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劫 作者:奋斗的小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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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洛坐在树荫下,望着天空的鸟儿,心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时机成熟,自己说服小王爷,让他帮助自己跟皇上求情,放他回老家,以他现在积攒的银两足够他们一家老小生活一辈子的了。
自从吃到那日得丸子,尝到家乡的味道,那一直被刻意压制思乡之情如洪水般涌出,早已冲破了河堤,一发不可收拾,逃跑也是那时悄悄萌芽,皇上所有的赏赐,无论是什么都收好,然后偷偷转手给专门倒卖的小太监,换成银票,现在已经差有不多一千两。
【回来了,干什么去了】?
刚刚进门的安洛就被这疑问吓了一跳,只见高冥坐在桌前,眼睛盯着他,目光清冷。
小东子频频给自己使眼色,安洛目瞪舌僵,怯生生向后退了一步,直觉不妙,却不知所为何事。
【去园子里走走,在树下做了一会儿】。
话音刚落,脚边便出现一根珠花,电光火石般的速度让那只珠花怔怔插在自己的靴子沿上,透过鞋底扎进地面,将自己钉在那里。
那只珠花,正是自己早上才拿给小太监换银两的,银票还放在腰带间···。
【这只珠花就换了五十两,你知不知道它价值一千两呢,就这小小的一支,就敌得过你所攒下的那些银票了】,高冥怒极反笑,看在安洛眼里简直就是恶鬼的笑容,让人骨软筋麻。
这个狗奴才太不值好歹,自己何曾百般讨好过一个人,可是为了这个卑贱的奴才,已经做出如此大的退步,可他,竟然全不领情,将自己所有的赏赐都变卖了,竟如此廉价,难道自己在他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文吗。
【皇上,奴才知罪,求皇上饶过奴才吧】。
【朕饶过你太多次了,可惜你全不珍惜】,【你就是皮子痒了,欠收拾】,说着,走上前将安洛拖到内殿。
太过熟悉的场景,他的粗鲁,残暴,血腥都报复一般体现在安洛身上,近两个月来的伪装已经被他撕的粉碎,他还是他,没有任何改变。
死死按着身下的人,拷问道,【你要那么多银票干什么,朕有亏待你吗?】
【啊,没、没有,是奴才想给家、家里】。
【哼,家里人,他们···】。
【皇上】,小东子及时叫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截住高冥后面将要说出口的话。
高冥咬了咬牙,心中怒火更盛,狠命地将自己得分、身挤进安洛,【以后你只想着朕就可以了,其他人不用你费心】,没有听到声音,【啪】的一声打在白白的屁股上,【说话】。
【是】。
房间里传来规律的撞击声音以及隐隐的抽泣声,直到深夜也不曾停止···。
☆、第 23 章
庆王府内,奴才婢女跪了一地,哭声一片。
【爹,怎么会这样,您怎么会突然病的如此之重】,司马轩跪在庆王爷床前,紧握着庆王爷的手,不敢相信一直身体康健的父亲转眼间就病入膏肓。
庆王爷摆了摆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司马轩一人陪在身边。
【轩儿,记住今日爹对你说的话,爹要你发誓,一定照做,否则爹死不瞑目】。
【爹,您说便是,孩儿一定谨遵爹的意思,不敢违背】。
【爹知道,你对安洛那怀有歉疚,可这是爹欠他的,不用你替爹来偿还,你要做的就是保住庆王府,别再让庆王府出现牺牲了,千万不可再为了安洛一人,置整个王府不顾,孰轻孰重,你应当有所考量】。
庆王爷说完话,一口鲜血喷出,死抓着司马轩的手,还是不放心又问道,【你能否答应爹】。
【爹,孩儿明白,爹的苦心轩儿谨记在心,绝不会轻举妄动】,司马轩哭着回道,眼神坚定,让亲王爷安心。
庆王爷欣慰的一笑,躺回床上,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司马轩说着,【爹无能,只要轩儿安然无恙,我别无他求了】,说完,竟与世长辞了。
庆王爷殁了。
消息传到宫里时,高冥正要准备宽衣就寝,小东子观察皇上的脸色,高冥瞟了一眼安洛,【摆驾庆王府】。
高冥只带了几个人出宫,而这几个人中却意外的有安洛,说不激动都是骗人的,努力将震惊的表情收起,脸上淡淡应是。
安洛在王府时跟庆王爷接触不多,但听说老王爷平时待人还是不错的,自己虽然是被老王爷送进宫中,也是老王爷下令剥夺身为男人的尊严,可是归根到底都是因为高冥,在宫中日子久了,对于庆王爷倒多了一些理解,安洛并没有太多恨意,相反,听到他的死讯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感伤。
