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楼+番外 作者:薄言轻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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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那四人就从外头回来了,数秦筝的声音最大,没到门口声音就传了进来。
“那叶将军可真是威严,要是他来咱们楼寻欢,你们谁都不许和我抢。”
绯袖一旁揶揄,“你都有一个将军了,还要叶将军做啥?”
“你……”秦筝知道他拐着弯子在说沈寒,一时气急,扯着他的衣服就打闹起来。
澜珞和小星都笑了起来。
四人一起踏进楼里,就看到解家老板端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一脸阴沉之色,于是大家都噤了声,停在了门口,谁也不敢往前一步。
“怎么了?都不说话了?不是有什么有趣的事想说吗?”解怜手指扣在桌面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末了,还是澜珞开了口,轻声道:“老板,你别怪他们,是我让他们陪着看热闹的。”
解怜冷笑一声,“养你们这么久,还不了解你们,那我就不配当这鸾凤楼的老板了,肯定又是秦筝挑的头,非带着你们上街去的吧?”
澜珞无法反驳,又是一阵沉默。
“好啦,是我带着他们出去的,反正由不是没受过罚。”秦筝一咬牙站了出来,心里原来盘算好了,解怜吃过饭肯定是要去书房的,没有一两个时辰不会下来,就带着那三人去街上凑个热闹,这才一会,没想到就被逮个正着了。
“受罚是自然的。”解家老板一笑,问:“跟我说说,街上这是怎么了?”
“老板你不知道吗?今天可是叶将军从边塞回城的日子,外头可热闹了。”绯袖偷偷掐了掐秦筝的腰,笑到。
秦筝瞪了他一眼,说:“听说湘国的二皇子也来了。”
解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朝着小星招招手,小星会意的走到他身边,弯腰,就见解怜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就上楼去了。
“澜珞你去台上叫那些小倌们换首曲子。”
“是。”
剩下绯袖和秦筝,解怜抬眼睨了他们一下,叹息道:“这次就放过你们,别再有下次了。”
“谢谢老板!”两人惊喜的叫到,脚底抹油似的一下就往楼上窜。
解怜看了一眼外头的天气,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但天色阴沉沉的,让人感到有点压抑。他小声自语着:“看来今天他是不会来了……”
这话要是让那浪荡子听了去,绝对会被他揪着不放的。解家老板想到这,又是一阵轻笑。
津国皇宫内,朝堂上,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一份奏折不禁打起哈欠来,朝下的大臣们窃窃私语着。太傅展蓬见皇帝打起了瞌睡,咳嗽两声以示提醒,谁知那年轻君主完全没有理会,手肘抵着玉案手掌撑在下巴上就开始昏昏欲睡。
“我看皇上是累了。”站在展蓬身边的冯远晟悄声说到。
展蓬无奈叹了口气。
“攫部将军叶怀青到——”
“湘国二皇子玄倾到——”
太监尖细且响亮的声音把正要如梦的皇帝给喊醒了,他脑袋晃了晃,看外头日光,应该是晌午了,自己怎么还在朝上,片刻之后他清醒过来,才记起来是因为要迎接叶怀青回城把上朝的时间给调整了一下。
他把身子坐直了,正了正脸色。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位披着银甲的英俊男子踏入朝堂内,他一手拿着偷窥一手执着戟,眉如剑锋,目似星海,一派英姿有如乘风。跟随在他身边的,是副将林暮天。
在叶怀青后面踏进朝堂的,是湘国的二皇子,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在他身边还跟有两个侍从。
“微臣叩见皇上——”叶怀青与林暮天屈膝一跪。
皇帝一笑,抬手道:“平身。”
湘国二皇子随后弯腰作揖,两名侍从则行跪拜礼,玄倾道:“湘国二皇子玄倾前来参见皇上。”
“二皇子不必多礼。”皇帝起身,徐徐挪步到朝下,在叶怀青面前停下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叶将军这几年在外辛苦了。”他说着,看了一眼玄倾,又说:“今晚在后花园设宴,为二皇子和叶将军接风洗尘,众卿家可都要到齐啊。”
“是,吾皇万岁。”众人拜过。
退朝后,太傅展蓬跟随着皇帝到御书房,皇帝在雕龙榻上坐下,唤退了周围的小太监,让展蓬坐了下来,道:“关于湘国派二皇子前来一事,老师怎么看?”
