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时候了 作者:山呼陈爷(上部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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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说:“人呐,一辈子遇到许多遗憾,该把它当梦来过,还是该把梦当自己来过?”
吕子丰张开手臂,说:“过来。”
周蝶躺到他的身边。
班主说:“管它是不是梦,开心你就过,不开心你就睡一觉。等你醒了,把自己忘了,你就可以再做一遍自己了。”
吕子丰仰着头,放生大笑。
他还是从前人人皆知的纨绔子弟,所有的挣扎就像落水的石子一样,惊不起湖面的一丝波澜,人是不是就该按着他的命走?
那一天,吕子丰知道他日夜等待的时候终于到来了,他期待,也害怕。
早上正要出门,吕冠清叫住了他,问:“不吃顿早饭吗?”
吕子丰看见他一身戎装:“我不陪人吃断头饭。”
吕冠清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有机会,和对方说句心里话。”
吕子丰转过身。
吕冠清大声地喊了一句:“子丰我儿!”
吕子丰站住了。
他爹才说:“活下去吧。”
这就是父子一生情分的最后一句话,更像是恳求。
好似韩冬最后和他说:有什么是我拼命想要的吗?有,我想你活下去。
吕子丰站了一会,又无言地走了。
吕子丰:“我没和他说一句话,我该说什么呢。他其实没有错,我没有资格责备他,他却想要我的原谅,我怎么给?我们生疏到,连道别都不会。”
吕子丰去伶人馆,赎出了周蝶,要让他走。周蝶却跪到地上,不愿意离开。
吕子丰问他:“你们不是最喜欢自由吗?现在你自由了。”
周蝶:“爷,喜欢一个人,早就已经没有自由了。”
吕子丰摇头:“你为什么能喜欢上我?我这样的人。”
周蝶:“因为您有真心。”
吕子丰拿起笛子:“可是谁也没要。”
林茗掏出来一个面具,问:“你愿意加入安王府吗?从今往后,你会有新的生活,可是你不会再有自由,你永远不能再做吕子丰。”
吕子丰嗤笑道:“吕子丰是谁?连我也不知道。”
周蝶扒着栅栏恳求道:“爷。”
吕子丰接过面具,笑了两声,戴了上去。
一闭上眼睛,就像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人不知道是真是假,一觉醒来只不会记得那些难过的事情。
庄周梦见了蝴蝶,我梦见了自己。
几滴水从面具的下面滴了下来。
我叫周生。
他说。
☆、各归各位
陈淮神和林茗结伴从天牢出来,林茗唏嘘不已,走出了老远还在说这件事情。
林茗感慨:“我还真是不了解吕公子,都是听说,听说他怎么流连花丛,是非不分,却不知道他武艺超群,颇有抱负。”
陈淮慎也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很了解,却没想到我的了解才是最大的误解。”
林茗回忆整件事情,总觉得好多地方说不通:“既然他知道那里有陷阱,为什么还要把尸体埋在那个地方呢?”
陈淮慎:“挚爱的遗愿,你舍得违背吗?”
林茗:“他要是不拦着你们,先把韩冬的尸体搬走,那吕将军也就不用死了。”
陈淮慎:“入土为安,他一定不愿意再去打扰。只是他做好了必死的决心,却没想到吕将军先一步做好了决定。”
林茗歪着脑袋问:“我还是不知道,韩冬为什么要去死呢?”
陈淮慎点拨:“吕冠清是不是要死呢?”
林茗点头:“皇上要插手吕冠清的兵权,让他留个烂摊子去死是最好了借口了。”
陈淮慎:“那是不是要有个借口呢?”
林茗:“你说是皇上和韩冬设计的谋反?”
陈淮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韩冬不能拒绝,吕冠清不会阻止。因为他们的底线是一样的。”
林茗叹了一口气:“其实要真说起来,和你也有一丝关系。”
陈淮慎看了她一眼:“难辞其咎。”
林茗沉思:“你说活着,就真的好吗?”
陈淮慎:“活着就还有希望,也许你还能遇到让你想活下去的人。”
林茗皱眉:“可是如果没有呢?”
陈淮慎:“那你又是为什么想活着?”
林茗真诚地说:“我不怕死,我只是贪生。毕竟我还有几个朋友。”
陈淮慎:“不在于有没有,在于你想不想。”
林茗总结:“说到底,都是因为情字。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无关风与月。”
陈淮慎打趣她:“你要是明白了什么叫情,你也会是一个情痴。它会深深低吸引你。”
林茗傻乐,伸出手掐指一算:“近日小友你红鸾星动,姻缘将至,做好准备呀。”说着抱住头跳到了一边。
陈淮慎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林茗新奇地追上去:“诶,你不打这个了?”
陈淮慎无所谓道:“不论是谁,如果想要骗你,都要利用你的弱点。这本来就是你身上存在,怪别人又有什么用呢。”
林茗惊呼:“你居然开窍了!”
两人走到了岔道上,恰好要分开。陈淮慎拉住往旁边走的林茗,“你去哪儿?”
林茗理所当然道:“回王府啊,没事儿做了。”
陈淮神惊说:“你不去接他们了?”
