术,也敢说创作。”
“再一次告诫你,和王爷说话恭敬点儿。”
“死开!”
老雕性格特不正经,夏缈在他这儿很轻松,对于君陌,对于泓引,这些糟心事儿也淡忘了些许,刻木雕的时候,嘴边带着笑,想象着把这瞧不出原形的玩意儿放到泓引手里的时候,是什么情景。
幻想这东西,之所以美好,那是因为和现实有很大的落差。
直到星子填天,夏缈才带着那块自己亲手雕刻(毁掉)的好木离开大雕店,老雕倚靠着破败的门,瞅着他背影:“夏逍遥,你是真真非常喜欢那个泓引?”
夏缈顿住:“你问了很多遍了,烦不烦啊大爷们儿。”
老雕忧愁一叹:“阅历丰富的我啊,怎么就觉得那个泓引对你不怎么上心呢。”
夏缈头也没回,只是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别胡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夏缈心里的不安如那日投掷了暖炉的池塘似的,一圈一圈,扩散开来,没有消散,那种不安,如蛆跗骨,扩散到周身,并且不停颤栗着。
回到王府已经很晚了,夏缈跑了一路,有些气喘,看见泓引的身影在王府门口,以为他是在等他回家,心情顿时雀跃,刚走了几步,看到另一个身影时,彻底停住了。
少女一袭玫红裹腰长裙,仍是干练的辫子垂在胸前,王府下的灯光是暖橘色的,衬得泓引冷色系的衣服也有了几分暖意,他比女子高些,高度恰好是女子一埋头,就能靠在他胸膛上,温情而合适的高度差。
夏缈眨眼,不动声色。
女子似乎是刚说完话,将手中物什送到他手里,弯眉一笑,温婉娇俏的好模样,夏缈站在无光处,没有人发现他,那种距离,隐约能听见说话声。他屏住呼吸,听见泓引的声音:“我很欢喜。”
没有明显欢喜的情绪,但他说话的语气本就是如此,夏缈微微睁大了眼,手中一直拽着的东西一松,掉了,夏缈似乎是回过神,他仓皇弯下腰,想将东西捡起来,他如盲人在地上摸索,只摸到一条缝,这地上原本裂开了一条缝,不大,但是掉落一件小物什还是可以的,看来,是运气不好,掉到这里面去了。夏缈索性就蹲在那里,不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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