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觞+番外 作者:儒独行
Tags:江湖恩怨 怅然若失
“第三,也是最后一件事。”楚南云叹气,“不久前,无衣艳玉当场杀了新任武林盟主容瑾之。如今,必须要重新选举一个盟主,不能让天下江湖群龙无首。为了简洁时间,选举武林盟主,现在开始。”
话音一落,擂台上瞬间落下“武林盟”三个字,随后便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最后的就是各位侠士了。
可惜的是,这大会还没有等到开始,就被一阵喧闹阻止了。而那喧闹的场面,让风都停止了。
“选盟主,我没有异议。但,今日容某回来,就是要说一件事。事情了结,容某自会退出武林盟。”众人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大门口。随后,一齐倒吸气。
白衣温和,俊朗美厮。手持若者,瑾色三千。
竟是已死的容瑾之。
而在他身边,则是跟在一个俊美的年轻人。两人站在一起,别提多俊了。
楚南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惊讶道,“你,不是被......”无衣艳玉杀死了吗?怎么复活了?
复活的容瑾之向楚南云抱拳后,开口讲道,“我的确是被无衣艳玉杀死了,但我这条命却也是被无衣艳玉救回来的。”众人不明白,但仍然听着。“不说无衣艳玉的恶行,但单是无衣艳玉救我这条命的恩情,容某必定相报。所以,今日是来告诉大家一件真实的事情,让这件事能够真正的天下大白。也算是还了无衣艳玉的恩情。”少林方丈了悟道,“这件事跟无衣艳玉有关。容盟主是要为无衣艳玉开解吗?”
此话一出,底下立马不安分了。纷纷叫嚣,不准放过无衣艳玉,无衣艳玉自己都承认了,你就不要在没事找事了。
路饮情和鹿印对视,有些纳闷。
容瑾之皱眉,但依旧温和,“不是。但,当年屠杀梅府的凶手,另有其人。”
楚南云问道,“谁?除却无衣艳玉和红娘,还有.......”谁。 没等楚南云问完,场面顿时再度轰动。只因......
“天雨老弟,红娘子,今次我们一举灭了梅府,往后的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当然,没有了这种自诩大侠实则藏污纳垢的包庇者,以及魅惑人心,真实身份却是戮天宫的杀手的上官白歌。怎能容忍他们如此欺瞒天下江湖。这次你我联手,将他们全部屠杀,也算对得起众英豪了。而那《芍药少情》,则是我的了,毕竟,兰君章可是我杀死的,你们两位可是没有任何不满的吧。然,这上官白歌却是寻常寻不得的美人,她就赏给天雨老弟了。怎么,红娘子,你一个劲的盯着兰君章,难不成,可是...想把他强了?这不太好吧。算了,反正我的便宜也已经得了,这两位反正都得死,临死之前,让你们爽一下也不是不行。这样,你们玩着,我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哎呀,早知道梅府这么好灭门,在兰君章和上官白歌有孩子的时候,就应该屠杀了。这样,《芍药少情》早就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了。真是失算。”
“哎哟,天雨老弟,这么美的美人可得给我留点,也让我好好享受享受。唉,没有看见梅家那个梅君辞,不过,一会一把火全烧了,晾他也逃不出来了。这下子,梅府不复存在,天下闻名的兰君章大侠和艳绝天下的上官白歌也不复存在,江湖风流到此结束。真是让人大快人心。哈哈哈,什么狗屁大侠,连我五招都接不住,他娘的废物。哈哈哈,《芍药少情》是我的啦,哈哈哈。天雨老弟,红娘子,看见没有,我才是天下第一,《芍药少情》在我手里,天下就是我的。就算屠杀了梅府,也是没有错的。不过,这梅府的两位主人倒是绝美,恩,再玩一会。”
“我的老天,天雨老弟。红娘子那个老娘们居然将梅君辞带回了红谷峰收养,而且梅府当年不只梅君辞一个孩子,还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梅之瑾。我的天,她真是狠心啊。居然将梅之瑾原先的脸割下,换成了别人的脸,并洗去了他的记忆。还让他和梅君辞相恋,使兄弟乱伦。这...真真是最狠不过妇人心啊。不过,这梅君辞倒也没有辜负她的希望,真和他的哥哥...啧啧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的父亲当初好像也有这么个蓝颜知己啊。真是...羡煞人也。唉,屠杀梅府是没有错的,这后面的事情好玩的多了。哈哈哈....”