展蓬在对面椅子上坐下,沉思片刻,摇摇头道:“当年先皇与贺兰将军把来犯的湘国军队打得七零八落,自此之后十多年来,我国与湘国便再无战事,但湘国一直对我们的土地虎视眈眈,恐怕这次派人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侧躺下来,闭上眼睛,嘴角一扬,缓缓道:“老师说的在理,就看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把戏吧。”<a
☆、第二章
湘国是个边疆国家,与幅员辽阔的津国不同,地域比较小,气候干燥常年风沙,但湘国的士兵们个个都骁勇善战,经过漫长的征战,也渐渐在各个国家之中巩固了自己的势力。从很久以前,湘国就对津国的土地虎视眈眈了,甚至不惜发动战争。
当年那场战役先帝亲自出征,双方势力相当,打得很是激烈,在边塞的葫芦原僵持不下。那时的攫部将军贺兰羽带着二十精兵趁夜潜入湘国军营阵地,取下敌方将领的首级,扰乱了军心,先帝趁势发兵攻打,才把那群蛮人给打退了。
时至今日,已经是过了十多年了。
皇宫内的后花园,被朱红高墙围起,亭台楼阁,假山石木,各式各样的奇异花朵争先竞艳,明明是已入深秋,这边却还是一片盎然之色,让人啧啧称赞。这时的庭内是歌舞升平的景色,乐师奏着悠扬乐曲,更有美艳的舞姬起舞,那些舞姬薄纱披身,露出婀娜身材,眉眼一勾,真能夺人心神一般。
宴席一共三桌,各位大臣们做左右两桌,皇帝坐在正中一桌,两边坐着的是辛贵妃和平城公主,在下来就是太傅展蓬,丞相冯远晟,湘国二皇子玄倾,攫部将军叶怀青,鸷部将军沈寒,以及攫部副将军林暮天。面对一桌子的珍馐美馔和平城公主身边的空位,玄倾忍不住便问。
“这还剩个位子,是在等何人?”
皇帝轻轻一笑,道:“等个放浪之人。”
皇帝话音刚落,就见一锦衣华服的男子从舞姬后面走出来,还顺手牵了个舞姬往怀里带,抱着那舞姬就在平城公主身边坐下。众人定睛一看,眉如刀裁目点漆,面色若月映风流,这一身风流之骨,与皇帝有三分相似。这人便是津国的王爷,名南珉,与皇帝虽不是一母同胞,却是在两年前的太子之争中唯一活下来并且深受皇帝信任的人。
“抱歉抱歉,本王来晚了,还请各位见谅了。”他虽是在道歉,语气中却无一丝歉意,平城公主在一旁剜了他一眼道:“不来倒是比较清静。”
他也没有反驳,只是一笑,把怀中的舞姬放下时还不忘在她腰间轻轻掐一把。
“这位是?”玄倾问到。
“这是朕的兄长,也是津国的王爷。”皇帝答道,说完,拿起桌上已经斟满了酒的玉杯道,“朕今日敬二皇子和叶将军一杯,来!”
