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袍 作者:寒衣/寒拾/弘玛迦/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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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出现敛衣身影,依然是修长身材,总是挺直正立,即使面对自己这个皇帝也是一样。就算跪拜就算垂首,也不像很多臣子那样随时弯著腰,永远不敢抬头。
他的丞相总是如此,虽然很多时候正直得有些不适合朝中弄权,但是,是他无法真正放得下的人……
敛衣慢慢走进来,宋筝微微皱眉:他怎麽走得这麽慢?难道还在怨朕麽?
那件事不能退让,好好劝他安抚他就是了,不要再吵了。这种时候,却也不愿去想什麽大局什麽承诺,只想著把敛衣安抚住,不让他再被那人抢走──
敛衣的脚步踉跄了下,像是要摔倒。宋筝喊了声“小心!”,正要上前扶住他,忽然怔在原地。
──他的脚步,怎麽这麽虚浮?像是、像是……
敛衣在宋筝面前倒下,他抬头看了宋筝一眼,眼底泛起苦涩。
──皇上,你便连扶我一下,都不肯麽?
他挣扎著爬起,透支的体力却不愿见他如此轻松,拖得他身体愈发沈重。而就在他眼前的皇上只是呆怔著看他,动也不动。
敛衣好容易扶著桌子半起身,宋筝却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他衣襟:“你昨晚……你和他……”
听到“昨晚”二字,敛衣一阵心虚,忙把怀中纸张拿出来,递给宋筝:“皇上,这是臣在唐王那里找到的……”
宋筝不接,敛衣心中奇怪,抬头看向他。见宋筝目光发直,竟是在看他襟口。
敛衣一怔,下意识低头看去,随即也愣住。
──衣襟微开,露出内里肌肤,上面红红紫紫,竟都是啃咬痕迹。敛衣自然知道这些痕迹是怎麽来的,不想竟在他恋慕之人面前暴露。他心中一急,眼前阵阵发黑,口中甚至感觉到了些许甜意。
瞬间的念头是死了吧,随即想到,为什麽去死,这些……是私事。九天朝很少追究官员这方面的私德,皇上他,不会在意的……
可就是不在意,才让他更难受。
“不在意”的人忽然动起手来,一下撕开他衣服,咬牙道:“这是什麽?”
几乎已经看不到皮肤原本的颜色,敛衣胸前尽是花花绿绿的痕迹,甚至胸前两点此刻还红肿著,竟有几分妖豔。宋筝愤怒的眼光经过时,也不由停顿了下,在愤怒之中又加了些炽热。
敛衣但觉羞愧无地,颤声道:“皇上,臣……臣带来了唐王的分兵图……”
“那种东西不用看!”宋筝大喝一声,单手抓住敛衣肩头,另只手去解他腰带。敛衣抵抗著,恨不得拿剑横过脖前。但在皇宫之中,又怎会有凶器。而要抵抗,他一方面不敢真对宋筝动手,另一方面宋筝武功却也不弱,何况他昨晚受了那样折腾,能撑到现在已是勉强,渐渐不支。
褪下衣衫,宋筝红著眼看敛衣身体。上身已是遍布吻痕,下身痕迹更重几分,散发著暧昧情欲味道。敛衣来时,虽已草草清理,毕竟无暇沐浴──何况他这个样子,就算清理,数日之内那些吻痕咬痕也不会褪去,也是无用。
敛衣先是惊呆了,过了半晌方才想:皇上为什麽要这麽做?
难道他怀疑自己和唐王有染,所以这般失常?可明明是他下令让自己和唐王接近的啊。而且他这样子,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嫉妒?
难道皇上,竟然喜欢……唐王?
这念头一起,一些事情竟然丝丝入扣,以前觉得奇怪的地方好像也有了解释。敛衣咬住牙,却仍免不了牙关轻叩的声音。
可笑?可悲?或者……
“你不该这麽出现,你不该让朕看到──”打断他的胡乱猜测的,是宋筝的低吼,“朕已经认命,朕已经决定非放弃不可了,可你──”
“你在朕看不到的地方,和唐鹏云做什麽也好,朕看不到,就当作不知道……既然是皇帝就要会舍弃,朕早就明白,就算再渴望,朕也要放手……”皇上快要崩溃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在你昏迷被他抱起来那时,朕就知道,朕再也不能反悔了……”
敛衣听著他的话,有些迷茫。身体被抚弄著,像是故意要覆住原来那些吻痕,宋筝用力搓著他的皮肤,甚至上去啃咬。同时低低道:“可你为什麽要回来?为什麽要带著这一身痕迹出现?朕知道自己得不到,但你为什麽要这麽明显地告诉朕,你已经属於他?”
