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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相思之永相守+番外 作者:栗竹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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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生子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宫廷侯爵

  蓝晨有些犹豫,但这毕竟是孩子仅有的几次向她提出请求,她不想拒绝让轩儿伤心,“好,那轩儿不要跑得太远,就在母妃身边玩。”反正现在时辰还早,倒不如晚些回去正好赶上午膳。
  “谢谢母妃。”轩儿乐呵呵的再次扑向了在天空中飞舞的花瓣。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丛林中缓缓走过,他听到远处传来的孩童的笑声宛若天籁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甚至一动不敢动,脸上浮现出了莫大的欣喜。这就是小王子的声音,他的孩子在笑,这一刻易勒已经全然忘却了身上的伤痛,似乎他曾经付出的一切辛劳都是值得的。
  易勒的脚步缓缓向前移动着,他多么想看自己的孩子,只是一眼就好。可是他答应过主上绝不见孩子一面,现在他已经犯戒了,倘若被主上发现,他只怕是在没有踏入宫中一步的机会。
  但他已经距离孩子很近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与孩子相见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旧伤频频发作,或许就算有那一天,他也无法等到了。
  易勒看着面前的竹林,只要走过去他就可以见到孩子了。即使是一面他亦然甘愿。曾经得知主上有了孩子后,他异常的欣喜,甚至在梦中都能笑出来,他万万没想到主上竟然愿意留下他的孩子。或许是主上心中对他也有一丝感情。那时他正在为主上平定内乱,即使是身上受了重伤夜夜疼痛,他也异常欣喜。
  易勒心知他身份卑微不配做王子的父亲,他甚至愿意远远的站在一边,只要他能看着孩子就好,但他没想到主上竟会下这样的命令。他不怨恨主上,或许以他的身份本就不配见到王子,但虽是无法相见,他仍日日想念着自己的孩子。
  易勒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树枝,他看见了绕在石桌便玩耍的孩子,容貌隐约看得出有一丝俊美的模样,眉间与主上很是相像。易勒的眼眶中落下了大滴的泪水,这就是他的孩子,生的很可爱,他多么想去抱抱孩子,但是他不能,他的身份低微,更不配让孩子知道他是谁。
  易勒尽力抑制住了双手微微抬起的欲望,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孩子,泪水落在了面前的枝叶上。看到了孩子的模样他的心愿已了,就算是将来战死沙场他也同样不会后悔。
  他伸手扒着枝叶,易勒心知他已经看得够久了,他必须要离开了,但他舍不得,他迟了三年,他想多看看孩子,这次战事异常凶险,接连几次战败主上异常动怒,他必须要亲自上战场了,或许下一次他便没有机会回来了。
  轩儿追花瓣转身的时候,看见了一个藏在丛林中泪流满面的叔叔,他跑到石桌前扯了扯母妃的衣袖,“为什么那个叔叔一直在盯着我看,而且还哭了。”
  蓝晨略有些不明白,她顺着轩儿的视线微微侧身隐约看到了易勒的面容,时隔三年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又如何不会落泪。
  “轩儿,你站在这里不要动,让那个叔叔好好看看你。”蓝晨将轩儿拥在膝间,这个角度易勒应该看得最清楚了。耶律骁的逃避不禁伤害了轩儿,也伤害了易勒的心,或许有一天他会明白,但等他醒悟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轩儿不解的看着母妃,他还是很奇怪那个叔叔为什么会流泪。
  “那个叔叔很爱你,甚至比母妃还要爱你,但是他却不能守护在你身边,他会在心中默默地关怀你。轩儿,母妃希望你能记住叔叔的面容,以后不要忘了他。”蓝晨拥住了孩子,倘若耶律骁听见他现在说的话会不会气得想杀了她。但这些话她不得不说。
