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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颜 作者:对镜毁容/逝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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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生子 年下 欢喜冤家

“我替你把把脉,写个方子吧。待会让侍墨抓药煎了,喝碗药不耽搁你的差使。”勉强动了动身子,侍墨便扶着我坐起,这一翻动作,小腹的剧痛便更加清晰剧烈起来。捏了捏犹是僵直的手指,侍墨已贴心地送来了脉枕。 
若水思忖片刻,便在我面前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将手递给我。我仔细听脉,他却是一刻也没闲着,径自对我说道:“孤军深入最讲奇效,若是一击不中暴露行踪,很少能逃脱被围剿的命运,秋袭右路军攻陷秀泽郡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回防秋绶,反而等待我军入驻秋绶,意图与左路军合围秋绶,将我军一口吞下。他既错失良机,如今夜流霜将军如今把守在白水关,我军主力守在秋绶要塞,秋袭右路军陷入秀泽郡,后路已断。” 
“不占秋绶,反陷秀泽,已是失策。如今收到消息,秋袭右路军与左路军合围秋绶不过八天,便又沉不住气,意欲抽调兵力往京城图谋。如今东城还有近三十万人马……” 
我原本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的,听若水这么一说,也不禁愕然:“这秋袭右路军的将军竟是个草包?!”若不是草包,怎么会带着两万个人去京城和东城三十万人鸡蛋碰石头? 
若水竟忍不住浅浅一笑,却又敛了容色,慎重说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不排除秋袭仍有奇谋的可能。” 
若水正经说话的模样让我很是好笑,素来只有和王爷说正经事时,他才会有这样的神色。轻轻招过侍墨,替若水配的方子让她记下来,她很快便拿着一张漂亮花笺走了过来,看看没有漏了什么,便让她拿着去抓药去了。 
侍墨刚刚离开,若水便摊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说道:“再往上最快五天路程便能到京城,不过从秀泽郡到京城当中还有五城十一郡,秋袭右路军虽然只有两万人马,但地方兵力无论如何也是抵挡不住的。王爷有严令,战线必须控制在西南,所以,我打算一旦秋袭右路军自秀泽郡撤军,便分兵一万追剿。” 
“一万人追剿两万人?”我有些瞠目结舌,“也是王爷的意思?”虽如此问,却隐隐知道不是这么回事,王爷纵然成心和若水过不去,也决计不会拿战事来开玩笑。 
“是我的主张。秋袭左路军如今仍有八万兵马驻扎在尚阳城眈眈相视,倚飒城也有五万人马。我军南下原本只有十万兵马,分兵三万驻守白水关,秋绶便只剩七万人。以谨慎计,调动一万兵马追剿秋袭右路军,留守兵力与敌军相较已势弱,不能再多抽调兵力了。” 
“可是以一敌二,也是太过冒险了吧?”如此说了一句,发觉自己关心得有些过了。禁不住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看,我原本不懂这些行军打仗的东西,你随便一说,我也就随便一问。不要当真才是。” 
岂知我这话才说完,若水便更是正经地站了起来,垂首道:“还请洛大人恕罪。前几日战况紧急,大人又昏迷不醒,末将便擅自取用大人令箭,代大人传令……” 
“等、等等等等……”被若水希奇古怪的言辞吓了一跳,一时半会儿还回不过神来,只瞪着若水奇怪道,“你适才叫我什么?——洛大人?” 
若水却是不动声色,静静说道:“王爷离开时曾留下王令,命茗姑娘任西南战局督军,总理西南战务。” 
“王爷走了?!” 
什么王令,什么战局督军,什么总理西南战务,一时间都及不得骤闻王爷离去让我心头倏然涌起的恐惧。十九年,整整十九年,自我四岁入侍晴好斋,跟随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便从来不曾一语不留便丢下我。 
如今竟然就在我昏迷之时,走了?……救若水,还是触怒王爷了吗?从来没有一刻及得过此时的惊惶,不自觉地抓紧身边的锦被,脑子里腾地一片冰冷,直冻到脑门。一把揪住若水衣角,已有些语无伦次:“怎么会?去哪里?为什么?我、我……我不能……” 
紧抓着若水衣角的手,被一股冷凉的温柔包裹,我清楚地知道那是若水的温度:“——若水。”哽咽着喊了一声,泪水在瞬间滚落。 
“……牵累茗姑娘了。” 
仍是淡淡的声音,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若水的心事。 
从来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责怪若水什么,这一时只感觉到浅浅地心痛:仍旧要守着你的淡漠面具,永远永远也不摘下来么?纵然是在为你受了一剑,如今仍旧缠绵病榻的我面前? 