敛衣完全呆住了。
“是,你讨厌我,我一直都知道……”大概是激动过头,宋筝竟然忘了自称,“从小就是这样,我做什麽你都不赞成,都要指正。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我已经不去招惹你了,你为什麽还要回来为难我?”
“皇上──”敛衣要出口的话被宋筝用嘴堵住,身体被抱起来,死死不肯放开。宋筝抱著他走了几步,这里是整理君容之处,一侧有张小床。宋筝眼睛一亮,走了过去,把敛衣放到床上。
重重地吻著,像要把人吞进去一般。敛衣该反抗,可是睁著眼看著面前的人,他竟没有力气动弹。
这是他爱的人,他用了无数时间,深深恋慕的那人。即使在梦中,也难以想象这样的情景。虽然理智不停地在叫嚣,但是身体被他一碰便再难有反抗的力气,何况他真的累了。
身上的人并不如昨晚那人温柔,宋筝甚至是有些粗暴的,尤其是对待敛衣身上留有痕迹的部位。但即使是这样的粗暴,也让敛衣感觉,是幸福的。
因为他爱他。
性事过後,敛衣已是提不起半分力气,如破败娃娃一般只是躺著。眼都有些睁不开,想问宋筝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张开嘴几次,发声都勉强。
宋筝在他身边,见他想要说话,竟伸出手去掩住他的嘴:“敛衣,你先睡一觉歇一会儿,什麽事都等醒来再说,好麽?”
敛衣怎抗得住他的温语相求,何况也当真困倦欲死。身体极为疼痛,又没做善後处理,实际上很难入睡。不过他整整被折腾了半个晚上半个上午,此刻就算站著也能睡著,更况他身边就是一直爱著的人,心中实是满足的。
连声都没发出,敛衣就沈沈陷入梦乡。他睡著之後,宋筝轻轻把手从他身上抽离,下地穿衣,然後回到床边,拿起被子把敛衣包了个严严实实。
敛衣完全没有被他的行动折腾起来,真的是困得狠了,眼下都能见黑青的颜色,看上去极憔悴。宋筝呆呆看著他,俯身吻了下他的唇。
“朕的敛衣……”他低声道,脸上竟然显出几分悔恨和痛苦。
走到门口,向外面吩咐了几句,又走回敛衣身边。宋筝弯下腰,横著贴在敛衣身上,在他脸颊细吻。
“朕不管了,无论如何,这一次,朕也不会再放手了!”他说,听到门外声音传来,伸手抱住敛衣,将他横抱在怀中。
敛衣依旧熟睡著。宋筝再把被子整了整,尽量把他的脸遮住,走到门口。
门外停著台软轿,相关人等都躲得远远,生怕看到什麽不该看的东西。宋筝掀起轿帘,抱著敛衣坐进去。
虽然纳了几名妃子,不过宋筝对於後宫之事并不热衷,大多数晚上,他只是待在他的寝宫──龙曦宫内。轿子停在龙曦宫外,太监们迅速退下,连宫女都不能留。
龙曦宫既是皇帝寝宿之处,雍容华贵自不待言,一张龙床自是极大极宽,上好的绣龙绸缎被面,躺上去极为舒适。
把依然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放到床上,剥蛋壳一样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盖上新被。宋筝见敛衣眉心依然在打结,伸手去揉了揉,把褶皱揉开。
门叩响,宋筝忙过去,是小郭子送来温水。宋筝亲手接过,也不管他诧异眼光,端著铜盆走到龙床之前。拿起软帕,小心地清理起敛衣身上狼籍。
虽是夏日,敛衣身体被折腾得狠了,现下已不能受凉。宋筝也就极为小心,动作轻快,擦著他身上。虽然也起绮思也会嫉妒得咬牙,总算没有因此耽误手下动作。他做得粗暴,敛衣身後甚至出了血,幸好这寝宫内药物一应俱全,宋筝大概是第一次给人上药,还有些笨拙,但是依然轻柔。
一切完毕,他脱下外衫,钻进被子里,抱著敛衣入睡──他当然并没有多少睡意,只是睁著眼看著敛衣,心下不停盘算。
敛衣醒来已是近晚,他侧过头,见到宋筝微闭著眼躺在他身边,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明明还有不安有愧疚有自责,还是忍不住动了动,想离得更近些,甚至去吻他长长睫毛。
“敛衣你醒了?”他这一动让宋筝马上清醒过来,便道,“朕居然睡著了,真是……你躺著不要动,朕去传膳。”
他这一出去倒颇用了点时间,回来之後,敛衣见他脸色有些不好,开口问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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