  易勒毕竟是孩子的生父,耶律骁这样对待他太过残忍了,倘若等耶律骁醒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或许那时易勒的心早就死了。蓝晨希望等轩儿大一些能主动去认易勒,对于孩子耶律骁就算是气愤也不能做什么。但轩儿现在年纪太轻,她这样想简直就是奢望。
  “母妃,可以了吗?”轩儿站在那里略有些无聊,他晃了晃蓝晨的衣袖。
  “轩儿乖,在坚持一会,午膳的时候母妃喂你吃饭。”蓝晨摸了摸轩儿的脑袋,易勒能见到孩子的机会只怕是也只有这一次而已。
  易勒看着轩儿的面容有些痴迷,他甚至没有听见身后隐隐传来的脚步声。
  “你不是答应过我永不见孩子一面吗?”耶律骁的面容异常愤怒,他用力按住易勒的肩膀,倘若不是暗卫向他汇报,易勒只怕是要与孩子相认了,倘若让外人知道孩子是他生的,他还有何尊严生存在匈奴。
  “主上。”一丝剧痛从肩上传来,易勒转身看见耶律骁的面容,心瞬间绝望了,他惶恐的跪在地上。“对不起,我就是想看孩子一面。”
  “你是不是还想与孩子相认。”耶律骁加重了语气,他用力放开手,冷冷的看着跌倒在地上的易勒。
  “不是,我不会与孩子相认的。”易勒摇着头,他心中很害怕,他怕主上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既然你不遵守承诺,就不要怪我无情了,以后你留在边境驻守,如果没有我的召唤不得踏入皇城一步。”耶律骁看着易勒悲伤地面容没有一丝动容。
  “主上,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答应您以后绝不再见小王子一面。”易勒拥住了耶律骁的双腿,这样的命令简直比死刑对他来说还要痛苦,倘若不是犯了军规主上绝不会想要召见他。以后他留在边境只怕是再也没有见到主上的机会了。他是可以忍受身体上的病痛,但他只想看着心爱的人,现在没有了一切希望,他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你还不离开,是要我派人将你请走吗?”耶律骁抬腿离开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犯他的底线,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他以为他不敢杀他吗。
  “主上。”易勒缓缓起身似乎忘记了旧伤撕裂的疼痛,他双眼无神的向前走着,眼前的这一道渐渐消失的背影,却是他最后的一次了,以后便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母妃,叔叔走了。”轩儿等到易勒离开后立刻坐在了母妃身边。
  “你记住叔叔的脸了吗,这是你最后一次看见他了。”蓝晨的神情有些沉重,耶律骁决不允许任何人触犯他的底线,易勒以后的生活只怕是会更加艰辛了。
  “轩儿,跟母妃回去吧,到了房间后我们就可以用午膳了。”蓝晨看着轩儿微微的笑了笑,孩子那么小,她还是不希望轩儿知道太多的事情,他这个年纪就应该天真无暇的玩耍。
  蓝晨牵着轩儿的手一点点走回了房间。
  
 
  ☆、第 18 章
 
  第18章
  帐内外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但却像永绝天日一般阻挡了明媚的阳光,帐内没有任何声音,死气沉沉的。
  易勒躺在床上,双眼没有任何神采的望着前方的桌子,一张薄被单盖在他的身上,倘若不细看,很难看出胸前微弱的起伏。
  帐外匈奴大军正与大陈兵马交战,而他却躺在这里根本没有尽一份力量,他面上很羞愧。易勒虽然知道他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但他还是想到战场上哪怕是斩杀一个敌人也好,至少比躺在这里等死要强。
  曾经他对于主上除了能上阵杀敌外在没有任何意义,而现在他就真的没有一丝价值了。或许以他的身体倘若到战场上去也是战死沙场的结局,但那样也好,起码他为匈奴尽了一份力,主上也能记住他。可是现在主上怕是已经将他抛之脑后再也不会提起他一句了。
  易勒紧紧握住被角,他的病就算是在休养几年也不会好了,或许过些天情况会更糟。但那些将士们看到他的情形,只允许他参与讨论军情,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上战场。易勒知道他们在一起从军多年,将士们都很关心他,希望他的病能快一点好,但他的病痊愈后又能怎样,他终究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易勒在看到小王子的面容后就已经知足了,他只想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战场。
  帐子略略晃动了一下,易勒知道在外征战的大军回来了,他挣扎着起身坐在床边。