来到庆王府,高冥径直走到停放在院中央的棺木前,看着面目慈祥的庆王爷,低声说到,【庆王爷一心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小安子,你替朕给庆王爷磕个头吧】。
安洛应声跪下在司马轩旁边,连磕三个头。
司马轩谢过恩典,将皇上安排至内院休息,高冥做了一会儿就想回宫,但转身发现安洛不在,小东子注意到高冥的面上不悦,低身问道,【要不要奴才找回来】。
【还用特意找,朕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胆子,能够待到什么时候】,高冥咬着牙道,面上却还是伪装着一层沉痛哀伤。
安洛原没有逃开高冥的打算,只是身上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阵阵不适让他总跟不上人群,知道衣袖被人扯住,回头一看是燕儿,不禁喜上眉梢,看到高冥被一群大臣围住,一时间应该没空注意到自己,于是跟着燕儿进了后院。
【安洛,你最近可好】?燕儿脸上不无担忧的问道。
安洛在宫中的日常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可是让她担心的却是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无依,在宫中又被人百般欺负,这日子改怎么过才好。
【还、还好,姐姐呢,姐姐可好?】安洛勉强勾起一丝浅笑,见燕儿还是一脸担忧看着自己,心里暖暖的。
【恩,姐姐都好,只是苦了你了,记得,日后出宫,王府就是你一个容身之处,你只要熬过这段时日便是】,燕儿脸上怜悯不减,又伸手要去摸安洛消瘦的小脸。
头一偏,躲过将要碰到自己的手,安洛有些尴尬,拉着燕儿的手道,【姐姐,我时间不多,这银子你收着,帮我转交给家里】。
燕儿一愣,疑问道,【你不知道?江淮一带···】,刚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就被一个很高的声音盖过去了,根本听不清。
【小安子,你怎么还在这里,苦头还没吃够吗】,小东子急匆匆赶过来,眼睛闪过一丝慌乱,还未站定,就拉着安洛走开。
安洛一方面被死死拉住,又担心高冥真的生气,但是燕儿要说的话却让他很是在意,频频回头看着燕儿,后者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如鲠在喉。
燕儿看着手里的碎银子,颤抖着放进荷包,安洛竟然不知道,江淮一带的瘟疫,死了近万人,他家十余口,没有一个能够幸免于难,她知道,安洛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家人生活的更好,可天意弄人。
高冥看着跟在小东子身后的安洛,冷哼一声,狠甩龙袍,大步走出内院,坐上龙辇。
安洛靠着回廊上的柱子发呆,最近他总感觉小东子有些不太正常,例如那日暴戾的高冥,如果没有他的阻止,会说什么呢,高冥那么唯我独尊的一个人,竟然没有因为刻意的打断而迁怒于小东子,还有在王府,燕儿姐姐要说的话也是被小东子打断的,强拉着自己离开,好像拼命像自己隐瞒什么。
怀疑一旦产生,就像生了根的野草,稍不注意占据了整个心灵那方净土。
可是他隐瞒的是什么呢,记得那日听到燕儿说江淮一带,那里怎么了,是家人出了什么事情吗,又联想到那日高冥的话,【家里人?以后你只想着朕就可以了,其他人不用你费心】,难道是家里出事了?一想到这,安洛的心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后知后觉的安洛由此猜想,便一刻也坐不住,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该怎么办,跟其他小太监打听,却没人愿意搭理他,对他不敢多言,因为都知道他是一个扫把星,跟他扯上关系的都没啥好下场。
问小东子吗,那个八面玲珑的人,要是想瞒着自己,那一定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的,再说,随着心里的怀疑加深,种种不好的猜测都在发酵,只单纯的消息根本不能让安洛心安,为今之计,只有回到家中一趟,确定家人平安无事,才能将心口大石移开。