一段段的话从那人口中说出,却是能叫人冷的冻成冰。随后,便是动天彻底的喧哗。
是为这信,也是为了...念信的人!
蓝衣风流俊雅,桃花眼留情无情。而兰赋辞在看见蓝衣人的瞬间,就僵硬了。只因......
念信的人,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屠杀的梅府主人,当年名满天下的大侠,和艳绝天下的美人上官白歌成就佳侣,也就是他的父亲,梅兰君,别名——兰君章。
兰君章潇洒如旧,就像是当年死的不是他一样,复活的也不是他。好像没事人一样,道,“这信全部都是在金天老的家里偷出,上面很明显的说出了当年屠杀我梅府的全部过程,以及对我家人的欺辱。同样的,《芍药少情》和我夫人上官白歌还有我,是他们的主要目的,放火则是次要,目的是掩人耳目,消灭一切证据。现在,你们应该知道真正屠杀我梅府的人了吧。”
楚南云呆呆的,缓慢问道,“你...是人是鬼。”兰君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他。楚南云赶紧回神,直言道,“但,庄天雨已经死了,红娘那里更是无人见过,而...金天老他今天就没有出现过,单凭这些信,似乎难以服众。”
兰君章冷哼一声,“服众?服什么众。今天告诉你们,意思是我要报仇。谁管你们怎么看。屠杀我梅府的,除却庄天雨、红娘就是金天老。告诉你们一声,我来报仇,要听你们什么意见吗?”众人皱眉。兰君章挑眉,“怎么?金天老他们作恶多端,就为了《芍药少情》和自己的贪心欲望,屠杀我梅府,我连报仇都不可以?还是说,你们要帮金天老,助纣为虐。”
楚南云摇头叹气,转身回座位上了。少林方丈了悟双手合十道,“既如此,请兰施主一了当年恩怨。”
兰君章笑的多情,“我报我的仇,是个人,就不要给我插手,否则。兰某,不留情。”
话音刚落,众人就听见“砰”的一声。转身,就惊讶了。
发出那声的竟是浑身赤/裸、下体血肉模糊的金天老。而金天老在抬头看见死而复活的兰君章,更是大叫一声,浑身都颤抖成筛子了。
众人一看他这个样子,在联合之前兰君章读的信,心里明白,金天老看见兰君章就害怕,这是心里有鬼。
果然,在看见兰君章时本就害怕的金天老,一听见那些信已经被众人知道,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兰君章冷眼睥睨,“金天老,这是你的信对吗?”金天老点头。兰君章又开口,“这些信是你和庄天雨还有红娘的过往来信,对吗?”金天老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明白早已暴露索性不再装下去,点头点到脖子酸。“当年屠杀我梅府的人,共有三人。你自己说都有谁?”兰君章将那些信封分别给了楚南云和了悟,随后站到兰赋辞的身旁,等着金天老的回话。
“当年屠杀梅府的,有庄天雨、我和红娘。没有无衣艳玉,但是当年无衣艳玉的确在梅府。”金天老话刚说完,众人包括他自己都感觉眼前一闪,随后——
满天飞血。
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脖子里飞出,逐渐染红了他以及地面。而喷溅而出的血迹,则是充满了罪恶的黏稠。恶心而臭人。
兰赋辞收回长剑,临走之际,开口道。
“我爱什么人,管你们屁事。管好你们自己就好,别人的爱恨情仇,有命赚没命花,多管闲事,仍然羡慕嫉妒恨。我就是爱上了我的父母,你们都没有资格在那里放屁。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眼,管好自己的心,江湖仍然有你们自己的位置。不然,活该死的是你们这群疯子。”
拉着兰君章和容瑾之离开,而现场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就这样让他们平安离去。
“啊!金天老的尸体呢?”有人大喊。众人连忙看去,纷纷身体发寒。
原先金天老的尸体所在的地方,除却鲜血满地,尸体竟是不翼而飞了。
什么人,能在大庭广众,甚至这么多武林高手的眼下,无声无息的带走金天老的尸体。而他要了金天老的尸体又想要干什么?