林茗一拍脑袋:“哎哟,我的祖宗们还在平乐。”
两人又领了马去平乐的家里接滞留的一干人等。
到的时候,林城月正捏着鼻子喝药,看见林茗,委屈道:“我来了这儿,做的最多的是喝药。”
林茗走过去拍拍她的头:“你这不就是活该吗?叫你乱吃东西。”
唐堂抬头一看,夸张地笑出了声。林茗扬起高贵的头颅哼了一声。
杨齐问:“你们的事情办完了?”
陈淮慎点头:“我们该办的事情办完了。这边的病情也转交给衙门负责就行了,明天我们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林城月:“那今晚我们干什么?”
杨齐无奈道:“你还没折腾够啊?”
林城月很委屈:“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出京城,还是来喝药的,就想玩一会也不成吗?”
林茗看她确实可怜,应和:“就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再不珍惜夏天就要来了。”
唐堂点头:“佳句。”
陈淮慎笑道:“你们商量着,我去书房看看。”
陈淮慎去书房抽出一封信,是陈老爹差人送来的。多年没有联系,陈淮慎本来还怕老头子太啰嗦。
结果打开一看,翻来覆去瞧了好几遍,确定总共只有五个字:留下吕子丰。陈淮慎不满意地往桌上一拍,哼,一定不是亲生的。
陈淮慎怀揣着一颗受伤的心走出院子,那几个混世魔王已经想好晚上要做什么了。
大众代表林茗,说:“还记得过年的时候,你在我们那儿喝的销魂汤吗?”
陈淮慎惊慌:“你们还包饺子?”
林茗伸出手高冷地说:“不,我们做饼。饺子太小,盛不下我的心意。”
陈淮慎想一想上次的味道,委婉地提议:“不如你们换一个娱乐活动吧。”
林茗愤怒道:“什么叫娱乐!我们是为了纪念。虽然我们都是异性兄弟,但也要记住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家,为什么不度过一个温馨而深情的夜晚呢?”
陈淮慎很想说,吃了你们的东西,眼前确实会浮现出过往生平,恨不得与世长辞。
咽唾沫的时候,杨济回来了。
杨济听说晚上要做饼,饶有兴趣道:“好啊。”
陈淮慎于是说:“好啊。”
几个人为了感受一下群体和自然交融的美好气氛,搬来了几张大桌子一拼,把东西往上一丢,一群人围着坐了一圈。严肃地开始讨论分工。
鉴于上次失败在擀面上,这个重大的任务杨济就杜绝林茗插手,捧着面粉和水递到了唐堂的面前。
万能唐堂挽起袖子,开始和面揉面。
林茗举起,毛遂自荐:“我来剁馅!”
唐堂丢下面团:“这个我在行。”
拿过一把刀和一个萝卜,花式地转起刀来,斜飞飘逸的眼神,说:“看我的暗香浮动。”唰唰唰地几下切出一朵花来。
林茗不甘示弱,也大吼一声:“看我的猛龙出海。”试着把刀往旁边一斜想转起来,结果没拿稳,反而切到了自己。林茗连忙捂住伤口,伤感地叹息了一声。
杨齐无奈道:“你别招惹她,她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唐堂起初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被小辈这样说老脸有点挂不住,给她看了一下抹了点药。没过一点工夫,林茗又开始四处折腾。
愧疚,对林茗,那是多余的感情。
剁馅交给陈淮慎和杨齐,唐堂继续去揉面,林茗带着小公主给他们打下手。
面要发酵一会,林茗抓起面粉和人打了起来,你来我往,当着暗器,整个人院子里面没一块干净的地方。陈淮慎捂着头在叹息,这群人可比他厉害多了。
唐堂随手掐了一块面团丢给林城月,让她试着把它擀成皮。
林茗看见跑了过来坐好,也抓了一块面团,大喊一声:“看我的如来神掌!”说着一个巴掌拍了上去。
林城月虚心求教:“是这样做的吗?”
林茗收回手,面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瞎掰道:“再来九九八十一下,它就成型了。”
唐堂一掌拍在她脑袋上:“再给你来九九八十一下,你这脑子也成型了。”
林茗摸摸脑袋,拿过擀面杖,不在意地说:“试试呗。”
最后,擀面的任务,也是小帮手唐堂做的。
林城月把擀好的面皮铺在桌子上,问:“怎么包啊?”
林茗走过去,伸手抓了一把馅料,示范道:“放进去,包起来,再拍扁它!”捏着边角往上一提,一捏,然后用地地一掌拍下。
不负众望,馅料贱了出来,流了林城月一脸。
林茗扭过头,抬起手沉默低走开了。
杨济把林茗驱逐出了摊饼的团队。
林茗拿过一张擀好的面皮,抠了三个洞蒙在脸上,说:“我叫无面人,从无面之地而来,尔等速速交出你们的脸来。”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玩得开心,没人理她,不大乐意,抓起面皮就要往同伴的脸上盖,本来在好好做饼的人也被牵扯进来,最后又演变成了一场大战。
陈淮慎没见识过这几人的破坏力,等想要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偌大的院子,就没一个安静的地方。
索性破罐子破摔,站起来挥挥膀子,喊道:“放着我来!”也彻底地疯癫了。
几人完全忘了最初的目的,到了后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林茗不知道去哪儿搜出了几坛子酒,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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