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归处(小倌文)作者:山茶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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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我和沫乐才刚刚开始……
“那就带我一起走吧。你不能娶妻了,莫要嫌弃我才是。”
“别说这样的傻话,我们谁都不会死的,我们才刚刚开始,你才要真正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呢。”我看沫乐这么一心与我求死,我心口疼痛难挡。
沫乐把自己最爱的竹子暗纹的衣裳穿上,他对它爱护有加,一直都不舍得穿的。他今日还梳妆一番,不似前几日蓬头垢面的什么也顾不上的样子。我有他照顾,也是干净整洁。
这两日,我呕血没有加剧,有渐好的趋势,但无力感却越来越严重,我几乎不能自己起床站立。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沫乐并没有被我染病。
忽然屋外传来一声欣喜若狂的尖叫:“真的?你找到法子了?真的!我家少爷有救了!”是平儿的声音。
随着莫大夫进来的,洪叔、平儿、蓝茗也都进来了。
“少爷少爷,莫大夫不愧是神医后人,他找到法子救你们了。”平儿惊喜地叫嚷着。他也懂得,救的不是我,是我们,我和沫乐。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沫乐也难掩喜悦。
只有莫大夫一脸为难惭愧:“只是这法子却不是什么正道,是损人利己之邪法也。”
“这是什么意思?”洪叔问。
“唉,你们可知这要什么做药引吗?”莫大夫深皱着眉。
“要什么都好,是要南海的龙延香还是千年的树灵芝?”洪叔说。
“不不,不是这些药材。这药引说好寻也好寻,说难寻却也难寻。”
“别兜圈子了?到底是什么?”众人疑惑起来。
我已经止不住擅抖起来。
“是心头热血,这里的。”莫大夫指着自己的心口,“鲜活的。”
“什么心头热血?猪狗牛羊吗?”平儿急急确定,大家都蒙了。
“自然是人的了。”莫大夫无可奈何叹息道。
“!!!人的?!人的吗?活人的?!”沫乐拉住莫大夫,人像被重重打了一拳一般。
莫大夫点点头。
“这可如何寻得?!”洪叔跺着脚摊开双手。
造化弄人,这便是天意吗?真的是老天不让我和沫乐善终吗?也罢也罢,只盼我和沫乐地下也不分开。
“除非有人自愿……”
“够了!”我连忙打断,“不必强求了。如此也好。只是不知我还能苟活几日?”
莫大夫摇摇头叹息:“沐先生莫要如此说。是在下才学不精,寻不到更好的良方了。依家师所留古册,最多不出三日了。”
我听见了平儿和蓝茗压抑的抽泣声。
“三日啊……”接下来,就是我和沫乐最后的三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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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但感觉到身旁的沫乐不知几时不在了。我想睁开眼起身,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了!连眼睛也睁不开。
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怎么回事?我梦魇了?还是已经在睡梦中死了?魂魄和身体还没有分开?
沫乐呢?
我听见沫乐和另一个人进来了。沫乐的脚步声,我闭着眼都能听出来。我想让他过来叫叫我,却无计可施,动弹不得。只能听声音。
“你可想好了?真愿意这样做?”是洪叔的声音。
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嗯,他醒来不要告诉他,就说我携了银两逃走了,他闹几日,就让他安心娶张家小姐吧。”沫乐淡淡地道,却字字句句如尖针刺穿我的心。
这是、这是!不!不要!我几乎肝胆俱裂,我拼命大喊!挣扎!却什么也做不出。
傻沫乐!你怎么还这么傻,一旦交出了心,就像飞蛾扑火般地奋不顾身!
“我知道了。简行现在服了梦药,还在昏睡,你临走有什么话就现在说给他吧。”
我感觉沫乐走到了床边,我心痛如刀绞,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脸,细细地,从额角、眉骨、眼睛、嘴唇,他一遍遍地描摹着,似乎想要印在心里一般。
“是我没有兑现诺言,这一世的错就让我来背。只望我来世,做一个清白人家的女儿,你还能来寻我。”
一个冰凉的物件被塞到了我手里——是我送他的龙佩。
“原谅我吧,在最后一刻还贪恋你的怀抱,死也想死在你怀里。”
有什么滴在我的脸上,是沫乐的泪吗?他又哭了。傻孩子,不是说好,我们同生共死吗?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撇下我一个人?怎么能!怎么可以!这辈子,叫我怎么原谅你!
“你真的愿意为简行赴死?”洪叔也动容,声音颤抖着,居然哽咽了,“简行说得对,能有你陪伴一生,也是无憾了!”
“下一世吧。”
沫乐声音超脱淡然,我忽的感到寒光一闪,是刀!我的血直冲脑门,头发根根竖起,几乎肝胆俱裂,浑身要炸裂开似的!
电光火石间,我猛地弹跳起来,一把扑住沫乐手里的尖刀,紧紧握住:“你敢!!!”
“简行?!”他们都没想到,我还醒着。
洪叔似乎也没料到沫乐袖中有刀,几乎在我起身的同时,也扑上来:“不可!不可!”
沫乐和洪叔愣怔地看着我,俱是一惊。
我夺过刀,大力地远远甩开:“你怎么能抛下我!你怎么能骗我!你要我生不如死吗?!”我大力地摇着沫乐,情绪难平,全身止不住地狂颤。
沫乐被我问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也崩溃了。
“呜呜啊————”竟是洪叔放声嚎哭,“是我,都是我这老顽固害了你们!”