  “你躺在那里就可以了,不用起来。”成将军走进帐内将头盔摘了下来,他身上的铠甲溅上了点点的鲜血,略露的衣襟处泛着淡淡的猩红。
  “你伤的严重吗?”易勒抬手想为成将军检查伤势,但被他一手打开了。他在帐中休养了几日,一直都是成将军替他上战场,他看着成将军铠甲上的鲜血心中有一丝愧意。
  “这些都是溅上的血,并不打紧,倒是你伤好的怎么样了。”成将军有些担忧的看着易勒惨白的面容,他刚说出口便知自己问错了,易勒的伤是陈年旧伤,只怕是一时半时很难痊愈。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这几天我躺的骨头都有些酥了,下次你可一定不要拦着我,让我去战场上活动活动筋骨。”易勒轻松的说,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成将军日日为军情操心,他不想再让他为自己担忧。
  “脸都白成这样还说没什么事情。易勒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是旧伤复发,根本就没可能在短时间痊愈,等这次战争结束后,你就向主上请辞吧,以你曾经的功绩主上绝不会亏待你的。”成将军看着易勒,就算是常胜将军人也不是铁打的,他曾经为主上效力南征北战没有停歇过,倘若想要长寿的话,也应该停一停了,更何况易勒还那么年轻,都没有娶妻生子。
  易勒叹了口气,这次战争是与大陈想打,双方势力雄厚,匈奴曾经又战败多次,只怕时短时间内可能无法结束,而他的身体撑到那时也就差不多了。
  “你别光听着,你的战绩已经很多了,不要再硬撑下去了,你趁着你现在还年轻退出战场修养几年,在朝堂上混一个文职当当也很好。”成将军担心易勒执着于眼前的功绩,或许等到有一天他倒在了战场上,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站在朝堂上,主上那么厌恶他,恨不得再也看不到他一眼,怎还会愿让他站在朝堂之上,而如今留在战场上是他最好的归宿了。
  “成大哥,这场战事如何?”易勒不想再让成将军的话题执着在他身上,他开口问起了战事。其实刚才易勒看见成将军的脸色就已经明白了,他虽然打了几场胜仗,但他并没有奢望匈奴能一直胜下去,刚开始他们只是与大陈绕圈子罢了,等大陈明白后就必然会强力反击。更何况匈奴一直在反击大陈,多年来都未有任何成效,易勒同样没有希望在自己身上会有所改观。他之所以会领兵杀敌,不过是碍于主上的强力逼迫。
  “易勒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好好修养就是了。”成将军面色有些微变,他怕易勒知道战况后,病情会更加严重了。
  “是战败了吗?”易勒的神色异常平静,大陈占险要地形,或许在他眼中看来输了才正常,但匈奴王的野心甚是强大,又有哪一年不是输得丢盔弃甲才肯称败,但下一任王有旧地重起。
  “是我领兵失策,倘若换做是你就不会是现在的境地了。”成将军低下了头,如果论能力,他不得不低易勒一头。
  “换做是我也不会赢的,前几次不过是趁敌军不慎利用地形偷袭采取了胜利,但敌人有了防备我们就不好成功了,险要的地形到底是在他们国境,我们无法次次利用。”易勒也有几分无奈,他们掌控得了计谋,但无法掌控天时地利。
  “成大哥别灰心,大陈接连几次战胜士兵们必然会因心盛而轻敌,我们趁他们无防备时偷袭即可。”易勒缓了缓语气,毕竟他们还要继续打仗,太过灰心也不利于应敌。
  成将军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报,主上传易将军立即进宫。”一个侍卫走入帐内说道。
  易勒紧紧盯着侍卫的面容,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主上终于愿意见他了,他还以为主上会永远都不见他一面。但易勒心知主上就算见他也不会说其他话的,不过是责罚罢了,接连几日的战败他的责罚不然不会轻。但只要能见主上一面就好,倘若以后没了战事,他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易勒这几rì你没有上战场,战败的过错都是我们几位将军的,你可不要自己一人拦下。”成将军在易勒耳边叮嘱道,他担心易勒会冒傻气,将责任拦在自己身上,倘若他一人承受,责罚可就太重了。
  易勒跟随着侍卫在马上一路颠簸,本已愈合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急着跳下马后,身体因为无力险些摔倒,他扶着墙边缓缓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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