可是怎么回去,跟皇上求求情?不行,自己人微言轻,高冥一定不会同意的,皇上唯一肯听的恐怕就是太后了,去求太后吗,太后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奴才的事情跟皇上要人情吧。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司马轩,还记得他曾说过,有什么事情就找他,他一定会帮自己的,打定主意,才敢稍稍安心。
☆、第 24 章
司马轩成为庆亲王,皇上圣旨已下,赏赐无数,他到皇宫面圣谢恩,却不想在路上遇见安洛,他更不知道,安洛已经在这里等了他整整一个时辰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司马轩一边问着,一边看了看四周,见有几个宫女路过,忙又将人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小王爷,您实话告诉奴才,奴才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安洛带着哭腔问道,连日来的焦急等待,那些让他越想越怕猜疑,此时都一股脑地化作眼泪,决堤而出。
司马轩心里一惊,皇上曾对他有过暗示,将安家村无一生还的事情决不能泄露给安洛,其实即使高冥不给自己指示,他也不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安洛。
【胡说什么,你家里好好的,是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就是谁都不肯说,奴才才怀疑的】。
【就知道胡思乱想,没事多休息,自己吓自己做什么】。
【奴才求您了,您帮奴才跟皇上求求情,让奴才回老家一趟可好】?
【这情本王若是求了,只怕本王就得回老家了】,司马轩不假思索地说道。
安洛傻傻得看着司马轩,眼前的人好陌生,此人还是那个曾经跟自己一齐玩闹的小王爷吗,不是,因为他从司马轩眼中看出来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再不知分寸,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理取闹,低了身子缓缓跪下,【是奴才不懂事,给小王爷添麻烦了】。
司马轩想伸手去扶安洛,可脑中浮现他爹临终前的交代,硬是将手一甩,扭过头不去看安洛失魂落魄的脸,大步走开了,他不能求那个情,不仅仅是为了安洛好,更是为了明哲保身,不去看,不去管任何有关安洛的事情,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给庆王府带来灾祸。
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在这宫中,他举目无心,还有谁能够帮自己,安洛有些绝望地想,难道真要等到被皇上厌弃的那一天,才能换得自由吗?
【喏,你看,皇上都已经三个月没过来小主这里了,小主把脾气都发在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身上,真是活受罪】,一个小宫女举着胳膊对着一个小太监撅着嘴抱怨道。
小太监紧忙冲着胳膊吹着气,一脸心疼地说道【你家小主怎么这般狠心,下手也太重了,皇上不去后宫多久了,没去她那里,也没去别人那里啊,干什么拿着你们出去】。
【那你就没有什么法子让皇上过来我们宫里坐坐】?
【哎呦,小姑奶奶,哥哥若有那本事,早就当了一步登天了】。
【你不是跟东公公最是要好吗,跟他多说几句好话,那个鬼灵精一定有办法的】。
【小东子都为这事烦着呢,他要是有办法,早就用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两人说着,同时叹了一口气,小宫女无可奈何又抱怨道,【你说皇上怎么就喜欢那样的一个呢,他若是个女人,穿什么戴什么,后宫有样学样便是,雨露均沾日子都好过,可是···,哎】。
小太监笑道,【他若是个女人,说不定皇上就不喜欢了】,【也就只有你这傻瓜才这么想】。
安洛蹲在花丛中,听着两人私语,其实他不是有意偷听,只是被司马轩拉到这个僻静的地方,刚想走出去,就看到两个人影鬼鬼祟祟过来,然后又举止亲昵,自己也就被困在这里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
看着远去的人影,才将捂着口鼻的手放下,伸了伸酸麻的双腿,脸上凝重之色更具,刚才的话,使他大脑灵光一现,而思乡心切,只有大着胆子尝试这一构想,至于后果,他管不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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