远去的三人才不管身后的风云变幻。
兰赋辞拉着兰君章走得飞快,直到赋衡宅门口,才停了下来。身后的容瑾之看着眼前熟悉却陌生的兰君章,有些手足无措。
兰君章挑眉,桃花眼有些多情,“怎么?不认识自家的爹了?臭小子,怎么看你爹呢?说话。”
兰赋辞没有说话,直接扑在了他身上。容瑾之在一旁看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走到一旁,缓缓抱住了两人。
这一刻,是期待了很久的拥抱。是怀着亲人的思念和爱恋的拥抱。是等了二十多年后的,本以为无望的拥抱。是值得换取一生得来的拥抱。是...黑暗中照亮天空唯一的拥抱。
“我以为,这一生都见不到你了。父亲,你...怎么逃出来的?母亲呢?她...有没有......”兰赋辞哭了。哽咽在喉的哭腔,将他打击的不再是当初那个能忍则忍,万年总受的兰赋辞。现在的他,仅仅只是个需要拥抱,需要父亲坚强的臂膀,母亲温柔的话语,和爱人无悔的陪伴的孩子,这一刻的兰赋辞,不再身不由已,不再...永失自我。而是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一个需要发泄的人。
兰君章桃花眼里有些迷茫,“瑾儿,辞儿,我们进屋谈吧。”
拉着容瑾之和兰赋辞进了屋。而屋里,干干净净的,戮天宫的那些人,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大门关上,亦关上了那些陈年旧事。
不知名,今日白天来了一个兰赋辞,接走了容瑾之;晚上又来了一个人,白衣银纱,银灰红眸金饰,轮椅木雕。
望扶疏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坐在轮椅上,面纱后的嘴角勾勒浅笑。
“陌上花开,云烟浩渺,信步阡陌,墨者三月。”
背靠着椅背,一人如玉,明月温柔。
微风拂来,带走了一世恋慕,永生吾爱。
“从今往后,吾就真正可以.......”动手了。
从袖中拿出一柄竹萧,吹奏一曲乐府《寻杯》。
“七君云昙花年,如玉如雪木子红,陌上繁华倾水色。
墨香牡丹灵兰,焚烟乌衣花飘零,浮光幽冷弁琇莹。
白梅玉蝶羽月,飘蓬离根芳流阁,光曦消散今何夕。
荼蘼曼珠沙华,彼采萧兮良人桑,彼岸锦瑟祭年华。”
今夜,时间漫长,漫长到,再也不愿醒来。
竹萧消弭,入耳一片平静冷清。
他就这样望着无尽远方,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海面,抬手,将两个小东西平放在手心里。
那东西和海面一样,波光粼粼。是耳钉,翡翠重瓣牡丹两枚,正是兰赋辞耳朵上带着的。
他看着耳钉,红眸一片清澈,清澈的就好像这样的目光不应该出现在他这样的成年人身上。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思念什么。
或许是在想与兰赋辞的初次见面,那人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融入心间,虽然他不懂;或许是在想和他的父亲无衣无缺在花海里的无赖嬉闹,谈天说地;或许是在想无衣无缺死后,那种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却不知那种感觉叫什么的时候,迷茫而快意;或许是在想当自己告诉众人想一走了之,游走天下学习情感时,父亲冰冷无情的眼神和囚禁还有宫内众人的五天五夜的无声下跪自虐痛心失望;或许是在终于明白自己是没有心跳的人却能靠着蛊虫存活的怪物时,心性如冰眼如湖;或许是在知晓自己不是不配没有爱的人的时候,放手祝福成全,冰冷杀伐......
这一刻,没有人知晓,除却望扶疏他自己,没有一个人知晓。
风刮过,伴随着两枚东西的离去,消失无踪。
望扶疏将面纱摘下,倾世容颜显露着寂静无人的天高海阔,绑住头发的发簪流苏金饰都摘下,三千灰白丝随意披在身后肩膀旁,高雅妩媚。
他就这样坐在轮椅上,红眸清澈的看着远方,好像在等天一亮就出现的...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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