我有些心冷地缩回了手,不愿去看若水淡漠的眸色。从今后,更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我只是一个卑微得如同尘土的侍女,改变不了任何——救得了他一次,可以救他第二次么?他那骨子里的锋利,谁能拂拭得平? 
王爷不许我管若水的事,是早就清楚知道,我自作多情的顾全,成就的终究只是一个笑话吧。 
“茗姑娘恕罪。军情紧急,分兵追剿秋袭右路军的调令是否可行,还请茗姑娘明示。” 
“你我认识多少年了?我有多少斤两你比我清楚。”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才稍稍停下来,小腹的剧痛便又冒出头显威风,我已疼得有些受不住了,咬着牙轻声说道,“行军打仗我一窍不通,单大人看看该怎么办便怎么办吧。只一条——令箭使完,立即交还于我。” 
王爷既让我坐镇西南,那么,我便替王爷牢牢握住西南的兵权吧。此刻惟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仍旧不为救若水后悔,只面对王爷,有着那样深深深深地愧。 
面对我刻意冷淡疏远的言辞,若水并没有太多的表示,事实我也不指望他会有什么反应。若水淡淡地嘱咐我好生休养,便又匆匆离去。 
侍墨捧着煎好的药进来,我让她径自去找若水,没多久侍墨又端着满满的药碗回来了。 
“单大人已经领兵出城去了。”侍墨有些无奈地放下药碗,“兵临城下八、九天,单大人一直都没歇下来。如今带着伤出城……” 
听着侍墨颇为心疼的念叨,我稍稍怔了怔。若不是清楚知道若水不会拿一万人命开玩笑,我此刻只怕真要以为若水如此奔忙拼命是当真想要寻死了。 
——究竟为了什么,让若水当日一心激怒王爷,只求速死? 
 
沥天剑的可怕之处,并不仅仅在于它的锋利。和王爷教给我的特制银针一样,被沥天剑所伤的创口很难愈合。仔细看过自身的伤口后,发现伤口处理得很是妥当,小腹的剧痛并非因为伤口未曾愈合,而是特制的伤药留下的后遗症。 
虽痛得厉害,其实已没什么要紧了,只需慢慢静养就能恢复。这会儿平静下来,已慢慢理清了思绪,王爷虽走得匆忙,但将我留在西南是早就盘算好的事情,白水关时便和我说过这事了。何况我这样伤着,王爷纵然想带我走,只怕我也撑不住。 
侍墨一直忙进忙出,我并不清楚她究竟在忙什么。夜色如水湿衣摆一般缓慢地降临,我就倚在窗前,看着黢黑的院子。那静静随风飘落的嫣红梅花,那漂浮于空中淡淡弥散的香气,就在那日纷飞的花雨中,王爷第一次对若水动了杀机。那静到极处没有一丝情愫的浅笑,到如今缓缓思忖起来,依然是冷透脊背的冰寒滋味——若水却是丝毫不惧。 
分明记得若水承认放走柳煦阳时,口气异常的低沉温顺,听得出来,那是若水先低头认错了。然而王爷只淡淡几个字,便让若水霍地改变了想法,仿佛被踩住了痛脚一般地昂首顶撞起来,言辞之莽撞犀利,简直都不似从前我认识的那个若水了。 
不明白,始终想不明白,若水为什么不愿将生命延续下去?……是王爷逼得太紧太累,让他觉得生无可恋,避无可避,因此方才欲一死以求解脱?……若当真如此,若水,还是那个与我一起长大,素来隐忍柔韧的若水么?这么这么多年,都如此过来了,却在此刻受不了? 
小腹的伤又在隐隐作痛,侧身欲取侍墨放在小几上的茶杯,忽然听见院中杂乱的脚步声。这时候,除了薛冷,谁会带着这么多人到我这小院子里来?我小心整理了身上的锦被,薛冷清朗的声音已在外扬起:“洛大人已歇下了么?” 