“洪叔——我也这么叫你了。事已至此,谁也不怨,这就是我们的因果吧。”沫乐摇摇头,安抚洪叔。
洪叔全无形象,用袖子拭泪:“不是,我对不住你这一声洪叔啊!是我骗你们的……是我要莫大夫合起来骗了你们……”
“洪叔你别自责了,我们照顾不了你了,你要……什么?骗我们?骗我们什么?”我立马竖起耳朵问洪叔,难道……
“你不过是思虑过重而已,是我要莫大夫夸大其词……还配了汤药,让你以为自己吐血,得了怪病……本是想让你对沫乐死心……乖乖娶了正经人家闺女……如今,是我错了……错了……”
“为什么?!我没病?我们不会死了?”我立马下床扳住洪叔肩膀,“我们不会死了吗?”
“你莫要骗我们……”沫乐还没回过神,梦呓一般。
“我知道错了……可我就这么一位少爷,总不能凭白为一个男、男人断了沐家的后……我怎么有脸见老爷夫人……”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我一时接受不过来。脑子像唬住了一般,像是在做梦:“洪叔!你怎么这般狠心……”
沫乐呆愣住,泪水更多地涌了出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骗得我们好苦啊……”喃喃自语着,忽然就手叉着腰,怒视着洪叔,提高音量,“谁设的局?要试探我吗?试探出来了吗?!”
洪叔知道不妙,忙忙后退,一边走一边说:“也不能全怪我……你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能好好牢固你们的感情啊。既然你们的心结都已经打开了,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生离死别吧,让我一个人自责一会儿。”
我和沫乐对视一眼,一起追了出去:“站住!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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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如梦中那般穿上了大红喜袍,迎娶的当然也不是张家李家小姐。正如洪叔说的,我们经历了生死,就再也没什么阻碍能把我们分开了。
“哎哎!等等!为什么是我要盖红盖头!”我看着平儿拿着的龙凤盖头,不解道。我和沫乐明明都穿男装啊。
“这是沫乐的意思,你们俩还没成亲呢,你就敢不听沫乐的话了,以后还不得欺负到他头上。”洪叔自从认了沫乐这男儿媳,心就开始慢慢偏向沫乐了,总怕我欺负了沫乐。这不是我才应该担心的问题吗?
“没有!我怎么敢?当然是老婆大人最大了。”我认命地披上盖头。
“可准备好了,我的正房夫人?”沫乐早在屋外候着了,外面响起了热闹的爆竹声,我盖着盖头只能看见脚下隐约的路,被平儿扶着小心的走出来。因为我们本不被世俗所容,也没那么多规矩,我们自然是一直在一起的,没了迎亲这一环。
沫乐穿的喜袍是洪叔亲自挑的料子,专程让全溪茂最好的手艺师傅赶制出来的。
我和沫乐的意思本是简单办一场,有个小小的拜堂就好,但洪叔却不行。他跑去徐府,准备苦口婆心说服徐伯父,没想到徐伯父知道我的决定后,看得很开,只要我此生逍遥快活就行,不要像我父亲受了世俗的束缚,一切随我。
我和沫乐各抓着喜带的一端,他引着我走。外面人很多,许多学生们都来了,连张槿和她表兄居然也来了,看见我这样子,就在偷笑,我看不见为什么知道?因为你们笑的太嚣张了!大家见我这幅模样,都道:“新娘出来了。”
我满心不愿,悄声问沫乐:“为什么我要盖盖头吗?要盖也是你啊,老婆大人。”
“我可是为你好,你不像我身经百炼,外面那么多人,你如果害羞红了脸,那不是给我丢人吗?还不如盖着遮住些呢。”沫乐压低声音,仿佛说的很有道理。
“真是郎才郎貌,妙极妙极!”这不是莫大夫的声音吗?因着前几日和洪叔合谋的事,他一直没有露面,这会儿倒是敢出来。
我撩起盖头一角,怒视着笑呵呵的莫大夫,他被我看了一眼,尴尬地咳了咳,躲到人群后面了。
我们到了大堂站定,媒人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我和沫乐都无父无母,徐伯父和洪叔便是要拜的高堂了。我能听见徐伯父欣慰地一直说:“好,好。”他是真心为我高兴。
当听到那声“夫妻对拜”时,我不由感叹:世间最难得的就是寻觅到一个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今日也是要老天做证,我沐简行此生定不负沫乐,一生一世对他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我扯开盖头,沫乐也直直地对视着我,眼里翻滚着什么:“我不是在做梦吧?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呆子,当然不是梦。”他的眼里只有我一人,我也一样。我拉住他,俯下身子,用嘴触碰着他的嘴,他也激动地回应着我。
全场人们都倒吸了一口气,我心想,就让所有人都看见这一刻吧!
媒人适时高喊:“礼成——”连外面的爆竹声也更响了。
“嘶————沫乐,你怎么还咬我?”我忽然捂着嘴,委屈地叫道。
沫乐无辜地张着眼睛:“我只是想试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现在试出来了吧?”
“嗯————我想再试一下。”沫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天哪!洪叔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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