玄倾与叶怀青端起酒杯,与皇帝同时,一饮而尽。
众人迎合几声,都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宴席不算安静,有不少人都在闲话家常的小声说着话。酒过三巡之后,玄倾的双颊已微微发红了,他迷离着双眼,望着坐在对面的平城公主,对皇帝道:“皇上,其实这次小王来,是有件事相求,顺便送上一份薄礼。”
众臣听到此话,都停下了言语,各自相视了一番。皇帝漆黑的眼珠转了转,悄悄瞥了眼展蓬,接着笑道:“二皇子但说无妨,若是朕能帮的上自然会帮。”
玄倾未醉,自知他话中的推脱之意,心下了然,说:“帮得上帮不上不打紧,这礼还是要送的。”他说着,拍了拍手,底下就有两个侍从上前来,一个抱着一只一尺见方的乌木雕花盒子,另一个等他站定后,把盒盖打开,这盒里头竟然发出幽幽白光,在夜中显得特别明亮,众人小声惊呼起来,连皇帝也饶有趣味的盯着那盒子看着。
接着那名侍从把盒子倾斜了一点,大家才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是一颗夜明珠嵌在丝绒绸布之中,珠身浑圆,洁白无瑕,似玉又似水晶,说不上来的一种质感,此时它正静静的散发出白色光芒,清冷又柔和。
玄倾得意一笑,道:“这颗是东海夜明珠,听说是鲛人以泪化成。”
“鲛人泣珠,不是珍珠吗?怎么倒成夜明珠了?”南珉忍不住发问,大家见玄倾面露尴尬之色都在心底偷笑。
“这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这颗夜明珠还望皇上能收下。”玄倾正了正脸色道。
皇帝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命人把那颗夜明珠收到了掖宝阁之中。
“不知二皇子此番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其实是这样的。”玄倾停顿了一下,又望着平城公主道:“湘国想与津国联姻。”
他这话一出,席间一片静默,只剩下乐师的乐曲声,连舞姬的动作都缓了下来。平城公主心里头咯噔一下,这津国现在君主年轻还无女儿,只有她一个妹妹,要联姻除了把她嫁出去还能嫁谁?她纤眉立刻蹙了起来,在桌底下悄悄踢了皇帝一脚。
皇帝会意,稍稍思索片刻,笑道:“这联姻之事我看还是等二皇子休息一晚,明日在详谈吧。”
玄倾拿起酒杯,仰头喝完,一脸红晕道:“也好,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一说完,他就与两个侍从走掉了。
这时丞相冯远晟咳嗽一声道:“果然是蛮人,这么不懂礼数。”
“冯丞相莫气,来我敬你一杯。”展蓬端起酒杯对他说到,暗暗与皇帝对视一眼,心中也是疑惑万分,这湘国怎么突然间提起联姻,是想让津国做靠山?
叶怀青的脸色也稍稍变了变,若有所思的盯着杯中酒出神,等他在抬起头时,就见到辛贵妃原本望着自己的脸侧了过去。他暗叹,这几年未见,伊人依旧是美如画卷,只是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宴席结束后,平城公主就气的先回去了。左右两桌的众臣们拜别后,只剩下皇帝这桌的人还坐着,皇帝抿了一口酒,对林暮天道:“林副将,关于你家的事,朕也只能表示遗憾了。”
林暮天的神色显得有些黯然,但还是回答到:“皇上言重了,世事无常,微臣明白的。”
皇帝点点头,扫视了众人一眼,问:“关于联姻一事你们怎么看?”
展蓬摇摇头没说话,叶怀青,林暮天和沈寒也是沉默,南珉不知何时又把一个舞女抱在怀里,有意无意的摸着女人一对雪白的酥胸道:“若不是想来拉拢我们,那就是另有阴谋。”
“阴谋?”冯远晟笑了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那依王爷所见,他们这是有何阴谋?”
“这你直接去问那二皇子岂不是知道的更快。”南珉拿话噎冯远晟,他向来不喜欢这个看似和善的老头,果然,冯远晟听了他的话噤了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驳。
皇帝在心里偷笑一阵,起身挥手道:“今个也不早了,众爱卿就回去歇息吧。”他转身,沈寒便快步跟了上去,辛贵妃也跟随在其后要走,却被冯远晟给喊住了。
“娘娘且慢。”
辛贵妃站定了身子,回头,展蓬,叶怀青和林暮天已经起身离去了,只剩下冯远晟。她淡淡看了眼叶怀青的背影,柔声对冯远晟道:“父亲私底下就不用这么称呼我了,还是叫我辛儿吧。”
这亲贵妃是冯远晟的独女,名字为冯辛。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结了婚约,成了婚。虽说这皇帝风流不羁,总喜欢在那些莺莺燕燕中游走,但后宫之中除了辛贵妃,便再无其他女人,可谓是专宠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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