“分明从前都叫我作茗姑娘的,如今正经八百叫‘洛大人’,怕我听了不会飘飘然飞起来么?”伤后气弱,说话声音并不太大。不过薛冷耳力不弱,必然听得清明,“我实在起不来,便不出迎了。薛将军请进。” 
一队亲兵留在了院中,薛冷穿着白色软甲笑嘻嘻走了进来。和若水一样,他也是容色疲惫,一身风尘,只那招牌似的笑容丝毫未改,和柳泫差不多年纪,眼中隐隐敛住的深邃光华却明白让我知道,眼前这位颜知将军的首席心腹谋臣,城府比柳泫不知深了多少。 
“如果茗姑娘可是小将的顶头上司,一道钧谕便能让我卸甲归田。再不努力巴结着,怎知道茗姑娘是否给我小鞋穿?”薛冷嘻嘻笑着,似随意却谨慎地开着玩笑。私下与他聊天的机会并不多,每每碰面都能从这位将军身上找出许多新的东西,仿佛永不枯竭的翻新着他的面容习性,只有那一贯的笑嘻嘻容色,方才是他亘守的面具。 
“……薛将军就继续拿茗儿打趣吧。分明知道王爷留着我,只是装给秋袭看的。说到行军打仗,兵法谋略,终究还是得指着单大人,要不王爷怎么就把我留在单大人身边呢?——薛将军请坐。”微微笑着,根本不给薛冷任何递话的机会,便将他可能的图谋封得严严实实。 
纵然若水与王爷之间有些什么隔阂,但这兵权大事,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随意交托给若水以外的任何人。薛冷是颜知将军的心腹,他是否对颜知将军有二心我不知道,至少我对颜知将军未必那么放心——留着东城密探死活不许王爷插手,颜知将军究竟盘算些什么,谁说得清楚? 
我知道颜知将军是爱惨王爷了。可那弹词小说里的故事,因爱成恨的不够多么?以颜知将军的骄傲善妒,处处容忍可以到何等程度?……谁做得了这个保证? 
薛冷嘻嘻一笑,顺着我的话接了下去:“那是。那是。说起西南作战,除了经历过牟塞之变的瞳将军,便是单大人了。四年前单大人与展庸那一仗着实精彩,大人与我说起实战时,经常引用单大人西南作战的实例,如今能亲身追随单大人再战西南,实在是薛冷的荣幸。” 
我稍稍一怔,这才恍然醒悟他口中的“大人”说的是颜知将军。若水四年前与秋袭这一仗我知道得并不太清楚,甚至连秋袭主帅展庸的名字,也是如今在薛冷口中听到的。一直认为若水之所以成为王朝四大名将之首,是因为四年前与秋袭那一仗完全是若水一人指挥完成所致,听薛冷如此一说,才知道四年前那一仗仿佛打得很是经典,甚至连颜知将军与部下实战探讨时也时常引用其中的例子。 
“你看,你一说到行军打仗,我就一窍不通了。”小腹的剧痛让我有些难以忍受,并不想过多纠缠在无谓的话题上,只努力维持着微笑,岔开话题说道,“这个时辰,薛将军可曾用过晚膳?……若不嫌弃,便在这里与我一起随意吃些东西吧?” 
薛冷何等精明,闻言便起身笑道:“倒是我打搅茗姑娘休息了。如今茗姑娘还伤着,原本不该来搅扰,不过有些事小将实在无法做主,还得请督军大人钧谕。” 
他说得一本正经,此刻若水不在,我自然不能装着不知道继续迷糊下去,便笑道:“好吧好吧,薛将军说给我听听——不过你知道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侍女,顶多便是我给你出出主意,咱们一起商量着办,实在不成,还得请教单大人。” 
薛冷便是一笑,道:“事倒也不是大事。只是王爷离开时,曾命詹大人与那位潜云公子留在秋绶。詹大人我是知道的,王爷身边最得用的侍卫嘛!——只不知道那位潜云公子?……” 
我略略斟酌着言辞,薛冷已嘻嘻笑道:“倒不是我闲来无事明里暗里探问王爷身边的侍从身份。下午这位潜云公子与詹大人一起,跃下城楼一口气杀了敌军九个珊瑚帽,最后还把统领尚阳城秋袭兵马的副都统首级带了回来——还要向督军大人请罪,下午单大人领兵离城追击敌军,我还不知您已经醒了,便自作主张趁着敌军群龙无首,率兵小小去城外讨了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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